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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一章
早上，来自1408的闹钟响个不停。确切的说这并不算早上，是黎明。黑暗依旧占据着大半个天空。贤知费力的爬起，闹钟放在床下几步远的地方，睡眼惺忪的他无奈走过去关掉它。这么做的目的是为了能起的来，因为放在床头搞不好一击必杀后又会接着昏睡过去。还不都是因为该死的导师——杰诺。
房间散发着淡淡的红木香味，圣骑士的家，静谧神秘。例如这台老旧的卡带式录音机，贤知在新房间中发现很多原本就有的东西，这些东西也带来了在星灵岛为数不多的娱乐。按下键子，一首上世纪英文歌散发着浓郁华丽摇滚味道，
?YourtigerfeetYourtigerfeetWell,alright
淋浴伴随音乐，一切都是为了让自己尽快清醒过来。不知房间隔音效果怎样会不会吵到其他人？也无所谓啦。裹着毛巾用粗疏的动作擦干头发，墙上的钟显示四点三十分，贤知拿起床头边的话筒。他昨晚特意去要了份电话薄，刚好是最新打印出来的，他找到了JarrowLee这个名字，拨通了岛上分机号11。
“喂？起来了？”
话筒里一头是一如既往不掺杂任何感情的声音，“哦，贤知啊。早上好，这么早打来有什么事吗？”
“你房间在哪？”
“送早餐的话可以先帮我在下面叫一份，等。”
贤知松了口气，还好他没说出一份麻烦的菜单然后让自己端着餐盘送到他床上。这容易让人联想到关于自己性取向的敏感问题。
“这时间食堂会开门吗？”
“五点左右吧，稍微活动一下刚好。”
“那好，一会儿见。”
在昨天询问电话薄之前，贤知把那部捡到的手机送到失物招领处，并做了在案记录。在这种对外界保持神秘的地方，手机一类的通讯设施都要在严格的监控下才允许使用，这一非常待遇是专门针对新人的。尤其，是拥有私人通讯设备的新人。在来到星灵岛初，大家都要暂时缴纳个人物品，在那时上层已着手记载每件物品的相关详细记录，之后是暗地里的严格检查，势要排除一切潜在威胁。记得，物归原主之后如果一旦想丢弃某物品，那么请不要随便处理掉，要上交到私人物品处理区，教廷提供给您的东西也是一样。这一规章直到成为正真的骑士即日才取消针对。
“早晨好。”贤知挑了个离门口近的位置，杰诺一进门就看到他在招手。
杰诺没有任何表示，走过来拉开凳子坐下开始进食。贤知看着对面这个家伙真不知说什么才好，有时候文质彬彬但大多数时候却像台冷冰冰的机器一样。上头是怎么安排的，自己的导师居然会是他，起码吃饭时应该说声谢谢才对。
“我好像忘了说——谢谢。”杰诺吃炒蛋的时候突然冒出这么句。
TMD，贤知无奈又气愤，只得将头扭向一边。
平静心情后，贤知打开话匣：“我说，嗯......今天你打算教我什么？”
杰诺没有马上回答，继续咀嚼食物。贤知等待了一会儿，可是人家还是没有开口说话的意思。没听到？那再问一遍。仔细想了想之后贤知决定还是放弃这念头。他老实的闭上嘴安静的等待杰诺回应。
“你想好了？”杰诺擦擦嘴，将餐巾叠好放在一边。盘子里的东西被一扫而光。
贤知使劲眨了下眼，这个延迟好久的反问句还真的让自己一下子紧张起来。杰诺昨天抛出的选择贤知想了很久很久，也下了很大决心，真的是思考了很久很久。希望，这个决定不要让自己后悔。
“是啊。”
贤知稍微停顿了一下。因为下面，他准备整理情绪然后丝毫不却的说出自己的选择，
“我......”
“我们今天还是先做些有关入门的训练，讲解会占很大一部分，你最好找个东西记下来。提醒你做好心理准备，以后的日子并不那么好混。”杰诺竟打断了贤知的话。
“等等，我还没说我选了什么？”贤知不爽自己的豪言壮语被压下去。
“你想和我一样，成为圣骑士。”
“你怎么就知道？外一不是怎么办。是你让我选择的。”
“从你的眼神我看得出来，像你母亲期望的那样，你的本质是个‘好人’。你想做英雄。”
“我......他妈......”
