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波谲云诡藏祸心,恶贯满盈惹杀身;
善恶尽头终有报,天道酬善惩邪奸。
话说易松远听到有人走近,忙收功调息。只见木门给人用脚踹开,两个士卒打扮的小喽啰,满脸谄媚地对着一女子说:“扈大人,请进。”
“没长眼的东西,难道你们没见里面可住着人家?”那女子故作愠怒,却趾高气扬地走了进去。只见她左脸有一红斑,此人便是七鬼的妖魅扈三娘。原来她奉命搜寻栾氏遗孤,却无意闯进了梅花林,当想折返时却不得其法,困于林中,忽见一木屋,便满心欢喜地想进去歇息,碰巧遇到易松远他们在疗伤。
扈三娘见屋内那一男一女,男的满脸通红,女的衣衫不整,便以为二人通奸恰给她撞破。又打量一下易松远,见其一身道士打扮,知是蜀山派弟子,且长得甚为俊俏。扈三娘本就是浪荡,此刻便起了淫心,想勾引易松远。她以为易松远也是风流汉子,便一摇一摆地走近易松远,故意一个踉跄,跌倒在易松远的怀中。易松远不知所措,忙轻轻地把扈三娘推开,道:“姑娘,请当心。”玉罗刹看在眼里,心里不免有了醋意,但伤势还未痊愈,又见扈三娘武功不低,只好不动声色。“多谢公子。我听说蜀山弟子都是严守清规,公子为何私自在此与人私会呢?”扈三娘故意用话挑逗易松远,且边说边靠近易松远。易松远听此,脸更红了,不知如何回答。扈三娘见此,以为自己说对了易松远,把脸贴近易松远的脸,软声细语地说:“公子,莫要怕羞。自古道,人不风流枉少年。只是如此庸脂俗粉,怕是配不上公子。”说完,又斜眼看了一下玉罗刹,见其背对着她,在一旁默默不作声,以为其为寻常人家女子,胆怯所以不敢正视。易松远见妖魅有意挑逗,心里虽反感,但亦只能虚与委蛇,道:“还未请教姑娘大名?何故到此?”“小女子贱名扈三娘,乃江南七鬼里的妖魅,本是奉齐国国师之命来找蜀后主遗孤的,却无意扰了你俩幽会,扫了公子雅兴。”扈三娘假装无意,用指尖从易松远脸颊滑过。玉罗刹在旁听到“幽会”二字,脸不禁涨得通红。易松远心中却吃了一惊,心想,怎么会在此地遇到七鬼,不知大哥身在何处呢?不由自主看了一下旁边的竹篓。扈三娘眼利,便走过去一看,居然竹篓里放着一个婴儿,便试探地问:“此婴儿是何人的?”易松远忙解释道:“此是我与贱内所生之子,我与贱内相识已久,只是拘束于门规严厉,不敢与贱内结为连理,只能私自约会。今天却不期遇到姑娘,希望姑娘别声张,否则在下难以面对师门了。”扈三娘听见此婴儿乃易松远与旁边女子的私生子,不禁有妒意,便想寻机杀了玉罗刹,但不漏声色,道:“哦,原来如此。我还以为是栾氏的遗孤呢?”“哪有可能,此子哪有王侯之命啊?”易松远忙接过扈三娘之话,免得其产生疑虑。玉罗刹听到易松远胡诌,心里又气又喜,脸又红了一阵。
“我急于回去面见国师,不知可否请这位姑娘引路呢?”扈三娘故意靠近玉罗刹,打量了一下,竟有倾国之姿,不禁自觉形惭,妒意再深三分。
