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色渐暗，冷空气降临在这座城市的每个角落，疯狂的滋长，蔓延。晚饭后，李含枫匆忙的赶往学校，如此冷的天，他不愿意在外面呆太长的时间。
路上有许多人与他一样，把脖子缩在棉衣领里，极速移动的双脚像是电视里放快的镜头，看起来很滑稽。
苏晓菲的身影不合时宜的出现在他的视线里，在几十米开外就能刺痛他的心。此时他真的有一种上去和她打声招呼的冲动，一直以来的陌生，以及长久的漠视，在他心里凝固成血痂，轻轻一碰，就钻心的疼。
“李含枫！”甜甜的声音从身后传来，将他心里的抑制不住的情绪安抚下去。
李含枫知道是叶湘湘便没有回头，也没有应答，放慢了脚步自顾自继续向前走，身后叶湘湘小跑的脚步声轻轻响着，引起空气的颤抖。
“喂你干嘛啊！”叶湘湘用戴着手套的拳头在他腰上轻轻砸了一下，嗔怒的说，“连头都不回一下。”
李含枫嘿嘿笑着，轻瞥了一眼苏晓菲的背影，然后将视线转向叶湘湘，她比一般人都小一号的嘴微微嘟起，圆圆的脸上有浅色的幽怨。
李含枫摸了一下她可爱的波波头，像哄孩子那样。
“不许摸我头，会长不高的。”叶湘湘向后退了一步，拨浪鼓般的摇着头。
李含枫只是笑笑，并不说话，脚步继续向前，叶湘湘紧紧跟在后面，洁白的牙齿咬着下嘴唇，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教室里还是那般温暖，只是窗外暗下去的天色，着实让人不好受，锅炉房的烟囱里排出的黑烟，比天色更深邃，飘飘然像是神话故事里妖怪出现的帷幕。
一个半小时，说长不长，当下课铃在笔尖响起时，安静的气氛像被投进去一颗烟雾弹，呛人的烟雾很快将他们驱逐出教室。
黑夜总是能给人一些害怕的感觉，尽管路灯投下昏黄的光。叶湘湘跟在李含枫身后，低着头静静看着他的脚后跟抬起又落下，如此反复。
“啊！！”叶湘湘惊叫一声，由于李含枫突然停下，她的头很自然的撞在李含枫背上。
“你走路不看路啊？！”李含枫没好气的说，“要是前面没我你还往车上撞啊？”
“谁让你好端端的停下的。”叶湘湘满脸的委屈，“我又不是故意的。”
李含枫没有再责怪她，只是用手帮她理顺额前的齐刘海。这样宠溺的动作，让叶湘湘瞬间惊呆，眼睛睁的老大盯着眼前的少年。
“他这是在干什么？”疑问在心中响起，夹杂着窃笑。她不明白李含枫这样的动作意味着什么，又不敢胡乱猜测，只能看着他的眼睛，想从他的眼神里找出一些端倪，可除了平素的桀骜与淡淡的忧伤，她什么也读不出来。
“呵呵，不要想多了。”李含枫用一种类似戏谑的口吻跟她说，“看你这么可爱，我就委屈一下做你大哥吧。”
“想的挺美。”叶湘湘白了他一眼，然后偏过头，不再看他。
“有多少人想认我做大哥我还不要呢，你倒不愿意了。”李含枫一副抬举她的样子，向左的斜刘海微微摆动。
“走吧走吧！不跟你贫嘴了。”叶湘湘推着他的背，李含枫调整了一下姿势，任他推着向前。
在他们笑着离开时，苏晓菲的影子出现在路灯下，刚才李含枫和叶湘湘的动作她都看在眼里。“含枫，为什么不给我多一点时间？”苏晓菲在痛的抽搐的心里问自己。
他们**的动作撕扯着她的心，直到此时她才知道自己有多么在乎李含枫，可是她已经失去他了，她在他心里的位置已被叶湘湘代替。想起过去和李含枫在一起的时光，想起他对自己的好，想起自己那么狠心的*他忘记自己。她就想哭，可是眼泪在过去的两个月里，已经快要流尽，现在，也只能是心里的悲鸣。
她想象着李含枫跟苏晓菲说了什么，是“我喜欢你”，还是“做我女朋友。”只是这些已经与她没有半点关系。李含枫的霸道与温柔，她都清楚的记在心里，一直都没敢忘记。即使在她用各种手段*着李含枫忘记自己时，她都没有忘记，李含枫心疼，她比他更疼。
“他是不是现在很讨厌我？或是恨我？”她在心里暗暗发问，却始终都没有人回答。
她只是不想因为自己的不听话，而让爸妈的关系进一步恶化，她只想，用那种方式让李含枫明白，现在还不合适，她以为李含枫不会忘记自己，永远不会。她曾在心里告诉自己，以后一定要嫁给他，可是还没有等到那一天，已是物是人非。
冷风吹着她的脸，上衣口袋里李含枫送给他的蝴蝶发卡被她紧紧握着，冬天了，蝴蝶已经死去，再怎么暖也暖不了它的心。
对面的车灯发出刺眼的光，连续的鸣笛没有惊醒沉浸在心痛中的苏晓菲。
刺耳的刹车声传入耳中，苏晓菲下意识的向左边躲避，提包里的书洒了一地。吓坏的司机忙从车上下来，关切的问她：“丫头。你没事吧！”
中年大叔的声音让她心里略有些感动。“我没事，对不起。”苏晓菲捡着地上的书，一个劲的向中年大叔道歉。
“没事就好，没事就好。”那司机松了一口气，“以后可要小心点了，一个女孩子怎么晚上一个人回家啊！”
“呵呵！”苏晓菲笑笑，跟司机道了别。
“一个人！以前不是的！以前有人送我回家。”苏晓菲喃喃的说着，眼泪不听话的顺着脸庞落下，晶莹剔透，在路灯暗黄色的光里冒着热气。
李含枫送叶湘湘到家门口，简单的说了一句“我要走了”便转身离去。
“大哥，你要照顾好自己。”叶湘湘的声音从身后传来。
“呵呵。”李含枫笑着，他在想叶湘湘现在是什么表情。
“只是把我当妹妹看吗？”叶湘湘嘀咕着，心里的失落不言而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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