贤知哑口无言，杰诺说得对，这就是他的心声，一个孩子般天真简单的想法，甚至有些不好意思的低下头。他已被人彻底看透。
“其实我该向你道歉。昨晚我想了想，我应该听从上面的安排不给你选择，我看好你却忘了你还是个活在灯红酒绿中的世人。既然决心已定，又何必反复无常，在来这里时你就已经想好了自己的未来，中途测试也只是确保你可以被信任，你的决定从未改变过。”
杰诺的话完全正确，这些就是贤知心中的豪言。但有一点不同的是，如果换做贤知的话他不会直白的说出‘英雄’这个词。话都被人说光了，自己也就真的不剩下什么了。贤知沉默了良久，噗嗤，他发出干笑。说得对，决心已定何必反复无常。
做出决定命运的选择之前我们会禅精竭虑的思考一番，转转反侧。不得已下，忍痛割爱。
风轻云淡的说出自己所选时，背后的焦虑与痛心也会随之消散。尽管向前做就是了，从不后悔。最恨问你为什么的人，他们不是真的想聆听你的感受更不会去理解，反而会使你回忆一遍当时内心里的痛楚。
贤知没再多说什么，只是一句：“我们什么时候开始？”
“按规定是八点钟。如果打算用功的话，那么就是现在。”
“你带路。昨天夜黑，我真不记得。”
魔幻盒子，地下Y2。一伙人在沿途排查电力设施。
“还有两层距离，真的不要下去吗？”
“不。我接到的命令是协助你们，而这么做一定有主教们的理由。”
一个金棕色头发的人站在小队最后面，借着手电筒的余光，他的背影是那么笔挺。不过他好像一副随时会被差遣的模样，可能是他故意的。放下身段，平易近人，而这丝毫不影响照在他身上的光环。这深不见底的地下，他是唯一的一缕光。
沙沙的脚步身传来，黑暗中有人向他说话：“现在两位大人都被困在下面，您可是知道的，那下面是用来做什么。一切正常还好，只怕现在这幅模样......”
“放心，有‘毁灭者’在呢，况且还有五名如同你们一样优秀的骑士。教廷不是脱离了四骑士就一事无成。”
“啊哈哈，您可真会说话。”
虽是客套话但能在他的嘴里说出，也是让人心头一亮。那个人愉快的笑了，周围的人也笑了。他招呼身旁的搭档，提着工具箱准备迈向更深的里面。
“还是没发现异常，我们先去下一个地方看看。”
“好的，我这边也快忙完了。”一个埋头在电箱里的大汉说。
手电筒的光芒越来越远，最后消失在黑暗中。
“你说毁灭者？这么说被困在下面的是埃尼奥特主教喽？”帮大汉照明的是个瘦子，他开口问道。
“你觉得呢。”大汉回答。灯光下能看到他的圆脸上有轻微的胡茬，鼻头冒出汗珠，双手在不停摆弄，就连嘴里也含着一根电线。
“埃尼奥特什么时候来的？我以为是斯特林奇。”
“你不觉得这是个无聊的话题吗。谁来这里跟你我都没有关系，摆好灯光，我们得找出究竟是哪里出了问题。”
“奥。”瘦子青年调整了下灯光。
接着他又问：“听说，那个毁灭者的实力不亚于四骑士，传闻他放弃了成为四骑士的机会转而当了一名护卫。这是真的吗？”
“的确是真的，不过我不知道其中的缘由。”金棕发色男子回答，他回答的时候还像孩子一样不停地跷着脚尖，也许是闲的有些无聊。
身后又传来沙沙的脚步声，最后面的一组人员也完工了。恰巧他们走来时听到了刚才的谈话。
“那他打得过你吗？”其中那个高个子问道。
“这个，没交过手，很难说。”
“我更好奇的是你们四个人谁最厉害。”
“我也刚刚在这个位置上做了不长时间，和他们都还不熟悉。但要说谁最厉害，各有各的长处。总之不会是我。”
“您就这么没自信啊。”跟高个子一起搭档的是个短小精悍的东方人，他这样说道。
“越是与世无争的人就越厉害，说不定他就是当中最厉害的那个，就像我。”高个子低头看了看自己的搭档。
“你？除了个子高当梯子使还剩下什么。”
