追书网 > 玄幻奇幻 > 玲珑 > No.56 师道 四,本卷完

?风舞月在地上喘了好半天气才走得动,心里对这位性子古怪的大师姐更为不解。眼看着时辰不早了,她只好先撇下这些,赶紧回去帮忙。

  

  其实有景羽师兄安排,他们只需要打打下手就行了,而这回妙叩前辈已经忙着满山看望学生们了。风舞月回去时看到这番景象,大概已明白那时前辈说的只要世上还有一位师者在行“得英树蕙”的宗旨,师道就一息尚存;只要有一日这世上的经验和道理还在星火传承,师道就永不覆灭。现在她已是师道之主,师之长者,以后也会像这样学生满山吧。

  

  妙叩今天从早到晚都乐呵呵的,舞月来眠山一年都没见过他像今天这样高兴;后来才知道,原来前辈自己也想不到从他这里出去的学生居然有这么多。对于许多跟前辈打过招呼的师兄师姐,闲暇之余也开始跟正在随前辈修行的子吟他们聊起来。栾子吟见面前的大都是修行的先辈,心想这也是个结实人脉的好机会,于是格外卖力地和他们攀谈。辉泪大姐本来就是话痨的料,这下一给她大开话匣的机会,大姐顿时跟打鸡血似的兴奋,一口老酒一口肉便海吹起来。

  

  舞月一面陪师兄们聊着前辈怎么把得英树蕙传给她的,一面又急着四处搜寻水凌凕。得知风舞月是当今的师道之主,师兄师姐们纷纷肃然起敬,都争着想见识一下。风舞月好不容易才从人堆里挣脱出来,找到栾子吟问过了,他抬手一指:“喏,老女人堆里呢。”舞月顺着看去,果然,水凌凕也被一大帮人潮淹没掉了。可以想象对于这样一头人形的兽类师弟,大家该有多么的好奇;当然,尤其是师姐居多。

  

  “哈哈,水小子还真是‘师姐杀手’呢!”子吟大快人心地说。

  

  “看你就算明显的嫉妒。凌溟本来就长得很吸引女孩子,师姐们感兴趣也是很正常的嘛……”她不屑地冲子吟撇撇嘴,但双眼却盯着那对快把水凌凕扑翻的人潮牙根发痒。栾子吟上下打量了下她,心里却忍不住偷笑:“看你就像醋坛子都打翻了,还自个儿闷着当烧酒呢!再不赶紧救那小子,当心一会被那帮人活吞咯!”栾子吟晃了晃眼示意。水凌凕本来在陌生人面前就比较拘谨,一下那么多人围上来,心里边早就慌得不知所措,像摆在众目睽睽下的老鼠一样只想着怎么开溜了。

  

  风舞月还在气头上,抽身便走,“不去,他玩得正起劲呢!”然而这时,水凌凕一个人以及完全应付不过来上百张嘴的发问和搭讪,情急之下索性变成一只小黑狐慌不择路地钻进人缝逃了。栾子吟见状,欢天喜地地吆喝起来:“大小姐,他们调戏你的狗!!”风舞月狠狠地瞪了他一眼,但看到水凌凕那副模样心又立马软了下来,这才穿过人群去招呼他过来。水凌凕见到她就跟见到救命稻草似的,飞快地扑进她怀里,被她偷偷抱走了。

  

  风舞月抱着这只漆黑的小狐狸快步溜进洞,免得引起他们的注意。小狐狸在她怀里格外享受她的抚摸,不住用他粗糙的舌头舔舔她的手。风舞月对于居然能容忍他的*颇感震惊——想象水凌凕要是以男孩的形象敢对她这么干,一定第一时间砍死他!

