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迷迷糊糊的醒过来时，已经时近黎明，漆黑的天空什么也看不见。外间的火塘仍然烧着火，小锅子里的鸡汤飘出浓浓的香味来。吴娇娘挣扎着要起来，外间听到了动静，两人急匆匆地跑了过来。
“你醒了？还是很累？”不容分说的，玉煌立即扶着吴娇娘坐在床边，然后还给她理了理纷乱的头发，一副老夫老妻的模样，看得天皓很刺眼。
“娇娇姑娘要不要再歇会儿，天还没亮呢。这里还有小元丹，先吃一粒，调整一下内息！”天皓也挨了过来，把一粒丹药送到了娇娇的嘴边。吴娇娘看了一眼，伸出手捏起那粒丹药直着脖子吞了下去。勉强打坐调息了一会儿，把小元丹给消化了。
“这里是哪里？”娇娇终于打起了精神，“我记得……好象是在沙漠的，怎么会到了山上？”
“沙漠？”天皓和玉煌愣了一下，互视了一眼，“姑娘记错了吧？我们这里方圆八百万公里可没什么沙漠！倒是河滩和湖滩有几处，最远的也只是海了，哪有什么沙漠？”
“这是哪里？”娇娇又一次问。
“巫山。”玉煌怕她着急，连忙回答，“这里是狐族的圣山。”
“狐族？”娇娇有些头晕目眩，站着的身形晃了几晃，总算没有倒下。
“他是狐族的王子。”天皓似笑非笑地看着玉煌故意捅破了玉煌隐藏的假面。
“你是天狼族的王子，正正经经的一匹狼！”玉煌不甘地也捅破天皓的身份，心里还狠狠地咒骂了一句，“十足的色狼！”
吴娇娘坚持着走到外间的大门向外张望，悲哀地发现自己所有的神通都没有了，视线所及之处，也最多可以看到近处十米内的事物，再远些就什么也听不到看不到了。难道就要成为一个凡人了？一无是处的凡人？没了那些神通自己可不就是一无是处！
“你怎么了？”玉煌担心地看着她，“你的伤很重的，还是回去休息吧。”
“是啊，你的神识损伤的厉害，估计……不是好调养的。”天皓咽下心里的担忧。上前扶着她，想要她回去继续休息。
吴娇娘却摇了摇头，“谢谢你们，只是……我得离开这里了。”
“你这样子能去哪里？伤的这么重！还是乖乖地修养吧。”玉煌皱着眉，有些恼火，她怎么可以不爱惜自己？
娇娇苍白着脸笑了笑，“真的，没什么的。我可以承受得住，但我必须得离开这里了，不打扰你们了。”
“你嫌弃我是狐妖？”玉煌忽然悲哀似地说，“你怕我？”
娇娇微微颤抖了一下，从一开始他就担心自己会害怕，可是她不是怕他是狐妖，而是怕那样不堪的记忆淹没自己，让自己忘记了什么是真什么是假！她僵在那里没有回头，也没作声。
“你……不要紧吧？”天皓也担心地转到了吴娇娘的面前，“你……怕妖？”
“我不会伤害你的！”玉煌几乎是呛出的话，让他自己的心莫名痛得厉害。
“你们认识我？”娇娇微微眯了一下眼睛，“你们收留我，是为了得到什么？我已经一无所有了。不值得的。”
玉煌几乎是抢过去抓住她的胳膊，“别走！我只想留下你，别的都不想要！”
“难道收留你就得一定要得到什么？”天皓的神情也很受伤，“难道不要别的，就不可以对你好了？”
娇娇直直地盯着天皓看，不明白他想表达什么。
“我喜欢你！我想和你在一起，不管你是人，还是树精，再或者是仙也好，魔也罢，我只想跟你在一起！不是什么奴仆，不是什么宠物！做一个男人，站在你的身边！”玉煌大胆地从后腰环抱住吴娇娘，“这就是我要的，我唯一想要的！”
天皓几乎要跳脚了，拉了吴娇娘的另一只胳膊，想要把她从玉煌的怀抱里挖出来，“不行！她是我的，我喜欢的！玉煌！别的你可以跟我抢，但是她不行！”
“喜欢？”娇娇晃了晃，有些迷茫，“为什么喜欢？你认识我多少？了解我多少？喜欢？”
“爱不需要解释什么的。”天皓执着地看着她，“命定的事，我不会挣扎，我只会欣然接受！而且，我觉得有你陪伴着，很好。”
娇娇带着自嘲的笑意，笑出声来，“爱？我怎么不知道？你从哪里爱上我？我哪里又让你爱了？”
