追书网 > 玄幻奇幻 > 玲珑 > No.66 行火

?等火景羽说完,风舞月照例说起了那句:“你们……怎么看?”其余几人你看看我我看看你,阳辉泪与栾子吟立马分别扑向了左右两个格子,谁也不肯相让。而水凌凕顿了一顿,只好指向中间那个格子。辉泪子吟原本还相互固执己见,不过看到水凌凕选了中间那个,几乎在瞬间达成一致。舞月也知道水凌凕的感官在他们这群人里就像风向标一样,因而也就毫无顾虑地上前去打开中间那格柜子,从中小心翼翼地取出了那张笺子。

  

  几个人全部好奇地凑上来,只见那泛黄的纸页上写着:“魔星王海芋,约四两。”

  

  风舞月盯着这八个字看了看,迷惑不解。而栾子吟已经偷偷拿出《七彩玲珑志》来翻了。洛冰王看过以后,声音显得有些低沉,像是自言自语:“鬼界的东西,海芋根……”

  

  “鬼界?”风舞月用手轻轻捂住自己惊讶得张开的嘴。

  

  而水凌凕这时也结结巴巴地说:“海芋根长于……半生半死之间,能沟通阴阳,还能……唔,引半鬼之魂……”这货天生语死早,还好风舞月知道他想表述什么,恰好栾子吟也翻到了。魔星王海芋生于鬼界,其根沟通阴阳,入药时药力能透过黄泉,将一半踏入鬼门关的魂给勾回来,也就是佐使回阳救逆之药,用于临危时吊命的。

  

  风舞月转眼意识过来,大叫道:“欸,那这岂不是救命用的?这单买主要救性命垂危之人,那我们岂不是得赶快!?”

  

  就在所有人都被她这话惊到时,火景羽却不紧不慢地说:“话这么说没错,但事实上,我没记错的话,这单子应该至少在这放了八十年了。”他示意了一下那已经泛黄的纸张。

  

  风舞月这时额角垂下千条黑线,栾子吟心里想:母之!八十年前的单子放到现在交给我们,买家现在还活没活着都是个问题吧!

  

  而火景羽完全就好像看穿了他心里想的,因而接着讲道:“当然了,在这里囤积太久的订单最好是尽快处理掉,所以这三份订单其实年头都挺长了。不过别怕,你们的工作只是把货物带过来给我,剩下的,自然有这里人来料理。”

  

  “所以师兄就正好趁这个机会让我们帮你处理掉一份年生日久的单子是吧?”

  

  火景羽尴尬笑道:“怎么会?要知道这些年生日久的单子可都是酬金不菲!”说着,他将手伸进格子里。风舞月知道这格中大有机关,不仅放有订单,还有买家预先支付的全部酬金。只不过那些钱需要接单人一步步地完成订单才能拿到全部。

  

  毕竟火景羽在此经营百年,一买一卖绝不是下单接单那么简单。买家下单时付的全部酬金都会放在这格子里,其主要分为了三部分:第一部分为初酬,是只要有人接单就能拿走的钱;第二部分为再酬,是当接单人拿回货物,经店里人确认为正品后才能拿到的钱,这样不论买家是否反悔,接单人都不会白忙一场;第三部分为总酬,也就是剩下的数目最大的部分,则需要买家亲自确认并取走货物以后才能拿到。因为前两部分的酬金都不在买家的自愿之中,所以额外给买家的权利,是买家可以自行分配三部分酬金的比例。而一般买家为了避免别人随意拿走初酬,通常会压着两部分酬金的最低限度分配初酬和再酬,把更多的钱放到总酬。

  

  然而,当火景羽拿出那作为初酬的两枚钱币时,舞月几人,尤其是熟知两姝钱币制的洛冰王,全都惊得呆住了。那两枚铜钱大小的钱币,有着他们从未见过的纹饰:币中央镶嵌的珠子为黑底白碎花,大理石般的质地,钱本身为镂空黑枝白叶梅纹,古拙大方,倒似两件年代已久的藏品一般。

  

  此钱因黑白交错,名为混色铢,在两姝钱币制里面算是相当高的单位了。像这样的两枚混色铢,大概相当于凡人的二两黄金——关键是,这还仅仅是初酬,就是只要接下单子、不管是否拿回货物都能随意花费的!初酬尚且如此之高,就更不必说后面一部分高过一部分是酬金了。

  

  辉泪大姐忽然算不来钱了,但只知道这一单绝对是发财的!顿时高兴得哇哇大叫。结果被栾子吟拖到一边自己闹去。而风舞月也明白,初入江湖的他们几乎什么资本都没有,现在师兄一下子就给他们这么一大笔钱,他们自然是不能辜负师兄的期望和苦心,这单他们做定了!

