追书网 > 玄幻奇幻 > 修世缘 > 第八章 燕子坞神功初成 潇湘林两情初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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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流云缱绻掩孤月,身世浮沉叹浮生。

  情有独钟难白头,奈何缘起潇湘林。

  那弘远兀突咄咄逼人,又看况瑜手无缚鸡之力,心想况瑜必不敢答应。谁知,宋况瑜冷冷地说:“区区三掌,如果晚辈尚能接起,还望大师今世不准踏入我燕子坞半步。”

  弘远心高气傲,哪受得了宋况瑜这般藐视,便道:“若你真能接起,老衲便不再踏入燕子坞。若接不起,你就得成我掌下亡魂,莫怪老衲心狠手辣。”

  “况明,快带你哥哥进书房。”宋远忙道,“大师,犬子年幼,且不曾习武,大师的三掌让我来接。”

  “宋坞主,你如今重伤,不是老衲狂妄,只需一掌便可要你性命。你家公子口气着实大,果不期然真的怀了绝世武功亦不可知。”弘远阴阴地笑着。

  “父亲安心调息,孩儿必不负父亲平时教导。来吧,大师。”宋况瑜说完,盘腿坐下,将体内真气按经书所说,慢慢地运动,护住筋脉。

  只见弘远暗运内力于右掌,那右掌顿时红得发热,阵阵白烟在五指间散出。“啊,是失传多年的罗刹烈焰掌。”在场宾客有见识广者不禁惊呼。弘远怒喝一声:“小子,吃我这掌。”只闻掌风呼啸,风隙中带着焦热,宋况瑜顿觉脸,胸如九味真火在烫烤,忙双手迎接,只觉对方的内力如熔岩般冲入五脏六腑的所有经脉,烧得难受。火石之间,忽想起经书说:“无牵亦无挂,万物皆是气。气顺则心舒,气缓则心宁。勿避亦勿惧,引气聚焦阳。据之为己有,如小河入大江,万气终归一。”便不以真气抵抗,反如河流载舟,将弘远输入体内的热气沿经脉汇聚焦阳穴。弘远大惊,只觉自己的内力不受控制,越来越往宋况瑜的体内输送,这样下去自己的内力必给吸得殆尽,若此时宋况瑜再将内力反弹,自己必当场毙命。心一寒,忙收掌。众人见宋况瑜居然安然无视,不禁叹宋家居四大家族之首并非浪得虚名。

  弘远道:“我只道宋家也算光明之辈,何故习这卑鄙的吸气大法?”

  宋况瑜答:“大师久未踏中原,自不识我中原武学。”

  “是啊,宋公子刚才的运气之法怎么看都不像旁门左道。你这个喇嘛是不是怕输了?”众人起哄。

  “好,刚才老衲留情,只用了三成功力。吃老衲第二掌吧。”弘远见下不了台,便运了八成力,想一掌击死宋况瑜。只见那掌隔空打出,旁人皆觉寒气刺骨,多不识此掌。

  武当黄鹤低声问圆清:“圆清大师,贵派何时收了如此资质聪颖的徒弟,年纪轻轻便练得《金刚经》。”

  圆清回道:“我亦觉奇怪,寺中会此者不出五人。老衲惭愧,至今只练到第二层,宋施主似乎早在七层以上,能随心将外力引为己用。”

  黄鹤道:“只可惜《金刚经》乃阳刚之气,不知宋少爷能否抵得住弘远的寒冰掌。”

  圆清叹道:“只能看造化了。可惜了。。。阿弥陀佛。”

