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之后的事还是和平解决了,对于行径恶劣的栾子吟,风大小姐提出了严肃批评,毕竟教辉泪是件十分需要耐心的事。并且为了让他心服口服,风舞月特别让辉泪展示了一下大小姐的教育成果。当听到阳辉泪口中唱出“货真价实”的圣歌时,子吟已经彻底傻眼了。他当然不知道这又是舞月和辉泪专门为了捉弄他而演的双簧。
随着日子的推移,大伙已经渐渐习惯了这种暗无天日的生活。妙叩前辈和水凌溟专门做了一套水漏,用来记刻时间,这样就不会不知道时辰了。食物由水凌溟去捕,不过为了大伙不会食物中毒,舞月每次都要确保他毒腺是空的;不然他万一忍不住把毒液注入猎物体内,他们一伙人就惨了。
栾子吟那天之后也没辙了,只好再码足一倍的耐心来好好引导,毕竟风舞月只是善舞,音律方面还是比不过子吟的。子吟除了教大姐之外,还准备向舞月学武器驾驭。因为风舞月依靠精神力将柳叶小刃驾驭得已经几乎念动合一,他觉得飞刀子很帅,学会脱手驾驭御史铁毫也一定威风得不得了。风舞月则感觉很苦闷,使用无极图还是很难,因为那个幻境太浩渺了;意识一进入就完全是被压制的份,根本找不到出路。
除此而外,舞月还叫水凌溟在洞口墙上移栽了一棵羊齿夜交藤,特地露出来一串串发光的块根,这样就像在墙上加了一串绿光小灯笼一样。寸辉则用飞音术向门派禀报了黑铃兰的进展,因为这事不管怎样都得到开春之好才会有新进展,急也急不来,只能在洞内整理渡劫后体内的经脉真元了。妙叩前辈曾经叫水凌溟注意留心这个人,水凌溟还是想不通为什么。告诉舞月后她也百思不得其解,寸辉能有什么好留心的?而且,他这些天不一直在洞内和前辈一起嘛,前辈眼皮底下还能搞什么小动作?
十月转眼就过去了,到了冬月,气候变得越发寒冷。风舞月和水凌溟一起将河畔上成片成片的寒地草棉收割,妙叩前辈不知从哪里拿来了纺纱机和织布机,沸水烫去了棉絮上发光的东西,嚯嚯嚯给大家做过冬的新衣裳。他们都是凡人出身,还不习惯用真元御寒;暖烘烘的棉衣穿在身上,不管外面多冷,心里都是暖和的。
今天冬月初一,水凌溟从刺骨的河水中爬起来,叼着刚捕到的鳗鱼准备叫舞月起床的,结果今天河边上却空无一人。他慌忙丢了猎物,赶紧嗅了嗅,还好没有别的气味。舞月是自己离开的,而且走了有一会了。他首先想到的就是舞月可能回仙乐洞府了,赶紧把鳗鱼塞进大腿里,一路狂奔回洞。
沿途的气味的确表明风舞月往这边去了,不过当他到仙乐洞府的时候,却被那里的景象吓了一跳——洞内到处都装点着羊齿夜交藤,底部很多水坑都放入了咸水番茄,各种各样的光将洞厅装饰得灯火辉煌;还有琳琅满目的甜点跟肉食,堆在一起散发着诱人的香。
水凌溟忍不住想要开吃,但手一伸出去,就立马想起舞月教育过他,大家开饭前不要一个人偷偷先吃。他只好懊恼地地把手缩回来,强忍住心里面的馋虫,然后再四处找找舞月。不过这里的布置也太奇怪了吧?冬季庆典?心里头算算,今天冬月初一也不是什么节日啊。
他正迷糊地挠着狐狸耳朵,一面四处查探,空气中好像开始透露出一种“摄魂夺魄”的芬芳!他彻底忍不住跟随那股蜂蜜的气味过去看看,结果哪里想到辉泪大姐却冷不丁一下子钻出来,活活吓了他一大跳——“水水,生日快乐!!”