  

  看到几个人信誓旦旦兴奋鼓舞,火景羽却想:果然不知者无畏啊。这个订单因为酬金巨大,不是在这里有着高度信用的接单人是绝对见不到的,而大凡能够见到这份单子的人,都自觉没有接下,因为,实在太艰难了。以至于订单在这里放了八十年也依然无人问津,哪怕酬金高得诱人。

  

  这时,外面似乎有人想找火景羽,他见这边事情完成差不多了,就说:“那就这样吧。你们现在可以去准备了。不要怕时间来不及,在这里多待一些时间没问题的,重要的是一定要做充分准备!我先走了。”

  

  等他走后,几人又小小地欢呼了一场,似乎已经可以看到堆积如山的钱在向他们招手。来的路上还差点没有住客栈的钱,而现在光这两枚钱就够他们小小花一场了。

  

  当然,洛冰王此刻稍显冷静:“可是我们究竟要怎样才能进入鬼界呢?”

  

  “啊?进鬼界很难么?”大姐反问道。舞月栾子吟虽没说话,但脸上的表情同样也是这样疑问。

  

  洛冰王额上青筋鼓了一鼓,好像拼命忍住了心中一万只草泥马的咆哮,咬着嘴角说:“你们,特么在逗我……”

  

  水凌凕在旁边忽然开口道:“我应该进鬼界没问题,冰儿也是;至于舞月,恐怕不行。”

  

  “我也这样想。”洛冰王接着他的话道,“鬼界乃阴煞之地,活物不能生存。凤凰的生命超脱了生死,不受诸界束缚,鬼界是奈何不了我的。而哥,生而不死,鬼界亦是没有办法。反倒是你们三个人类,恐怕还没进入鬼界,便已死在生灭井里头,直接进去做了三头鬼!”

  

  几人仿佛这才意识到了这单生意的难处,那就是活人根本无法进入鬼界!风舞月不禁思索起来,但又习惯性地看了看水凌凕,他同样是学着舞月的样子在埋头思索,那认真的模样倒令舞月忍不住笑出声来。

  

  洛冰王叹了口气:“算了,一时半会也想不出来。只能往后慢慢想了,实在不行,就让我跟哥两个人去得了。”

  

  栾子吟也虽然也不甘心,但也知道这是唯一的办法了,只期望真的有法子能让活人也进入鬼界。他们四个人的题试,最后让水凌凕跟洛冰王两个人代他们完成实在不甘心。

  

  几个人这样各自盘算着下楼。栾子吟想的是接下来去翻翻这里囤的书籍和《七彩玲珑志》,说不定能找到办法;风舞月倒开始纠结要不要回眠山请教妙叩;当然,想对策这种事情永远与辉泪大姐无关,她只需要有事做没事消遣就得了,怎么做的事情尽管交给舞月他们几个机灵人就是了。

  

  到了楼下,才看到火景羽原来还在接待客人。远远看过去,似乎还来了不少人,其中有两人身份显得格外尊贵,而其余人栾子吟他们则恰好认得——正是来百物集路上,被七火为难的那伙人!

  

  看架势,似乎是那伙人今天被七火为难之后上门来找个说法。不过在火景羽和那两个尊贵客人面前,这伙人似乎还没有说话的余地,全被撂在一边干看着火景羽和两个客人相互交谈。

  

  那能够受到火景羽亲自款待的是一男一女。那女子一身黑纱,但只需看上一眼,舞月几人便都全认得了——正是舞月那晚遇上的、邀请他们围捕洛冰王的神秘女子,同时正是刚才来的路上遇见的女人。一看到此人出现,风舞月、水凌凕和洛冰王便同时警觉起来了。只是舞月还纳闷,这人什么时候出现在火师兄这里的!