玉罗刹正愁如何引开扈三娘她们,听到这不禁大喜,应道:“小女子出门已久,家严亦在家中等候,正想下山,当然愿意效劳。”又凑到易松远的耳边,细声说:“相公在此处稍等,我带这位姑娘出了梅林再回来见你,贱内心中还有几句‘贴己’的话告你。”她故意加重“贴己”两字,易松远听到便知有弦外之音,知是刚才的胡诌惹到了玉罗刹,但心中却莫名感到高兴,只好点了点头,虽只是短暂分开,心中却有种不舍,盼玉罗刹能早日归来。
“多恩爱的两口子,只是陪姐姐一会儿,用不了多长时间。”扈三娘故作亲密拉着玉罗刹的右手,道:“时候不早,我们上路吧。”两个士卒也紧跟着她们出了木屋,入了梅林。
走了一阵儿,玉罗刹突然感到右手一阵发麻,抬头一看,扈三娘面露杀意,心里暗叫不好,想反抗但无奈给封了穴道,无从发力,只好故作不知,道:“姐姐,你的力气太大了,弄得我的手好疼啊。”
“好美的人儿,就这么杀了,多么暴殄天物啊。”扈三娘妖里妖气地给身后的那两个士卒打了个眼色,那两人马上心领神会,满脸淫相地靠近玉罗刹。玉罗刹大惊,心里叫苦不迭,狠狠地瞪了一眼扈三娘,心想,只要那两个淫秽之人再往前一步便咬舌自尽。正想闭眼自尽,只见那两个士卒“扑通”一声倒在地上,背后中了暗器。
“谁?给老娘出来。”扈三娘怒火三丈。
“蛇蝎心肠的女人,幸亏我暗中尾随。”原来易松远见扈三娘并非善良之辈,且玉罗刹旧伤未愈,心里担心,便在后跟随。易松远一招“鹤冲凌霄”直刺扈三娘要害,扈三娘一见忙用手中羽扇挡开。易松远自知不是扈三娘的对手,忙背起玉罗刹想逃,忽听耳边响起玉罗刹的声音:“你先别慌,我们往梅林北面走,你故意放慢,让那婆娘靠近到一丈时,便用御虚步再抛开她,时快时慢,引其跟着我们,我必要她命丧此地。”原来玉罗刹恨扈三娘恶毒,便用密语传音之术告诉易松远。易松远依计行事,背着玉罗刹,引扈三娘往北走。扈三娘自恃自己武功高,不觉是诈。到了北面一分岔,只见玉罗刹拿出一丹药叫易松远含着,口念:“云升日没,星移斗转。暗香渐飘,万兽归山。”
只见林中突然香气满溢,扈三娘便觉天昏地暗,才知中计,忙往回逃。怎奈那梅树似会移动,来时的路早不知所踪,正慌乱,突然狂风大作,那梅树化成无数猛兽直扑自己脸庞。可怜那扈三娘尖叫一声,便丢了性命。只见那三娘脸上左右各有五条深深的指痕。原来那香气含毒,能乱人心智,使人产生幻觉,扈三娘用手抓破自己的脸,毒便从血痕渗到心中而致死。正是,害人不成终害己。
“是谁驱动了阵法?”
只见话音刚落,东南西北四方便站着四位妙龄少女,面若桃花,将易松远两人围住。易松远打量一下她们,只见东南西北分别穿着粉色、蓝色、绿色和黄色的罗裙,衣角各绣着一支梅、兰、竹和菊。四人长得极为相似,
“哪来的男子,玷污我听雨轩的圣地?”黄衣女子杏目怒睁,手中的长剑如蛟龙出海,快而迅猛刺向易松远。易松远忙闪身避开,剑身从胸前划过,衣服“嘶”地一声裂开一口子,胸前便留下一道浅浅的剑痕。易松远倒抽一口冷气,想不到黄衣女子年方及笄,武功竟如此高。
“妹妹,住手,他是我的救命恩人。”玉罗刹一见,急忙喝住黄衣女子,又对易松远道,“呆子,还不帮我解穴。”易松远方记起玉罗刹的穴位还给封住,忙帮其解开。
绿衣女子见玉罗刹与易松远举止亲密,眉头不禁一蹙,道:“姐姐何故带这男子到穿月洞前,如若轩主知悉,姐姐可是逃不了责罚的。难道姐姐下山几日便忘了轩中门规?”
