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空旷的大房间里,地面的中心是由一块一块黄色半透明材质组成,那些东西占据了整个房间五分之四以上的面积,每个格子大小刚好可站下一人。贤知蒙着双眼小心翼翼的的那些半透明物质上行走,那些东西下面有重力感应装置,走错的话将触发机关,遭到电机的同时也会有棒球射向他。只有一条路是安全的,当然路是随机选定的,他要在三秒内选择下一步迈向哪里否则也会触发机关,摔倒的话从头开始走。目前贤知要每天在上面行走五十码,待会还有体能训练等着他。
没有神父,没有弥撒,更没有欢乐颂。在这里的人被称为骑士,比自己级别高的人要大声叫长官,不许和其他人交头接耳,不许向外界发送消息,但可以向外写信,没有娱乐节目,整天除了训练还是训练,星期天要去礼拜。这里是战场,根本没有逃跑的指望,怎样活下去才是你应该考虑的,贤知万万没想到这就是所谓的工作。
贤知在这里三个月了,每天他都是咬着牙挺过来的,因为根本没有退路,他在这里的第三天就想退出但是根本没有人理他,如果没有命令擅自离开将受到严重的惩罚,况且他又能逃到哪儿去。贤知不知道自己所在的位置,他一共写过两次信给家里,写的都很简短,他自从来到这就再也没见到杰诺。记得在飞机上时,他和杰诺还在聊关于说服贤知父亲的事,杰诺说和贤知父亲见面后觉得他们制定的计划不可行,还是说真话比较好。贤知听了还夸杰诺随机应变,做出了正确的选择,如今想起真是恨死那个混血儿了。
他们到达罗马的时候那个神父穿着的人说是要去办些事情,杰诺留下陪贤知四处逛逛,晚上那个神父还没回来,杰诺说不用管他我们找间旅馆。贤知问过杰诺他们不去教堂梵蒂冈之类的地方吗,杰诺说不,他们要去别的地方。第二天杰诺和贤知又去了机场,那个神父在那里等他们。他们上了一架小型飞机就到了现在这个地方,某座海岛。岛上有一座很大的哥特式建筑,上面有一座很大的钟楼,非常显眼。贤知住的地方以及部分训练的地方就在那里面。贤知下了飞机还很欣喜自己多么幸运,工作环境是如此优雅。地面上只有一个金色头发的年轻人在迎接他们,他看起来很阳光,眼睛很大使整个人显得很精神,他微笑的看着他们和杰诺私下里说了些什么,接着贤知就跟着他们就进到那栋哥特式建筑。
建筑里面楼梯很复杂,第一次进来的人几乎找不到出口。贤知被带到底下的某处,在他们面前是一个巨大的某种装置,白色,圆柱形,有三四米高,外面密密麻麻的各种管道和电线连接着那东西。杰诺在那上面打开了一扇门,要贤知走进去,杰诺朝外面坐在操控台前的老头示意他也顺便进去看看,外面一个穿着白大褂的留着山羊胡的老头点点头。那圆柱里,全都是白色,感觉什么也看不清,杰诺要贤知学着他的模样打坐,闭上眼心里想象平静的水面。几十秒钟后咔嚓一声门开了,杰诺走出去看了看显示器上的结果,和那个山羊胡老头说了些什么,那老头摇摇头。之后那个金发年轻人带他们去贤知的房间,并告诉贤知一些相关规定,什么时候要睡觉,什么时候起床,放下行李后又带贤知去吃饭的地方。最后杰诺要贤知休息一下,对他说明天就开始正式的工作,并且拿走了贤知的香烟和手机对他说这里不准吸烟。从这以后贤知没再见过杰诺。
贤知每天的训练似乎是单独的,除了一些野外的集体训练。贤知来到这里的三个月基本没和什么人说过话,负责贤知训练的是一名身材高大的教官,贤知甚至怀疑这家伙和教廷能有什么关系?贤知在这里语言并不是问题,对于教官的辱骂他都听得懂,他骂贤知是东方来的猪,到了这里只能任人宰割。他很严厉,动不动就体罚,叫贤知挑水,劈柴做些粗重的活,贤知第一个月差点没死在这里。教官不问贤知的名字也不告诉贤知自己的名字,他粗实的手臂经常拳脚相加,贤知开始恨透了这家伙,时间长了贤知也想明白些,至少这些训练能使自己变强,虽然苦了些但自己除了忍耐没有别的方法,没有人会来帮他。贤知要做到最好,他要让那个高大的野兽闭嘴,贤知在心里发誓总有一天要让那家伙尝尝自己拳头的滋味。好在他们每个月真的往贤知的账户里打一万元。
再过一天就是第四个月了,贤知的双手磨得满是老茧,双脚被电击的有些麻木,身上青的青肿的肿,然而今天的训练完毕后有一个人来见他,是杰诺。
杰诺面无表情:“这三个月过得怎么样?自己感觉如何?”