  

  而另外一男子,则显得与黑纱女子格外亲密。和女子一身黑纱不同,男子魁梧的身材披着一件灰羽金丝大氅,眉宇间透出粗犷豪迈之气,倒像头雄狮一般,跟身旁黑蛇般的女子相互映衬,仿佛一对似的。不过萧丘这么热的气候,还穿着一身厚氅,也是格外奇特的打扮。

  

  然而,敏锐的凌溟似乎从那人身上感受到了什么,自觉往身后退了退,脸上露出嫌恶的表情。风舞月不明所以,还偏偏往前站了一步。但仅仅是稍微往前挪了一步,她仿佛感受到了一种扑面而来的热浪,好像是从那人体内传来的一般!

  

  虽然修习云吞万象诀的洞天长老在施展“日满中庭”之时同样能够如同太阳般发出光和热,但那散发出的气息是温煦的,如冬日之阳。不像此人,纯如一团燥火,格外焦灼。连风舞月稍微上前一步都有些受不了,就更别提本身对热敏感的凌溟了。

  

  也许是见舞月几人对那两位客人看得出奇,旁边路过的一位帮工好心地说了一下:“东家的客人是初来乍到吧。那边东家正在接待的两位,那可是咱萧丘不得了的人物!那边,是管咱们萧丘的主人,叫做火元,等咱们阮名乡建成了城镇以后,他就是这里的城主,不过大伙还是习惯管他叫乡君;而他旁边的,是他的夫人……”

  

  “什么!?”洛冰王听到这里变得格外惊诧,乃至直接便对那帮工的话连连摇头,“不,这不可能!”

  

  这下帮工倒笑了:“嘿!你还不信?明媒正娶的夫人有什么叫不可能的?哪有人都不认识你就知道她不是乡君夫人的?”

  

  然而洛冰王就好像坚定这个事实了一样,不管她此刻的话显得多么的唐突,但就是一口咬定。帮工就是再说她也是一概否定,帮工觉得自讨没趣了,就对他们几人客气几声,做自己的事去了。

  

  风舞月远远看了火景羽他们半天,估计没什么有意思的,就转身离开了。凌溟跟在后面,却也低声嘟囔道:“我也觉得不可能。”风舞月听见了,回头看他一眼,但见他一脸懵懂的样子,想问的什么最后又算了。

  

  原打算之后各回各屋,各自安排,不过经过庭院的时候,看到七火好像一脸不快地在树下练功,大概是今天闯了事,才被四方香主训了一顿。正憋着一肚子委屈和火气,在那边吞吐火功。

  

  栾子吟见了,必然是十分的幸灾乐祸,洋洋得意地走上前去说:“这可不行。练功将就的是心平气和,小师侄年纪轻轻可不能抱着嗔念修行,不然易走火入魔,妄生歪念。”

  

  “师侄?”七火莫名其妙又格外不爽地停下来反问他。

  

  栾子吟乐了,“怎么?论辈分,我是你师叔,当然管你叫师侄了。”

  

  七火沉默了片刻,栾子吟以为他是虚心受教了,正怡然自得。岂料,七火不声不响,却猛然抬手,右手三指如喙向他啄去。栾子吟大惊之下,只来得及往右一闪,顺手抽出御史铁毫去格挡。然而铁笔刚敲在七火拇指指节上,一股剧烈的热痛随即沿笔杆传来,若不是栾子吟反应迅速收笔,这突如其来的灼痛便险些令他松手弃笔。

  

  七火不等招式去尽,反手变招以食指横勾。这下栾子吟是真正看清楚了,只见他食指勾来,竟凌空划下一道火焰的轨迹!栾子吟急忙弓身下躲,同时支出铁笔想击他腰肋。此时七火已翻手用拇指竖按,同样带出一道火焰,恰好又与栾子吟铁笔相碰。七火拇指上的火焰仅仅轻点铁笔一下,那史家传承的铁笔瞬间被烧得通红,栾子吟着实挨这一烫,心慌之下果然弃了武器。

  

  七火见这人已丢了武器,心中很是得意,又前跨一步,招式更加急促,但始终是使拇指、食指、中指三指划空,且招招都带起一串火焰舞空。一时间,三道火焰仿佛绚烂的彩带一般,在空中划出各种花样,繁杂精妙,不知是什么功法。而栾子吟莫名其妙被他这一顿紧*,竟只能步步退让,招招躲避,毫无还手的余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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