“青竹妹妹,莫急。且听姐姐解释。”玉罗刹便把遇青海四杰遭暗算后得易松远搭救疗伤等事告知了四人,又介绍四女子给易松远认识。绿衣名曰青竹,黄衣名曰雅菊,蓝衣名曰若兰,粉衣名曰素梅,四人乃孪生姊妹,是梅林的守林使者。
“易公子有要事想面见轩主,姐姐恳请四位妹妹能引见。”玉罗刹道。
“姐姐你在胡说什么?你还要带此人面见轩主?你真的不要性命了么?”青竹不解道。
“一切责任由姐姐承担,绝不会连累你们四人。姐姐只求你们向轩主禀明,只道‘西蜀栾氏命途多舛,望轩主能念在先人之渊源收留栾氏遗孤’即可。”玉罗刹心中感激易松远多次舍命相救,暗暗决定要以此为报。
“我们姊妹四人并不是担心受姐姐牵连,只是担心姐姐会触怒轩主。既然姐姐心意已决,妹妹再劝下去恐伤了我俩感情。也罢吧,我四人为姐姐引路便是。”青竹手中笛子往两边挥动,娇喝一声,“开!”只见北面密密的梅树慢慢地往两边移开,眼前顿时豁然开朗,不远处便可以看到一条铁索桥晃动在浓浓的雾中。走近时,只见那铁索桥只由三根铁链构成,且崖上风极大,那铁索给吹得左右摆动,发出“哐哐”的声音,轻功平常者难以过此铁索桥。菊兰梅三人先过,只见三人身轻如燕,步伐平稳,如履平地。易松远暗中赞叹不已。易松远亦施展御虚步法,紧随玉罗刹和钟青竹过了桥。梅兰竹菊四人见易松远能轻松过桥,不禁对易松远由衷佩服,从此不敢小觑易松远,皆因她们四人过桥一半靠轻功,一半靠四人所着之鞋装了玄铁,能吸附铁链使铁链能瞬间保持平稳,而易松远完全是轻功了得。
过了桥,易松远便看到有一洞,洞口给一巨石封住,巨石上刻着“穿月洞”三个字,巨石中间有一个阴阳八卦。“此巨石乃两百多年前渺渺道人置于此为门,常人若无钥匙难以开启。”玉罗刹解释道。只见青竹将手中笛子折成两半,一半插到八卦的黑色部分,一半插到白色部分,分别逆时针转动三圈,只见那巨石从八卦的阴阳的分界处缓缓地裂开一条缝,缝慢慢变大直到“登”地一声便停住。只见洞的那边有一水帘,地上是闪着彩光的雨花石,水滴在上面竟像雨滴拨动古筝,声音极其悦耳。穿过水帘,眼前一片光亮,一高高的由和田玉砌成的牌坊映入眼帘,牌坊上写着“听雨轩”三个字,牌坊两边的柱子刻着:“贪嗔怨痴皆虚幻,王侯将相亦粪土。”穿过牌坊,只见轩中楼宇重重,云雾环绕,且四周皆种着奇花异草,香气满溢,偶尔可见鹤鹿信步于园中,悠然自得,竟似方外仙境。易松远不禁叹修造者鬼斧神工。亦不知转了多少廊坊,过了多少楼宇,到了一个大殿。殿前的牌上写着“三生殿”,殿外有两个玉雕的石狮。殿宇上铺满了金色的琉璃瓦,红柱朱墙,甚是富丽堂皇。
钟青竹道:“你俩暂在殿外,我去禀报轩主。”说完,便入内。不久,殿里传来一中年女子的声音,极其威严:“哈哈,真可笑。那栾氏与我听雨轩向无来往,如今落难倒来找我。祖师遗训,栾氏皆是忘恩负义之辈,两家老死不相来往,栾氏之事与我听雨轩无关。若不是念栾氏与听雨轩有同门之缘,今我必杀你,你回蜀山派吧。”易松远一听,道:“我受义兄所托,不敢轻弃。既然轩主亦知栾氏与听雨轩有同门之缘,同门如家人,望轩主能放下两家恩怨赐以援手,而且栾氏遗孤尚在襁褓,尚未懂得世事,轩主能否念其孤苦予与收留。”说完便跪在地上。“我听雨轩逍遥世外,自然不想理俗尘中事。你强求又有何用,归去吧,如若触怒了我,栾氏那孤儿亦难全保。”听雨轩轩主冷冷地说。“师尊,你平日不是教导徒儿要锄强扶弱的么?如今栾氏遗孤失了护荫,流落在外,受人欺凌,还望师尊能收留他,抚养成人。如若师尊不答应,弟子将与易公子长跪不起。”说完,也跪了下来。“哼,好一个易公子,难道玉儿你就不记得轩中规条,男子不得踏进我听雨轩半步,违者当诛。难道你要为此人而背叛师门么?”声音中含有愠怒。“易公子对我有救命之恩,徒儿当舍命相报。”玉罗刹斩钉截铁地答道。“难道你就不念为师对你的养育和教导之恩么?你可知世间男子皆为浊物,乃忘恩负义之辈。那栾氏便是例子。”轩主叹道。“我虽与易公子相处甚短,但我知其不是忘恩小人。”玉罗刹望了望易松远,易松远也看着她,心里充满感激。
