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烟雨朦胧润江南,小桥流水傍人家。
燕去天寒枫叶红,古道枯藤孤月寒。
话说易松远与玉罗刹归隐姑苏,梅兰菊三人追随之。易松远改叫宋远,玉罗刹改叫罗玉,二人结为夫妇。宋远潜心修炼蜀山七十二剑法,罗玉在旁指点,并将听雨轩的武功心法融入蜀山七十二剑法中,夫妻二人功力大增。宋远甚爱结交江湖好友,以忠义厚道著称江湖,不少年少者也慕名来拜师,宋远选其中聪颖,有天分者,纳为弟子,对平庸者亦能耐心指导,自此姑苏宋氏远近闻名。
一转眼,八年已过。宋远夫妻甚为恩爱,二人育有二子。此时,栾氏遗孤已有九岁,宋远将此认为其子,取名宋况瑜。宋远对其要求甚为严厉,生怕误了宋况瑜,负了姬无双之托。可那宋况瑜天性善良,不爱习武,所以武功进展缓慢,宋远见状十分焦急,以为宋况瑜懒惰,时常呵斥。罗玉疼爱况瑜,每次一见宋远责备况瑜,便护在况瑜前,怪责丈夫心急。宋况瑜见母亲疼爱自己,每次父亲令其习武,便故意在母亲面前称身体不适,宋远就毫无办法了。
渐渐地,到了秋高气爽的时节,燕子坞上的枫树红了一片,甚是美丽。宋况瑜在坞中呆得无聊,听说城外有一寒山寺,便悄悄一人溜出燕子坞。出了城,毕竟年纪尚小,在一森林迷了路。寻路间,见一白狐被捕兽器夹住右腿,动弹不得。宋况瑜怜悯之,正想帮其解开。忽一和尚盘腿坐在他前面,道:“这是我的晚餐佐酒之物,小施主意欲何为?”宋况瑜打量了一下那和尚,只见他身材魁梧,身着一蓝色布质袈裟,上面打满补丁,一串檀木大佛珠挂在胸前,头带着黑纱斗笠,无法看清其面目。宋况瑜怒道:“人皆话,佛门弟子皆有好生之心。你反逆道而行之,这不玷污了佛门清净之地。”“昔释迦牟尼割肉喂鹰,今这只白狐为免大和尚肚饥而舍身成义,亦算死得其所。”和尚哈哈地笑起来。“真是强词夺理,看我好好教训你这个疯和尚。”宋况瑜捡起一树枝,刺向和尚的左肩。那和尚不避闪,伸出左掌,二指夹住树枝,“叭”的一声,树枝断成两截,道:“宋远之子如此平庸,那宋远也是欺世盗名之辈而已。”宋况瑜不服,道:“你既知我父亲乃宋远,他即使如何不济,对付你这个疯和尚是绰绰有余的。”“哈哈,大丈夫怎可以狐假虎威,看来宋远之子连拈针的闺中女子都不如啊。”和尚正色道。宋况瑜听到,满脸羞赧,道:“大师所言甚是。但我武功平平,如何能从大师手中救得这可怜的白狐?还望大师慈悲,放其一条生路吧。”“哈哈,求饶有何用?还不如勤奋练武,亲自救这白狐。我可以饶这白狐七天的命,如若在七天内,你能逼得我用双手接招,我便放其一条生路。”和尚半开玩笑半认真地说。宋况瑜道:“但我厌恶杀戮纷争,自不喜舞刀弄枪。七天怎可以救得这白狐?”“幼稚。习武并不是要你杀戮,而是强身健体,扶弱自保。倘若今日受此厄困的非这白狐,而是你至亲至爱之人,你该如何?难道还想敌人大发善心么?”宋况瑜听完,哑口无言,心中略有所悟。“今日你且归去,七日后辰时我在此地等你,莫误你我之约,亦不要对其他人说起,否则此白狐便是大和尚腹中之物了。”大和尚笑道,“你沿此小道直往西面走便可出此森林。哈哈,世间纷乱多,红尘扰佛心。今逢故人子,悲喜两参半。”说完,便不见踪影。
宋况瑜回到家中,心中思量如何才能逼那和尚双手接招,但自知武功平庸,连近和尚的身亦难,七日之期太短,一时不知如何是好。此时,见若兰端茶入内,便问:“兰姨,如何使比自己武功高出好几倍的人来双手接招呢?”“这有何难?只需佯攻其左,实攻其右,那人必要双手抵御。”若兰笑着说,“我的小祖宗,今天怎么突然问起武功来了?”宋况瑜道:“自是父亲考我,却不得其解,所以请教兰姨,但是该如何佯攻呢?”“只要你出手够快便可。”若兰怕况瑜又被呵斥,便认真地答道。“可七日之内怎可让我出手迅疾呢?”宋况瑜追问。“若你会你父亲的御虚步法,便可无忧。”若兰道。“谢谢兰姨,我马上去找父亲。”说完,宋况瑜一溜烟地跑出房门。若兰见其突然向上,心中虽感疑惑,却甚为安慰。
