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御史铁毫脱手而起,凌空画出九龙六蛇的六盘九龙符。龙炎之火与太阳真火合一的九条火龙将阳辉泪和妙叩团团围住,地下则是用萧丘寒火和敲石之火画出的六条火蛇煎熬着地面,中间夹以炙热难耐的丙丁君火,当真是要像烧火炉一样将他俩生生炼化!
透过这符火结成的火炉子,眼看着对面笑得发狠的少司命以及身在噩梦中任人*控的栾子吟,辉泪大姐一面气得牙根发痒,可一面又惊诧这书呆子居然能弄出这么厉害的阵势,还好前辈就在后面,没什么好怕的。尽管被封进了符火炽烈的炉子,前辈却依旧镇定自若,有条不紊地以导引术牵引阳辉泪仰天射箭。
圣光如雨,从天空降落的千道光柱也屹立在火炉中间如同光墙一样,把烈火的炽热全部阻隔在外。妙叩顺势将导引术牵起,辉泪顿时便觉胸中一口劲气上冲嗓门,自然而然地引吭高歌。圣歌在光芒璀璨中飘然而起,仿佛沐浴圣光雨露而开的金色芍药,灿烂的光辉在烈火中毫无畏惧,少司命也禁不住再加大一把火了。
从来没有想过,栾子吟跟阳辉泪这两个才修行不到一年的新蛋子,这会打架竟能弄得火光冲天,倒像俩妖怪似的吓人,令人啧啧称奇。不过看似是他俩小孩在交手,实则却是两位前辈的较量,巫门十怨咒与师道导引术。
这样的较量实在难以分出伯仲来,风舞月看了半天,也只知道少司命与妙叩前辈,以及子吟与辉泪都是各有优劣,谁也占不了上风。
先前被辉泪的圣光射中,又挨了子吟的灵官符,舞月的伤需要短暂的休息。所以水凌凕将她严严实实地护起来,格外警觉地盯着山鬼目不转睛,而山鬼也同样摆出一副毫不松懈的架势死死盯住舞月他们俩。这时,东皇太一授意山鬼不必再进攻了。他温和地让山鬼退下,同时对舞月道:“罢了。山鬼的母亲年纪大了,再也不像以前那么能蹦能跳。刚才就险些受伤——若是山鬼见到自己母亲受伤的话,一定会难过的。”
风舞月这才发现,原来山鬼同样像水凌凕保护她一样护在那头母豹子前面,这才恍然大悟:原来这头跟在山鬼身边寸步不离的母豹就是山鬼的母亲啊!她有些难以想象地扬起一边眉毛打量起来,因为这分明就像一个小毛孩一样的山鬼,却跟少司命湘夫人他们一样有着许多让人想不到的经历。
舞月抬起头看了看那上面的东皇太一,他始终是一副好像什么都不放在心上的样子,让人对这样的对手根本提不起戒心,也不知道是他城府太深,还是根本就没多大的城府。“太一,我问你。你说过你是来到眠山之后听前辈说了,才确定凌溟是你的目标的。那么,原本你们一帮人来眠山的目的除了取解药之外,还有什么?”
东皇太一毫不介意地笑了笑,淡淡道:“还有,见识一下你。”
“我?”风舞月不明所以地直起了身,又望了望同样迷惑不解的水凌凕。
东皇太一笑道:“我听说过你,曾经让‘霸刀春雷’甘拜下风的小姑娘。不过真正让我惊讶的是,你办到了连我都自认为无法办到的事。还记得饮歌么?”他看了一下风舞月并不陌生的样子,继续道,“司月姮娥断言,饮歌潜力无穷,其实并不是指它原本的巫祝之术,而是那上面附有创的力量。你们是被创与灭选中的人,相信你们对创不会陌生。创与灭是甚至超越了神的存在,连我也自知无法违背创的意志,所以我根本就没抱希望能取到饮歌。果然,湘夫人自告奋勇,最终却只落得重伤而归,一切都在我的意料之中。”
风舞月光听他讲,却没有露出多惊讶的神色,曾经永绿山发生的事,其中关于“九歌”的这些内幕也不是不能预料的。
“创的意志绝不可能被违背,无论在哪一界,这都是所有知道创的人所公知的。然而,元股宗的两大祭司,占日羲和与司月姮娥却同时占卜到——创所下的断言被人彻底改写了,而且是被一伙人,以及其中最重要的那个小姑娘改写的。当我得知这一消息的时候,该有多么的惊讶。”东皇太一毫无虚假地述说着。
东皇太一都这样说,风舞月也觉得不好意思起来。“其实这也没什么可吃惊的。因为当时只要一放弃的话,就等于没命了。人都是渴望生的,就算天都要绝你,也一定会尽力反抗求得一线生机。所以我们当时就这样抗着抗着,然后一不留神……就赢了。虽然我不明白创究竟是有多么不待见我们,非要断定我们死不可,但的确这也算不得是我们的错吧?”