  宋况瑜见弘远隔空出掌,无法将其内力引入体内。只觉四肢在掌风中逐渐僵硬,全身如置冰窟,心想命该休矣。生死关头,忽悟经书所载第九层:“心弱敌自强,心强敌自衰。敌衰我自强,我强敌必败。汇气聚心脉,生死勿存心。清风扫尘埃,佛心自清净。”于是把全身真气,包括焦阳和丹田两处都护住心脉。忽觉寒冷全失,四肢逐渐暖和起来,体内真气竟比原来强了十倍。渐渐地,只觉头顶太阳穴直冒烟,护于心脉的真气突然直冲督脉。旁人看见宋况瑜脸时红时青,皆以为其走火入魔。唯弘远心中暗暗叫苦,渐觉自己的掌风给宋况瑜的掌力消去,心中暗奇宋况瑜如此年少,内力修为居然这么高,杀心更重,使出十成内力,妄想盖过宋况瑜。谁知宋况瑜体内真气遇强则更强,宋况瑜只觉得身体胀得难受,大吼一声,真气冲破督脉,热气如巨浪般扑向弘远。弘远哪里受得住如此强的掌力,往后退了十几步,口吐鲜血。此刻,宋况瑜虽将任督二脉皆打通,但觉体力透支得厉害,双手撑地。众人皆目瞪口呆,一是给宋况瑜的掌风镇住,二是惊叹宋况瑜如此年少居然有如此强的内力,世之罕见。宋远在旁观看,方把悬着的心放下,忽大叫:“我儿小心。”原来弘远心想宋况瑜日后必是自己的强敌,见宋况瑜此时体力虚弱,此时不动手还待何时。

  只听弘远大喝一声:“接我最后一掌。”话音刚落,掌早到了。众人见宋况瑜命悬一线,结果只见弘远给震开数米,右手骨头尽碎。原来宋况瑜有护体真气,且弘远新伤,哪能敌得过。只见弘远表情痛苦得扭曲,质问道:“金刚经?你是少林寺的人?”

  “我已接了大师三掌,蒙大师成全,皆能接下。至于我与少林寺是何关系,不劳烦大师费心。还请大师遵守诺言,与你众人离开燕子坞。”宋况瑜喘着气,冷冷地说。

  “也罢,约那,扶为师走吧。今老衲输给武林泰斗少林的《金刚经》手下,他日必到贵寺讨教。”弘远狠狠地瞪了圆清一眼。

  “阿弥陀佛。弘远法师太看得起敝寺,如是讨教武学,少林寺自当欢迎,若是寻衅,敝寺亦会奉陪到底。”圆清是个倔强的人,怎会在口头功夫上输于外人。

  “师父,那羊脂瓶怎么办呢?”约那似不甘心。

  “我们先走吧,回去替弘远法师疗伤要紧。”那黑衣人道。

  于是,约那和另两个喇嘛扛着弘远离了燕子坞。定静师太和那黑衣人也跟着走了。宋况瑜见强敌离去,再也忍不住昏死过去。

  次日醒来,已是黄昏。瑞官站在一旁,哭得泪人似的,见宋况瑜睁开眼睛,喜出望外,破涕而笑。忙出去告之宋况明。片刻,宋况明便急冲冲地跑了进来。两兄弟对视,抱头痛哭起来。两人尚且年幼,家中便出了如此变故。宋况瑜先问宾客如何安置了。宋况明道,除了圆清,黄鹤和肖云英女侠三人留下帮父母疗伤,其他人都离去了。宋况瑜便问起父母伤势。宋况明道,父亲伤了胸骨,得圆清和黄鹤两大高手接续疗伤,伤势稍有减缓,而母亲已昏迷不醒,只能靠华山的续命金丹延命。宋况明说到这,泪不禁又流了下来。宋况瑜安慰道,世间必有神医能医治母亲的。便强撑着下床,拜见圆清,黄鹤和肖云英。

  圆清见宋况瑜体力恢复得如此快,暗叹其是武林后起之秀,忍不住问道:“宋少爷昨天所使可是《金刚经》?”

  宋况瑜做了个揖,道:“晚辈曾拜贵派圆灭大师为师,昨日的武功便是他传授于我。至于是不是《金刚经》,晚辈学浅,并不知道。”

  “哈哈,好好,我少林有宋少爷如此出息的弟子,实乃我派福气啊。我圆灭师兄乃世之奇人,可是长年闭关于少室山后山,为尘拂师伯守灵,已不闻世事多年。”圆清叹道。

  宋况瑜听此,心酸不已,只道圆灭忘了自己,多年未曾见过。原来是尘拂师祖已离世了。宋况瑜先道谢了圆清,黄鹤和肖云英,便问道:“如今,我母亲的伤势颇重,三位前辈可知世上谁能医治。”

