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几日,武臣、张耳、陈余等人非常兴奋。压抑了十几年的情绪似乎有了释放的机会。
武臣:“现在所缺的,就是刘季这样的人。如果刘季能够兴兵起事,各地定会纷纷响应。可惜的是刘季现在还势单力薄。”
张耳:“有了武先生的资助,刘季一定会不断扩大队伍。天下应该不止刘季一人,不久前听闻项梁、项伯两兄弟在吴中秘密打造兵器,训练武士,不少楚地豪杰前去投奔。听说两兄弟是项燕将军的侄子。”
武臣:“是吗?这可太好了!我楚国复国有望了!”
张耳:“天下苦秦久矣,就等一人登高一呼。”
武臣:“希望会是项梁兄弟,或者是刘季,或者是周市。两位贤弟要与刘季保持密切联系。”
陈余:“我等也应该做些准备。”
武臣:“我马上安排人手去打造兵器。”
数日过后,朱丹、贯高回到陈县,带来刘季的感谢书信。信中称,一定不会辜负张耳和武臣的厚望,正在联系沛县城内兄弟,相机行事。
武臣拍手称好。
当晚,武臣与张耳、陈余、朱丹、贯高、张傲等十几人,在府中痛饮。众人壮怀激烈,兴奋之情溢于言表,恍惚推翻暴秦的机会就在眼前。
机会终于来了。
但这个机会,既不是周市策动,也不是刘季或项梁兄弟首发,而是几个月前刚刚在陈县辞别武臣的陈涉。
这让武臣大感意外。
公元前209年7月,陈涉等人被征发前往北部渔阳戍边,走到楚地大泽乡时,因雨延期,眼看着就要和刘季一样不能按时到达目的地。既然延期按律当斩,陈涉遂与阳夏人吴广商议造反,杀掉了押送军官,打着秦始皇长子扶苏和项燕将军的名义,竖起了反秦大旗。
陈涉、吴广率领既无兵器、也无作战训练经验的九百戍卒攻州克县,势不可挡。一时之间,四方响应,天下震动。
武臣万没想到那个外表粗鄙的陈涉,竟会是首义之人。更没想到陈涉不仅有勇,而且有谋。想那周市四处奔走,却无力举事,刘季率众反秦,也只能匿藏在芒砀山无计可施,陈涉却果断打着扶苏和项燕的名义竖起大旗,顷刻之间就点燃了天下反秦怒火。这等勇气和谋略,既让天下英雄汗颜,又让天下英雄折服。
张耳和陈余也只在厅前门口见过陈涉一面,并无太深印象,但听闻陈涉是武臣故人,大感荣耀。
更让武臣激动的是,陈涉已派人送来军书,称义军正奔陈县而来,不日即可到陈县来拜会故人。陈涉在信中说,陈县是天下中心,义军打算将总部建在陈县,希望到时武臣多多协助。
武臣立刻将张耳、陈余等人召来商议。
朱丹:“这好办!明天兄弟们杀进县府,宰了李良和县令,打开城门迎接陈将军。”
武臣:“我们现在人手不够。现在各处都已增兵防范,连我族中弟子算在内,也就百十来人,难以攻进县衙。”
陈余:“我们可以待陈将军攻城之时,趁城内空虚举事。”
武臣:“这个方法不错。但若能策反李良,成功的机会就更大。”
陈余:“这种人何须策反?杀了便是。”
朱丹:“陈大哥说的对!李良这颗人头就记在我的账上。”
武臣:“李良着实可恶。但他手下有两千兵马,不可小视。”
张耳:“武先生有把握说动李良反秦?”
武臣:“根本不能劝说。我的意思是,按陈余兄弟的办法,待陈将军大军攻城之时,我等伺机擒住李良,迫其率军反秦,若其不同意,再杀他不迟。不过,若杀他,我等可能要面对他手下两千人马的攻击,需做好万全准备。”
张耳:“我看武臣先生此计可行。李良本就是贪生怕死之辈,若陈将军大军攻城,我们再将他擒住,他为求保命定会投降。”
议定之后,各自分头准备。
这一日午时,门人来报,李良在门外召见武臣。
武臣来到大门口,李良骑在马上,对武臣道:“武兄!徒役造反,各地豪强蠢蠢欲动,你可要看住族中弟子,严防有人轻举妄动。朝廷下令,凡参与闹事者,诛九族。”
武臣:“李大人放心,武臣定当严加管教。若大人有需要,武臣愿带族中弟子协助大人守城。”
李良:“武兄对朝廷忠心耿耿,我就放心了!”
