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仿佛一切又回到了从前,那会他们还是初来乍到的求学者,风舞月还是满山遍野地逛,子吟和辉泪大姐依旧在一起搭伙,水凌凕仍然从早忙到晚。只不过,周围的一切都变了。用子吟发牢骚时感慨的那句,叫“流水落花春去也,天上人间。”过去的日子美好得像在天上一样,只是一眨眼,又回到了这荒乱的人间。
真正的世外桃源是不存在的,人也不可能一直逃避现实。所以前辈并不为这落差感到一蹶不振,反而优哉游哉地搭理一切,有空再把它们去年穿上来的衣服洗了晾好,趁着这春天大好的太阳。
久违了四个月的阳光,到现在才觉得是那么的明媚,经历了这样一场几乎不能再见到光明的永夜之后,内心的感受都变得不一样了。舞月和大家也都因此显得干劲十足。大量的修复工作虽然繁重,不过有了水凌凕,什么都不在话下。看着那货整天屁颠屁颠地跑来跑去,丝毫不为劳苦抱怨,栾子吟都拿他当傻子使唤了。
“对了,”水凌凕忙活的时候忽然停下来问子吟道,“话说,……子吟好像暗恋莫柔郡主是吗?”
他一下问起这个,栾子吟当即像被戳到软肋了似的,说不上话,脸登时憋得通红。辉泪大姐嗅到八卦的味道,马上一头飞扑过来,抓起子吟就一个劲地追问道:“真哒?真哒?书呆子果真暗恋那刁蛮郡主?嘿,别看你表面上蛮横,爷猜你就是个心里欠虐的种!一天不被踹两脚是不是皮痒得难受?”
栾子吟气恼又无奈地瞪了她一眼:“母之!你阳大锤婆懂个劳什子?我跟刁蛮郡主只是艺术,艺术上的相互钦佩而已!俗人懂个什么……”
风舞月见状,也连忙过来圆场。水凌凕才想起栾子吟跟莫柔那时在玉栋国同样是琴技超绝,虽说子吟曾经败在风舞月手下,但那到底不算赢得正当,所以他俩琴技孰高孰低仍旧没有定论。栾子吟嚷嚷完又极度幽怨地对舞月讲:“大小姐,你不是说这事会保密的吗?”风大小姐只好无可奈何地举起双手,表示这事再也不提。
训完了大姐和舞月,他又回过来盯着水凌凕。凌溟以为他又要嚷嚷个不停,哪想到栾子吟反而刻意泄愤道:“算了,看你都已经是大小姐的了。打狗还得看主人不是?这回就放过你。不过,你小子可真会挑主子,偏偏选大小姐这种面善心恶的……”
“因为舞月很值得我信赖啊。”水凌凕爽朗地冲舞月咧嘴一笑,大小姐却忍不住有种想踹飞他的冲动。风舞月最后相当无奈,这货真真连话都不会说。
果然,子吟听了就很不高兴,反过来道:“大小姐值得你信赖,那我呢?阳大锤婆呢??完了完了,色迷心窍了你小子!得亏我们还拼死拼活保护你们俩逃跑,结果你连信都信不过我们,你说你还有什么意思?”水凌凕一下子哑口无言。子吟见机眼珠子一转,趁势道:“当然啦,咱们可是能掏心窝子的朋友。你得信得过我不是?要不……跟我也签一个?”他晃了晃手,想让凌溟也跟他签一个血契,水凌凕立马犹豫起来。
旁边舞月是看不下去了,直接一个眼神示意了下阳辉泪。得风大小姐懿旨,辉泪立马神气起来,飞起一脚将栾子吟一下踹出三丈外,一面咋呼道:“滚你奶奶的!书呆子瞎掺和个啥?月月跟水水才是一对儿。是吧月月?——在一起!在一起!在一起在一起在一起……”
风大小姐彻底崩溃了。忽然感觉跟这帮人怎么不在一个年龄阶段呢?还是找前辈开导开导算了。
妙叩前辈这时正在洞旁一处稍高的台子上,将晾着的衣服的褶皱拉开。失去了一只胳膊很不方便,所以他就炼制了一双勉强能用的手,靠导引术牵引来代替自己做事。清朗的阳光洒在山坳里和他不老的脸上,他看起来依然精神矍铄。
舞月看着,心里喜忧交加,便索性装作什么也不过问,只是在看前辈晾的他们去年穿上来的衣服。舞月跳舞穿的裙子,子吟的红襟马褂,还有辉泪大姐的杏黄胡射服;当然,水凌凕的衣服来这之前就没了。舞月看到这些,于是一愣:“前辈,您这是……”
“衣服放鸟一年,也该拿出了晒晒咯。”前辈说着,扯了扯她那件绿裙子。舞月这时看到,裙袖花边下的齿刃变了,锋利的刀刃变成了白森森像是用骨头做的。舞月好奇地想摸,看看锋不锋利;前辈也不制止,只是说:“当心有毒哟。”经他一提醒,舞月才发觉那些齿刃都是用凌溟掉落的毒牙打磨制成的。水凌凕的毒牙为了保持锋利会经常更换,三天两头就会有新牙长出来,这一年掉的毒牙——当然,水凌凕知道至少有一半的毒牙是前辈强掰的——足够将一件裙子上的刀刃全换成毒牙刃,前辈精心打磨得异常锋利,丝毫不比刀刃差,还带有凌溟的剧毒,想来威力倍增。
不知怎的,看到这些舞月总有种异样的感觉,好像前辈为他们连行装都准备好了似的。自从前辈当初教育她师生之间有什么尽管问以后,她便再没有拐弯抹角过,但惟独这次,她明明是很想问前辈是不是要赶他们走了,但又生怕这只是她太过敏感,又或者,是不敢相信这是真的,她只是试探着问道:“对了前辈……唔,那个,东皇太一……他真的被打败了吗?”