三魂七魄刚被她这一嚎吓得魂飞魄散,然后紧接着就被塞到面前满满一大缸的蜂蜜迅速召了回来。他虽然还没意识到今天是自己的生日,但这瞬间油然而生的幸福感的确是让人沉醉了。
“哎哎哎,阳大锤婆,能不能不要一开始就拿出这个?说了是放在最后面的!”栾子吟满不高兴地说,同时端在他手里的那盘看着就会觉得甜腻腻的夹沙肉也双手捧了上来。“喏,水小子,这是我和阳大锤婆昨晚连夜做的;大小姐也中途加入进来了的。虽然连做一晚上都没一个比得上你的,但前辈都说这盘是味道最好的了。你过生日就没什么好送的啦,这里全是食物,而且绝对够甜!”
水凌溟听了直接愣在那里,简直不敢相信居然还会有人记得他生日!?一直以来这一天都只有静合和纳兰馨陪他过的,他以为别人绝对忘了,而他自己也随着忘了。他抱着最喜欢的食物却没有开动,忽然想起了什么,“等等。我还是想不通,你们怎么会知道冬月初一是我生日的?”
这时候子吟跟辉泪却极有默契地笑了一下。栾子吟却抢在大姐面前说道:“我们当然是不知道的啦。不过有人肯定知道嘛。”他别有意味地让了让身,示意了一下自己后面,于是水凌溟就看到了他站在背后还有些语言踌躇的舞月。舞月见水凌溟都望着自己了,也支支吾吾地说起来:“那个……其实我昨天只是信口说了一句而已,真的。没想到子吟跟辉泪还真当回事……以前去你家的时候,我也是听水夫人说起过,说你出生在大冬天,冬月初一……”她也不知道随口说的一句就引起这么大的反响,场景搞得这么夸张,屋子装饰得也很滑稽,之前囤积用来过冬的食物也浪费了很多,还不知道水凌溟喜不喜欢呢。
然而,水凌溟却忽然一个大大的熊抱将不知所措的风舞月、子吟还有辉泪全都搂了起来。舞月额头蹭着他脸颊,听见他好像很激动地说:“我……真的不知道该说什么好……虽然刚刚吓了一跳,不过……不过……”舞月感觉到他胸口在剧烈地起伏着,好像有很多话都不知道该怎么说,他居然从头到脚的皮肤都紧张地红透了!
“八过,话都在菜里!吃得越多,说得越多。大家开吃!”还好这时候前辈跟寸辉出来圆场了,水凌溟那笨拙的语言终于找到一个发泄的场地。那么多的食物,也不用管什么冬天要节食了,敞开肚皮吃!
舞月他们旁边看着都直笑,到底是吃货,要换做是他们,大清早的胃口才不会这么好呢。寸辉这时也取下了挂在自己脖子上的一串猛兽尖牙制成的吊坠,挂在水凌溟的脖子上。“巫咸古国的人十七岁就算成年了,男孩长大成人的时候要在脖子上挂上当地最凶猛的兽类的牙齿。这串月纹青虎的獠牙就送给你了,期望你以后会比丛林之王更加勇猛。”
水凌溟感动得不得了,抄起那盘拔丝鹿腩就扫光了——话都在菜里,这就算表达谢谢的意思了。
然而这时,辉泪大姐的脑子又开始短路了。想当然地就接了一句:“可是,水水今年是十八岁了欸!”
虽然这话有点扫兴,不过舞月想十七十八应该没什么差不多的嘛,却怎么也想不到那话一脱口,凌溟和妙叩前辈的脸色立即就变得很微妙了。风舞月正疑惑,难道辉泪这次有什么地方说错的连她舞月都没察觉?水凌溟却很难为情地纠正道:“辉泪,这一次……还是按十七岁来算吧……”舞月言语里听出他有些闪烁其词,不知道他又想在隐瞒些什么。不过大姐的嘴巴反应永远在脑子之前。
“说什么呢水水!不能扭着青春不放啊!像爷,今年已经过十九了,这没什么嘛!”
