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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贫僧两袖清风,只有一串念珠,一件破僧衣,一身臭皮囊,不知施主要借哪样。”血僧道。
不管是谁,第一眼肯定会瞄在念珠上。这贼和尚全身上下,能做法器的也只有念珠。但常笑却道:“借大师一块衣布。”
“恐怕有点难。”血僧摇了摇头。
“我现在身受内伤,若得大师一块衣布,在定军剑派也能说上几句话,说不定不用打擂台,就直接成为候补弟子。”常笑说的这番话,听起来也甚有道理。他本就还没修炼出剑气,又得知道血僧与定军剑派有仇恨,若自己是跟血僧激战而身受内伤,那定军剑派也该直接纳为候补弟子。
“那你就来取吧。”血僧淡淡道。
“得罪了。”
常笑提剑朝血僧右肋刺去。他没有动一丝杀气,自知剑法根本无法伤及血僧,而莫小墨在他手中也不知道状况如何。所以常笑这一剑,只是普普通通,没带任何变化,笔直刺去,可以把一块衣裳布给挑出来。
突然,血僧腰形一扭,身子直接闪到常笑身后,一掌朝常笑后背拍下。
“大师,你……”
常笑全身震颤,爬倒在地,喉咙一甜,鲜血吐口而出。
“定军剑派五名剑师、十名剑士,都无法弄破贫僧衣裳,施主这等实力若弄破我衣裳,那岂不是让他人笑话贫僧?”血僧又道,“贫僧本也没想到这着,既然常施主想以苦肉计,我觉得这样是最好结果。”
“你这秃驴……”常笑嘴唇颤动,根本说不出话来。
“待会儿定军剑派的人会过来,我在你身上印下‘血掌’。定军剑派中若有好生之德,一定会让桓木营收下你的。”血僧喃喃自语道,“桓木营的‘青山不老决’可固本培元,化瘀‘血掌’的后遗症。”
常笑爬在地上,已无力动弹。但还未失去知觉,听得血僧说这话,心里大骂:“原来这贼和尚早已经算好要让我吃这一记,这尼玛地疼啊!”
血僧走了。常笑也渐渐昏迷过去了。
昏迷之中,他最后一眼是看到一个少女。那个少女正是当日在林中刺他二十一剑未中,纵容白毛老虎啃食他人战利品的‘白虎女’。
只见她和一个蓝衫男子快步朝他跑来,朦朦胧胧中,还可以看到他们都衣服都绣着一个“麒”字及那只贪吃的白老虎。
“是他。”少女当然认识常笑。
“紫冰,你认识他?”蓝衫男子道。
两人皆是定军剑派麒金营的精英弟子。唯一精英弟子和首席弟子的服装才能绣字,而只有首席弟子才能“麒金”二字同时绣在衣角上。
“有一面之缘,这人的轻功极好。”
少女名为杨紫冰,蓝衫男子名为柳矢雨。两人是师兄妹,男才女貌,又是麒金营营主的左膀右臂,被营主誉为“杨柳双剑,冰雨天降”。剑派的弟子私底下称他们为“杨柳剑侣”。
“果然是血僧。”柳矢雨看到常笑后背的血掌印。他们二人也是听人探报,说血僧出没,二人才行径至此。
“没想到中了一记‘血掌’,竟然还没死。”
血僧当然是有分寸地打出这一掌。若真的没分寸地打出,十个常笑都不够死。
“快追,说不定可以寻到。”柳矢雨当机立断地说道。
“这人不救了?”杨紫冰道。
“我们麒金营的哪有医疗法决,我们主要任务是追杀血僧,这样可以少死更多人,在某种意义上,我们也是在救人。”柳矢雨说出来的话是有道理的。他皱眉,又道:“紫冰,你心始终太软了,若少些慈悲,你已经晋级到剑师境界了,修炼出蓝色剑气。”
“师兄,救人要紧。”杨紫冰还是坚持己见,“德水营的人就在附近,我们把他先送过去,再追血僧也不迟。”
“我不是让你直呼我名字吗?怎么还叫我师兄?”柳矢雨道。
杨紫冰垂下头,默不吭声。
“好了,我知道了。”柳矢雨接着道,“我听你的,先救人,但你以后要直呼我的名字,不要师兄师兄地叫了,多见外。”
常笑若还有知觉,肯定会再次吐血的,也定会大骂:“见死不救,还在快死的人面前秀恩爱,这是逼我做鬼也不放过你们吗?”
当然,那是常笑还有知觉的情况。他现在处于昏迷中。渐渐的,他陷入梦境。梦里,他看到村子,看到了年迈却还在搬石料的外公。
“我只有你们两个外孙,你们要互助互爱。”
“常笑啊,你是大哥,你要让着你的表弟。”
梦境越来越真切。
他看到了脸色惨白的莫小墨死在血僧手里……
心脏被血淋淋地挖了出来……
“不要!”