李良策马带队而去。
城内陡然增多了很多官兵,闻听县令已经逃跑,郡丞率一万大军前来陈县守城。
武臣忙找来张耳、陈余等人商议:“现在郡丞是陈县主将,看来我们擒住李良也没用了。这可怎么办?”
张耳:“武先生放心,县令已经逃走,陈将军大军来到城下时,一定是李良率军民守城,郡丞领军出城迎战。这样就更好,我们擒住李良,拿下陈县,协助陈将军击破官军。”
武臣:“张兄弟确定一定是李良守城?”
张耳:“不会有错。”
武臣:“好!我等按计划行事。”
工匠们没日没夜,第三天天亮时,已经打好了八十柄铁剑,更多的兵器还在打造中。
刚吃过早饭,已经全城骚动,盛传陈涉军已经在东门城外摆开阵势。
一些大户正忙着车载马驼往城西搬运家财人口,失去了往日的骄横。庶民们兴奋雀跃,交头接耳,不少人爬上高处向城外观望。
陈县东门外,旌旗蔽日,战马嘶嚎,前来攻打陈县的陈涉军怕有数万之众。郡丞亲率一万兵马出城迎战,果然令李良率本部两千兵马和临时征集的民军守城。
但听得战鼓响起,双方在城东门外展开厮杀。半顿饭功夫,官军不敌,已显败像。
武臣带着张耳、陈余等人及一队族中弟子来到城门下,向李良大喊:“李大人,武臣前来助你守城!”
军卒都识得武臣,没有阻止武臣等人走上城墙。李良正犹豫间,陈余早已登上城墙,一个箭步扭住李良,一柄锋利的铁剑架在了李良脖子上:“别动!一动宰了你。”
李良一看,平日温顺如羊的一干人等,突然换了个模样,一个个凶神恶煞。
李良赶紧大喊:“武臣兄!这是要干什么?”
武臣:“李大人!对不住了,武臣奉城外陈将军之命,协助攻城。还望李大人识时务,听从在下调遣,否则莫怪武臣无礼。”
朱丹眼内冒火,抡起手中的大铁锤在李良脚下砸了一个大坑:“李良!你降是不降?”
李良:“好说!好说!武兄!武将军!但凭吩咐!”
武臣:“即刻下令关上城门,换掉旗帜。”
族中弟子放下肩头的麻布包裹,打开包裹,里面是数十面新制的“陈”字大旗。
李良:“好好好!我马上照办。”
李良向将士高喊:“秦二世阴谋篡位!陈将军举义旗除逆!今李良追随陈将军反秦,若有不从者,斩!”
众将士:“愿随将军!”
李良:“众将士听令,从今以后,悉听武将军军令,违令者,斩!”
众将士高呼:“听武将军调遣!”
李良已反,遂命士卒将城墙上的旗帜换下,紧闭大门,并擂鼓呐喊。
官军一看陈县大旗已经更换,哄地一声败下阵来,四散而逃。
郡丞领数千亲兵向城门口败退过来,见无处可逃,挥剑指着城墙上的李良大骂:“李良!我*祖宗!待我回来,诛你九族!”
李良见郡丞大势已去,遂在城墙上大笑:“将军!你就等下辈子吧!”
眼见着郡丞身边人数越来越少,郡丞退至城门洞中。武臣下令打开城门,率张耳、陈余、朱丹等一百余人从后掩杀郡丞。
转瞬之间,郡丞和手下亲兵被砍成肉泥。
陈涉大军开进城中。
义军军纪严明,部队调度有序,分军各自把住城内外要地。
陈县秩序井然,满城庆祝。
陈涉、吴广在县衙摆开酒席,与众将痛饮。张耳这才发现,周市早已投在陈涉军中,被任命为将军,一干魏地老友,也都在军中相见,当下拥抱敬酒,甚是激动。
陈涉:“这次攻下陈县,还有一位大功臣,那就是做内应的武臣武先生!来!众将听令,我们敬武先生一碗酒!”
武臣赶紧叫上张耳、陈余等人起身答礼:“借陈将军神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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