  

  碰巧辉泪大姐回来拿酒肉,见到他俩这样,也忍不住上去摸了摸他黑缎子似的的皮毛。“哇,水水看起来好乖……”结果狐狸冲她呲了呲牙,表示不喜欢辉泪大姐摸。“凌溟,不可以对辉泪这样!”风舞月揪住他大尾巴提到空中教育了一下,他四条腿折腾了半天就变回原形了。这时栾子吟也溜回洞来看看,相当得意对阳辉泪道:“毕竟这小子是兽类嘛,老虎屁股也是你阳大锤婆能随便摸的?”说着伸手去摸了摸水凌凕的脑袋,结果他立即投来不悦的目光,四颗锋利的犬齿也充满敌意地露了出来。阳辉泪见状直接拍手大笑。

  

  风舞月只好无奈地蹲了下来,看着他深紫色的眼睛,轻轻摸了摸他坚实的肩胛,他眼神立即显得格外欢愉。风舞月感觉要想了解身为兽类的他,果然还有很长的路要走。一面让他享受亲昵的抚摸,舞月也一面抖出自己的底线:“凌溟你要敢舔我,就掐掉你脑袋。”说着,露出带指刀的右手——不知为何,她感觉这举动特像他冲子吟呲牙的样子。

  

  水凌凕稍微有些垂头丧气,不过这样就已经很满足了。哪怕后来舞月要求他下山之前必须习惯穿衣服,不能再这样光着身子,他最后都还是答应了。

  

  临近准备晚饭的时候,这么一大帮人舞月正愁怎么办的时候,才一下想起这些修为高深的修真者跟舞月他们这个级别是不一样的。果然,大伙好不容易回眠山一趟都不是空手而来的,经火景羽师兄提议,大家都把带来献给老师的奇珍都拼成一桌晚宴,索性今晚便畅快一番吧。师兄师姐们一致赞同,竞相把带来的宝贝都拿出来,反正百十年难得这样欢愉一回,图的就是一乐嘛。

  

  风舞月感觉这下是长见识了:两百年碧火精煅的绛丹,天空之海的浮空鲸里脊和鲸油,巫咸古国雁不回首山的翠羽莎草,苦寒之地的一十一年蛾蛹……还有更多她叫不出名字,旁边把水凌凕拉过来,他一一都辨认得出。

  

  栾子吟是不管认得不认得,但起码知道这全都是他这辈子都难得一见的奇珍异宝,一股脑吃进肚子里再说!

  

  风舞月见此刻首先失态的竟然是栾子吟,顿时连她都感觉颜面无光。幸亏水凌凕小声提醒了,才令她放下心来——照子吟这吃法,不出半盏茶功夫就得拉肚子。果然,话音刚落,他便已经气脉紊乱抽搐在地,被辉泪大姐幸灾乐祸地去找龙予声救治了。

  

  除开栾子吟这回的丢人现眼,整个晚宴还是闹得挺欢愉的,比起去年的今天他们五个人围在一起唱“日出而作”,便又是一番味道了。

  

  不过酒至中途,妙叩前辈姗姗来迟的学生竟还络绎不绝,舞月也一面将来迟的师兄师姐们请到晚宴那边去。这时,她隐约用真元感应到半里之外还有人迟迟过不来,她感觉好像是凡人。心疑之下飞身去看,越过半里的雪山,果然看到有几个年轻人和一对老夫妇正穿着棉袄步履蹒跚地攀上来!

  

  风舞月吃了一惊,不明白凡人来这里做什么。但看那两位老人在雪地里深一步浅一步地摸索,几个年轻人也在旁边小心翼翼地搀扶着,一时恻隐便疾身下去了。

  

  对于面前从天而降的风舞月,那几个年前人和老夫妇都尤为惊叹,舞月只好先问他们由来。老家人惊为天人之后,也恭恭敬敬地回答。风舞月这才了解到,原来这对年迈的夫妇是东林秀国徐记索面的传人,他们的祖上也曾经上眠山向妙叩前辈请教过索面的制作工艺。这回收到眠山有难的消息,老两口也变卖了家产十万火急从东林秀国赶过来的。

  

  风舞月听闻,心中的情愫顿时难以言表。东林秀国距此不远万里,几个凡人,尤其是这对年过半百的老人家居然能够赶得过来!她当即施法带人上眠山;虽然带全部人上山还是很勉强,但带这两位老人是绝对没问题的。

  

  像这样凌空而行,对于风舞月是家常便饭了,然而对于这两位老人却是生平头一回。舞月拿出十足的精神之力来帮他们免受惊吓,顺便也听他们说起祖上传下来的曾在眠山见到仙境般的景象和仙人(其实就是修真者)凭空来去的神奇。舞月也是连连趣笑。

  

  轻松将人带到,风舞月正打算叫子吟他们过来接待一下,叫水凌凕陪她一起接剩下的凡人上山之时,却忽然发现周围的真元波动有些不同寻常。这才听水凌凕说到,原来刚刚是有仙魔降临!