况瑜去求宋远传授御虚步法,宋远一听,自是高兴,便将心法口诀传授给他。宋况瑜天资聪颖,记忆非凡,很快便牢记。次日,宋远领宋况瑜到一空地,上面立着九九八十一根木桩,木桩间隔十尺有余,每根木桩只有腕粗。宋远道:“瑜儿,只要你能在上面行能如履平地,立能纹丝不动,便能初入御虚之门。你先跃上木桩,每根木桩立住一支短香,再跳到第二根,如此将八十一根轮遍便有小成。”说完,便吩咐下人拿来香炉,上面放着八十一根短香,宋况瑜每跃到一根木桩,仆人便点燃一根。宋况瑜跃到第一根木桩,单脚立住,便觉重心不稳,身子左右晃动。宋远见状,忙提醒道:“瑜儿,记住心法,‘万物皆虚幻,拂尘身自轻’。深吸一口气,再轻轻吐出,莫起杂念。”宋况瑜听到,依法为之,顿觉万物空灵,身子渐渐稳住。时正午,宋况瑜体力不支,思绪又乱,不到半支香便跌下木桩。罗玉心疼,便扶宋况瑜回房休息,回头自是怪责丈夫。宋远见况瑜上进,亦不理会罗玉了。宋况瑜回到房中,将心法口诀在心中默念一遍,感悟到只有摒除杂念方可练成御虚步法。第三天,还没等天亮,宋况瑜便到空地练习,到黄昏便可跃到十三根木桩才跌下。宋远见况瑜进步神速,心里很是高兴,在一旁细心指点。罗玉见两父子相处融洽,便放下心中石头。到了第六天,宋况瑜便可跃到七十二根木桩。宋况瑜心里自思这下应该可以逼那大和尚双手接招了。
第七日,宋况瑜借说去找书院好友游玩,依约到了城东外的树林。那和尚早在等着,白狐给系在旁边的一棵树上,右腿已包扎好。和尚笑着道:“小施主可来了,让和尚苦等了。”宋况瑜道:“和尚,你若输了,可得遵约放了这白狐。”和尚道:“好好,出家人不打诳语。可若是你输了,又该如何?”宋况瑜心想御虚步法已经掌握了六成,逼和尚出双手该不是难事,便道:“若我输了,我可以答应你任何不有违正道的要求。”和尚道:“小施主真爽快,那请出招吧。”宋况瑜捡起一根树枝,一招“拨雾入蜀”,乃蜀山七十二剑法的起手式,身子高高跃起,刺向和尚左肩,和尚见状,不慌不忙伸出左掌想挡下,宋况瑜见和尚中计,在空中急转步伐,攻向和尚右侧。只见和尚不动右手,左掌呼出,一阵掌风便震掉宋况瑜手中的树枝。“哈哈,人人都道御虚步法疾若惊鸿,你却有其形却不得其神啊。”和尚笑道,“内力不济,自到不了随心所欲之境。”宋况瑜听到,内心羞愧万分,方领悟御虚步法的心法中“内厚外随意”作何解,便道:“今我认赌服输,颠和尚,你有什么要求尽管说,只是求你别伤了白狐。”“小施主果然有慈悲之心。和尚只要你拜我为师而已。”和尚道。
“要拜你为师也可。但你需答应我两件事,一是先放了这白狐,二是不准要我杀生。”宋况瑜道。
“哈哈,这白狐太瘦了,吃了也难以填饱大和尚的肚子,自会放了它。和尚是出家人,自不会轻易杀生,更不会强迫小施主干此勾当。”和尚笑眯眯地说,“现在,你可以给我叩头拜师了么?”
“好,大丈夫一言既出,驷马难追。我现在就给你叩头。”说完,宋况瑜便给和尚叩了三个响头,然后,问:“不知师父出自何家寺庙?”
“和尚缘起五台山少林寺,法号‘圆灭’。”和尚道。
宋况瑜听到和尚乃少林寺圆字辈高僧,心中便没了不服之气,道:“弟子年幼,多有冒犯,望师父原谅。”原来那少林寺按资论辈,可以分成“尘”、“圆”、“难”、“无”和“有”五个辈分,“尘”字辈只有三个高僧还活在世上,接下来便到了“圆”,如今的少林方丈便是圆字辈的圆虚大师。
“哈哈,和尚只喜欢真性情之人,你自不须介怀。为师也没什么可以教给你,只有一书可以相赠,只要潜心研读,便可以强身健体,气顺心畅。”说完,拿出一本发黄的手抄本递给宋况瑜,又道,“你需勤奋记住,为师每日在此等你,不懂之处为师可给你指点,为师亦可抽查你是否偷懒。”
“弟子谨遵师父之言。必会勤奋研读,不会有负师父好意。”宋况瑜见和尚并不要他舞刀弄枪的,何况自幼便爱看书,心里自是十分愿意。
“好,今日你且回去。莫让你父母担扰,为师明日辰时自此等候。你我相见之事不可对外人说出,此书亦不可给外人看到。谨记。”说完,和尚便飘然而去。宋况瑜见和尚离去,便回家中,一个人躲到房间细看手抄本。只见里面记载着一些奇经异脉以及调息顺气之法,运功之法甚是奇特,便勾起宋况瑜好奇之心,宋况瑜便边记,边试着调息运功。直到傍晚,下人敲门说老爷要见公子,方才放下手中书,急匆匆地整衣去见宋远。
且说宋远怒气冲冲地坐在大厅,见宋况瑜进来,便呼下人把门闩上,又命下人不得把宋况瑜在此之事告之罗玉,否则便打断其腿。吩咐完,宋远便喝宋况瑜跪下。宋况瑜见状,早给吓住,乖乖跪在地上,不敢作声。
宋远斥道:“今日你这不长进的东西又到哪儿厮混去了?你可记得我曾吩咐你未时在空地修习御虚步法之事么?”
