追书网 > 玄幻奇幻 > 逍遥游昆仑 > 第三十二章 十六尊广袖飞仙满虚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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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如此翻滚壮阔的骇人景象,别说是城中那些年轻人,就算杖朝之年的老人也是闻所未闻,见所未见。

  城中,街上出现一队队疾驰而过的披甲骑卒,不由分说驱散百姓,一股脑往城内屋舍驱赶,起先还有家境殷实的豪绅士子骂骂咧咧,结果就被骑将直接拿铁矛尾端砸趴下,然后拖死狗一般拖走。还有不少被这满天神佛的天地异象吓得腿软,硬生生被人拖回家了,酒楼茶馆食客早已奔跑出去,掌柜的也顾不得那帮无赖欠下的酒水钱,拖家带口匆忙找地避难。还有一些个天不怕地不怕更不怕死地痞无赖想要浑水摸鱼,趁着人去城空去富裕人家顺手牵羊一些古董玩物金银细软,结果被尉迟敬抽调入城的巡亲军豹子头撞见后便是当场格杀。那些个经历过甲子春秋甚至见过当年宾土城一战的老人,风声鹤唳,更是怆然泪下,跟祖辈同行的妇孺也是哭泣不止。

  可许多窝在家宅里的百姓也难逃一劫,大地寸寸塌陷,一些街坊邻居的大族士族甚至不少游荡在城中的铁骑没能侥幸逃过,掉进了岩缝之中,死不见尸。

  城中百姓哀嚎如雷,如同人间炼狱也不为过,一时间更是人心惶惶,不知晓发生了什么祸事,一个个心想难不成又要遭天谴了,不过咱们老百姓也没做过啥伤天害理的事情呀。

  狗日的老天爷。

  没多时这周边附近差不多就成了一座空城。

  在熙家宅院深处一祖祠模样的地方,坐落在林海竹涛中,院中矗立着一座浑然一体的三层四角楼,顶楼重檐楔子顶,余下两层飞檐翘角,最底下台基是四方形宝塔基座,刻八瓣梅花须弥座,塔身为覆钵形,正中开一书形龛,内刻一个道人结如意坐于蒲团,神态悠闲,刹基有石雕八金刚举托刹身,取意于亡胤之时一位自创理学的硕儒提倡的三教合流。

  大凡宅邸修建都会寄托藏风纳水的意味,荫庇子孙,故而都会于宅子中建造一栋镇压风水的镇宅,如同北唐紫霄城中立于皇城中极线上的坤极殿,而这座建筑无疑是熙家的风水所在。

  熙知庸推开大门,走进大厅内,首先一块待漏随朝的巨幅白玉浮雕《杏林讲学》映入眼帘,除此之外别无一物,竟然连祖宗长生牌位都没有,那浮雕刻有南瞻部洲儒家圣人张载圣对七十二学子讲述经典《子曰》,至于儒家根源,天下千万儒生士子对于先秦时期那位开创儒家祖圣人大抵供认不讳,金声玉振垂万世师表,据说那位开创大秦王朝的千古一帝对于这位自称老儒的真圣人都是行弟子礼,算得上前无古人后无来者了,而五千年到如今三大部洲各自供奉的儒家圣人却是各有所依,算得上了得先秦儒家精髓的四位集大成者,分别是南瞻部洲推崇的张载圣,世人称其为宗圣,推行拜敬天地君师,提出读书以养天地浩然正气,留下了以自身与天地共鸣一鳞半爪的言语留于后人揣摩大道,而中原神州则是以先秦儒家圣人大弟子“复圣”颜回素为尊,以德行著称,提倡君子四德,即强于行义,弱于受谏,怵于待禄,慎于治身矢志构建“君臣一心,上下和睦,丰衣足食,老少康健,四方咸服,天下安宁”的无战争、无饥饿的天下大同,可眼前这位北唐硕儒最为推崇却是那位北俱芦洲的述圣曾子思的正心诚意以达修身齐家治国平天下,要而言之,就是由“心诚”合一体外内天道与人性于而达到中庸之道,最终复归于儒家祖宗圣人大道的“天地参”,正所谓“天命之谓性,率性之谓道”,这句圣人名言在那六年颠沛流离中可是在熙知庸的苦口婆心之下被熙扶苏潜移默化地得其精髓了,至于那第四位大成弟子却是湮没在儒家浩瀚书海之中,只有只字片语的零星半点的细微提及。

  驳论逆行第一。

  这位不像三洲圣人流传后世的无名主儿算得上是天下正统儒家的一个异数了。

  熙知庸看得一时间驻足失神,片刻后反应过来,摇摇头,他径直走到哪玉雕之后,取出一个紫檀木匣,望着微微一笑。

  熙知庸捧着紫檀木匣走出小院,瞥见在外面等候的老友傅正,走过去,轻声道:“看来对方来势汹汹,弄出的动静还真超乎我的预料,你说怎么办?”