要不是他面无表情贤知真以为他是来嘲笑自己的:“托你的福,没有一天不受伤的,你骗我,这到底是什么地方?”
“别急,我一直在观察你的表现,明天我就会让你知道这到底是什么地方,更主要的是看看你的感应能力怎么样了。”
“是么,最好别再耍我。”
“我说过了,这工作并不简单,况且每个月不是发给你工钱了么。”
“那离开这的条件是什么?”
“这么快就像离开?明天我会告诉你的,把一切都告诉你,今天且早些休息吧。”
早晨,贤知如往常一样起床,到教官那里报到时,杰诺和教官站在一起,杰诺在这里似乎有些地位,虽然他人看起来一点都不凶。
“这段时间谢谢你,巴兹。”
“不用客气,我还有用武之地的话尽管吩咐。”
“那这里就他就交给我啦。”
教官戴着那张严肃的面孔走到贤知面前,他拍了拍贤知的肩膀:“张贤知,虽然做得不够好不过从你的角度来说表现还不错,我叫巴兹,祝你好运。”
巴兹转身就走了,贤知看着他的背影好像之前对他的不满立刻消失了一般。
“还愣着干嘛?我们要出发了。”
“哦。”
外面一架直升机在等着他们,贤知突然意识到这个组织绝不是教会什么的,骑士可能是某种代号,而自己所要帮的忙也绝对不是什么小事,更不要说离开这里。
直升机的螺旋桨哒哒的不停旋转着,窗外是无涯的大海,本来是让人为之振奋的景色此刻竟略显迷茫,因为不管朝哪个方向看海都是一样的。这是贤知平生第一次乘坐直升飞机但他的心却兴奋不起来。飞机的型号他并不认得,他不了解这种东西,反正看起来不像是军用的,机舱内弥漫着一股直升机燃料特有的味道,闻起来不是那么舒服。
机舱内贤知、杰诺、飞行员一共三个人,这使得机舱看起来很大很宽敞。飞行员只管操纵着飞机,从贤知他们上飞机起还未说过一句话。贤知坐在舱门旁边,杰诺双眼合闭坐在贤知对面,那平淡的表情像是在享受什么。这种沉默的氛围不适合贤知,他不喜欢,但三个月来他已学会了习惯。
两个小时后,飞行员突然开口说,我们快到了。杰诺猛地睁开双眼,他捡起地上的一个包裹扔在贤知脚下,“把这个换上。”
这是贤知三个月以来除了睡觉以外最清闲的两个小时,屁股都有些麻木了。贤知接过包裹,打开来看里面是一套军人的衣服,还有绳索,匕首,一双美国大兵似的靴子。杰诺也开始换上装备,他的装备相对来说多了几样东西,一把黑色的狙击步枪以及一台望远镜。
飞机降落在一片草原上,从这地方的规模来看这里绝不是海岛,倒像是某块大陆。下飞机前,杰诺对贤知说:“记住你的工作,骑士。你是来帮助别人的。”
杰诺和贤知这两个大兵下了飞机,一前一后行走着。贤知在飞机上的两个小时在心里上做足了准备,他幻想了各种各样关于他将遇到的事,贤知绝对有自信待会不论在眼前发生什么他也不会感到惊讶。从见到杰诺起,贤知的世界观多少有了些变化,先是鬼影,接着教会,秘密训练基地,狙击步枪,这些东西可不是普通人能接触到的。贤知也给自己留了一手,如果这次不知名的任务结束或是中途发生什么意外,那么贤知就靠着身上仅有的装备逃跑。在岛上贤知的坚持不懈多少让他长了点本事,简单的格斗,野外生存知识与实践,还有长途跋涉的体力,最后加上贤知与生俱来的预知能力,这些使他有自信成功逃跑。即使是付出惨痛的代价也不要被蒙在鼓里耍的团团转,这就是贤知。跟着杰诺来这里当什么驱魔人的选择算是他的一时莽撞吧,可后悔往往是来不及的,贤知要为自己莽撞负起全责。