“罢了罢了,都怪我平时过于溺爱你。现在你若杀了易松远,我便收留栾氏遗孤。”轩主恨恨地说。
“轩主莫为难玉姑娘,我当自行了断,还望轩主能遵守刚才之言。”易松远说完,拔剑往腹部刺去。玉罗刹眼疾手快,用手挡住剑尖,那剑来得急速,深深地刺入手掌中,顿时满手鲜血,心头阵阵绞痛,加上旧伤未愈,玉罗刹满脸参白。易松远忙撕下一段布为玉罗刹包扎,心疼得落泪,道:“我为兄弟之义才不惜性命,你又何必如此呢?”“我为何?难道你木屋之言皆虚?”玉罗刹怔怔地望着易松远。“只要你肯点头,那一切便皆非虚言。”易松远道。“既非虚言,为何为大义而舍我而去,难道我就这么无足轻重么?”玉罗刹咬了咬牙,道,“我向往只道师尊只是口硬心软之人,没想到真是口冷心冷。既然此处不肯收留,自有收留处。玉儿在此给师尊磕三个响扣,自此你我师徒缘尽。”说完,往地上狠狠地磕了三下,额头都磕得流血了。梅兰菊三姊妹在旁见玉罗刹要退出师门,心中很是不舍,但无奈轩主气在头上,自然不敢出声相劝。
“哈哈,好一个师徒缘尽啊。”轩主长叹一声,狠狠道,“你们赶快走吧,莫等我改了主意。”
易松远见事已至此,唯另想办法,只好扶着玉罗刹出了听雨轩。梅兰竹菊四人望着二人离去,自是叹惜。
二人回到木屋暂过一夜。易松远思量,既然听雨轩不肯收留,可回蜀山找蜀山老道帮忙。打定主意,天刚亮,便与玉罗刹,带着栾氏遗孤折返蜀山。由于蜀山不招待女宾,易松远便先让玉罗刹带着栾氏遗孤在山脚下等候,自己一人上山。刚想跨槛而入门,忽听身后有人叫他:“师兄莫入。”易松远转头一看,是师弟刘亭羽,两人感情甚好。“是九弟,为何不让我入门,我有急事求见师父?”易松远问。刘亭羽正想解释,门后走出一身材魁梧的道士,“哼”了一声,刘亭羽见状只好把话吞入肚子。那道士冷笑道:“易师弟还知道回来啊?师弟现在羽翼丰满,到外面惹了麻烦,却让青松师伯为你操心得焦头烂额。”话语中含讥讽之意。“大师兄,你莫信那三个青海派的人胡诌,易师兄向来安守本分,怎么会做那些伤害正道中人的事呢?"刘亭羽忙为易松远辩解。“既然没做过,还请易师弟随师兄与那三人当面对质,也好还我蜀山一个清白。”那道人趁易松远不注意,用擒拿手抓住易松远的左臂。易松远听到两人对话,心里也猜到八九十,亦不抵抗,道:“程师兄,你别担心,我光明正大,绝不会逃走的,你何必如此。”那道士乃蜀山老道的大徒弟,名叫程翼,向来心胸狭隘,平日见老道钟爱易松远,生怕老道会将掌门传给易松远,心中本就记恨易松远,如今寻得机会羞辱易松远,自然不会罢手。他道:“不是师兄不信,只是师弟的御虚步法太厉害了,不得不防。走吧,去大堂见青松师伯。”刘亭羽担心,也跟了去。
到了大堂,只见青松道人正襟危坐于堂前,两旁坐着青海三杰——道士符定,书生符奎和屠夫符离。易松远拜见了青松道人。
“大哥,就是这个小子救了那妖女,待我砍了他。”符离突然暴跳起来。符奎忙制止,道:“你这厮好生无礼,青松道人在此,休得胡来。青松道人自会给我们一个公道。”
青松道人皱了皱眉头,道:“松远,你这几天去了哪?为何不回蜀山?”
