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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淙思前想后也做不了决定,刚听朱勇提起了“夫人”,他自然而然的想起了在老家的娘子。仔细算一算,自己出来已近一个月了,可是依然没有给娘子写过一封家书,只是刚到的时候托人到家报了声平安,想起以前夫妻情深,也真是不应该呀。
想到这,张淙决定写封家信回去,一是聊表思念之意,这二也让这自己家中的女诸葛帮自己想想,看这钱是该收还是不收。
张淙正想着写家信的事,却听到楼下一阵嘈杂之声响起。原来,是这饭庄为了招揽生意,专门在每天客人多的时候,会请说书先生来说一段。今日,这说书先生说的是前朝的一个有名戏剧,叫做“七品芝麻官”,主要讲的是明朝清苑县知县唐成不畏权势,与明朝大贪官严蒿之权贵做斗争的故事,这也算个老幼妇孺皆知的故事了,倒是那说书先生一人讲的确实活灵活现,当说到:“当官不为民做主,不如回家卖红薯”这句时,引得楼下一阵喝彩。听到这,张淙又想起了临行时许先生的嘱咐,让他做官后务必为百姓造福,这若是拿了吴家的回扣,算不算坑害百姓呢?张淙一时拿不定主意,决定也写封信给许先生,让他帮自己解惑。
回到驿站,张淙就执笔写下了两封家书,一封是给自己的老婆张杜氏,内容主要是一些思念之意,也简略叙述了一下自己现在的生活状况,说自己吃的好、住得好、睡的好,让家中不要挂念。最后,他在信中详细说了一下吴家提出给回扣的事,问老婆这钱敢不敢拿。
这第二封信,是写给许先生的,信中首先表达了对先生的敬意,后面就写道:“吾日常三省吾身,不敢忘怀先生临行时之为百姓造福之嘱托,也常感念‘当官不为民做主,不如回家卖红薯’之言,然吾即已种红薯卖红薯,何苦费劲心思花费钱财来做这见人就跪的小官?烦请先生赐教解惑。”
写完信后,张淙就命朱勇将信尽快送出,静待回信,以便于自己决定今后将怎么做更好。
这几日,驿站里面一切平静如水,就连老刘头晚上也不装模做样的给马晚上加夜料了。兴许,他已经有所察觉,知道自己这装也装不过去了,张淙也不动声色,每日只例行公事的在驿站里转转,并不过问马匹之事。
过了几日,张杜氏和许先生的回信前后脚到了。张淙看到回信,心情颇为激动,立马回房关上门仔细看了起来。这张杜氏的信写的非常明白,她写到:“这千里做官,只为吃穿,这大好的拿银子的时机放在面前,若因为自己胆小的不拿,岂不是对不起先前送的那些银子?不能做赔本的买卖,所以,这钱必须得拿,还要心安理得的拿,也算是靠官吃官。”
许先生的回信就比较含糊了,先生在信里提到了两种动物,一种是老鼠,一种是老虎,他写到:“粮仓有硕鼠,食粮而肥之,鼠有老幼,亦有肥瘦。老鼠巨硕会变虎,伤食亦伤人,小鼠初到只食粮,贪得无厌才是虎。若粮仓有鼠不食粮,众鼠会惊之、讶之、继而驱之,从此此鼠只能成一过街老鼠,落得人人喊打之结果。”
这一夜,张淙辗转难眠,他能清楚明白老婆的意思,可许先生为什么又是老鼠,又是老鼠的说呢?他究竟是什么意思?张淙还真是没有明白过来。
第二天,张淙大清早的起来,就看见老刘头正在收拾那些饲料,他走过去只随意打了个招呼,却看到老刘头深深给自己作了个揖,久久不肯起来。这下,弄的张淙慌了手脚,他将老刘头请进自己的屋内,让他有什么说出来。
老刘头说道:“张大人,小老儿知道,大人最近一直在打听小老儿的事。我也知道,是我一时糊涂,贪了公家好多东西,还在大人面前装模做样,才让大人介怀的,还请大人看在小老儿还有一年幼孙子,家中实有不得已的苦衷,才出此下作之事的份上,千万不可将此事上报,让官府将小老儿抓去。我这就离开驿站,还望大人能放我一马。”
听到这,倒是让张淙吃了一惊,他问到:“你是怎么知道我查过你这事,是谁告诉你的?”
只听老刘头说:“不瞒张大人,我们这个县就这么大一点地界,要想打听点事,真是不难。再说了,我也在这驿站里做了好几年的活了,在这地界认识几个人也是正常的。我们这些人,如同在一个大粮仓的老鼠,没有一个屁股后面是干净的,虽说有时候会为了蝇头小利互相撕咬,可若是遇到有人想捉某只老鼠的事,那别的老鼠也是会及时知会一声的,毕竟,这一荣俱荣,一损俱损的道理大家都明白的。”
听到这,张淙突然对昨日许先生在信中提到的老鼠之说有所领悟,原来,这是指在官场混迹的这些人都是老鼠呀!那既然这样说,自己若和别的老鼠不一样,对放在面前的粮食无动于衷,那不是等着让别的老鼠排斥自己吗?
想通这些,一切疑惑迎难而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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