杰诺和贤知走了很长的路,走完了草地,又穿越了树林,最后来到一块高地上。那里长满了杂草,周围叮人的虫子很多,贤知甚至乱想道会不会突然有猛兽冒出来吃掉他们。杰诺扒开草先用望远镜看了看高地下面,然后掏出一张地图,他指着一个地方,“我们现在在这,下面有座木制建筑,周围有人在把手,他们分布在屋子周围,有明有暗。这次的任务是潜入到木屋中,找到一块特殊的石头,那石头散发着可怕的气息,靠近它会感觉自己的力量被吸走,你的话应该很容易就能感觉到。但切记不要盯着石头太长时间,拿到手就放在身上然后想办法逃出来,我会外面吸引他们的注意力为你制造潜入的机会。我想经过三个月的训练,这么简单的事还是很容易的吧。还有如果遭到袭击,觉得自己能解决的话就用家伙干掉他,不能的话自己就想办法保住性命,其他的先不用管。明白吗?”
“不太明白啊。看着来呗,反正又没有退路。”贤知倒是一副自在的表情。
杰诺没有多说什么,他把手中的望远镜递给贤知,贤知沿着他手指的方向看去。一间有些年头的木屋,木屋门口停有一辆卡车,上面的装甲表示那是军用型卡车。能看见的一共五个人在木屋周围闲逛,他们用布遮住了面,而且每人手里都有一把枪,比杰诺的拿的枪在某种角度上来说要给力许多。那是AK47,这么有名的东西贤知是认识的。贤知觉得现在自己的形象离驱魔神父越来越远,短短三个月自己居然成了一名执行任务的大兵,更糟糕的是弄不好命也会丢在这里。贤知的心跳得好快,眼下活着回来才是关键,怯懦没有丝毫的用处。一阵风吹,树木和草地发出沙沙的声音,那就像是在嘲笑一个笨手笨脚的家伙即将在这里命丧黄泉。
贤知把望远镜还给杰诺,他压低了声音:“我们一会怎么做?”
“你能感觉到那些人的动向吗?就像放慢速度的棒球。”
“能感知的范围很小。直径大概三四米,还很模糊。”
“有感觉就好,待会我们从高地下去,再靠近点,你去另一边埋伏。对方的人数在十个左右,等我开枪把他们都引过来,你就趁机进入木屋,不要管我。从那以后就看你自己的了,三米的感知范围,用草做掩护,可千万要小心。”
杰诺话音刚落贤知突然感觉一股异样在心中升起。在训练时,蒙着双眼选择往哪里走也好,躲开射向自己的棒球也好,那种感觉都是非常细微的,因为训练中那种东西并无多大危险可言,只是给身体带来疼痛。但这次的感觉不一样,那是脑海中亮起的红色信号,名字叫危险。草丛里一个黑影突然扑出来,只是一瞬间的事,贤知还没能提醒杰诺,只看杰诺被什么东西扑倒一边去,他们抱成团滚到另一边的杂草里。贤知赶忙跟上,他看清了那东西,那并不是什么传说中的猛兽但也是很危险的,是一条军犬。
军犬不断发起进攻,想找机会咬住杰诺的脖子。杰诺吃力的用手臂挡住它的一次次进攻,但最后军犬还是咬住了杰诺的小臂,它咬得死死的,杰诺一时难以挣脱。贤知想过去帮忙,可面对凶猛的军犬一时不知如何下手,他看见了杰诺掉在一边的步枪。贤知伸手去捡,就在手指距离枪还有一厘米的时候,又有一股气息出现了,就在贤知背后。贤知感觉后脑啪的一下,自己的头开始变得很沉重,眼睛开始模糊,他努力的保持清醒但没有成功,他记得眼前最后的一个画面是某个持枪蒙面男子走向和狗扭打在一起的杰诺。难道我的人生就这样结束了吗?