  傅正微微一愣,气笑道:“熙夫子,你这厮啥时候也这么圆滑了,明明你说这些事情都由你运筹帷幄的,还不许我插手,现在竟然考起我来了。”

  熙知庸仰头望着翻涌激荡的天地异象,感叹道:“他们这真是要给普天下的凡夫俗子开开眼呀。”

  傅正嗤笑道:“无非就是一些装神弄鬼的家伙,只是不知道有多少势力陷入其中。”

  可在凡夫俗子眼中,这便是真真切切的神仙造化。

  哪怕是踏入武道初窥门径的江湖武夫,也照样要瞠目结舌,说不定还得给自己一记耳光呢。

  熙知庸脸色平静,轻笑道:“这般予取予求,大凡要不是愚蠢不可及的东西,就是些心比天高的薄命子,笑矣乎,笑矣乎,君不见直如弦,古人知尔死道边,君不见曲如钩,古人知尔封公侯,这些古人都说烂了的道理,他们怎就是不明白呢?”

  傅正冷笑道:“他们要是懂这些道理,又怎会为他人当狗腿,作嫁衣裳呢。”

  熙知庸望着那突然异常辉煌的天幕,轻声道:“曲工,带着你妻子陆恒遗孀还有白素走吧,出门后向西行到洗耳湖,那里现在该有人来接应你们了。”

  傅正反问道:“你呢?”

  熙知庸微微一笑,道:“我是哪里也去不了的,既然要与天斗,我就不能逃。”

  傅正学着熙知庸般双手拢袖,撇嘴道:“咱们不是说好了吗,你不走,我也不走,这辈子有你和陆恒这两个知己我就知足了,以前我总想着,无由持一碗酒,约三两知己,笑谈天下事,敬予相知人,可惜有点晚了。”

  熙知庸摇摇头,轻声道:“你们得走,而且还得快点走,放心,我不是放你撇下我独活的,否则我也不会设计让扶苏他们去涪陵山了,你们这一走也是前途未卜,想来那些人大部分会被你们牵制住,你们就是活靶子,那么他们三个死里逃生的机会就大些了。”

  在北唐商道摸爬滚打大半辈子的精明商贾莫名有些悲伤,声音哽咽,嘀咕着,“这样我们终归也有活下去的机会不是,可你不就是抱着玉石俱焚的心思嘛,知庸,咱们一起走吧。”

  熙知庸眼睛泛红,气笑道:“你算了大半辈子的账儿了,这点玄机看不出吗,你活着傅家就不会倒,他们以后的日子才会容易些不是,再者说了,雅驯苑的三千北唐学子尚且不退,我这个夫子更是不会走的。”

  傅正面露泪水,低头不语。

  熙知庸感慨道:“放心吧吗,我这个书生当年敢在国学府和祭酒夫子唇枪舌战不虑输,今天尽人事也不会遵循那劳什子的天命,跟老天爷倚老卖老,可不是每个人都有机会做的事情,曲工,你就让我意气用事一回!”

  北唐首富犹豫片刻,点了点头。

  熙知庸转头望着春雷阵阵最为激烈的那块天幕下,天际突然翩翩而降下十六尊广袖飞仙,沉声道:“老天爷,你要我证明我还能再赢你一会吗。”

  傅正抬头望向那片被一条条闪电撕扯的诡异天空,皱了皱眉头。

  生死两茫茫。

  熙知庸豁达笑道:“走,你不是要持一碗酒,敬予相知人嘛,更何况咱们今天有个天大的理由。”

  天际黑云滚滚。

  一道道春雷电蛇炸响不止。

  猛然间涪陵山摇晃不止,大地震动,连那座涪陵第一峰的匡庐都在颤抖哀鸣一般,看架势几乎是要将这横亘千里的绵延山脉掀翻了一个底。

  远处整座回梦城摇晃剧烈颤动,继而城基开始塌陷。

  自北向南。

  滚滚黑幕之上突然辉煌异常。

  十六位如同城楼高的庞大彩衣飞仙宛如彩蝶翩翩从天而降,跟天幕上醒目春雷,交相辉映,她们环绕回梦城,在阴霾天幕若隐若现飞天,或头戴五珠宝冠,或顶道冠,或束圆髻,秀骨清像,眉目含笑,她们上体裸露,肩披彩带,袖长达数丈,手持笛箫芦笙琵琶箜篌种种乐器,云气扶摇,飘飘欲仙,愈发灵动如天人下凡。

  十六位彩衣盘旋飞仙!

  在阴沉黑幕映衬下愈发神圣脱俗,挟带撼天动地的充沛威压。

  天花乱坠满虚空。

  一曲彩衣双袖飞仙舞。

  一阵佛唱梵吟入耳。

  响彻天地。

  那十六位彩衣飞仙水袖彩带挥舞跳动,天女散花,如无数巨大水蛇狂舞绵延。

  眼花缭乱。

  灿烂夺目。

  天雷电蛇渐渐趋附在那彩衣水袖之上。

  二者相互托衬。

  于中天构造出一座庞大浩瀚雷池。

  天幕炸碎。

  这等与天地合鸣,与万物共存,可是不能作假的大修士上乘神通。

  在城头稳坐钓鱼台静坐不动的青衣黄冠道士缓缓睁开眼睛,望着天际那飘若灵动的彩衣飞仙,轻声道:“好一幅天花乱坠萦天庭彩衣飞仙舞的仙境。”

  “飞仙宫就不怕天道断了你们的长生吗?”

  那黄冠道士转头眺望涪陵山,倏忽一闪而逝。

  他要去涪陵山为那八十一面镇龙碑开封,哪怕是他这位出身海外见惯了玄妙莫测景象的修道之人,当听到那登楼两人让自己去做这开封之事还是大惊一场,这就是他们所在的隐居海外的守一宗也拿不出几次的大手笔呀。

  这次重返陆地还真是不虚此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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