  

  风舞月大惊失色,视线穿过严严实实围在前面议论不止的人群,果然看到有神色仪容不同于一般修真者的一男一女正向妙叩前辈问安。

  

  那身着七宝明纱裙的女子,一身星辉般的纱衣镶满了不知何种大如米粒的晶石,竟如星光般璀璨,映得女子恭敬的脸宛若美玉。尽管浑身散发出一股足以胜过周围所有修真者的仙元,但对于妙叩却是无比敬重地稽首。“学生拜见老师,愿老师身体安泰,长乐无极。”

  

  而她边上的男子穿着厚重的赤黑色螭铠,不便行跪拜之礼,只有对妙叩略微弓了弓身。但靠他比较近的一堆人还是可以感应到那股强烈的魔性被他竭力收敛在体内。

  

  妙叩摸了摸下巴看着这会才赶到两个学生,依旧能够回想得他们的名字。“笑妮子,素孩儿……”

  

  男子嘴角微微有些抽搐了:“这么多年了居然还是这个叫法,老师您就不能正经点么?”

  

  妙叩抬手一个导引术给了他脑袋一下,“那是因为我正经的时候你都不在!”见男子挨了老师教训,女子不禁掩唇轻笑:“素彦都这么多年了还是老挨老师打……”说得男子脸面上都有点抹不开,偷偷跟老师交涉说,当着这么多师弟师妹的面能不能给点面子?妙叩也只好正经起来:“其实不是他欠扁,只是我看到这张臭脸手痒而已。”说完见他额头上青筋有些突起,也翻脸露出一副老顽皮的样子——“怎的?不高兴?有能耐你别回来啊……”

  

  素彦看着这么大岁数了还当众为老不尊的老师,也只好暗自认怂了。

  

  风舞月这才听边上那些议论纷纷的人提到,原来这两位算是妙叩前辈相当早的学生了,现已成仙成魔。女的乃仙界当任银暝星君韩妃题笑,男的则是魔界魔君素彦。舞月以为魔都是很恐怖的,没想到居然还有能被前辈教训得无可奈何的魔君,她倒觉得这位素师兄挺有意思的。特别是难以见到前辈在学生面前像个老小孩一样,可见前辈跟素师兄关系可不是一二般的亲近。

  

  回过头来再看看水凌凕,他甩着两个鼓囊囊的腮帮子跟囊肿似的大嚼特嚼,已经完全没工夫理她了。

  

  舞月刚叹了口气,却看到火景羽师兄冲她走过来。“风师妹吧。老师有事叫你,去洞里找他。”说完,他别有深意地拍了拍她肩膀,径直走出去了。看样子,他这是要回去了。

  

  风舞月不解地望了一眼,还是直接找前辈算了。穿过热闹酣畅的人群,进到仙乐洞府的时候,舞月看到韩妃题笑与素彦才刚刚和前辈谈过话。上去向前辈问安之后也恭恭敬敬地向两位师兄师姐行礼——不敢不恭敬啊,她一个芝麻大点的修真者,面前却是一位仙界星君一位魔君,她肝颤得都不敢直视他们。

  

  见舞月如此拘谨,韩妃题笑倒不免又掩唇轻轻笑起来:“这位师妹我甚是有所耳闻。竟然能以无极图摧毁东皇太一的春之种,小小年纪就成为了师道之主,将来不可限量啊。”

  

  旁边素彦却转头直接讥讽道:“于你韩妮子的确是不可限量。当初一天到晚只知道仰脖子看星象的丫头,没把你脖子累断算修为高的了。”结果话刚说完,妙叩抬手又给了他脑袋一下,“等你哪天不挨我揍了再去笑你韩师妹吧!”

