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树根只不过是张开了道强大的真元屏障,然而当舞月刚刚意识到这个时,夜空中的一颗星辰已经坠落了下来。星光如箭一般擦破夜风,等到能感觉身体被那真元压迫得重达千钧时,她和水凌凕两个人都融入了一片绚烂的星光中。一瞬间,将她保护在怀里的水凌凕已经被烧去了除头部和左手以外的全部身体。
“凌溟!!”舞月看着水凌凕当场就哭喊出来了。前辈、栾子吟和辉泪大姐全都吓得愣住了,只是连他们都来不及反应的一瞬间,水凌凕整个人便几乎被烧成了灰烬!
山鬼丝毫不为所动地冷眼旁观着,少司命嘴角则浮起一丝略带嘲弄的笑:“呵呵!看样子好像还有口气嘛。居然能从太一的星焰下活过来……”
栾子吟听见这嘲笑简直气得压根发痒,情绪激动的辉泪被子吟拽住不能上前揍他们,就只能一个劲地冲他们踢腿。还好水凌凕不会死,身体即使被烧得几近支离破碎,也依然可以快速恢复。风舞月心痛地看了看他,同时也惊叹起刚刚真的好险,连她都来不及用空气镜子,果然东皇太一并不只有玩玩嘴皮子的能耐。
然而这时候,舞月抬头看着东皇太一时,却发觉他的身体似乎有些难以承受刚才的力量施放,已经迅速衰老成一个四五十岁的中年人了。东皇太一身上的藤蔓生长得将整个上半身都包裹了,他也不得不停下来让寸辉的身体休息一下,先前一直温和的表情也逐渐浮起一丝凝重来。
“太一……”少司命举头担忧地看着他,东皇太一也挥了挥手示意她没事。于是少司命才猛地收回目光恶狠狠地看着舞月他们道:“算了太一,在找到新的躯体之前就不要勉强了。这里的五个人,大部分都只是杂碎而已,我和山鬼就足以收拾了!”山鬼用悯惜的目光望了望树上的东皇太一,也坚定而充满敌意地看着舞月他们。看样子这一战是在所难免了。
风舞月感觉这群人简直比湘夫人更加不可理喻;不过,即使对手是比湘夫人更加厉害的山鬼和少司命,他们也绝不可能将凌溟交出去的!栾子吟和阳辉泪早就已经摩拳擦掌了,妙叩前辈也转过身对少司命道:“好吧,今天就让我看一看,咱们师兄妹一别这么多年,你这小师妹究竟有多少长进!”
“领教了!”少司命一手抱紧了怀里的孩子,另一只手却果决地拂过少婴剑。长剑上顿时一连串咒文被点亮,长串长串的咒文将空气化为五把透明的利刃径直向妙叩切去。
阳辉泪早憋得不耐烦了,一见到开打,手中光阴顺势被拉开。然而栾子吟之前吃过少司命咒术的苦头,知道盲目迎上肯定要遭殃。果然前辈不紧不慢地道了一句:“巫门消减咒?你还真看得起偶哦!”抬手将帝释天身上的两支孔雀翎放出黑白孔雀。
而风舞月则立即感觉到了山鬼的气息在急速接近,刚来得及将还未恢复的水凌凕抱起,山鬼与他的豹子已一前一后闪现在他们周围!不过,母豹子的利爪才将舞月的衣裙抓破,山鬼却发现她和水凌凕都如纸一般被撕碎了——这原来是风舞月留下的五感幻术!山鬼立即气急败坏举头环顾,发现风舞月抱起重伤的水凌凕根本没逃出多远,瞬间直追其后。然而出手击碎了,才发觉这又仅是一个幻象!登时气得将大地摇撼,远处的河流也被激荡起水花。
风舞月此刻也只能借隐遁凤官印掩蔽了她和凌溟在空中四处游走。因为水凌凕的伤要彻底恢复需要些时间,单凭她一个人是绝对没把握应付山鬼的,只能趁着幻术还能牵制山鬼的时候让水凌凕多恢复一会;但她也明白这不是长久之计。
孔雀羽张,如同两把折扇一般拍去了对面四把利刃;遗漏了一把,栾子吟见这次的咒术也不过如此,便自告奋勇地挥笔泼墨,用太阳真火画出三枚破魂竹叶符。妙叩见栾子吟居然想要硬破消减咒,还没来得及制止,子吟就已经将火符掷出去了。然而,法术一相接,咒术利刃便如同割裂空气一般,一刀划破了栾子吟面前的空间。子吟下意识骂出一声“母之!”,一股何其强大的吸力立即从咒术化破的空间缝隙中产生,将他生拉硬拽扯入裂痕!就在子吟完全吓得不知所措的时候,多亏前辈眼疾手快,劈手将他从那连通轮回界的裂隙中拽了出来。消减咒,巫门抹杀生命的禁咒,能将人直接拖入轮回界的巫术;栾子吟听前辈解释的时候,吓得舌头都打结了,一上来就是死招,这还是师兄妹吗?
不等他们有所反应,少司命已经抢在阳辉泪搭箭射她之前,将少婴剑横于空中,一手拂过长剑,一连串咒文便如花一般绽放。迎面扑来花朵一样的咒文,令辉泪大姐都忍不住像子吟那样犹豫了下,拉弦的手一不留神便松了。光箭扑入群花,却被诡异地吞噬掉。与此同时,阳辉泪身上不知何时浮现出同样的咒文,令她全身都如同僵化一般不得动弹!
