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母后——!”悲恸的嚎啕声萦绕在富丽堂皇的大殿里久久无法散去,地上血泊中躺着一位服饰极尽奢华而无俗气面色文雅从容而无血色的女人。男孩不知所措的抱住母亲,不住的抽泣,怀中母亲轻轻摇头象征无上权利的紫金凤钗顺着散开的头发洒落在地上。
“叮铃铃~”声音回荡在空荡的大殿上,回应着悲戚的心久久不能平息。
“喀喀喀…”铠甲上的鳞片互相敲打,皇庭侍卫动作整齐划一左手扶剑鞘右手按剑柄,铁骨铮铮,然而脚下“沙沙沙~”杂乱无章的步伐却是出卖了他们此时的慌乱。
数百侍卫鱼贯而入不多时便填满了大殿的空荡,“轰隆隆”所有的侍卫齐齐低头下跪,围在中间的男孩抱着母亲自顾自哭诉。
昌盛的皇族内部必定残酷血腥,见惯了勾心斗角尔虞我诈却没想到有一天会落在自己母亲身上。她是整个皇族最善良睿智的女人呐,天地可鉴一名嬴弱女子战战兢兢单凭自己的善良与韧性在生死徘徊中一步一步走向巅峰,母仪天下。
女人微微叹气,脖子仿佛负担不起那瀑布般乌黑发亮的长发无力的搭在男孩手臂上。上下皆泣,纵是昔日笑傲沙场的皇庭侍卫也也挡不住眼中翻滚的热泪。
王侯将相宁有种乎?若是你知道一个长盛不衰皇族内部是多么的残酷无情就不会这样说了。
“这是我在皇宫亲历的第一场谋杀,她和她的姑姑王美人一样,为了尊严为了抗争,在行刑之前选择的自尽。尽管表面上看来王楚楚是因为脆弱,自己选择了死亡,但她身后又有多少双无情的手,把她推进无情的深渊。寒冷的死亡深深冻结了盛夏的阳光,而我生命中的严冬才刚刚开始。”
依稀记得母亲曾经这样说,母仪天下光环照耀下又是怎样惨淡的命运。
为了皇权不朽大乾皇族鼓励最极端最残酷的方式竞争,从母仪天下的皇后到繁华点点的佳人,从嫡系太子到旁系诸侯王子,凡是皇族的成员都必须参加到竞争当中。皇权法则:弱肉强食,适者生存。
皇族倾尽全族培育下一代,男孩自小便受到地狱般的折磨,《四书五经》,《兵法阵列》……以及地狱般的训练,是以历代皇帝文武双全雄才武略。所以皇族冷血,所以皇帝至高无上,所以乾朝永垂不朽!
金銮大殿,巍峨壮丽,金碧辉煌,文武百官朝堂议事,西方楚国摇摇欲坠只需挥军西下便可拿下楚国,然而南方蜀国兵强马壮国政清明,定然不会旁观楚国覆灭而使自己孤立无援,到时候大军西征国内空虚蜀国若是来犯乾朝岂不大败?
龙椅之上慵懒斜坐着龙袍男子,黑亮垂直的头发,斜飞的英挺剑眉,细长蕴含着锐利的黑眸,削薄轻抿的唇,修长高大却不粗犷,宛若黑夜中的鹰冷傲孤清却又盛气*人,孑然独立间散发的是傲视天地的强势。“够了,若是讨论不出个头绪就退朝!”威而不怒,四下皆俯,寂静无声。
紧接着。
“父皇,母亲死了,被害死了!呜呜~”男孩闯入金銮宝殿,呜咽不止,步履阑珊。
看到男孩嬴弱不堪的样子皇帝斜飞的剑眉间挤出两道笔直平行的沟壑:“那你说说被谁害死了?”
“我,我不知道——”
他怎么可能不知道被谁害死了!是被可恶的马妃所害!马妃母以子贵持宠而娇,其子三皇子与己同年却锋芒必露皇族考核无一不是极佳比自己与大皇子优秀百倍,然而大皇子平庸无奇不足为虑自己的母亲却是母仪天下的皇后将来太子之位十有八九是自己的,皇家子嗣不能杀便用计引开后宫侍卫派刺客暗杀母后!可是,证据呢?
