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肖云夏望着还冒着阵阵浓烟的村子,心里纠结着是不是该去看一下,但又想着老叫花子和琼英,还有这两个哭的哇哇的孩子,一时也拿不定主意,眉头皱到了一堆。
白启心思缜密,把肖云夏看在眼里,自然是知道他在想着什么,便走上前去,拍了拍他的肩头说道:“你去吧,这里我和小八看着就好,记得小心一些,别那么冲动。”
肖云夏听罢,回过头来看着白启,眉头皱的更紧了,白启见他还有些犹豫,便一边俯下身去仔细的看着老叫花子,一边说着:“肖少侠还信不过白某可以照顾好这两个人吗?”
肖云夏原本也是想去村子里头看看,此刻既然白启坚持,也相信白启在怎么照顾老爷子和琼英这方面绝对要比自己强的多,便也不再多说什么,让小八在这里陪着白启,顺带着照顾两个孩子,俯下身去用他所能想到的一切语言哄了哄虎儿和兰儿,就起身向着村子里面跑去了。
白启一检查着老叫花子的情况,一边抬起头来看着肖云夏的背影,心中暗自感概着这比自己还小了一两年的家伙是如此的——“多管闲事”
肖云夏一路飞跑,进了村去,但只是站在路口便呆住了,村子已经被烧毁的不成样子,只剩下丝丝火苗在还未燃尽的房屋残骸上毒蛇一般的吐着信子,男女老少残缺的尸体横七竖八的扑到在石板路面上,大火过后,除了烧焦的,其余已经满是烟灰,地面上大片大片的血渍已经被大火靠的发黑,冒出阵阵焦臭,就像是在大地上做了一次人肉烧烤,让人觉得反胃,发呕。
肖云夏此刻的心情已经无可名状,只感觉满腔怒火从心里砰然爆发,硬生生将心脏撕裂,冲破,毫无规律、肆无忌惮的在身体里横冲直撞,几乎要将他整个身体活生生炸开。他想要发泄,想要大叫,但好像有什么东西死死的堵在喉咙,任凭他如何努力也发不出声来,只得喘着粗气,胸口剧烈的起伏着,指甲深深的掐进肉里,双目圆睁,浑身颤抖。
“嘭!”一声低沉但却及其有力的爆发,肖云夏的身上突然爆起一阵火光,冲的老高,将周围的空气烤的扭曲起来。
“啊!?”一声惊叫,将肖云夏从愤怒的情绪中惊醒,回头看去,却是一个农夫带着一个老妇人倒在地上,仰面朝天,满眼惊恐的看着肖云夏,如同见到催命无常一样:“妖——妖——。”
看到倒在地上的农夫和那个老妇人,肖云夏才意识到自己又险些失态,赶紧收了真气,深深的吐息了一阵,再飞快的向着那两个人跑了过去。
那农夫和那老妇人见肖云夏朝自己跑了过来,更加被吓的厉害了,之前还只是倒在地上,面色尚且可以,只是略显得苍白,如今肖云夏这么一靠近,那脸立马就像是打了一层霜,再没了一丝血色,半张着的嘴巴还在不停的颤抖,连求饶都忘记了。
肖云夏见两人被自己吓的不行,赶紧蹲了下来,极力的做出一副友好的样子,但却不知道到底该如何做才好,最后却是做出了一副奇怪的表情来——就像是欠了那两人许多的银子一般。
调整好自己的表情,肖云夏觉得满意了,才用他平身以来最为和善的声音说到:“这位大叔,不要害怕,我没有恶意,我也是刚到这里,我一进来就发现……发现这里已经成这样了。”
那农夫见肖云夏蹲在自己面前,虽是做出了一副及其奇怪的表情,但却没有伤害他们,心也是稍微的放了一点回肚子里面,但由于刚才的惊吓,耳朵有些不受用,没听清楚肖云夏说的什么,只的睁大眼看着肖云夏,那样子就像一个孩子看着他暴跳如雷的父母,又是不解,又是恐惧。
“大叔……你倒是说句话啊……你这么看着我,我心里有些发毛。”肖云夏被那农夫一顿好看,觉得浑身不舒服,就像是自己身上什么都没有穿一样。
那农夫这回总算是听清楚了肖云夏说的话,听到肖云夏叫自己大叔,似乎并无恶意,心里又是轻松了一些,就像是将心脏压扁的石头突然被抬了一些起来,顿时舒畅了许多,只见他大口大口的喘着气,仿佛已经被窒息了多时,胸口打鼓一样的起伏着,他身后的老妇人也是瘫倒在地上,就像是经历了一场大难幸存下来一样。
“大叔,我不是妖,我是人,你们不要怕……”肖云夏努力挤出一副笑脸,用手轻轻的握住了那农夫的手腕。
肖云夏握的很轻,加上那虽是不算太自然的微笑,总算是让那两人放下心来。
那农夫和老妇人见肖云夏无害,方才起身,就地坐下,和肖云夏说起话来。
据那农夫说,他叫王钱,身后的是他母亲,王赵氏,是这个村的村民,早上因为带老母亲去镇上看病,方才躲过一劫,但留在家里的妻子儿女均是无一幸免,说到这里,那农夫和老妇人都是痛哭起来,骂那些天杀的妖物。