  肖云英道:“宋夫人的伤当今世上只有我师兄神医安道心才能医治。”

  “对,若能得安道心出手,宋夫人必能得救。”黄鹤道,“此行还得肖女侠陪宋公子同往才可。”

  “道长放心,此行绝少不了我,要不我那师兄的怪脾气,又不知如何刁难宋公子了。”肖云英笑了笑。

  宋况瑜向肖云英道谢。又同菊兰梅三位姑姑商量,决定宋况瑜与雅菊随肖云英去拜访安道心。兰梅两人留下照顾罗玉。宋况明去金华探访宋况颖的踪迹。宋况瑜又请圆清和黄鹤在坞中多呆几日,好为宋远疗伤。圆清和黄鹤本就敬重宋远为人,都乐意地答应了。次日,便各自动身起程。

  话说宋况瑜一行人经陆路再转水路,二十余日方到南山流云谷。船到谷口,时黄昏,霞光落于江水,泛起七彩鳞光。两旁青山,接着泛黄的天边,以起伏不定的曲线划出天地的界限。忽觉江水湍急起来,谷口越来越窄,原来那流云谷就似一葫芦,两头宽中间窄。过了谷口中部,视线逐渐开阔。只见漫天流云,浮于江面,嗅起来竟是香气扑鼻。细看,竟是一树树白花。那树种在江中,树盖浮于江面。

  “好漂亮的花啊。”雅菊便想伸手摘一朵。

  “别碰,此花有毒。”肖云英忙制止,道:“此花乃我师兄为其妻子所种,名泪云。虽美,却奇毒无比,毒源自花粉,轻碰之,花粉便能散落,使人流泪不止,直至泪干流血而死。”

  雅菊一听,大吃一惊:“居然为自己的夫人种毒花,你师兄脾气也挺怪异的。”

  “雅菊妹妹有所不知,我师兄的夫人善于用毒,此花是专门给她研制奇毒的,也算我师兄一番良苦用心了。”说到此,肖云英不禁长叹一声,目光慢慢移到远处,似回忆往事。

  “何人闯我流云谷?”只见一竹筏飞速地横在江中,筏上站着一中年男子,身穿长袍,右手摇羽扇,左手轻捋长须,仙风道骨,满脸露着鄙夷。

  “师哥,不识故人了么?”肖云英打趣地说。

  “英妹?!该死的,我的英妹回来了。”安道心顿时满脸笑意,右脚轻踮竹筏,身子腾到江面,竟蜻蜓点水般跃到船上,便要抱住肖云英。

  “若让麻姑知道,我可是吃不了兜着走的。”肖云英轻轻转身,便从安道心旁擦过。

  那安道心一听麻姑两字,神情顿时慌张,但还硬撑地说:“我可不怕那黄脸婆。何况师兄妹见面热乎一下,她还能有何怨言?”说完,又要抱肖云英。

  “你这个老顽童,别在客人面前失礼了。”肖云英笑着说。

  “还来了客人?该不是你那小白脸派来的吧?那我可不许他们入谷的。”安道心斜眼瞟了瞟宋况瑜和雅菊,自言自语地说:“长得还算机灵,不像是小白脸调教出来的。”

  “什么小白脸?那可是我夫君。你嘴上还是饶不了他。”肖云英无奈地摇了摇头。

  “我一生最后悔的事就是让他入谷疗伤,我救了他,他却娶走了你。真的气死我了。”安道心说完,竟像孩子般捶胸顿足起来。宋况瑜在一旁看着,觉得安道心甚是有趣。

  “都多少年前的事了,还提来做什么。如今,你和麻姑过得不是挺好的嘛?”肖云英道。

  “那黄脸婆又丑又凶,怎及你半分?”