东皇太一有趣地一笑,一边挽起袖子轻轻将夜空中的星星一颗一颗地点亮,一边也不怠慢地说:“所以我这一路也是想见识一下所谓被创与灭选中的人的。”
“希望如你所愿。不过如果你的手段能跟你的态度一样谦和的话,我想我们之间本来是可以有很多讨教机会的。”舞月最后不卑不亢道。
少司命与妙叩的较量依然如同博弈一般,少司命虽然处于攻势,但却半点上风都占不到。妙叩的导引术看似没有十怨咒那般强硬和绝对控制,但却以另一种极度的放纵,如同推波助澜、四两拨千斤一样将阳辉泪的实力不断地施放出来。
如此一来,局势其实很明显。栾子吟此刻完全是少司命掌中的傀儡,就跟她手上的武器一样;而少司命的对手却是妙叩和阳辉泪两个人,这就是一场二对一的比试。不过就是这样,少司命依然凭借着对栾子吟真元的熟练,运斤成风,对战妙叩如同画龙点睛般的导引术却丝毫不落下尘。
大有符、八宝火铃符,少司命将栾子吟体内的力量敲骨吸髓一样大肆榨干,因此他也体现出了前所未有的潜质;少司命搜刮得越狠,他真元恢复得便越强。步步火中取栗,他痛苦的梦魇也越陷越深。大概他自己也没想到,就在这失去意识的时刻,少司命正用着他的力量去攻击自己的同伴和前辈。
随着符术与火焰一道一道加深,周围仿佛熬干躯体的灼热也越发强烈。妙叩知道招数若还是一成不变,辉泪肯定是撑不住的,光阴的力量也是时候该用起来了。
导引术牵引真元唤醒了耳垂上的乾坤苾蘖铛,得日月光华的照耀,光阴之弓也吐露出照亮永夜的光芒。时间化作了长河也随着光芒被倾吐出来,于是那迸发的光芒所照射的地方,时间也在加速流逝,令焚烧他们的符术迅速被时间消抹,栾子吟挥舞出来的火焰也被这一招驱散。
少司命早料到妙叩会留着光阴的力量,趁着时间法术在清理符术的时候,立即牵引栾子吟施展天罚。火焰围成的炉子才刚刚被驱散,一串串火文又如同锁链将场地陷入一片烈焰地狱。场地封锁,炽热降临,陨落的天火急坠,时间长河正流淌的光芒也因此被灼烧出白热的耀眼火光。阴界天罚的热浪与时间法术相互冲撞吞噬,令灼热和时间之流同时扭曲,竟在瞬间完全溢出,将他们四人全部吞噬!
少司命当即下意识护住了怀中的孩子,一面令栾子吟前面顶住。本来施放强行天罚便已是穷尽体能,此刻又身不由己地成了肉盾,陷入噩梦的子吟虽然不会感觉到肉体上的疼痛,但那种身体上的痛却会以噩梦的形式加倍鞭笞在精神上!同时挨住炽热与时间的侵蚀,就连他也在噩梦中剧烈地哀嚎起来,竟然开始不由自主地反抗起十怨咒来!少司命登时大惊,准备加大十怨咒的控制力度,然而,却惊讶地发现他背后好像隐约开始出现火红的纹身了。
妙叩此时也不得不放出两只孔雀来保护他和阳辉泪,可是栾子吟撕心裂肺的嚎叫却令他们感觉不妙。少司命可不是那种会顾忌子吟安危的人,再这样下去只怕还没等赢过少司命,子吟就已经被活活耗死了!
前辈当机立断,用始华的震位天罚来化解。辉泪于是也很顺从收回光阴,将所有的光芒又全数返回天上。她的法术一撤,扭曲的时间迅速从热浪中流失干净,侵蚀全场的力量也因此削弱了超过一半。同时,所有的光芒在夜空下集结为一片金色的霞光,仿佛连接真神居住的世界的大门,大得遮蔽夜空的神之手以一种令人极度震撼的气势,从虚无广阔的夜空中伸了出来。即使这一次不再是始华施法,然而那种令人惊骇的力量却依旧不亚于曾经的神之使者!
看着那巨大无比的神之手带着无限荣光,仿佛摈除杂草一般将肆意的天火连根拔起,干脆利索地拖入那另外一个世界,舞月也连连嗟叹,这一年阳辉泪的修为也增长得令人咋舌,快赶上那时的神使始华了!
两道天罚过后,大地已经彻底被摧残得不成样子了,且不说绿草如茵的苔藓地被烧得开裂,就连附近那些深水洼也完全蒸干,栖息在里头那些胖嘟嘟的咸水番茄都被烧得好像晒干的葡萄皮似的,惨不忍睹。记得最早前辈带他们在狼山修行时候,教的第一课就是爱护环境,打完不要把地面搞得乱七八糟,没素质。不过这一次前辈却带头违背了,很明显是因为他的对手实在不简单,勉强应对之下已经全然无力顾及其他了。
虽然少司命与妙叩的较量打了个平手,然而旁边的舞月和水凌凕都看明白了,少司命已是强弩之末,妙叩前辈却是如日中天,胜负已然分晓。
“你输了,放了那小子吧。”妙叩停下来道,“授人以鱼,不如授之以渔。这是当初你刚入师道时候就教过你的,像你这样一味地榨取,就算能够为这小子的潜质刺激一丁点的增长,也不过是剜肉补疮,揠苗助长。教学生要循循善诱,急不得的。”
此时,已是必败无疑的少司命听完听他的话却忽然尖笑起来,尽管经历过真元冲撞的痛苦后栾子吟已经开始逐渐挣扎,似乎要挣脱十怨咒的控制了。“师兄,都过去这么多年却依然师德流芳,我这回服了!不过,既然我答应过太一要帮他得到这躯体,我就是玉石俱焚也不会让你们好过!”少司命突然间吼了出来,眼神是前所未有的决绝。
妙叩见状,好像一下子有不好的预感。然而没等他明白这修为尽失的少司命还能做什么的时候,她却立即牵动十怨咒,被咒术*控的子吟顿时爆发出梦魇般的痛苦咆哮,在背上本就燃烧不息的红色纹身很快显现出清晰的模样——那匹火红的天狼,阴灵烟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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