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人确实已经死了。地上躺着八条尸体。
“元气彻底用尽,呵呵。”文七苦笑。
女生搂住文七的腰缓缓睁开眼,看到地上被琴声懒腰斩断的尸体,忍不住伏在地上呕吐起来,然后又躲进了文七的怀里,不住的颤抖。
“你好歹也是正堂境界,怎么见到死人就这么害怕。”文七撇了撇嘴。
女生瞪了他一眼,道:“人家虽然修为还可以,可是从来没杀过人,也没见过死人,谁知道这么可怕。”
说着她又伏到地上,表情看来很难受。
姜源流缓缓从地上爬起来,漠然的站着,看着地上正在呕吐的女生,道:“你可以进去了。”
“我不进去。”她又搂住文七的腰,柔软的胸脯和小腹不由得蹭着文七的后背,看到已经没有危险,她的体温逐渐变得热了起来。
她真是一个不会害羞的女孩,文七叹了口气,这还是第一次看到女生竟然这么主动的。
“我恐怕以后要经常做噩梦了。”女孩嘟着嘴。
“过一段时间就好。”文七安慰他一句,便又问姜源流:“我们杀了十五个人,这次即使回去也难免要遭殃了。”
“嗯,杜琮一定会说我们滥杀无辜,反咬一口,出去了我们也有无尽的麻烦。”
“杀了他就没有麻烦了。”文七冷冷的盯着洞口,眼中的杀意毫不掩饰,然后姜源流缓缓的走进了洞口,文七站了很久才带着这个女生进了洞口。
幽深的洞口里,四壁光华反着从外面照来的弱光,两边还有几处破旧的灯台,只是灯油早已耗尽,看起来也有几百年的年头没有点亮了。
远处有光,红彤彤投射在一处石壁上,告诉文七前面的洞有转弯。姜源流回头看了看文七,只抛下三个字。
“开始吧。”
他很快的就在前方的转弯处消失,而文七也重重点了点头,缓缓回头道:“你也走吧,我不想再杀人了。”
他的眼神已经冷漠如冰霜一眼,盯着这个女生的脸,对方被突然凌厉的眼光看的心里一颤,低头道:“你要我走,是不是不想让我再看到你杀人。”
“不是,我的意思是,你走吧,我不想杀你。”
“你为什么要杀我?”
“因为你马上就要杀我。”文七冷笑一声:“以你的修为不可能像一个弱女子一样的躲在我的背后,其实你的表演已经很逼真了。只是你有一个地方露出了破绽。”
“我不懂你在说什么。”
“你懂,如果说那几位老儒生是因为不敢得罪杜琮来杀我的话,那你就是心甘情愿的要杀我。”
“我为什么要心甘情愿为他杀人?”
“因为你喜欢他,逍遥派的公子哥们哪一个不是风魔众女生的佳公子?你的手腕上就纹着他的名字,一个‘琮’字,你是个敢爱敢恨的女孩,只可惜像杜琮那种虚伪到极致,心黑到极点的人是不值得你去爱的。”
“我不许你侮辱他!”女孩突然变得冰冷,然后她就楞了一下,似乎觉得这句话说错了。
“你走吧,我杀的人已经够多了。”
“我不走,我不杀你,她就不会在理我,他要是不理我,我还不如死了!”女孩突然出手,袖口中突然爆出一阵银色的雨,只见一团银色的针向文七笼罩而下,紧接着她的手心里就浮现了一个字符。
“你的元气已经用尽,我看你那什么抵挡我我飞雨流星。”女孩一声叱,手中的字符突然放大。
文七皱着眉头,这竟然又是一种儒家秘术,将书上的字炼化,形成字符永久铭刻在手上,会发挥巨大的威力。
圣人一言,一言万金。
金印突然飞了出来轰向文七,暴雨般的银针已经先行打了出去,再看文七,用袖子突然揽住一团空气,如同揽住美人的腰肢一样,那暴雨一样的银针全部被吸扯进去,被他用长袖搅动,全部散落一地。
文七负手往前走,神态说不出的平静,只见那金色字符撞了过来,却没想到文七早已在远处就开始撑起了元气罩,字符就好像撞倒了墙一样,轰然一声,撞破了元气罩,继续而来。
文七缓缓举步走向这个一脸杀意的女生。
金色的字符现在就像个无助的女人一样,连连撞破十几道元气罩,终于支持不住消散了,而文七的身影已经在这个女生的身后,他轻轻挥了一下手臂,女生的柔软的身体便晕倒了下去。
“我忘了告诉你一个秘密,最近我的元气枯竭之后,都会有更加充盈的元气补上。怪就怪你瞎了眼,死命的迷恋一个连人渣都不算的混账。”
他站在这里很久,然后长长叹了口气,回身就走进了转弯处的洞口。
三圣庙似乎并没有传说中的那么好,只是一个破旧的洞口而已在,这是文七进来之后的第一印象,只不过他真正到了洞里才发现,之前的认识真是大错特错。
上方如星空般好看,星斗罗布,光芒耀眼,而地上却是遍布的围棋格子,一颗颗斗大的棋子杂乱无序的排列,黑子多,白子少,似乎在进行一场角逐,光芒四射的洞内只有他们所在的一角的六七个格子是暗淡的。洞内整齐的排列着两行书架,雕刻龙纹凤篆的白木书架在这里放了这么悠久的年头,上面竟然连一点灰尘都没有,更别提一个小小的蚁穴。