“我！”天皓一时张口结舌，他不好说看过她的本体，也看过她的化身，那样美得让人窒息，忘却心跳！他对着她的意念有多深，有多向往……可是如果说出来的话，只怕她会更瞧不起他，她会看不起那种肤浅的只爱美色的男人吧！他苦笑，难道说他也喜欢她的神通？喜欢她所拥有的财富？再或者喜欢她的小心眼，喜欢她用脚踢自己，没事丢两个妖丹折腾自己一番？最后他沉默着，只能深深地看她，希望她能感应到他对她的感情是真诚的。至少他没有想过去找别的女人！
玉煌只是紧紧地从背后拥抱着她，说什么也不想放开，“我爱你！只想陪在你的身边，可不可以？”他哽咽了，“哪怕只是你的情人，你的禁脔……我只求你，不要离开我！哪怕……哪怕……你不爱我……”
“为什么？我不明白，究竟为什么？那橼娘不好吗？她不更符合你的这些需求？你为什么要死死地纠缠我呢？”吴娇娘苦笑着，“我都觉得奇怪，你一个狐族的王子，想要什么样的美女没有？为什么对我就不肯放过呢？”
“你忘记了？都忘记了？！你……怎么可以！”玉煌越抱越紧，说什么也不肯放开，眼泪已经飙了出来，说不清多少年没有落泪了，可是这个女人伤自己这么深，在这时刻却问他为什么？难道青涩的初恋对于她而言真的是什么也不是？他的真情，他的付出，他的隐忍……一切的一切都随着时间化成了飞灰了？
吴娇娘揉着眉心又揉着太阳穴，头痛得厉害，被他抱得太紧，根本就不可能挣扎得出来。“我不记得了，什么也不记得了。你的故事我不明白，我想我也从未经过，所以请让我离开，好吗？”
“不要，不要！不要！……”玉煌忽然抱得更紧，然后一口咬在了吴娇娘的肩头，吴娇娘痛呼了一声，冷汗流了下来，怎么忘记了这可是个狐妖啊！吃了她也不过分分钟的事吧？一股甜腥味充斥在玉煌的口腔，他一边流着泪，一边用舌头舔着她光洁的肩头上的伤口，那些齿痕可是自己新咬上的，而他的胸口也留着她曾刻意留下的咬痕，他最珍视的小心保存的伤疤！
天皓一把掌拍开他猥亵的头脸，硬生生地想要拉开他紧扣的双手，救出吴娇娘，却几次不能拉开！
“我已经不是……樱橼树精了！我只是个普通的人了，一个一无所有的普通人！你也要？”吴娇娘头晕目眩地想要昏过去，可是还是问了出来，嘲笑着这两只妖孽，这天地情劫，它们也迷得看不开了？
“我说了，不管你是什么，我只想守在你的身边。”玉煌把头脸挨在她的脖子上，她的身体有些冷，他急切地想要给她温暖。
“我会保护你的！”天皓则深深地看她，给她承诺，“绝不背叛你！”
吴娇娘看着天皓，似乎看到了另一个信誓旦旦的男人，只是那人还是背叛了婚姻，甚至把自己推得远远的！爱情只会让人头昏，什么也看不清么？她似笑非笑的嘲弄让天皓有些心慌。“背叛？从何谈起？我们从未开始，又哪有背叛之论？我们认识吗？”
冷冷地话刺痛了天皓的心，他只觉得心里有层东西被她的冷言冷语剥得很痛。从未开始的感情，就此夭折？她从未在意过自己吧？是自己把她编织到了自己的梦里，妄想着与她一起神仙眷侣般的生活？她一直是这样冷笑地看自己的？玉煌至少还得到过她的爱，虽然她已经忘得一干二净，而自己却连牵强的理由也没有。“她不是我的？”天皓只觉得那苦涩的滋味一点一滴地涌了上来，痛得人整个都有些麻木！原来对她的爱，只能是暗地里的，拿不上台面的，她也不屑一顾的！“她不要我！就连一场戏也不想给我！”
“爱情是什么？”娇娇却仍不罢休，“这世间的七情六欲，你们妖类能看明白多少？”
天皓和玉煌都一言不发地看着她，她却陷入了另一种迷乱的情绪之中，倒有些走火入魔！
“我曾以为亲情很重，可是……人都会老去，人都会死，所有的都会离开，会走……只有记忆里的那点点温暖还在心里徘徊。我曾以为友情也很重，可是朋友们都有自己的世界，他们也有自己的事要做，有自己的爱人要照顾，虽然少年时的友情还在，可是终究已经彼此天崖了。爱情……最可笑的是为了婚姻的爱情，背叛着……喜欢到不喜欢，爱到不爱的距离有多长？你……现在说爱，说舍不得……可最终还是会离开的，人都是孤独的。爱到深处……人孤独。忘了吧……”吴娇娘迷迷朦朦地笑，“都忘了吧，不值得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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