“怎么可能咯……”妙叩前辈摇头道。似乎也因为她一向直来直往惯了,前辈没有留意到她额外的情绪,继续就事论事道:“东皇太一在人界只能以春之种勒形式存在,一个春之种就等同于系他勒一个分身,只有神格居住勒那个才相对系他勒本体。介次遇到勒,也顶多算系他千万个分身当中小小勒一个;他才木那么容易就被几个小屁孩搞死捏!”
风舞月一下子感觉到毛骨悚然了,他们费了那么大的劲,差点生死未卜,甚至以眠山如此惨痛的代价才换来了这一场胜利,谁知到头来仅仅是打败了一个小小的分身!?这让她感到有些无法理解。
“其实世上勒事哪有那么多系能够理解勒哦……就拿人来说咯,每一个人看待事物勒观点都八一样,人心里勒价值也八一样。有些东西你觉得八可割舍勒,偏偏人家也觉得非得到手八可。所以说,介世上神马人都有,偶只能酱紫跟你讲……”前辈意味深长地说。
舞月连连点头,对于前辈来讲,他们仅仅是未见过世面的小孩子,前辈讲的固然有道理。然而她还是想起了爹爹曾经跟她说的“人心如棋,子子玲珑”,人的每一个想法、做法,归根到底都绝不是恶的;哪怕是东皇太一,他不过只是想释放自己的力量,这本来没有什么,只是他想要的和他们的冲突了。而对于此,他们究竟该怎么看待,舞月自己也觉得很茫然。
日子晃晃悠悠便是半个月,他们已经尽可能地加快修复进度了,已经损失的部分不可能那么轻轻松松地复原回去,所以忙这些日子也仅仅是让洞门口和河岸不那么乱糟糟的。舞月想,光这些修复就够他们在这忙上好几年的吧。想到这,心里却莫名地感到一阵安稳。
二月十六这天,没错,二月十六,栾子吟记得再清楚不过了。因为这天一大早他就显得像有蛋没地下的老母鸡一样慌慌张张,因为明天——二月十七,是风大小姐的生辰!
辉泪大姐了解到这个还觉得没啥,只是月月生日,大伙肯定又可以一起吃喝玩乐了,大姐一想到这个就高兴得不得了。但只有栾子吟显得如临大敌,因为没人比他更清楚了,风大小姐生日可不像水小子那样简简单单便应付了事。水小子是没得到过关爱的,所以随随便便一顿饭就能让他像哈巴狗一样乐呵半天;而大小姐,什么稀罕的东西没见过?什么的场面没经历过?明明已经对什么都见怪不怪了人,却偏偏还抱着一颗猎奇到作死的心;所以,拿什么才能取悦大小姐,这完全是个全修真界都亟待解决的问题。
“爷说你丫的纯粹就是吃饱了没事找事!不就是大家一起吃个饭喝个酒乐呵乐呵的事儿吗?真是的。而且这次月月可不是一个人在过生日了,因为有水水和我们可以陪着她——啊啊啊啊啊……烦死了,水水跟月月到底要怎样才能够在一起呀!”大姐一想到这个立马头疼得直扯头发。
栾子吟尤其鄙视地看了她一眼,却冷不丁眼前一亮,顿时有了主意。对呵,大小姐就算对各种礼物都“看破红尘”了,但起码有一样是她还觉得新鲜的,那就是……栾子吟也觉得自己这时眼神特猥琐地看了一眼水凌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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