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掬云谗看着,那满布沟壑的脸上都露出说不尽的惊讶,不由得再擦亮眼看看眼前这个凡人女孩——她竟然说动了雷有雨!?
栾子吟却满目戒备地盯着眼前这个笼着黑纱的怪人,“你,你想干嘛?”
“干什么?”掬云谗阴阳怪气地笑了两声,都没看栾子吟一眼,转头冲风舞月道:“看你这小妮子也是个伶俐的主,我就明人不说暗话了。识相点,就乖乖去叫你后边的娃子停止施法,省得我亲自动手!”
大姐刚想骂一句“你放他娘的狗屁!”,舞月却也笑了两声,轻声道:“亲自动手?念起叫你来,不就是看上你那点本事,亲自动手还勉强可以应付一两个凡人小娃娃么?”
“你!”掬云谗顿时脸胀得通红,“还轮不到你来瞧不起人!”
“是!是轮不到我。可除了我们几个,这里谁都有这个资格!念起尤其如此,不是么?她貌似还没有正眼瞧过你吧?”风舞月慢悠悠道出这句,掬云谗登时语塞,浑身如芒刺在背。
“所以你还是乖乖亲自动手好了。你若是连这种鸡肋的活都不愿干,那对念起还有何价值可言?”风舞月慢悠悠地道。大姐偷偷跟子吟说:“哇,月月好厉害!”“废话!她以前在贼窝混的时候,就是专门干这种挑拨离间的活!”栾子吟悄悄使了个眼色。
掬云谗听得只觉无地自容,心如火烧:的确,当初跟念起姊妹商议合作的时候,她们说话就跟发善心施舍一样!一路上更是颐指气使——她们以为她们谁呀?一帮短视的女人!若是没有他,就凭她俩能斗得过湘夫人,斗得过雷有雨?做梦!
掬云谗想光想,可当回过神来,却不免心头一阵大骇:好险!险些着了这小妮子的道!这小妮子牙尖嘴利,不可与她多交谈。便是再对念起姊妹不满,也得等拿到饮歌再说;到时候凭他对古巫术的精通,将饮歌真正的力量释放,别说念起了,便是“九歌”神明都可以不放在眼里!
风舞月见他不入套,一计不成又生一计。巧笑道:“你很想得到饮歌是吧?喏,饮歌现在被我治住了,便是板上的鱼肉,任人宰割!此时你是离饮歌最近的人,你若动手没人快得过你。机不可失,所以我若是你啊,此时就会乘机将饮歌抢到手!”
没想到掬云谗却是勃然大怒:“你这小妮子休要设计害我!此时胜负未分,我若妄动饮歌,岂不成了众矢之的?哼,别以为我不知道你这小脑瓜里打的什么算盘!你想拖住我好让那男娃有时间施完法是吧?你以为就凭他就能给你们带来转机?哼哼,你知道他施的是什么巫术吗?”风舞月疑惑地看了看背后的水凌溟。掬云谗顿时大笑,语气里尽是酸溜溜的讥讽:“他在祈雨!!——哈哈,祈祷一场大雨降临能对这场打斗带来什么转机??无知小儿!”
风舞月回头看了看水凌溟,心头不禁一沉。而此时,掬云谗已经出手了。
“——月月快躲!”大姐着急地喊道。幸好风舞月身轻如燕,快步闪开了这一击。只见掬云谗从黑纱中伸出了那只戴黑色薄纱手套的右手,深青色的掌气拍在地面上,竟将大地腐烂出一个掌形深坑,正发出剧烈的恶臭!
“青城连环夺命掌!”舞月惊道,脚下的步子却是一刻不敢停。
掬云谗索性将面前的黑纱震开,双掌齐出,青色掌气登时漫天乱飞,却是将舞月步步紧追。掌气所及之处,巨木腐断,青石烂出汁水;恶臭的味道弥漫开来,令人作呕。如此剧毒,舞月只有撒腿逃命的份,怎敢硬碰硬地交手?
始畀三人虽在跟湘夫人缠斗,可心里还都挂念着舞月那边,毕竟一个凡人小娃娃怎么扛得住掬云谗这般穷追猛打?结果这一下分神,就被湘夫人找到了可乘之机。湘夫人冷笑道:“先前不知谁说走神伤天理来着?”抬手打出三道封魂竹叶符。始畀三人冷不防都挨了这一手,竹叶符一入体,顿时从体内金丹、舍利子中生出笋芽,由内向外破体而出,长出竹枝将浑身上下牢牢捆缚住了!
