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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他们的呢?”我指着身后的将士们问。
宣德煞有其事的靠近我说:
“朕的预算有限啊!”
明知道开玩笑,但事到如今我也只能配合道:
“皇上,要不,把该给我的匀给他们吧!”
宣德听罢再次大笑,也不说话,直接回到龙椅上,示意身旁的高公公宣读圣旨:
延平王又得了许多虚衔封号,封地食邑以及金银财帛。
我则是进阶一品,从以前的三品进阶为正二品的郡主衔,享公主仪仗外加食公主邑以及许多金银财帛。
沈拓,谨彻,秦斋,文曲星官升三品封武卫将军,赏金银若干。
袁立晋升四品,封少尉将军衔,赏金银若干。
其他武将皆有嘉奖,兵士由谨彻,秦斋拟定后再论功行赏,一片皆大欢喜的场景。
封赏完毕后,宣德问我:
“丫头可满意?”
我则装傻充愣的对着延平王,但用大家足矣都得听的声音说:
“不是免死金牌么?”
延平王好似早就知道我有此一招,听罢便躬身对宣德说:
“丫头怕死,要皇上的免死金牌呢!”
我虽恨的牙痒痒,但知道此时不是发作的时候连连点头称是。
宣德略略思索了会,说:
“是啊,这娃子虽十分可爱,但却又太爱惹事了。就给她个免死金牌吧,免得哪天把朕惹急了,把她给斩了,之后朕再来后悔就晚了!”
宣德皇帝的话听得我冷汗淋漓,不过好歹得偿心愿。
接着护卫军先行,圣驾随后,我和延平王则策马跟在圣驾两侧,带着三军将士浩浩荡荡的启程进京。
京城城门打开,涌满了将军兵士。街道被围观的百姓堵了个密密实实。与骫趾开战以来,总是输的多,赢得少,且上次崮国大败,在连丢了这么多城池后,在近乎绝望后的这次胜利对他们来说不但意味着暂时的安定,更意味着前途的光明,暂时不需再终日惶恐度日了。更让他们明白骫趾也不是不可战胜的。
在马背上的我威风凛凛,居高临下的看着众人欢呼雀跃,被人如神般瞻仰着,难免得意起来,傲然之气倍增。
不知道,如果塔闫见到我这小人得志的样子会有怎样的反应?是嗤之以鼻吗?
经过游街,正式赐封再加上赏宴,一番下来直到漏夜才从宫里出来,累得我头晕目眩的。
“坐轿还是骑马?”袁立问我。
我深深的吸了口气,说:
“被闹了一天,好容易清静下来,不如走走吧。”
“你很累了。”袁立说。
“嗯!累死了!先走走舒舒筋骨,然后你背我回去,可好?”
袁立笑着点头应下。
我挽住他的胳膊,自己靠在他身上,与他慢慢的走着,身后的卫士在两米开外静静的跟着。
“今天怎么没有看到袁伯父?”
“我们从西宁撤走之后,父亲便领兵赶去防城了,可能要等朝廷派去守将后才能回京。”
“你说街口那家馄饨铺还开着吗?饿了。”
“去看看,我也饿了。”
我同袁立相视一笑,两个刚刚从宴上下来的人居然同时喊饿,看来宫里的饭菜,也不那么好吃。
“老伯,这么晚了,您还没收摊啊!”我上前打招呼。
老伯一面熟练的包馄饨,然后丢入沸水中一面笑着回答:
“特意在等郡主和将军呢!也不知道怎的,就觉得今天郡主和将军会光临我这小摊”
我听了故意抬杠:
“万一要不来呢?”
老伯说:
“我想等到子夜,要是不来,便收摊了。”说话间便送上两碗馄饨。
谢过老伯后我和袁立便狼吞虎咽吃了起来,不消一会就吃了个碗朝天,连汤汁也没剩下。老伯赶紧张罗着想再做两碗却被我止住了:
“吃不了了!真的!”我拍了拍胀鼓鼓的肚子,赌天誓日的说。老伯这才没有坚持。见袁立递来铜钱,老伯立刻跳了起来,脸红脖子粗的嚷嚷:
“我今日要是收了这钱,我哪还有脸在这待下去?也不怕被人砸了摊子?郡主和将军沙场苦战,搏着命将骫趾蛮子赶出了奉安,就这两碗馄饨,您还要我收钱,这不是在打我的脸吗?”