“不管怎么说能跟四骑士合作是件很难得的事。你那里还没忙完吗？德瑞！”
“还差一点，你们先走吧。巴恩他们在前面。”
“那好，我们走。”
矮个子东方人临走时回头多看了几眼，并向着他们招了招手。
金棕发色的人背挺得笔挺，从后面虽然看不到他的面孔，但他一定是在微笑着。
三组人员，每组两人搭档加上一名四骑士，这便是维修小队的阵容。这七人在下面进行了两个小时的排查仍然一无所获。
直到，第四个小时的时候。
“你这里有什么发现，德瑞？”
“没有。”
“我也没有。”
“你们都来这里看看。”众人被这句话吸引过去。
和巴恩一组的人举着灯光向上照去，“你们瞧这儿。”
原本平整的墙壁被向外掘出了个十公分的洞。
巴恩开始发表自己的看法：“我们魔盒里的通道都经由特殊防护层保护，若想直接入侵这里非要弄出很大动静才行，这是我们原本统一的观点。也由此我们认为若想破坏电力系统非要从内部入手，结合现有的资料既然对方能潜入三号实验场那么供电所的位置他们一定知道。可我们先检查了供电所，那里竟完好无损，所以我们开始沿途排查电缆。直到现在终于发现了些什么，这里的地下电缆断了。你们瞧天上被开了个洞，还有下面。你们怎么看？”
小个子东方人将手电照向和上面那个洞对应的地方，在墙壁的最下面竟然也有个洞。“是老鼠干的吗？”
“老鼠可啃不动金属。”叫德瑞的大汉若有所思的说着。
“我知道，不过开个玩笑。”
小个子蹲下仔细瞧着洞口，“边缘有被腐蚀过的迹象。”他对着洞口嗅了嗅，“没有灵体反应。”
“没使用炸弹也没切断什么，那会是什么东西在搞破坏？”瘦子插嘴。
“你们听！”小个子突然说道。
黑暗的通道里只剩众人的呼吸声。
咔咔咔咔，声音由墙角的洞口传出，很小，如果不是仔细听的话。像是虫子爬过的声音，很多虫子。
“该死，墙壁里有东西。”德瑞第一个说道。
小个子趴在地上，将手电光照进洞口里面，想扒着洞口看看里面的情况。巴恩及时将他制止。
“还不清楚里面有什么，不要这样。”
“又没有灵体反应，没事的。”
四骑士的汉德开口：“他说得对，还不清楚里面是什么。”
“我觉得应该找个方法一探究竟。”巴恩俯下身子看了看那洞口。“我需要个长点的家伙。”
和德瑞搭档的年轻人科尔拆下棘轮扳手的一头递了过去。“这个不行，先来跟粗一些的导线。”他重新递了根导线过去，巴恩接过，慢慢的往洞里深入。洞并不是很深，巴恩开始抖动那根导线，众人期待着洞内的反应。突然，有什么东西抓住了导线，就像鱼儿咬住了钩。巴恩使劲向外拽出导线，那条鱼的力量并不是很大，马上就能见分晓。啪，巴恩突然一屁股坐在地上，导线被猛地撤出来。是里面突然松口了吗？巴恩抓起导线观察深入洞内的部分，头部表皮的绝缘层有许多啃食过的痕迹，且沾有少量的绿色液体。看来刚刚是导线崩断了。
“不出所料的话，我猜这绿汪汪的黏痰有极强的腐蚀性。”德瑞抚摸着下巴上的胡茬发出呵呵呵的笑声。
“哇奥，刚才真是谢了。”小个子盯着那根导线说，“下面该怎么做呢？”
“我来试试。”汉德拿起棘轮扳手上的长杆伸向里面。他也像巴恩那样搅和着，可是期间并没有遭到其他外力阻拦。不一会儿，他就用手上的金属杆贴着地面钩出个东西。是个拇指大小的菱形，淡棕色的硬壳分布有不规则的褐色斑点。
巴恩的搭档拿起钳子将它装进自己的空玻璃水瓶里。他晃了晃瓶子，那东西并没有反应。他用自己那双小眼睛看着众人。
“谁能告诉我这是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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