肖云夏听了,心想他们还不知道这事并非妖物所为,是那陈家干的啊,但转念一想,那陈家和妖物也没什么区别了——甚至比妖物更加让人惧怕,毕竟这么多年来,妖物所伤人命,不过数十条,陈家这一次,就是上百条!。
想到这里,肖云夏便安慰那王钱和王赵氏不要哭了,说了些节哀顺变之类的无用的安慰话。
肖云夏的话自然是起不到什么作用,王钱和王赵氏哭哭啼啼了半天,方才收声,说他们原本是准备离开,突然看到肖云夏还在路上发呆,正准备上前询问是谁家的可怜孩子,却不想刚靠近不远,肖云夏身上便冒出火光,两人均以为遇到了妖怪,不知怎地,只觉得浑身无力,也跑不动了,一下子就被吓瘫在地上,让肖云夏笑话了。
肖云夏尴尬的笑了笑,说这是修行的结果,吓到他们还真是抱歉了,王钱和王赵氏听了,更是惊讶,说肖云夏小小年纪,便有如此造化,日后必成大器之类的,总之是狠狠的夸奖了一番,虽然听起来有些蹩脚,但也让肖云夏也有些得意。
三人坐在地上说了一些话,王钱和他那王赵氏的状态也好了许多,不像刚开始那般有气无力,心碎满地了,肖云夏觉得差不多了,便看看天色,时间也不早了,就问到:“你们打算去哪啊?家……没了……”
听到肖云夏说家没了,王钱忍不住又抹了一把泪,十分无奈的站起身来说道:“还能去哪?我不瞒你说,我有个弟弟,叫王剑,在哪镇上陈家当护院,想必混得不错,我想去投靠他,顺便把这消息告诉他——他的老婆也……,还有那赵癫和赵田,是我同乡,也在陈家。”
肖云夏一听差点没从地上跳起来,就像是被踩着了尾巴的耗子,声音都有些不正常了。冲着王钱吼到:“不行不行,你们怎么能去陈家,你不知道这事,是那陈家……”
肖云夏本想说这些事情就是陈家所为,赵田已经死了,他们这一去,万一说漏了嘴,那岂不是自投罗网,估计连那王剑和赵癫都会跟着遭殃。
又想到如现在告诉他们真相,怕是让他们更担心自己尚在陈家不知道此事的亲人,更增加了这家人的悲伤,便把这句话的尾巴掐断了。
王钱见肖云夏突然失态大吼,结结实实的被吓了一大跳,由于肖云夏是修行之人,王钱本就有些害怕,便一下哑巴了,盯着肖云夏老半天,方才支支吾吾的说:“那……那我们去哪?”
肖云夏被这么一问,也楞了——对啊,别人投奔亲戚你不许,那你说你让别人去哪里?挠着脑袋想了想,肖云夏心里一亮,白启的身影如同电光一般在他心里一闪,随即哈哈一笑:“有了,你们跟我来!”说完,由不得王钱和那老妇人不愿意,拉着他们就向着赵田家的方向走去。
王钱虽知道肖云夏是修行之人,比自己厉害多了,但毕竟个头不高,还是个孩子模样,自己被这样拉着倒是想个孩子了,也有些不好意思,用力挣扎了下,却发现手像是被钳子死死钳住,抽不出来,只得苦着一张脸央求到:“这位肖小哥,你就放手罢,我们自己跟着你就是了……”
肖云夏听王钱苦着说话,方才意识到自己握住王钱的手有些用力了,不好意思的哈哈了两声,放开手去,自己走在前面带路。
王钱自然是知道赵田家的,看到赵田家已经被夷为平地时,显得相当的惊讶——在他看来,赵田是在陈家做事的,那些妖怪是吃了雄心豹子胆了,连赵田家也不放过?看到赵田家的状况,再回头想想自己家,居然是觉得有些理所当然了。
“唉,这真是惨啊……这天杀的啊……”几人走到赵田家的废墟上,王赵氏看着满地狼藉一片和还未苏醒的琼英,还有那扑在琼英身上睡了过去的两个孩子,不禁又是老泪众横,用含混不清的话语诅咒着这世道。
白启见肖云夏回来,还带回两个人来,有些诧异的站起身来,先像肖云夏说了一下老叫花子和琼英的情况后,便问道:“这两位是?”
肖云夏从白启话里得知老叫花子的情况已经得到控制,琼英只是昏睡,不消半刻便能醒来,也就放心了许多,便向几人介绍:“王钱,王赵氏,村子里幸存的”说完又向王钱母子介绍:“——白启,小八,我朋友。”
几人见过,寒暄了一阵,那老妇人不免为小八抱了一阵不平——在她知道小八是独眼之后,这到惹得小八道谢也不是,抱怨也不是,只得在那里干笑着,就像是被人胡乱的同情了一番,不知道该如何是好,只得赔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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