皇帝拉住龙椅另一边,猛地坐直细长黑眸锐利的*视男孩,威严声音以一种略显疾速的语调强*着灌入耳中:“若是你足够聪明便会集齐证据一举揪出幕后之人,若是你够强大便应该直接去找宣和殿报仇雪恨!来找我是你懦弱无能,不思进取!”
“你明知道是宣和马妃……”二皇子跌坐在地,双眼空洞无神与皇帝对视,万念俱灰。呵,这就是大乾皇族,冷血的家族!
龙袍激荡,皇帝拂袖而起那种执掌乾坤的气势充斥着金銮大殿的每一个角落,漆黑的眸子猛地激射出鹰一般锐利的冷芒扫视众人,文武百官跪伏在地上瑟瑟发抖:“哼!庸人自扰,我看你们也不用商议了,二皇子母亲贵为皇后,二皇子也就是未来太子了,送去蜀国,想来足够分量吧!”转身进入帘幕,手持掌扇的两名宫女紧随而没。
这下想通了,原来要拿自己当人质送予蜀国以安其心,随后才好对楚国采取进一步的行动。好精妙的算计,好狠的心!
“母后,我要和母后在一起!”男孩面无表情嘴里由自不停念叨着,双手撑地缓慢起身,歪歪斜斜地向外走去,砰的一生摔倒在地。文武百官站在原地默默地望着男孩,有的于心不忍转过头去,但是没有人来扶,没人敢扶!
男孩挣扎的站了起来没走几步再次跌倒,再次爬起,再次跌倒……我要惩罚自己,惩罚自己不够坚强,惩罚自己不够强大,惩罚自己没有保护好母亲,我要摔得伤疤终生难消,我要永生铭记这仇恨,我恨这无情的皇族,冷血的皇帝还有软弱的自己!
跌跌撞撞,金銮大殿有九千九百九十九级石阶男孩便摔了九千九百九十九次,紫金芒蟒袍已经被鲜血染成了血的暗红,青白陛阶被男孩拖出一道鲜血染成的直线。
马妃派容嬷嬷收取皇后寿玺与紫金凤钗。
颐和殿中,血迹还未完全凝固,容嬷嬷踩在上面正弯腰捡取紫金凤钗,众侍卫环绕周围,敢怒而不敢言。
“你敢!”男孩目眦欲裂带起眼角隆起粗壮的血管,脸颊稚嫩还无一丝棱角却肌肉扭曲,浓黑眉毛狰狞的树立,唇削嘴薄,抿着嘴唇声音自牙缝中传出。
鲜血染成的暗红蟒袍僵硬地随着幼小的身体颤抖,双腿轮流交替大步前迈,右手缓缓抬起经过一侍卫身边时抓住侍卫佩剑剑柄,侍卫手足无措下意识地放开拿剑的手。
“铮!”宝剑出鞘,剑身反射殿外射入的阳光投在容嬷嬷脸上。
容嬷嬷老脸一凝大惊失色,然而反光刺眼无法正视,她没想到四皇子中最胆小的二皇子居然能有如此涛涛龙威,没想到善良懦弱的二皇子竟能持剑杀人。
光芒散尽,容嬷嬷惊愕中发现世界在迅速的上升,二皇子的面目狰狞到背血染得暗红的破烂蟒袍到地上皇后的血迹……身首异处,容嬷嬷头颅在地上滚了又滚才恍然大悟似的闭上了眼睛。
容嬷嬷致死还保持着弯腰捡钗的姿势,鲜血自齐齐斩开的颈部豁口喷涌而出,洒在地再淅淅沥沥的溅起将男孩蟒袍下半身染了一遍。
“脏了我的房子和母后的血!”男孩微眯着深黑的眸子,刻薄的嘴唇微微抿了抿,右手带着宽大的袖摆随意地向后一甩宝剑上细密的血珠雨点般滚滚洒下不留一丝,剑身依旧铮亮如初剑光*人。
十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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