始畀三人体内金丹、舍利子被拘,法术全都使不出来了。始畀老道不禁有些“愤世嫉俗”了:“尼玛!真是晚节不保哇!说你个掬老头干嘛对人家一个小姑娘下死手哇!”(小熊:汗……“晚节不保”是我们张阿姨最经典的口头禅!泰迪(学):哎呀,别搞得人家一把年纪,到头来又是晚节不保哇……)
湘夫人轻哼一声,抬腿赏了始畀嘴巴一脚,起身追饮歌去了。
念起慢慢将那截银线收起,小心翼翼地穿过针鼻。这般悠闲,仿佛全然不知她正处于声若暗潮的雷中。“春雷”一旦挥动,那样快的速度足以使这把数尺长的巨刀,尽化为虚无的雷声。“春雷”无招,所以看不到,只能听到;听到在这幽深漆黑的夜中,那雷声蠢蠢欲动,仿佛指触间便会在下一瞬擦起硝烟!
累卵之间,念起置若罔闻,自顾自地穿针引线;将一触即发的杀念重新收起,安若神佛,心如止水。她跟雷有雨同样是快,出手便是电光石火;但不同的是,她更冷静。
掬云谗的掌气密集而迅速,虽然并不雄厚,但因为饱含剧毒,舞月是绝不敢轻易尝试的。似乎连小木屋里都在捏着一把汗,舞月仿佛瞟见了山毛榉已有些坐立不安地伸出头来看她,旁边的辛夷还在哄山梆子别看。
风舞月一路闪躲,待到毒掌刚好在地面拍成一个“死”字时,她也刚好将水凌溟整个毫无掩护地露在了掬云谗面前!掬云谗蔑笑一声,双掌运足真元,便准备朝水凌溟当头拍去。舞月暗叫“不好”,却只听“嗖”地一声,掬云谗深青色的掌气却反手拍住了一支羽箭,那支箭瞬间化为了一滩毒水。顺着看去,竟是山毛榉手持猎弓出现在门口!
辉泪大姐刚想叫一声“帅”,舞月却喝道:“你这是干什么?”
“我可不能眼看着一个老头光欺负一个小姑娘!”山毛榉说着,又搭上一支箭,准备再射,身后的山梆子正一个劲地叫“老爹厉害!”,却被辛夷一把捂住嘴,拖到窗下边躲去了。
舞月当即斥道:“你懂什么!?你是个男人,你的首要任务就是保护好你的妻儿!我们的事不要你掺和,你给我回去!”大小姐也不想太强势,但掬云谗好歹也是个修真者,凡人怎么能跟修真者斗呢?
掬云谗才懒得去管,那凡人若是敢阻挠他,他可是动动手指就能将他们家灭门!所以他再聚出一掌,准备打散水凌溟的竭心寒雾时,却冷不防再度被偷袭。然而这一招之重,竟将他整个人都一个大马趴直接磕在了水凌溟面前!风舞月趁机一个袖底罡风将山毛榉打回到屋里。
掬云谗心头一惊,因为这一手是出自修真者之手!他起身才发现,那击中他的,居然是一滴墨!——栾子吟一手端墨砚,一手执铁毫,正望着他耀武扬威。
掬云谗大师此刻已完全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难以置信刚刚带有真元的一滴墨,居然是出自这个文弱书生?!他是一个凡人啊!凡人怎么会使出真元?
栾子吟无比得意地笑了笑,一挥手,大笔挥墨,带出一连串缜密细致的蝇头小楷。掬云谗不得已双掌迎上这一个个墨字,一一拍碎。栾子吟一笑,旋即变招,大气开阖,纵笔狂草。一个凡人小孩居然在一瞬间变成一个修真者??这怎么可能?掬云谗心中半疑半骇,一面双手迎敌,一面抓破脑袋百思不得其解。
然而就在此时,栾子吟却忽然间收笔一闪,掬云谗心中正疑,却从背后亮出大姐的一声“呔!”大姐的黄莲枪也立即戳来。掬云谗心想凡人的招数对他构不成威胁,本不想理会;然而那枪临近,他却猛然发现味道不对,因为这一枪也带上了真元。
——开什么玩笑?连这丫头也成了修真者?掬云谗反应不及,只得退避,不觉已惊出一身冷汗!
然而此事未完,掬云谗一颗心正提到喉咙口,耳畔却忽然响起了呼啸声。他下意识头一偏,一顶幂篱便被擦肩而过的锋利刃气切为两半!那是一把五寸长、苇眉儿似的小刀,却无端凭空飞舞,被那舞月小妮子正以真元驾驭!
掬云谗大师活这一辈子估计都不曾见过如此怪异的事情,三个毫无修为的凡人小孩居然在一瞬间全都变成了修真者。他此时惊疑正当心头,所以面对他们一步不落的轮番上阵,只得节节败退。
无量尊者远远看着,都不禁连连称好。“真是汗颜哪,三个小娃娃联手使出的太乙三才阵竟都比我们三个强多了!”不错,风舞月他们三人轮战掬云谗所使的,也正是这太乙三才阵。只不过他们每个人所使出的真元都是极少,远不及始畀他们浑厚;但由于这三股真元全是来自一处,所以同气连枝,一气三清,故而滴水不漏!
湘夫人奔至半途也不得不止步了。这样怪异的情况萦绕在心头,令她忍不住仔细回想,随即,如晴天霹雳。
这莫非——大日昙云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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