风波平地起,喜极渐生悲。
莫欺年少弱,壮志可凌云。
宋况瑜打开《世》书,书首页写道:“世间阵法皆囊括于此,唯善用者,方可得其妙处。”全书记载了一百零八种阵法,每种阵法皆极为罕见,共分天,地,金,木,水,火,土,风,雷九卷,每卷含一十二种阵法。天卷中,含天罡,天支,天灵,天冲,天破,天残,天杀,天龙,天圆,天定,天阳和天缺十二阵;地卷中含地煞,地干,地奎,地陷,地裂,地火,地战,地蛟,地方,地散,地阴和地完十二阵;金卷中含金圈,金钻,金衡,金锦,金盖,金蛹,金筑,金鞭,金箍,金镰,金蝉和金钰十二阵;木卷含燕飞,狐窟,虎占,狼嚎,鹿戟,鼠窜,巨象,木牛,飞花,结草,林踪和雾瘴十二阵;水卷含寒水,坚冰,古玉,朝露,冬雨,干雹,凝霜,水涌,寒镜,紫晶,暗流和逝水十二阵;火卷含烈焰,毒烟,火箭,火石,火药,火凤,火刺,火针,火轰,炎烈,朱雀和洪武十二阵;土卷含暗沼,泥鱼,石人,沙漏,土垒,流沙,旋土,土阱,沙泾,土扬,深泽和浅洼十二阵;风卷含烈风,暴风,狂风,追风,冲鹤,归雁,龙卷,旋天,渡际,升翼,风谷和飙蟒十二阵;雷卷含惊雷,轰天,电母,霹雳,鸣击,神怒,嗔怨,龙吼,异骇,无声,雷顶和电闪十二阵。阵与阵间皆有暗合相通之处,只要稍稍相互融通,便可得成千上万种变化。宋况瑜不禁叹服著书者的聪明睿智。《世》书除记载了精妙阵法,还仔细地阐明行兵打战之道以及攻城利器的做法。末页是一棋局,名“绝缘”局,旁注道:“吾耗尽余生不得求其解,知故人以此局绝缘,吾当饮恨而终矣。”宋况瑜猜此局乃作者所钟爱之人故设局为难之,至于是何缘故,自难求证。只见那“绝缘”局中,白子寥寥,被黑子围于垓下,不得脱,知是千古奇局,一时难以解开,宋况瑜便放置一边不再理会了。
自此,每日宋况瑜呆在书房,以棋子布阵,摆弄阵法,以打发无聊时日。宋远见其如此,不思习武,心中暗自失落,想自己有负义兄所托,又想那栾氏复国甚为渺望了,不禁叹息不已。唯一令其欣喜的是况颖和况明二子剑法皆大为长进,心思日后还要靠他们辅佐长兄以图大事。
花开花落春易逝,燕去巢空叶归根。伊人消瘦带渐宽,青丝白雪映铜镜。
日升月隐叹浮生,时光荏苒又一朝。少年莫贪一时欢,哀鸿长啸叹春短。
世人庸碌,皆不知时日如逝水,再难追赶。转眼便过了九年。此日,只见燕子坞中,桃花开得甚是灿烂,如漫天红霞。坞中庭院,水榭,凉亭各处皆张灯结彩,下人们进进出出,忙得不亦乐乎。原来再过两日便是罗玉的生辰,宋远想借此结交更多江湖豪杰,二来也能讨妻子欢心。谁知,罗玉心中甚不喜欢热闹,但知丈夫心事,也故作欢喜。只是心中有一事悬着不能放下,在房中愁眉不展。宋况瑜恰巧路过她的房间,见母亲心中有忧,便入内询问。原来罗玉见二子宋况颖出门月余,至今未归,甚是担忧。况瑜见此,忙劝慰道:“母亲莫忧,二弟武功甚高,行事慎密,在同一辈中已是佼佼之辈。此去只是帮金华龙门镖局抵御巨鲸帮,父亲既然放心二弟去,料想那巨鲸帮也没什么出众人才。而且儿常听父亲谈起龙门镖局的镖主全一艺前辈在武林中威名远扬,定能保二弟周全。儿料想二弟已在回家途中,必能赶回来恭祝母亲的生辰。”罗玉听此,觉得有理,便舒心许多,故意责骂道:“你就懂得在一旁用好话哄骗我,你今天又到哪厮混去了?”宋况瑜见母亲宽了心,便笑答:“儿这几天都为母亲的礼物搔破了脑袋,每日都叫上瑞官与我出去挑选,今儿恰给我遇到一件好宝贝,定能讨母亲欢心。”“哦,你莫用混话糊弄我,我虽老眼昏花了,但心智尚还明了。到底是何物,拿来看看是否真能讨我欢心。”罗玉见况瑜孝顺,心里说不出如何开心。“母亲莫急,此刻拿出,你生辰那日,我又何来礼物送您?那时,父亲便又怪我不是。”宋况瑜故撒娇道。“哈哈,你便只知怕你的父亲,我就吓不住你了?你这个痴儿啊。”罗玉心疼地将宋况瑜抱入怀中。
