追书网 > 历史军事 > 曾经的故事 > 第二章 你整我

?灰蒙蒙天空下着淅沥沥的小雨,难闻花香、不见鸟鸣,空旷寂寞压抑着人的情绪,更会勾起困惑中人们对家乡、亲情的思念。

  

  军人的使命是神圣的,当你头顶着国徽的时候,我知道自己的生命就已交给了国家和人民,选择了军人职业,就要义无反顾,所谓“国家兴亡、匹夫有责,”军人要随时准备奉献自己一切。但洁白的雪花溶化时也会暴露出冰水里的杂尘,大千世界,无奇不有,路有千条、人有百态。

  

  韩箶同志口碑实在不敢恭维,对他那种趾高气昂、好恶逞强、自以为是,缺失关爱他人,更谈不上厚德载物之品德,已经引起新老战士的反感。我想他与军人的标准还有相当的距离。

  

  更为他可惜的是,他告我的如意算盘落空了。

  

  在一个阳光格外明媚的清晨,战士们集合军训,整齐划一的队伍映衬在绿色的海洋里,战士全副武装,威严耸立,英姿飒爽。

  

  “报告营长!集合完毕,请指示!”指挥员动作迅速敏捷。

  

  营长环视一周;“稍息!”一脸的络腮胡须刮掉后像《水浒》里青面兽杨志一般让人生畏。

  

  “按照上级作战方案继续演练,来迎接我们集团军的联合演戏。”言毕他目向我部:“指挥连QUQI出列,去营部里上任文书。”

  

  我有些茫然,心一直似在空中悬着,但似乎也感觉到其中事由。

  

  “是!”我礼毕后迅速向部里跑去。当我回望朝夕相处几月的战友时,发现韩箶排长一脸惊愕地看着我。

  

  原来就在韩箶排长正欲上报我的处分报告时,营长看到了我在军区战报上发表的文章,迅即决定调我去做文书工作。我心里那个乐啊这小子这回可整不着我了。不过可把他气的够呛啊。

  

  韩箶经常要去营部里汇报工作,一见到我脸上就露着苦笑难辨的样子。

  

  那时部队的业余生活较为单调,训练回归的战士就是翻看亲人的信件和天南海北的聊天。部队为活跃丰富战士生活送来正风靡全国电视连续剧《射雕英雄传》时,士兵们无不欢呼雀跃,但每周日只播放四集,周末已经是战士翘首等待的日子。

  

  当时录像带由我保管,可以先睹为快。一日正当与几位校官晚上看意正浓时,韩箶悄悄进来,我本无语,他却咧着大嘴瞪着双眼边看边说:“不是周末统一看嘛。”

  

  “营长说看到八点关掉,只要不影响明天训练。”此时已经七点五十左右。

  

  “哎!快八点了啊。。”马参谋站起身向外走去,其他几位连副也迅速跟了出去。

  

  “上边有令,时间到了,周日统一看吧。”我面色温和地说。

  

  韩箶的大嘴一张一合嘎巴半天也没说出一句话来,耷拉着脑袋走了出去。他刚走马参谋报话机打响,但里面没有话语,只听见几声嗤嗤的窃喜,我说你们想看就过来吧,门马上就被推开了。其实大家一直在*场上看着韩箶的身影湮灭在夜色之中。。

  

  当一集还没放完的时候,我看见那张猿人似的大脸从窗外闪过,那双蛤蟆眼已经快气爆了,但他始终没进来。

  

  我内心里觉得真没必要这样做,是他自己一步步推着走的。

  

  “江山易改,本性难移。”但军人连生命都可以奉献,你就不能像大海一样敞开胸怀,容纳更多的的真情吗。

  

  豪放的蒙古兄弟根据边境的形势,那年我们全副武装奔赴内蒙古锡钦格勒参加集团军地空联合演习。参加演习的军人们,全部住在比较分散的游牧民蒙古包里。我和营长住在仍然以放牧和打猎为生的嘎麦斯家里,一个粗犷豪放又热情洋溢的蒙族兄弟。

  

  在蒙古草原我们领略到了“天苍苍、野茫茫、风吹草低见牛羊”大自然奇特的美景,也体会了的游牧民族粗狂狂野的生活。

  

  蓝天白云,飒爽清新,感觉手轻轻一挥就可摘下一朵云彩。

  

  当军事演习顺利结束之时,当地旗委领导班子和有着较高声望的族长按照当地的风俗为我们饯行。

  

  军参谋长应邀参加了这次晚宴。

  

  大家席地而坐,享受着清新的晚风徐徐地轻抚着脸庞,吸允着绿草的芳香,这别具风情且有浓郁民族特色的晚宴又是那般别样的丰盛。

  

  拼成长条的餐桌上:整只的烤羊、奶酪、风干肉、牛肉干、奶酒、奶皮、烤羊腿、烤羊排的美食琳琅满目。大家用银碗喝着浓烈但却醇香的马奶酒,一碗下去我们已经像踩着云端一般开始飘飘然。

  

  酒意正浓时,代表牧民的老族长忽然扬起马头琴如痴如醉地弹唱起来,在辽阔的草原上一首深沉而悠扬的《远方的亲人》荡漾飞扬,一旁的姑娘们也轻舒腰身,伴着男人们豪放的歌声翩翩起舞着。在欢快的歌舞声中,老族长长臂一挥几个粗壮的蒙族小伙抬过来三大桶自酿的马奶酒。

  

  “来!向尊敬的解放军亲人们献出你火热的心来!”他环视一周,举起飘着奶香的马奶酒一饮而尽,那布满岁月痕迹沟壑纵横的脸上像初放的花朵一样绽开了。我们深深的感受着这深厚的友情,蒙族兄弟也一个个举起银碗我们敬酒,真是一场快乐而难忘的晚宴。

  

  参谋长已年过五旬,几碗下来,已经不胜酒力,虽然马奶酒度数很低。

  

  这时已任作战参谋的韩箶乘着吉普车赶来,向首长呈上军训部发来祝贺演习胜利结束的电文,这欢快的歌舞晚宴和马奶酒的芳香也吸引感染着他在那里目不暇接、留恋忘返。

  

  “韩参谋,蒙族兄弟已经全部向首长敬了酒,你这胜过武松的酒家也代表连队战士回敬一下吧。”我拉他坐下来。

  

  “好,这个提议好!”参谋长和营长异口同声地说。

  

  听说他胜过武松,蒙族兄弟来了热情,一一过来举碗相碰,片刻工夫他已坐立不稳,眼睛朝着一个方向看了。

  

  “听说你们汉人武松要喝八碗才过岗,看你能整几碗。”老族长摇晃着走过来,但他手里端的是俩大碗浓烈的白酒。

  

  “我、我看着你喝。”老族长双手将大碗举过头顶。

  

  在大家的注视下,韩箶忙接过大碗一饮而尽,脸立刻烧涨的通红。第二碗没等喝完他已经摇晃不定起来。

  

  “快、扶、扶我出去一下”。

  

  我架着他那已成45度角后仰的身体向外走去。

  

  “哥们,千万别松手,我、我会趴下的。”

  

  “不会让你在民族兄弟面前丢丑的。”我用力撑着他。

  

  他醉眼朦胧地看着我;“你整我,但我可没丢人。”

  

  我能看出虽然他醉了,但这次是他发自肺腑真正开心的笑。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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