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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八睡得正香,突然感觉一个硬邦邦的东西抵在了他的脖子边,猛地被惊醒过来,回头一看,却正好对上女孩那一双明亮的凤眼,在这幽暗的地方,那清澈的眼睛就像天上掉下来的星星,使得小八一下子愣在了那里,舌头打结,不知道该说什么了。
“给你水。”女孩盯着小八看了一会,见小八发呆,便将抵在他脖子的竹筒再次向前送了送:“慢点喝。”
小八“哦”了一声,有些慌乱的结果竹筒,胡乱拔掉塞子,正准备猛灌,刚把竹筒抵在嘴巴上,却又听见那女孩说道:“慢些喝,水不多,也别呛着。”
小八自记事起便是孤儿,除了肖云夏和肖瑶,便再没有一个朋友,更别说亲人,而肖云夏是个大大咧咧的人,肖瑶平日里只围着肖云夏,哪里有人给他什么细微的关心,现在被这女孩如此嘱咐一句,小八心里顿时升起了一股难以名状的温暖,心头莫名的有些发堵,使劲点了点头,吞了一口唾沫,将竹筒轻轻放在嘴边,轻轻的仰起头,让水缓缓的淌进嘴里,滑入喉咙,甘冽的水顿时流遍了他的全身,似乎自记事以来,从没喝过如此甘甜滋润的水。
水的确不多,不知不觉的就被小八喝光了,小八有些尴尬的将空空的竹筒递给女孩,说到:“谢、谢谢。”
“都喝光了,你留着吧,我明天就要走了。”女孩接过去,看了看空掉的竹筒,又将他递给小八。紧接着又从怀里拿出一包东西来递给他:“一点药粉,我随身带的,你的脸肿成包子了,敷一点,好的很快。”
小八接过空竹筒,擦了擦,藏进怀里,又见女孩递一包药粉过来,顿时有些迟疑,不敢伸手去接。
“拿着啊。”女孩将手伸了伸,有些不耐烦的说到,面无表情。
小八这才伸出手,接过药粉,也是藏进了怀里。
“我看你笨手笨脚的,知道怎么用吗?”女孩见小八憨,看着他说到。
被这么一问,小八有些尴尬的笑了笑,摇了摇头。
“就知道。”女孩又伸出小手来:“给我,药。”
小八老老实实的把药从脏兮兮的衣服里拿出来,递给女孩,小女接过药,十分熟练的打开包裹的手帕,再打开包药的黄纸,让小八蹲下,拿出另一条手帕,折成一个方块,小心翼翼的蘸一点药粉,轻轻地在小八的下巴和脸上拍打着,就像一个小丫鬟在给公子哥打粉底。
小八何时被人这样伺候过,刚被上药的时候反射性的向后一闪,却被女孩喝斥一声:“别动!”方才老老实实的将脸放在柱子缝里,不再动弹。
女孩仔细的给他敷药,小八却是仔细的看着女孩,直到女孩收起手帕,包好了药,都没有注意到,没回过神来,依旧是直勾勾的看着别人。
“弄好了,不要摸,药粉干,会掉。”女孩似乎有些害羞了,低下头去,细细整理着洒下的药粉,而脸上依旧是没有表情。
女孩这么一说话,小八才惊醒过来,尴尬的缩回头去,“谢、谢谢……”小八想要说些什么,但舌头怎么也无法将空气中漂浮着的那些字连接成一句连贯的话来。
女孩没看小八,收好药粉,递给小八。
小八接过药粉,由于想说话却又找不到话说,便只得问到:“你——为、为什么要对我这么好。”
“不为什么,陈……陈家人不是好人,被坏人关进来的,应该不是坏人,而且、我刚才那样,也算不得对你好。”女孩平淡的回答,用与她的年龄及不吻合的口吻。
“我明天就要被带走了。你叫什么名字?”女孩转身离开,走到另一端,一边走一边着说到。
“我、我叫小八。你叫什么名字?为什么被带走?”小八还是有些紧张。
“若笑。”女孩回答的干净利索,走到稻草铺成的床边,侧着身子躺下了,却没回答小八后一句话。
“若笑、若笑,挺好听的名字,那、那你姓什么啊?”小八趴在柱子上,看着若笑问到。
“我睡了。”似乎十分不愿意回答这个问题,若笑回了一句,比起刚才那些话来,这句话显得更加冰冷,说完之后,便不再开口。
见若笑睡下,小八有些尴尬的摸了摸头,还想说点什么,但只见嘴唇独自颤动了几下,并没说出什么来,接着便扭过头去,背靠着隔墙柱子,望着屋顶,两眼发直,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此刻,肖云夏依旧是紧闭着眼睛躺在那破旧的屋子里,被草草包扎过的屁股血红一片。
“你说这小子会不会死啊?”房门外,两个道士蹲在台阶上,喝着小酒,闲聊着。
“不会吧,这小子虽然昏过去了,但是还不至于有性命之忧吧,你看他之前被瘦猴那么折磨还活蹦乱跳的,体力可不是一般的好。”
“希望如此,真死了,岂不是差一个?”
