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文风被录用后,姚主任带他骑着辆自行车,到各乡村去作综合调查,诸如各村的生产情况,社员生活情况,计划生育情况等,这就为他获得第一手资料,提供了方便。
两人来到东风大队部,姚主任向他介绍道:“这是大队长辛为勤同志,公社在这里搞了个“汕优二号”的单枝水稻种植试点,是省农科所培育出来的新品种,它的繁植力很强,一枝母苗可以长出五六枝子苗,而且产量高,稻秆壮实,不容易倒伏,如果情况良好,还准备在全公社推广呢!
许文风问道:“姚主任!您是说要留我在这里蹲点?”
姚主任说道:“是呀!再有两个多月就要收割了,你先在这里住几天,熟悉一下情况,然后到收割时再下来,落实每亩产量,为推广时提供数据!”
大队长知道许文风是大城市来的知青,现在调到公社办公室工作,对他十分看重,从家里取来米和肉菜,白天带着他到各生产队了解情况,晚上又陪着他住在大队部,主要是怕他一个人寂寞。
在东风大队部,几个负责人都各有一间房,而且有两个床铺,他晚上和许文风一齐住,大队长今年四十多岁,生得黑黑实实,是个土生土长的农村人,二十多年来,从一般群众做到生产队长,又从生产队长做到大队长,确实经过了长期的考验。
他虽然文化水平不高,但语言表达能力却是很强,能说会道,而且还是令人感兴趣的话题。
两人聊得兴起时,他突然说道:“小许!今晚跟你讲个打老虎的故事,如何?”
许文风一听,说道:“好呀!大队长,这个故事是不是很惊险?”
大队长半躺在床上,说道:“不但惊险,而且危险,我差点就被老虎咬死了!”
那是五十年代初期,东风大队的深山里,不知道从什么地方窜过来一只老虎,在偏僻的村子里,不是被老虎叼走狗就是咬死猪,弄得人心惶惶,村民们日夜提心吊胆,怕有一天会咬死人。
大队民兵队长在支部书记的授意下,决定召集十几个民兵,到山里去除掉这个祸害。
辛为勤那时候也是个民兵,他们和队长一起,带着七八条猎犬出发了,经过一个上午的搜索,猎狗终于发现了老虎的藏身之处。
民兵们紧急散开,把老虎围了起来,但大家谁也不敢近前,推弹上膛,在紧张地等待着。
在猎犬的狂吠声中,那老虎也惊慌了,直向山坡下窜去,队长不失时机地对着老虎的屁股开了一枪,老虎中枪后,更加疯狂了起来。
埋伏在山坡四周的民兵们,纷纷向老虎射击,只开惜都没有打中老虎,辛为勤埋伏在山坡的一棵松树后面,向老虎瞄准,但他并未开枪。
这时,老虎听见枪响,更加惊慌了,突然向他猛扑过来。
这是一只凶猛的“华南虎”,身躯硕大,就象一头小牛犊,眼似灯盏,脸象磨盘,额上那个巨大的“王”字,清晰可见,毛色斑斓,在阳光下闪闪发亮。
来得近时,老虎突然把前爪按在地上,张开血盆大口,露出两支象耙齿一样粗细的牙齿,两条后腿一用力,腰脊一弓,弹起五六尺高,从半空中向他扑来。
也是他命不该绝,只听得“呯!”的一声枪响,他也条件反射地准时扣动了板机,子弹从老虎的口中射入,穿透了它的全身,老虎从半空中跌落地上,民兵们迟速地赶上来,对着老虎的头上开了五六枪,老虎登时气绝身亡。
大队长说道:“现在每每想起,心中还是‘呯呯!’乱跳,当时如果忘记扣动板机或者是颗臭弹,我可能亦会一命呜呼了!”
经历了这次生与死之后,他成了个打虎英雄,在东风大队广为传颂,成了无人不知,无人不晓的传奇人物。
其实,村子里的一个姑娘,早就进入了他的视线,只是觉得自己家里穷,不能给予那个姑娘终生幸福,所以不敢请媒婆向女方家长提亲。
辛为勤的家里确实很穷,解放前父亲给地主打长工,上无片瓦,下无寸土,一家三口住在破破烂烂的泥土屋里。
解放后,五六户人家分住在一座地主屋里,拥挤不堪,他在屋边搭建半间泥土屋作为厨房,一到刮风下雨,屋内也下起了毛毛细雨来,根本不能生火做饭。
但是,人一行起桃花运来,推也推不掉,女方家长却请了媒人来提亲,辛为勤大喜过望,直觉得是天仙下凡,来眷顾他这个“董永”。
那姑娘亦叫董小婉,比“秦淮八艳”中的那个董小宛还耐看,最起码比她健康壮实能干,让他觉得实在,农村人是靠体力劳动吃饭,不是靠脸蛋漂亮就可赚钱。
其实,董小婉早也心仪于他,但遭到父母反对,她是个孝顺女,不敢逆父母的意,所以把自己的终身大事也耽误了。
相亲那天,辛为勤对董小婉说道:“我早就喜欢上了你,今日终于天从我愿,与你结为秦晋之好!”
董小婉说道:“你也是我心中所属,只为父母极力反对,无法表达爱意!”
辛为勤不解地问道:“那你父母为什么同意了?”
董小婉说道:“是哥知道了我的心思,在爹娘的面前夸你是武松降世,将来必定有出头之日,能谋得一官半职,不会是个一生庸碌无为之人,后来爹娘才勉强同意了!”
董小婉的哥叫董振鹏,亦是个民兵,两人比较要好,但辛为勤从来没有对他提过喜欢董小婉,怕一旦对方反目,连朋友也做不成。
现在,他对这个“准大舅”感激涕零,是他,成就了两个人的大好姻缘。
辛为勤对董小婉说道:“你放心,成亲之后,我一定终生善待于你,让你一辈子幸福快乐!绝不食言!”
董小婉说道:“我相信你会终生对我好!我也相信自己的眼光!”
现代版武松,果然没有让董小婉失望,当上了比武松还大的官,正肩负着二千多社员群众的生活重任,带领着他们走上了多打粮食,支援国家建设的阳光大道。
爱情故事,永远都是一个最古老而又最新鲜的话题,百说不烦,百听不厌。
许文风决定:把这个故事,写进他的长篇小说之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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