常笑从梦中惊醒了过来。
他躺在一张木床上,门外走进一个高贵不失风韵的妇人。她头戴金凤钗,一头浓密的秀发高高盘起。衣袂席地,身后两侧各立两丫鬟,摸样可人,皆负利剑在背。虽是丫鬟打扮,但剑在鞘内,已有一股剑气宁凡人不寒而栗。
“小小年纪,能受血僧一记血掌而不毙命,真是难得可贵。”妇人声音响亮,散发一股庄严之气。
“是姐姐救了我?”常笑起身,虚弱地说道。
平常人第一眼见这妇人,肯定会尊称“夫人”,而常笑却用“姐姐”。这使站立在两侧的丫鬟掩嘴,却也不敢笑出来。
“怎么?难道叫我‘姐姐’有什么不对吗?”妇人瞥了两丫鬟一眼,转身朝门外走去,“你们俩好好照顾他,没我传令,任何人不可以召传他。”
“是。”两名可人的丫鬟异口同声回道,声若黄莺,小巧依人。
有两位妹子照顾,常笑心里可美滋滋的,再听这俩妹子动人的声音,是谁心里也不得不舒服。
“两位神仙姐姐。”常笑见妇人走远后,就轻声唤她们。
两个丫鬟对视一眼,皆咯咯娇笑。
“你这人,嘴真甜,叫夫人‘姐姐’,叫我们俩‘神仙姐姐’,要被夫人知道,可有我们俩好受了。”站立在右的丫鬟又道,“我叫立冬,她叫立夏。”
常笑看了眼立夏,两人穿着摸样大概相似,但只要细细一看,就会知道,立夏对人比较生涩,不善言语,而立冬就生性比较活泼些。
“立冬姐姐,立夏姐姐,能不能给我杯水。”常笑嘴唇发白,脸色早已没有血色。
“当然行。”立冬走去倒水。
常笑接过水,小饮了口,赞道:“这水好甘甜,我从没喝过这么甘甜的水。”
立冬笑道:“当然了,这可是我们定军山独有的一口‘清心泉’。”
立冬还要继续说下去,立夏瞪她一眼,立冬才发现自己话多了,便停了下来。
常笑想到血僧说过“定军剑派中若有好生之德,一定会让桓木营收下你的”。按血僧的逻辑,这里应该是桓木营。常笑没有直接问,反而说道:“两位姐姐,你们有一个师兄叫陈曜飞吧。”
立冬沉吟了下,似在思索此人。
“哦,我想起来这人了,他名义上确实是我们的师兄,但他是桓木营的弟子,平日里是见不到的,我也是听说他是个偷窥的变态,被谷师叔派去汉中城里打杂了。”
常笑又探到两个信息。
一,这不是桓木营;二,桓木营的营主姓谷,是个中年男子。
“刚才那位夫人是你们师傅吧。”常笑问道。
立冬立夏对视了一眼,点了点头。
常笑还想再问,立夏看着立冬,摇了摇头,示意她回自己岗位。
立冬对常笑眨了眨眼睛,这才走出卧室。
常笑闭着眼睛。他现在在担心莫小墨的处境。那贼和尚根本就是杀人不眨眼的魔头,若没按他的要求,进去桓木营,恐怕表弟的性命就不复人间。
日出东山,往西落。
时间一过就是三天。这期间立冬立夏除了照顾他饮食起居,也没敢再多说话。妇人也来探望两三次,只是一眼就走了。
就在第四天,来了一些“不速之客”。
四个身穿红黑官府,头带毡帽的男子。他们个个带着一柄刀,显然不是定军剑派的人。
“我们是审查部,要带走里屋的人回去问话。”为首的一人出示了自己的证件。
定军剑派是皇家钦点的正宗修真门派。但怕外夷探子混入,又要保证皇家声誉,所以设立了一个审查部,专门对外来人及新来弟子以及举止异常的弟子进行审问、甄别。
“营主有令,没有她的命令,任何人不准传唤。”立冬趾高气扬,档在这官兵前头。
“黄部长有令,要彻查此人,立冬姑娘,得罪了。”为首的官兵带领手下准备硬闯了。
“哼,就你们那糟老头,天天怀疑这彻查那,没事吃饱撑着?”立冬早就看不惯这审查部的行为,而且夫人也早就有令先下。她也早就知道审查部会来带人。
为首的官兵名为黄胜,是部长黄才德的族人,受提拔才有现在的小队长位置,对黄部长尊敬如父,哪能忍受他人辱骂。他也便反口回道:“你们那老女人也太不识相了,非要与我审查部过不去。”
“啪!”
一阵清风佛过黄胜脸颊,就留下一个火红的巴掌印。黄胜整个人被扇倒在地,牙齿掉了两颗,口噙血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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