“…………”
两人就这样蹲在那里,抱着长剑聊着,丝毫没注意到一个身影幽魂一般的出现在了他们的身后。
“嘭!嘭!”两声闷响,两个道士还没来得急哼一声就一滩烂泥一般的瘫倒在了地上,嘴里的酒也还没有下肚。
没去多管那被打趴下的道士,黑影小心翼翼的打开了房门,看着依旧是昏迷不醒的肖云夏,有些无奈的摇了摇头,飞身上去,一把抓起肖云夏,夹在腋下,几个起落便出了陈家,消失不见。
清晨,肖云夏的眼皮微微动了一下,他想睁开眼,却觉得眼皮上像被压了一座山,怎么也抬不开,迷迷糊糊中,只觉得有一个女子轻轻的将自己扶起来,将自己搂在怀里,那身子柔软的像活了的泉水,温柔的缠绕着他,又如温暖的玉,柔润的让他感觉到无法形容的舒服。
肖云夏再也忍不住了,拼了老命的将眼皮打开一丝缝隙来,朦胧中,他似乎看到一名粉红羽衣的女子将一片翠绿可爱的荷叶轻轻迭起,小心翼翼的放在自己的嘴唇上,只见那女子芊芊玉手轻轻一抬,将荷叶抬一个完美的幅度,荷叶里甘甜的露珠轻轻的,缓缓的滑进了自己的嘴里,再顺着喉咙下去,那速度不快不慢,刚刚好一寸一寸的滋润着他的全身。
“你是?”此刻肖云夏心里感觉温暖极了,仿佛是已经干裂的土地被一场细柔的小雨细细的滋润着,慢慢的恢复这力气,有了些力气的肖云夏拼着命的睁开双眼,想要看清楚眼前的女子到底是什么模样。
但当他拼尽全身力气睁开双眼之时,眼前却是空无一人,只有夜风和鬼魅一般的树木。
“是梦吗?”肖云夏有些沮丧的低下了头,却看见躺在身边的那片荷叶,里面还有些许水珠!
肖云夏拾起荷叶,更是疑惑了,望着夜空,眉头紧锁:“你是谁?救了我,却不见我?”
“哟!这么快就醒了啊!”肖云夏正遐想之际,一个略为熟悉的声音突然想起,他赶紧将荷叶藏进怀里,抬头看去。
当他看清来人的样貌之时,却险些没把刚喝进去的水全部喷出来——出现在他眼前的,是一张又老又丑、胡子拉碴的脸,不是那晚在仙凤观遇到的老叫花子又是谁?
“身子骨挺结实的嘛!”老叫花子看到肖云夏醒来,微微有些吃惊,而肖云夏刚才那失魂落魄的模样也是被他看在了眼里,哈哈大笑:“我说你小子做什么春梦呢?这刚一醒来就满眼桃花。”
肖云夏自然是不会将他朦胧中看到女子的事说出来,将头扭向一边:“你才做春梦,你家爷爷只是被你那丑到不行的脸吓了一跳——你不知道自己的样子么?”
见肖云夏依旧是伶牙俐齿,老叫花子的心也放松了不少,他原本以为肖云夏至少也的休养几天,才能有些精神,但现在看来,却是多虑了。
老叫花走到肖云夏身边,用手中的竹棒轻轻的敲了敲肖云夏的头,说到:“你家爷爷可不像你们这些小子,明明都吃百家饭了,还要去河边洗洗照照,嫌你家爷爷丑,拿着东西,自己给滚。”说完丢给肖云夏一包带着泥巴的荷叶,后又慢慢的走开,坐到不远处一棵树下,取下腰间的葫芦,眯着眼喝了一口。
“这是什么?”肖云夏看着手中的东西,隐隐闻到一阵肉香,吞了吞口水。
“你家爷爷的拿手菜,赶紧给吃咯!”老叫花子白了肖云夏一眼,但话语间满是得意。
肖云夏半信半疑的破开那层泥巴,拨开荷叶,这荷叶拨开一角来,更是鲜香扑鼻,又看见些枣红鲜亮的鸡肉,便再也无法抵挡,三下五除二的将泥壳和荷叶拨了个干干净净,抱起那烤的香酥脆嫩的鸡,张口便咬!
老叫花子见肖云夏吃的狼吞虎咽,脸上笑开了花,却没有说话,怕是打扰了他享受美味一般。
肖云夏吃完,打了个饱嗝,称赞了一番后,却又像老叫花子问到:“你有没看见和我一起的那个家伙?”
老叫花子似乎知道肖云夏会有此一问,马上回答到:“那小子被押进了陈家地牢,想要救他出来,却是有些难。”
肖云夏一听急了,赶紧说道:“请你无论如何救救他!要我做什么都行。”
老叫花子一听,将手中旱烟从嘴上拿了下来,扭头看着肖云夏:“不是你家爷爷不救人,你现在的状况,根本不能离人,待你好些了,我们再去吧,放心,他不会有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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