“哼,自是和那妖女卿卿我我去了,哪还有心思回来?”符离在旁不屑地说。
易松远道:“师伯,弟子得师父恩准下山,贪玩在外耽搁了几天。至于这三人,我还从未见过,还望师伯为我指引。”
“你莫狡辩,那天我们虽未见到你的面目,但你落了你的蜀山腰牌,上面可写着你的名字。”符奎拿出一青铜腰牌,冷冷地说。
易松远心想,这几天到处寻自己腰牌,不想竟给他们捡得,知是抵赖不过,只好道:“我记起了,有日,我见到三个强盗围攻一弱女子,便出手相救,原来那三个强盗居然是你们三位。”青海三杰一听,脸都红了。
“哦,原来是恶人先告状。”刘亭羽愤愤地说。
符定怒道:“你们蜀山派难道是尊卑不分的么?这里哪轮得到你这个小辈指指点点。”
青松道人见符定愠怒,心里怕惹了青海剑派,便大声喝斥:“亭羽,你好轻狂,还不给符道长他们赔礼?”刘亭羽无奈,只好向青海三杰道歉。符氏三人见状,心里甚是得意,知青松道人也是怕事之人。符奎便说:“那妖女杀了我们四弟,本来深仇大恨即可报,却让易师弟故意救走,难道你们蜀山就不把我们青海剑派放在眼里么?如果此事我们得不到满意答复,他日必告知师尊,到时青海和蜀山势不两立。”
青松道人听到,心中大惊,蜀山老道闭关前将蜀山交给自己打理,总不能出乱子了,便厉声问:“松远,你到底将那妖女藏于何处?只要你说出妖女的藏身之处,师伯便能轻饶你,若不然,必重罚。”
易松远深知青松道人胆小怕事,亦不想因此事而连累师门。趁符奎不备,伸手将腰牌抢过,一招“断云掌”将腰牌劈成两半,道:“今我将腰牌一分为二,自此我与蜀山再无瓜葛,所有罪责都由我承担。”青松道人见状,叹惜道:“你又何苦自堕邪道呢?枉我师兄平日疼爱你多时。”符氏三人虽有不甘,但亦不好多说。蜀山众人皆叹息,唯程翼暗自欢喜。
易松远道:“师伯,恕弟子不孝,弟子出门前想拜见师父一次,也好道个别。”青松道人见此,亦不好拒绝,只好点了点头。易松远来到宁清宫,众人亦跟随而至。此刻,宁清宫之门紧闭。易松远不敢打扰蜀山老道清修,只在门外磕了三个响头。正想起身离去,一阵苍老但清亮的声音从殿内传出:“是松远么?”