坞中来客渐多,其中不乏武林中早已成名之辈,少林的达摩堂首席圆清大师,武当掌门黄鹤道长,峨嵋派孤逸子师太,华山派肖云英女侠,崆峒派掌门白眉道人,泰山派掌门“擎天柱”宁霸,嵩山派掌门陈致远,衡山派掌门霍忠,中原九大门派唯恒山派没派人来。还有四大家族中的金陵慕容山庄长子慕容楠,无锡独孤城主独孤冥,还有辽东宁安堡堡主令狐莫羽皆来贺喜。此外,丐帮也派来了掌钵长老萧敬,还有江南“圣手书生”白俞,漠北“酒中仙”莫七儿,湘西九龙寨寨主洪星,海沙帮的戴斌也率众来道喜。来者非素有侠名,即武林泰斗,席间可谓群星璀璨,燕子坞好不热闹。宋远见此,心中好不欢喜,一是自己在江湖中声名渐长,二是燕子坞在四大家族中地位不可估量,除了慕容山庄庄主未来,其他两家皆是亲自来贺喜。坞中连日大摆流水席,灯火通明,不胜热闹。宋况瑜见来的都是武林莽夫,心里不喜与其结交,便整日躲在房里抚琴下棋。到了初七,便是罗玉生辰。仍不见宋况颖踪影,罗玉虽心中记挂,但宾客众多已招待不过来,便自思过了生辰再寻况颖踪迹。恰此时,下人入报,龙门镖局派人来道贺。罗玉忙叫人领进,见来人是龙门镖局的二当家全二武,对其做了个揖,便询问况颖的消息。全二武甚是惊讶,道:“二少爷上个月到镖局与我们共同抵御巨鲸帮后便离开,说要赶在夫人生辰前到家。如今难道二少爷还未归么?此番来,一是向夫人道喜,二是向二少爷道谢的。”罗玉听此,不禁担忧起来,难道途中遇到什么阻滞了?雅菊见状,忙安慰道:“姐姐,莫担忧。想况颖做事谨慎小心,必无什么险阻的。”那全二武也忙道:“对对,二少爷智勇双全,有什么事能难倒他呢?夫人莫担忧,反伤了身,二少爷归家还不心疼么?”罗玉强笑道:“全大哥说得对,雅菊你带全大哥入席吧,宴席也快开始了。”雅菊便领了全二武入席。罗玉梳了妆,便带着宋况瑜和宋况明出席。过了一巡酒,宋况瑜便托身体不舒服,离席回了房间。罗玉知其心性,亦不勉强留之。
话说宋况瑜回到房中,玩弄了下琴,又看一下书,突觉体内有股真气乱窜,逼得胸口闷得慌。忙用圆灭所教之法调息,紧要关头,听到有人跌跌撞撞进了门。忙收工,顿觉身子越发燥热,见进来的是瑞官,便责道:“你这个混小子,吃了几杯酒,便昏了脑袋是么?到底什么事让你如此慌张?”瑞官上气不接下气,道:“公子,我们快走。外面来了一个尼姑和几个喇嘛,道二少爷抢了她家的什么宝贝,如今前来闹事。董护院给他们一招便击倒,夫人恐公子有虞,便命小人来带公子到别处宅院躲躲。”宋况瑜听父亲的得意大弟子董沁竟一招便输,又是母亲叫瑞官带他避难,想必来者武功甚高,连父亲恐怕也难是敌手。便急问:“那尼姑和喇嘛到底什么来历的?还有席间有众多父亲的好友,难道他们要袖手旁观么?”瑞官道:“那尼姑自称自己是北岳恒山的师太,那些喇嘛就不知了。公子心地善良,却不知自扫门前雪的道理。小人孤陋寡闻,想必那恒山也是个大门派,那些名门正派的自不会趟这趟浑水。我反见不少人在旁幸灾乐祸。”“我燕子坞素与恒山无来往,也无仇恨,想必有什么误会。我要到前院看一下。”宋况瑜便强抑着体内真气,硬撑着到了前院。瑞官虽看出其身体不适,但见其态度坚决,也不好冒犯阻挠,只好跟在后面再作他法。
只见前院酒桌给打翻了不少,众宾客围成了一个大半圆。圆中两人斗得不可开交,剑影泛着寒光,隐隐透着杀气。其中一人年方十七,稚气未脱,但动如脱兔,招招犀利,正是宋况明。另一人二十有五六,贵公子打扮,手中宝剑透着令人发寒的杀气,一颗卵大的红宝石镶于剑身,血般猩红。剑法也出奇精致,招式甚为诡异阴鸷,绝非中原武功。斗得五十回合,宋况明便渐落下风,屡遇险招。宋远在一旁甚是担心,看得仔细,想见准时机便出手帮其解围。罗玉哪里放心得下,“倏”的一声便抽剑跃进圈中把对手的剑挡下,手腕一抖便把对手震开三步,救了宋况明。宋况明知自己不是对方的对手,只好退回父亲旁。