少司命最令人头疼的咒缚之术终于来了!栾子吟登时就像老鼠见了猫似的害怕起来,只能躲在妙叩前辈身边侧目而视。同时不安地看了看前辈,也不知道他有没有办法破解。
风舞月怀抱中的凌溟已经恢复了些意识,他虚弱地睁开眼睛,同样紧紧地将舞月抱住。要让他完全复原还得争取些时间,可这样像捉迷藏似的跟山鬼打游击,她却已经要玩到极限了。用幻术迷惑山鬼并非难事,但他身边那只母豹却似乎异常敏锐,舞月每时每刻只要稍作停歇,它迅速就能感知到他们的大致位置,舞月好几次都险些被它*出原形。
“飞天”在持续不断地施放,她感觉自己的每一根神经都绷紧得快断了,因为只要一松懈,只要一停,他们立刻就会被扒出来。舞月长时间的紧张和疲惫之下,也不禁心烦意乱起来。不过正是这一心乱,她再度被豹子嗅出了破绽,狮子一样大的母豹转身便准确无误朝他们这边扑来。
可恶!舞月被折腾得火冒三丈,这次也不打算再躲了,不如铤而走险干掉这只畜生,山鬼就彻底拿他们没办法了。风舞月于是不避不闪迎上这头母豹,真元不断汇入柳叶小刃之中,作出必杀一击。然而就在她的刀子即将切进对手眉心之时,水凌凕感觉到危险的临近不知哪里来的意志,爬起来就将她挡住了。
山鬼再一次将大地摇撼,不过这次却不是茫无目标,与豹子交手暴露了他们的位置。大地发出仿佛要将形魂分离的怒吼,令整个眠山都险些为之崩裂!
东皇太一将灵虚树根深深扎入大地,以保持山鬼施放的域拉日苏之术不会把眠山土崩瓦解。山神崩裂大地的巫术被水凌凕生生挡了下来,舞月看着他剧痛却并没有出声的样子,还有他背上几乎将整个身体撕成两半的伤,一手难过地抱住他,同时运起真元踹开了豹子;然后另一只手反过来将柳叶小刃刺向了山鬼。
令舞月都没想到的是,无坚不摧的柳叶小刃发出了劈砍磐石的沉顿浑厚之声,竟反震出更加强大的力道将舞月击退!幸好有水凌凕扶持着她才不至于摔倒,但胸口经这一震,却令她险些吐血!
“这是巫门氏族秘传的域拉日苏之术;‘域拉’就是‘山神’的意思,而‘日苏’则是‘祭祀’。它是巫咸古国最为古老的巫祝之术,一旦山神附体,身体就会坚如磐石。所以对付山鬼不能强攻。”水凌凕赶紧提醒道。
果然,山鬼被风舞月砍了一刀却依然毫发无损。他恶狠狠地看着舞月他们,然后却转身去看他的豹子是否受伤。风舞月同样关心地看了看水凌凕,他的伤用不了多久就能愈合的,所以舞月果断决定自己来应对山鬼,将被她真元伤过的豹子交给水凌凕。因为她知道水凌凕无论如何都会保护她的,就像曾经他生日那天说过的一样;那么,即使对手是东皇太一,她也不会觉得怕了。
少司命是“九歌”中擅长巫门咒术的高手,最为得意的咒缚之术,能将所有与她交手的对手封印。这一点,栾子吟已经领教得这辈子不想再来一次了,真不知道前辈能用什么办法来破解。
少司命看着妙叩丝毫没有为辉泪解咒的意思,看样子是没法破解了,于是她也更加有恃无恐起来。怀中的婴儿似乎被刚才的打斗吵醒了,她才赶紧低头哄了哄。心想着,不如全部咒住这三人,早早结束了战斗,也免得再吵到宝宝。
正要将剑提起来的时候,一直没有动作的妙叩却忽然道:“多好的娃娃,也不知道是男孩还是女孩。仙芷,是你的孩子么?”
少司命愣了一愣,头却撇向了一边,冷冷道:“是!”
“没想到一别这多年你都有孩子了,看来带走你的那帮人没怎么为难你嘛。看你都没怎么说过分别之后的情况是怎样的,嫁了个什么地方的人呢?”妙叩从容地询问起来,就好像是一对分别多年的兄妹再聚在一起嘘寒问暖一样,令少司命冷若冰霜的脸上隐约有一丝融化的迹象。然而很快,她眼中的光芒便再一次尖锐起来,手中少婴剑指向妙叩恨恨道:“反正都已是做了鬼的人,我过得好不好与你又有何干?曾经我叫天不应叫地不灵的时候,师兄你又在哪里?哼,我此次来便是要了断你我师兄妹情分。你休再多言,接招吧!”
剑上咒文齐齐被点亮,所有的咒文都因此催动起来。栾子吟看着那漫天的咒文像张开了一道巨大的网,心想反正招呼上去也迟早是板上鱼肉,不如趁早开溜,说不定能比她咒术跑得快。然而就在他拔腿要走的时候,却看见妙叩前辈丝毫没有防备的意思,依然执着地问道:“仙芷,你已决意要跟师道一刀两断了吗?”
少司命举着剑摇头道:“我说过了,师道仙芷已死。我现在是少司命!”
妙叩点了点头,而此时封印真元的咒术已经近在眉睫。栾子吟都犹豫起躲与不躲起来,心头忍不住开骂,这前辈到底有谱没谱啊!
然而,就在咒文已经近得连栾子吟都觉得逃跑无望之时,妙叩却忽然抬手抓出一枚樱桃纹碧玉佩。此玉佩一出,光华顿时如桃李争芳,铺天盖地的咒文尽皆如冰雪消融。少司命的表情也在此刻凝住了。
“得英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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