  

  韩妃题笑见此,已是咯咯笑得花枝乱颤。不过考虑到老师找舞月师妹有事,也不便打扰了,冲舞月说了两句客套话便强拉素彦离开了。

  

  舞月也没想到两位师兄师姐竟然如此平易近人,然而回过头,见妙叩面色正经了,又似乎有正事要告知她。

  

  “刚才你素师兄和韩师姐都跟我说了仙魔两界的状况。仙界这段时间不太安定,本来不常来往的五仙帝最近好像相互活动都异常频繁,也不知为的是什么大事。魔界就更为不妙了,魔界四魔之一的天子魔于几个月前侵入人界了……”

  

  “什么!?”舞月登时尤为震惊,“可是……那个魔界入口不是封得好好的吗?”

  

  妙叩看了她一眼,“封得是很好。就连你素师兄都没办法突破那个封印,只能以魔性投射到这一界来形成影象,他真身还是在魔界。但在六个月以前,那个封印被打破过一次。”

  

  风舞月这才想起来,当时他们在日晷峰下帮寸辉渡劫,凌溟将日晷峰都毁去了一脚,暴露出魔界入口来。记得那时魔界凶祲四处侵袭,该不会是那时……

  

  妙叩见她如此紧张,便也缓和了下气氛,道:“当然,如果出来的是一般的魔想来对人界造成的危害会显而易见;而如果是四魔之一,那真的不好说。因为四魔非同一般,它们不是有形体的魔。那天你们也看到了,跑出来的只是一团黑气;天子魔一旦散入人界,就像一滴水掉进了大海,再也捞不回来。但所幸的是,因为四魔没有形体,区区魔界也不能完全阻挡它们的影响,所以人界一直以来都在四魔的影响之下。最明显的就是死魔;死魔以死亡来阻止人修行,即使被困在魔界,人界绝大部分人也不见得就摆脱死亡了,天子魔也是一样。只是人界以后估计会乱一些吧。”

  

  舞月听完,心里也不知道是该喜还是该忧,只期望到时候他们别成了罪人就好。她暗自舒了口气,原来前辈找她就是为了说这个,还以为他要说……对了,刚才看到火师兄好像走了。

  

  她向前辈提到这个的时候,前辈也随口答:“是我让他走的。真是乱来,你们火师兄本来就忙不过来,还为这么大点事就把他叫来。我叫他赶紧回去忙自己的了,顺便,你们明天也走吧。”

  

  他一说完,舞月感觉心都没在跳了。果真……前辈找她就是为了说这个的!!

  

  妙叩见她一脸惊诧,也不大高兴地说,“怎么?还赖着不想走?翅膀大了就正是该飞的时候!正好他们这一回来,眠山的事就不用你们*心了。明早就走吧,正巧那小东西的衣服我也赶出来了。”

  

  “可是……”风舞月本来还想说点什么的,然而一下子却又好像什么都说不出来。迟早是要走的,大概他们也是心知肚明,只是有些舍不得罢了。

  

  她犹豫了片刻,也只好道:“那……前辈,关于将来的去向,我们还是想……”

  

  “我知道我知道。”妙叩点了点头,“所以刚才才叫你火师兄回去,让他帮你们找找有什么事情可以干的。我也该慢慢放手了,所以你们接下来会遇到什么事我也不知道,看自己的造化了。确实找不到方向就去找你们火师兄吧,他在帝坤之国萧丘。”

  

  舞月这才明白刚才师兄那拍她肩膀的含义,大概是有需要尽管去找他吧。

  

  ……

  

  仙界,北天极大殿。清冷的夜色将整个空寂的大殿吞去了一大半,北天极大殿禁用灯火,便是紫帝紫君也只能借着东玉明珠案发出的夜光匆匆将一天的事料理完。正准备将未处理的收拾回寝宫时,大殿的夜色之中却忽有一片混沌撕开,一人也从中闪现出来,跪在了紫帝面前。

  

  紫帝流苏后的双眸略有些严厉:“北天极大殿乃庄严之地,严禁施展御风瞬移之术。”

  

  那人也急急忙忙俯首道:“紫帝恕罪。臣也是接到紫帝的旨意匆匆赶回,不料大殿已闭,这才冒犯。”

  

  紫帝眼神也才平和下来,继续整理桌案。“查得如何?”