正当水凌溟再度语塞时,妙叩前辈却再度淡定地呷了口茶,缓缓说道:“毕竟你系你他系他嘛。你过鸟十九还有二十,他过鸟十七……呵呵!还系十七,永远木得十八nia!”
前辈这话打雷了,辉泪瞬间匪夷所思,栾子吟呆若木鸡,寸辉则难以置信。风舞月看了一眼水凌溟,这货好像知错了,随便一句话闹出这么严肃的场景,他都不敢再吃东西了。风舞月已经各种习惯水凌溟了,永远长不大……也不算什么好惊讶的吧?毕竟,这货已经连人都不是了。
舞月也自以为淡定地问:“莫非,又是凌溟体内的灵兮所影响的?”她一提到“灵兮”,边上寸辉的脸皮就跳了一下。舞月这才后悔想起来,阴界貌似是修真界的避讳呀!
“唔……”寸辉嘴里好像嚼着一只蟑螂似的,表情尤为纠结,“刚才风小姐说的‘灵兮’……该不会是‘阴灵’吧?”
“就系阴灵!”妙叩前辈这时候说话爽快了,就好像有喜欢雷人的嗜好似的。不过话又说回来,“介些天看你也八系外人nia,有些话就跟你说明白吧。介里修行勒他们四个人,每个人身上都有一只阴灵。当然介话你可表往外传哦。”
寸辉的表情像刚活吞了一只蛤蟆似的,喉结蠕动着,坐立不安。连连点头道:“这个自然,这个自然。‘阴界’的事,干系非同小可;稍微传得不好听,风小姐四人恐怕就得引来修真界一些顽固的老前辈的口诛笔伐。这个秘密还是死守为好。”
妙叩点了点头,继续刚才的话说:“灵兮勒力量八仅仅系永生八死那么简单。无穷勒生命力,时时刻刻身体都会处于全新勒状态;那么当介个力量也被唤醒勒时候,介小东西就再也八会衰老鸟。而灵兮介个力量苏醒勒时候恰恰系你们刚来眠山那一天,换句话说,介小东西介几个月来身体一点都木有变老。”
果然,只要一明白又是阴灵所造成的异常,子吟他们也就不以为奇了。反正阴灵的力量都是变态,别说灵兮了,始华还能掌控时间,说不定始华的力量展现之后,阳辉泪还可以永葆青春呢。
风舞月见凌溟好像并不是很乐意的样子,就觉得很奇怪:“这难道不是应该是值得庆贺的事么?为什么……”
“世上勒好事坏事哪里那么容易说清nia~~凡事有好就有坏。而且……”妙叩前辈说到这里时突然间一顿,颜色刷地就变得似乎有些神伤。风舞月疑惑的是,他在提起虚若那段本该伤心的事时都不曾有过这样的神情。“这世上红眼的人实在是太多了……”
前辈莫名其妙留下这句话,以一个少有的难过的神色转身走了出去。子吟他们完全不知所以,舞月迅速闪过一个念头,好像想起了什么,叫栾子吟帮忙稳住这边,而她自己却追了出去。
舞月想,前辈说不定又想起什么比心爱的人长睡不醒更加伤心的事了吧。她那瞬间闪过的念头,只是注意到了妙叩前辈与水凌溟的一个共同之处——前辈是上古师道的最后一人,岁数超过两万年;但他的样貌,却根本比寸辉大不了多少!修真界众所周知的,修行只会延缓衰老,却并不会彻彻底底地停止老去;修行两万年的人,又怎么会跟修行三百年的人看上去相差无几呢?
说不定,在凌溟之前,这位前辈就已经是不老的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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