宋况瑜一听,才记起还有此事,心里直怨自己沉迷书中竟忘了,便怯怯地道:“今晨,与书院好友游玩去了,此事是母亲应允的,回来觉身体不适便回房休息,到现在方有点精神。”
宋远一听宋况瑜跑了出去游玩,更加生气,道:“混帐的东西,你可知我从未时等你到戊时。真是慈母多败儿,就是你母亲将你宠溺至此,今我必要好好教训你。”便呼下人去书房拿藤条。
宋况瑜见状,心里直呼不好,但没其他法子。宋远命下人将其外衣脱掉,用藤条鞭打。下人自是不敢违命,又怕伤了小主人,只是轻轻鞭打。
宋远见此,更是怒不可遏,道:“狗奴才,亏我平日如此待你们。让我亲自教训这逆子。”便抢过下人手中藤条,又道:“若你敢哭出一声,而惊动你母亲,我便要了你这逆子之命。”宋况瑜听此,哪敢哭出来。那宋远是习武之人,力气比常人就大,那藤条打在宋况瑜背上,鞭鞭入肉。宋况瑜年幼肉嫩,不到十下便给打得血肉模糊。下人中有一小厮名瑞官,是侍候宋况瑜的,见此不妙,趁宋远不注意便溜出大厅,飞奔去找罗玉。罗玉听闻,七魂不见了六魄,忙同菊兰梅三姊妹赶到大堂。那守门家丁哪敢拦她们。
罗玉见宋况瑜给打得面色惨白,没了半条人命,顿觉像没了块心头肉,心疼地泪流满面,将身子护住宋况瑜,厉声责道:“你这个木头人,也忒狠心,瑜儿年尚幼,即使做错事亦不至于你下此重手。况瑜儿本非寻常家孩儿,又岂是你这莽夫随便责罚。纵使千错万错,亦是我这母亲的过错,要打就打我吧。如若你不喜我和瑜儿,我俩搬去金陵旧居,从此便可省得你烦心。”说完,早已泣不成声,抱着宋况瑜,嘴里只是念叨着,“我苦命的瑜儿。。。”。
宋远见此,只好收手,仰天道:“罢了,罢了。此子如此不成器,你叫我如何面对断魂崖义兄之亡魂?你亦不用说那气话,我从今不再理此混帐东西便是。”便扔下手中藤条,独自瘫坐在椅上,泪水不禁夺眶而出。
梅兰菊三姊妹忙扶起罗玉,命下人将宋况瑜抬回房间。罗玉细心地查看宋况瑜的伤势,又给其敷上疗伤的金露膏,眼泪还是止不住地流,任凭梅兰菊三人如何劝都不行。
宋况瑜见母亲如此伤心,便忍着痛笑着道:“母亲莫担扰,孩儿不疼。”
罗玉知况瑜故意安慰自己,道:“好孩子,都怨母亲没好好照顾你,才累你遭此厄劫。你亦莫怨你父亲如此狠心对你,他如此做自有他道理。”
宋况瑜道:“孩儿知道自己错了,等父亲气消,孩儿自会负荆请罪。”
罗玉心疼地摸了摸况瑜额头:“瑜儿,母亲知你生性恬静,喜文厌武。但江湖险恶,人心叵测。如今父母尚还在你身边,他日我俩若不在,而你又手无缚鸡之力,自保尚难,又谈何保护妻儿亲人呢?”
宋况瑜道:“母亲所说有理,孩儿日后绝不会惹事生非的。”
罗玉叹道:“常言道,树欲静而风不止。何况你又生在不平常人家中啊。”罗玉怔怔地望着况瑜,若有所思。
宋况瑜强撑地坐起来,用小手拭去罗玉脸上的泪痕。
此时,罗玉让下人退出房门,又叫梅兰菊三人守住不让任何人进入。罗玉轻轻转动床边桌子上的青花瓷,触动机关,只见地上一块雕龙瓷砖陷了下去。罗玉走过去,从里面拿出一个不大不小的檀香盒子。
却不知盒里的装的是何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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