  

  “禀紫帝,尚在进行中。但接到紫帝旨意,想来紫帝这边定然有所收获了,臣因此贸然赶回。”

  

  紫帝将手上的东西一下搁在了案上,神色有些黯然。“还没。老人家不肯开口,玄帝大哥说的办法也毫无帮助,这才是我找你回来的原因。”

  

  那人微微昂首看了看高坐在上的紫帝,“司天监大人素来不好应对,想来便是五仙帝一同出马也未必叫得动她。臣窃自想,世上能令司天监大人开口的无非两人,一是早已飞升成神的先帝,二是千年冰凤凰,冰儿。”

  

  紫帝微微赞许地点了下头,似乎也有同样的想法。“先帝是没办法了。不过千年冰凤凰……”紫帝抬手拿出了代表紫帝紫君的仙器天榜,赐给了那人。“你执此天榜,可以调动仙界除仙帝和司天监以外的任何人为你所用。我要你不惜一切,务必找到冰儿。”

  

  那人双手接过天榜,重重地将头磕在地上。“臣誓不辱命!”

  

  ……

  

  人界,眠山。毕竟大伙回眠山来都不是为了吃喝玩乐的,为准备明早要的干的活,欢畅到半夜也就陆陆续续退场了。

  

  风舞月看子吟拽着醉得一塌糊涂的阳辉泪去找龙予声解酒,而水凌凕也像烂泥似的趴在地上不动了。本以为他是不是出了什么状况,结果过去一察看才知道——这货吃撑了!!

  

  水凌凕居然都吃撑了!??舞月瞬间有种“母猪要上树,公鸡要下崽”的感觉,可是也难怪,毕竟以前那些凡人的食物怎么能跟今晚的这些奇珍异宝相比呢?没吃爆他已经算他体质超神了。

  

  风舞月拽着这货一舒坦就露出来的狐狸尾巴一路拖到河边,因为明天就要走了,她想一个人静一静——水凌凕不算人。

  

  看看这明净如洗的夜空,清冷剔骨的河水。如水的夜,如夜的水,交融在眠山千里雪、十里春色之中,使过去一年的种种全都像珍珠般的泡沫一样从脑海深处浮现,应接不暇。

  

  “嘿,大小姐,要不要来一口?灵虚果子酿的哦。”栾子吟拿着还剩下半壶的灵虚果子酒过来。这是上次子吟在寸辉的残骸里扒出的两颗灵虚果子酿的酒,风舞月还没尝过。但才抿了半口,顿时全身的真元都如涌泉般浮动,害她不得不立马静坐下来调息;果然这凝结了过去的果实所酝酿出来的酒,回味起来不是那么容易承受的。

  

  栾子吟一面恶作剧似的看着她,一面自己也抿了半口,然后也同样瘫下来调息了。对于明天就要离开的他们四人,一个吃撑了,一个醉瘫了,还剩两个也“着道”了,风舞月回想起来忍不住直笑。

  

  栾子吟将真元调理差不多了,略带三分酒味地躺在卵石滩上伸懒腰。风舞月也躺了下来,枕着水凌凕坚实的臂膀,享受着面临接下来的世界之前这最后的惬意。

  

  “有空咱们也回来看看吧,以后。”风舞月提议道。

  

  “果断啊!眠山这么安闲自在的。”栾子吟枕着双臂看着夜空,于是诗情满怀地想起了一首《行香子》,挺有感觉的:满洞苔钱,买断风烟,笑桃花流落晴川。石楼高处,夜夜啼猿。看二更云,三更月,四更天。细草如毡,独枕空拳,与山麋野鹿同眠。残霞未散,淡雾沈眠。是晋时人,唐时洞,汉时仙。

  

  “真是的。有能耐自己写,别老借别人啊!”风舞月听他嚎完也醉意迷蒙地说,脸上不禁漾起浅浅红晕。一头靠在水凌凕胸脯上睡着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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