这书架上都是古贤留下的,只字片语就能有不小的收获,可惜整个大汉朝包括列国里的人没有敢踏进光亮的地方一步的。列国之外的第二域第三域那种儒士都是好不容易存活下来的精英,他们自有自己所属书院的古贤传承,不必冒险来翻看这里的书籍。
还剩下的十几个人都挤在一起,望而兴叹,不过谁也没有贸然往前走一步,这里的阵法和阵纹是不可以触动的,否则就会被触动的弦音轰杀。
这里已经死了几个夫子和域外大儒,不是开玩笑的。
他们站了很久,刚刚到来的姜源流和文七也只好站着,这就是试炼,踏进黑暗的齐格里,就会有试炼的场景,这整个洞里的格子就是一个个单独的小空间。
——尽力把你们的欲望想的清楚点,他就会出现你所要的东西,但是能不能得到就要靠你们自己了。得到了之后,你们会自动传送到书院里,但是如果迷失在里面,那就没救了。
这是临行前那个年轻的夫子嘱咐的,十几人中,一个老儒生面带激动,回头看了看所有人,忍不住往前迈了一步,他的身影竟然如同身在黑暗降临时的天幕,突然被黑暗遮盖住,然后就消失在黑暗里。
“再等等吧,看看有什么异样。”一个中年儒士捏着下巴提醒道。
所有的人都点头同意,他们等了很久,也许这老儒生在里面正在看到他的欲望,也正经历了一些什么东西。所以他还活着,活着被传送到了书院里。
也许他死了,进去的时候就死了。
众人开始踌躇,却见姜源流拍了拍文七的肩膀,道:“杜琮的人不敢在这里造次,现在袭杀的人已经没了,我就先进去看看,你自己多保重。”
“好运。”文七也拍了拍他的肩膀。
所有人都让开,姜源流缓步往前走,走到方格里,缓缓闭上了眼睛,然后他的身影就消失不见。也许他很快就能看到自己的欲望,就能得到;又或者他已经死了,刚进去的时候就死了。
曾经在这里的试炼的人大多数还是得到了不小的好处,但是有的人再也没有出来过。
文七在为姜源流担心,他眼看着所有人都一个个的进入了各自的小空间里,只剩下一个人在他身前站着。
“这里还是不进为妙。”这个人喃喃道。
“所有人都进去了,我们不进去怕是会被人笑话。”文七随意应了一声。
这个人摇了摇头,道:“不会,不会有人笑话你,因为不会有人笑话一个死人。”
话音还未落,文七的心就在此沉了下去,他只感觉浑身的肌肉都在颤抖,如同一盆冷道极致的水突然当头泼下。他看到了这个人的脸被慢慢的撕下,薄薄的一张皮下面竟然是另一个人的脸。
“是你!你竟然为了杀了我,违反校规混了进来。”
“是我。”
空间错乱的山洞里,这个人苍白的脸上露出儒雅和谦的笑容,可是一双眼睛竟然比毒蛇更加阴狠,竟然是这几天都没露面的杜琮。
杜琮柔和的声音此刻恍如天下最折磨人的音乐:“你的运气一直很好,罔林你活着,悬空道你活着,山洞门前你还活着,你不仅有姜源流这样的好帮手,也有一手绝艺。我之前并没小觑你,所以派了这么多人杀你,没想到我竟然还是低估你了。”
“所以你要亲自动手,确保我再也出不去。”
“我马上就能做到了,说实话,我的安排是不是很高明,很合理,而且很有创意?”
“如果你不是这么阴毒的一个人,或许我会赞赏你。”
“错就错在,你不是一个让人看着顺眼的人。”
“那就没什么好说的了。”文七将古琴放在手中,大战来临,他绝不会躲,他也知道这古琴虽然厉害,可耗费的元气实在太大。以前动用一弦他就被抽走全部的元气,现在他能用两次。而且元气恢复的时间越来越快。但是这中间的空荡足以置他于死地。
生死大战,谁会允许你歇一歇呢?
轮拳脚和元气,文七输定了,也死定了。
那就只好拼命。
他一直觉得,有命拼,总比没命拼的强,事实证明他拼命的时候往往拼掉的是别人的命。
现在谁都没有动,杜琮修为很高,可是他面对的是一个怪物,一个虎头蛇尾的怪物。他亲眼看到一弦将罔林的大片林子轰成渣,瞬间将一个正堂级别的高手断成两半。他没把握,可他知道文七会有一段时间气海虚空,那时候他如果没被琴声轰杀,死的就是文七本人了。
文七也不敢随意发一弦,因为他不是打拳,一拳不中还有一拳。他只有两此机会,拨动琴弦是需要起手式的,将手往前推,琴声才会出现,推手的同时杜琮会有机会避开最可怕的那一声,借机飞快的欺身而来将他打倒在地。
但是现在不能不动,谁先出手就会吃亏。
“为什么不出手?”杜琮讽刺道:“你怕一弦走空你就死定了?”
“我怕死,所以我不动。而且要杀人的是你,又不是我,我何必着急呢?”
文七当然忍得住,这句话说完他就笑呵呵的,用眼神来调戏杜琮,终于将对方的火气给逼了出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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