伴随着急促的呼吸和身上的汗液,贤知惊醒,他觉得头非常沉,像自己的脑子变大了一般,而且后脑还特别的疼。贤知揉了揉后脑努力的直起身,他现在在一间牢笼里,灰色的水泥墙壁加上黑色的铁栏,最糟糕的是不知道自己的方位和时间。
“你醒了么。”一个声音突然从角落里传出来,是个女人的声音。
贤知转身向角落里看去,一个女人慢慢的从黑暗里走出来,她看起来三十多岁,一身休闲的装扮,黑色头发披在背后,她几乎没怎么化妆,脸上能看见些许的雀斑。
贤知的眼睛逐渐适应了黑暗,他发现女人身后还有一个十岁左右的小男孩。贤知问道:“你们是谁?”
“我们只是普通人,在街上的时候突然晕倒,醒来就被抓到这里。看你穿着军人的衣服,你又是谁?”
贤知想了想,他自己也不知道自己是什么身份,军人?修士?都不是。“该怎么说呢,我来这里是要找一块奇怪的石头。可惜半路上遭到埋伏,然后就到了这里。”
“这么说你是军人?”
“算是吧,有些东西我不能透露。”其实连贤知自己都不知道问题的答案。
“除了石头外,你们就没有接到营救人质的任务?”
“我们并不知道这里还关押着普通人。”贤知说的是实话。
“哦,天啊。”女人叹了口气。
“你们被关了多久?你能把你的情况以及你所知道的的告诉我吗?”
角落里的小男孩走过来抱住妈妈,女人抚摸着他的头娓娓道来:“我叫萝拉,这是我儿子斯蒂姆。”那孩子看了看贤知,“你好士兵先生,我叫斯蒂姆。”
“我叫贤知。”贤知微笑着回答,他知道现在自己一定在说某种外国话。
萝拉接着说:“我们被关了一个星期左右,我记得被抓来之前我和我的儿子在街上行走,不知道怎么回事突然就晕倒了,醒来时就被关在这里。这里原来一共关着十个人,其他人陆续的被带出去,以后就再没会来,好像和你说的石头有关。我知有某个东西放在地下室里,因为他们就是被带去了那里。”
“那在我被关进这里的时候你有没有注意到另一个衣服和我一样的人?”
“没有。”萝拉摇了摇头。
贤知点了点头,时不时的用手摸着下巴。“那再冒昧的问一句,这么多天以来你们怎么解决人体排泄问题?就是解手、拉屎之类的,嗯,差不多吧。”
萝拉听后有点愣住但还是给出明确回答,“嗯,去叫看守,去上外边的卫生间。但那是个完全封闭的地方,不可能逃出去。”
“哦,我没想从那里逃走,不过这是很关键的信息,谢谢。”
萝拉用疑惑不解的眼光看着贤知,眼前这个大兵真的会带来希望吗?
贤知在牢笼里徘徊着,用手托着下巴很认真的在思考。从目前的信息来看杰诺被关在别的地方,不过最好的结果就是他没被抓进来。现在该怎么办,贤知自己逃出去都是个问题。仅有的武器装备也没有了,杰诺是死是活也不清楚,贤知万万没想到会出这种情况,看来不论之前做过怎样的准备也无法防止意外的发生。贤知的头里突然冒出一句话,课堂上某位老师提过,墨菲定律:事情如果有变坏的可能,不管这种可能性有多小,它总会发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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