我把袁立手中的铜板取了过来对老伯说:
“今日就当老伯犒劳我们的。但是日后来吃,老伯一定得收钱,不然我们可不敢来了。”
老伯乐呵呵的满口答应了下来。
“今天老伯在我碗里放了十八个馄饨,撑死了,平常只有十二个呢!”一边走着,一边与袁立闲聊起来。
“我说了呢,怎么今天吃了这么许久碗里还有那么多呢!你说,要不是那碗装不下的话,他会盛多少给我们?”说完,袁立看了看我,问:
“累了吗?我背你。”说着便蹲下身子让我爬上去。
“袁立,你的背宽宽的,又厚实,趴在上面真舒服。”
袁立没有答话,只是静静的走着。
“袁立,要是以后都不打仗了该多好!我可以和你一起四处的游山玩水。你饿了,我做吃的给你,我累了,你就像这样静静的背着我,如此这般到生命的尽头该多好!”
就这么,我一直絮叨着进入了梦乡。朦胧中似乎听到袁立再说:
“如果你愿意,我愿意背你一辈子!”
第二日醒来时发现袁立正歪靠在我的床棱上。不忍将他吵醒,我轻手轻脚了翻了翻身。
“醒了?”刚刚睡醒的袁立的声音还有些嘶哑。
“嗯。呵呵,袁立,你可真有本事,竟然在我房里待了一夜!”
“我,我没有……”
看着袁立面红耳赤着急解释的模样,我不禁失笑,说:
“我不是说这个,我是说你是怎么说服我们家秦妈妈让你在这里留了一宿的?”
袁立见我说的是这个终于松了口气,在桌上倒了两杯水,递给我一杯,自己再饮了以后才说:
“昨夜送你回来的时候你已经睡着了,所以直接把你送回房间,之后就一直看着你发呆,再来就是一觉醒来居然发现自己留了一夜。”
“那你赶紧回府吧,伯母该着急了,别是等了一整夜吧!”我催促道。
“小姐,袁将军早!袁将军不要急着走,昨夜我吩咐侍卫去府上禀报过了,说夜深了,留将军在这里住一宿。来用些早点吧!”
“秦妈妈,我刚才还在说呢,怎么你就这么放心把他留在我房间一整夜?”
秦妈妈一面摆好早餐一面说:
“从来就只有你欺负将军的份,如今还想恶人先告状?”
我和袁立从婢女手中接过盥盅,洗漱了一番后说:
“如今家里没有长辈在,你留他一晚,就不怕人家闲言闲语么?”我瞄着袁立问秦妈妈。
“虽然小姐还有三年孝期要守,但是如果是皇上赐婚就可免俗了。我想元帅大人也是想小姐早些出嫁,有个依靠。”说着秦妈妈的眼眶湿润了起来。
“哎呀,妈妈,我在与你说笑呢!”
“昨夜我见到小姐熟睡着让将军背回来让我想起了小姐小时候去街市上玩,每次也是睡熟了让老元帅给背回来的。我从未想到,虽然小姐平时温柔婉约的,可是一上战场便立下了连元帅都不及的功勋,这该有怎样的心思和谋略?这样的心思和谋略可是一朝一夕能成的?我自小看着小姐长成,却从未发觉小姐的天赋异禀,这并非我眼拙,而是小姐深藏不露,处处谨慎。如此心思缜密,锋芒尽掩的人,居然能将自己如此放心的将自己相交于他,我想,天下除了父母至亲,便是一生的良人了!”
见我和袁立双双沉默不语,秦妈妈先行退了下去。我噗嗤一声笑了出来说:
“你听到没?秦妈妈居然说我温柔婉约!”
袁立也跟着笑出声来说:
“可见你平时掩饰得有多好!你可记得,我娘也常说你温婉动人呢!”
“哼,什么掩饰?我这叫动静相宜!”
“是,是动静相宜!对了,一会与我一块儿回府吧,我想我娘应该还不能接受你居然统领三军杀敌收城这个事实。”
“嗯,好啊!一会我非得好好炫耀一番才好!”
看着我没心没肺的笑,袁立有些迷离的望着我,直到我不悦的皱眉抗议他才开口:
“到底有多少个你?在父辈们面前你恭谦温婉,在我面前你灵气逼人,在天子面前你雄才韬略,在战场上你与虎谋皮。面对抉择你义无反顾,面对血泪你感同身受,面对生死你悲天悯人……这样的你,连我都应接不暇,何况娘亲!”
“你说得我都飘飘然了。不能尽挑好听的说,数落数落我的缺点。”
“缺点?”袁立想了很久后才说:
“还真想不到缺点!但一个人怎么可能没有缺点呢?”
看到袁立如此苦恼,我提示说:
“比如任性,比如喜欢撒些小谎,比如有时候会有些蛮不讲理。”
“这是你在与我撒娇,哪算是缺点!”袁立几乎马上否决了。我这才意识到,原来我的任性,我的蛮不讲理从来只对袁立一人。我笑道:
“你倒是看得通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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