  “你就只知在外人面前诋毁她,若她在此,我怕你半点不敢吭声了。”肖云英笑道。

  安道心见给肖云英说穿心事,竟不好意思得红了脸。

  肖云英见安道心不再纠缠,便道:“师兄,我此番拜访,是想请你出谷,医救我一好友。”

  安道心一听,便耍赖起来:“英妹啊,我还道你心里有我,原来是有事相求啊。不医,不医。”

  宋况瑜一听安道心不肯医治,急得跪在地上:“还望神医发慈悲之心,救救我母亲。”

  “我又不是和尚,哪来的慈悲心?”安道心依然不为所动。

  “宋少爷起来,我那师兄不是不肯医,他是怕医不好,毁了自己的声誉。我们还是走吧,另请高明。”肖云英扶起宋况瑜,作势要走。

  那安道心一听,反而急了:“谁说我医不好?小子,我问你,你母亲伤得如何?”

  “至今昏迷不醒,以肖女侠的金丹续命而已。”宋况瑜答道。

  “什么?师妹,你居然把我给你的续命金丹给了外人吃,那可是我花了三十几年研制而成,那材料可是罕见啊。这世上仅有两粒,你为何给了外人呐?万一日后你需要该怎么办?”安道心叹道。

  “我无病无痛,自是不需。况且你还可以再花三十年研制一粒给我啊。”肖云英笑道。

  安道心道:“我的傻师妹啊,你可知金丹里有一味药材是天山的雪莲。那雪莲开一次花需要一千年啊。估计我今生是难见其踪影了。”

  “我在华山呆得好好的,你又何故诅咒我?你到底还医不医的?”肖云英故作生气。

  “哎呀,我这臭嘴啊。医,自是医。”安道心又问,“是何致伤的?”

  “是西域密宗的掌力所伤。”宋况瑜答道。

  “什么?西域密宗?”安道心大为惊奇,又问:“那筋脉完好不?”

  “基本全断了。”宋况瑜说到这,眼眶又湿了。

  “西域密宗掌力刚烈,常人哪受得起。这下可难倒我了?”安道心蹙眉道。

  “难道真没法子了?”肖云英见安道心有所难,知是甚难,也着急起来。

  “我可尽力医治,活不活过来那要看天命了,就算活过来,恐怕这辈子就得躺在床上了。”安道心道,“如今,你们先到我谷中歇息,我要花三天研制丹药,三天后我随你们出谷吧。”

  “感谢先生了。”宋况瑜和雅菊向安道心做了个揖。

  宋况瑜住在流云谷西阁。这日,淅淅沥沥下了小雨。从窗户望出,远处青山,连绵不断。深深的黛绿染灰了天际。一只带斗篷的孤舟系在木桩上,在风中晃动摇摆。一时间顿感萧条无助。忽闻西边琴声飘然,空灵如碎玉击银盘,时而夹着“沙沙”之声,别具韵味。宋况瑜深谙音律,心中暗自奇怪在这深谷还有人如此擅长音律。便不自觉地穿上蓑衣,撑着小舟往西边划去。忽见江中奇石林立,宋况瑜认得此乃世书上所载的石人阵,只是布阵人没在要害出布杀机,只是意图困住来者。宋况瑜从第四个石人经过,沿八卦顺时方向转出,便见一片潇湘竹林。竹叶深绿带着白点,雨点落于叶上,再轻灵地滑落于江中。竹子歪歪斜斜,似在江上织成一片绿帘。穿过竹林,却看见江中有一亭子。亭中有一女子,身着绿衣,正抚琴高歌。琴音时而低沉,如石落深潭;时而高亢,如鹤冲云霄;时而游转,如灵蛇挪动;时而静谧,如涧间弯月;时而急促,如急泄之银河;时而平缓,如涓涓细流。只闻歌曰:“流云转动兮盼孤月,细雨淅沥兮润梧桐。芭蕉叹浮生,潇湘泣前缘。昨夜萧风,独剪西窗烛。门前流水,孤影难成双。君只念王侯将相,妾只念携子白头。唏嘘蹉跎,终是无期,生死两茫茫。。。”

  “好。”宋况瑜站在船上,听到入神处竟情不自禁地拍起掌来。

  那青衣女子听到身后有人,便按弦停了下来。站起转身,竟似风中柳叶,又似瑶池仙子。轻纱掩面,只露出一双眼睛,空灵无邪。见到宋况瑜怔怔地看着自己,便轻啐道:“哪来的呆子?”

  宋况瑜方知失礼。却不知他如何应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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