易松远一听,眼睛不禁湿润,多年来师尊待自己如亲子一般,如今自己被逼出师门,往后再无机会侍奉师尊左右,心中甚是难受。
“师父,正是松远。弟子不肖,日前山下闯祸,现已自断腰牌出师门,再无脸面侍奉师尊。松远在此别过蜀山真人。”末了,易松远故意不再称蜀山老道为师父,以表其去意已决。
“也罢,你我虽然师徒缘尽,为师有一份礼物送给你作为念想的。”蜀山老道长叹一声,似乎也知道易松远的心思,亦不作挽留。
此时,宁清宫门开,只见一小道童拿着一张羊皮走了出来,交给易松远,道:“师尊望你好生珍惜,即使不在蜀山门下,亦要严身律己。”
易松远接过,那羊皮上竟写着蜀山七十二剑法,心中感激万分,便默默将其放入衣袖。原来那蜀山老道深知易松远秉性善良,绝不可能做大奸大恶之事,如今要出师门必有缘由,又恐其初入江湖,武功未精难以自保,便将其自创的蜀山七十二剑法赠与易松远。此剑法乃初创,蜀山门下亦是听说,却从未见过老道施展过。易松远再拜谢蜀山老道,道:“松远不孝,望真人日后多保重身体。”
“去吧,望你好自为之。”
易松远虽有不舍,亦只能含泪出了师门。行至半山,两旁树林闪出三人,定睛一看,是青海三杰。符定冷冷地说:“小子,你还是老老实实告诉我那妖女的下落,否则我对你不客气了。”
“好不要脸的人,枉你们在江湖上也是小有名气的,何苦为难我一个无名小卒。”易松远咬牙恨恨道。
“蜀山逆徒,人人得以诛之。大哥不必和他徒费唇舌,杀了他,也好让四弟在地下告慰。”符奎边说边出手,六把匕首从纸扇的扇骨伸出,刺向易松远的面门。易松远用御虚步法往后跃起,巧妙躲过,忽听耳边有风声,一把开山斧正往自己天灵盖而来。易松远一见,心知在劫难逃。说时迟那时快,一黄衣女子跃到易松远面前,娇嗔一声“中”,只见剑如一泓秋水贯穿了符离的心窝,顿时要了他性命。那黄衣女子便是玉罗刹,她见易松远半天没下山,便上山寻易松远,到半山便见他给青海三杰围攻。符定见玉罗刹又杀了自己一个兄弟,怒得红了眼,挥动拂尘,一招“横扫千军”横腰扫向玉罗刹。玉罗刹身如轻燕,往左避开,头也不回,右手将剑甩出,那剑竟像长了眼似的,刺穿了符定的喉咙。符奎见玉罗刹武功如此高强,慌忙转身逃走。易松远见状,念在其亦算是正道中人,便想放其一条生路。突然,听到半里外“啊”的一声,似符奎的声音。月下,只见三个少女有说有笑地向易松远两人走来,竟是梅兰菊三姐妹。“你们杀了符奎?”玉罗刹问。“符奎?就刚才往山下逃的那人么?谁叫他心怀不轨,自己找死的。”素梅笑着说。原来那符奎担心易松远他们追上,又见梅兰菊三人年少,便想将她们劫为人质,谁知梅兰菊三人可不好惹,便也没了命。
“你们三人不好好呆在梅林,来蜀山何干?”玉罗刹问。
“自是为姐姐而来。姐姐如此决绝地离开听雨轩,难道就不曾念起我们四姐妹和你的感情么?”若兰笑着说。
“我怎会忘,只是。。。”玉罗刹望了望易松远。
“只是什么?我看只是为了易公子吧。。。”雅菊打起趣来。
“啐,你这疯丫头,胡说些什么。”玉罗刹脸红了一阵又一阵,“你们都跑出来了,谁来服侍轩主?”
“青竹不还在听雨轩么?她自会安心服侍轩主,姐姐莫担忧。”素梅道,“只是我们姊妹怕姐姐流浪在外面难以找到合适的安身之所,故出来找姐姐。”
“是的,我也正为此事愁。”玉罗刹点了点头。
“姐姐莫愁,姐姐还记得我们四姊妹是何处人氏吗?”素梅道。
“当然记得,姑苏人氏。”玉罗刹道。
“是的,我们四姊妹本是姑苏人氏,后家道中落,父母早亡,幸轩主收养才能活到至今。现家里还留有一处宅邸在燕子坞,姐姐可与易相公隐居在那。”素梅道。
“如此甚好。”玉罗刹大喜。
正是,苦尽甘来酬忠义,烟雨茫茫隐江南。未知后事如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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