大厅虽很吵闹,宋况瑜却清楚地听到有人“咦~~”了一声。寻声望去,只见对面站着一尼姑,剑眉怒目,甚是威严,想必是恒山的师太。旁边站着三个喇嘛,其中一个个子稍矮,身体身胖的喇嘛,目光矍铄有力,嘴角微微露出笑意。此外,还有一人身穿黑色大袍,脸大半给黑布遮住,露出的皮肤显得苍白。眼神充满惊讶,宋况瑜确定那声音必来自他。他是何人呢?为何见到母亲的招式会如此惊讶?宋况瑜心中疑惑。
“约那,你退下吧。你尚不是宋夫人的对手。”只见那矮胖喇嘛慢悠悠地说,语气甚是不屑,道:“听闻姑苏燕子坞在中原显赫一时,尤以剑法著称。今老衲特来领教宋夫人剑法,再向宋坞主请教,若老衲输了,恒山一事老衲自不会多管。”
“妾身亦曾听闻西域密宗武功世之罕见,今便来见识一下。”罗玉说完便扬剑刺向矮胖喇嘛的右肩,想先占上风。谁知那喇嘛却不避不闪,剑尖眼见及肤,刹那间,剑身便碎如粉末。罗玉大惊,突觉胸口郁闷,口吐鲜血,身子如纸软弱无力,瘫在地上。梅兰菊三人见状,忙上前扶起,运气为罗玉疗伤。怎奈那罗玉受了反弹之力,且那喇嘛内力深厚,此刻只感五脏六腑尽皆撕裂,奄奄一息。宋远见此,又悲又偾,大吼道:“定静师太,我与你恒山素无恩怨,今犬儿尚未归家,且犬儿品性向来甚好,想必是误会。可如今你却苦苦相逼,意欲何为?”
“宋坞主,贫尼是出家人,甚不忍杀斗之事。那日我亲眼看到坞主的二子拐了我徒弟走了,如果宋坞主能早点叫出你家二公子当面对质,宋夫人亦不用受此苦。”定静言之凿凿。
在场众人深知定静师太从不打诳语,但又同情宋远,只好静观其变。“师太,何必与他多言。宋坞主,你可认得老衲手中玉佩。”只见那矮胖喇嘛在袖中拿出一块晶莹剔透的绿翡翠。宋况瑜见此,心中暗叫不好,难道二弟遇到不测了。这绿翡翠可是宋远给予他们三兄弟每人一块,每块上都刻着他们名字中的最后一个字。那喇嘛手中翡翠上刻的正是颖字。他们三兄弟曾立誓道,佩在人在,人在佩在。如今却。。。宋况瑜不敢往下想,又见母亲气息已弱若游丝,心中甚是担忧。
“你这个贼和尚,休要侮辱我二哥。”宋况明是个急性子,又见母亲重伤,哪吞得下这口气,拔剑刺向那喇嘛。
“不知死活的黄毛小儿。”只见那喇嘛右掌轻拍,一股急流直冲宋况明脑门。宋远大惊,忙用身体档了这一掌,顿觉胸骨已碎。
“父亲。”宋况瑜忙向前扶住宋远。
“瑜儿,你怎么还在这里?快走。”宋远此时已觉得一口难以接上一口气了。
“呵呵,什么姑苏燕子坞,四大家族之首,看来徒有虚名啊。”那喇嘛甚是得意。
定静心中有点怪责喇嘛出手太重,道:“宋坞主素来仁义,今宁死也不承认,想那宋家二公子必没回来。弘远大师,我们到别处找吧。”
“师太莫仁慈。他家的儿子自得从他家寻出。莫因一时仁慈,而误了约那的大事,让此奸徒有机可乘。”弘远法师转身对宋远道,“你们燕子坞还有什么人可接我掌的就快叫出来,若没,还想请宋坞主将二公子交出来。”
宋况瑜见那喇嘛咄咄逼人,心中不忿,亦不知哪来的胆量,站起来道:“大师目光短窄,却不识我宋家武学精深。况瑜年幼,学艺虽未精,但接大师的掌力尚可。方才父母大意失手,今况瑜必让大师窥视一下我宋家武学。”
“瑜儿,莫要逞强,快退下去。”宋远见宋况瑜要强出头,很是担心,但身中重伤,已无力拉住。
“宋家武功不怎么样,嘴皮功夫倒可以。我见你也算个有骨气的,你只要能接老衲三掌,今日之事老衲便罢了。”弘远见宋况瑜身子瘦弱,不像习武之人,心中甚是轻视。
在场众人都纷纷倒吸一口气,都为宋况瑜的性命担忧。在场能接弘远三掌的屈指可数的,只要一掌便能要了宋况瑜的性命。且不知宋况瑜如何应答,欲知后事,下回分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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