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闻磬一个人躺在病床上,逐渐睁开了眼睛,翎帆在身边陪着他。翎帆看到闻磬睁开眼睛,非常兴奋的叫来了医生。医生检查一番后走出了病房。
许翎帆是郭闻磬的女朋友,这个女人很聪慧,但是很少张扬,长相也很一般,从内到外透着一股温文尔雅,和她的内在颇为类似,另外她的身材很匀称。在闻磬心中很想和这个女人走到最后,他反感少数年轻人曾经有过的那段岁月,走马观花眼前一片玲珑。虽然闻磬没有把和翎帆交往的事情向外透露,但闻磬也意识到,翎帆其实是很想和自己在一起的,她是那种可以一错再错,但是遇到对的就绝不放手的女人,这一点令闻磬尤其感到珍贵。
翎帆告诉神情呆滞的闻磬:“终于看到你睁开眼睛了,医生说你收到了惊吓。”
闻磬问翎帆:“最近有没有单位的人来看自己?”
“有啊.....”
闻磬接着问道:“他们跟你说了单位的事了吗?”
“当然说了,不说我也要问的。他们是前天早上发现你的,你当时躺在地上。”
“哪间屋子?”
“哦,是接待室旁边的那一间。”
“他们说道那里面的一台电脑吗?”
“电脑?他们说那间屋子经常跳闸断电,你晕倒那天,正好有物业到楼里检查电路去了。物业说闻到了一股烧焦的味道,进去那个房间后就发现你躺在地上,电脑的插头连同地上的电盒都烧了,旁边的床单都着了火。当时你就倒在电脑和床的旁边,多亏物业进去的及时,要不然你就不是仅仅受到惊吓这么简单了。大概是之前持续一晚的雷雨天造成的吧,那场雨下得真大,一直持续到第二天早晨。嗨,我也搞不明白,也没深问。”
闻磬依旧若有所思的愣在那里,然后突然问翎帆有没有看到小宋,他向翎帆描述了小宋的体貌特征,翎帆说没有看到。
翎帆安慰他说“好了,别想那么多了,捡回一条命,你也只是受到惊吓这么简单,身上并没有丝毫的烧伤。现在该好好静养。”闻磬直愣愣地看着翎帆,眼里几乎看不到一丝的血丝和光芒。
第二天闻磬从睡梦中醒来,发现自己已经躺在自己的家中。翎帆一个人在卧室的镜子面前梳妆。
他看到翎帆亭亭玉立的站在那里,身材窈窕,撅着臀部风姿绰约。可惜看不到脸颊,翎帆背对着床上的闻磬,脑袋挡住了镜子中的模样。闻磬从下到上浏览着翎帆的后背,似乎很着迷。看到翎帆的后脑,闻磬突然又陷入了沉思一般一动不动。
她后脑的轮廓怎么和那张奇怪照片里面的那个女人这么相似?
闻磬突然感到后背一股凉气向上翻腾,呼吸变得沉重。翎帆似乎听到了身后的动静,慢慢的转过头来。
闻磬突然看到眼前是一张惨白褶皱的脸,那双眼睛似乎在释放着能吞噬灵魂的蓝色火焰......
随着一声惨叫,闻磬突然从床上翻腾了起来,满头步满了汗珠。
翎帆从屋外跑了进来。看着翎帆此时的模样,闻磬意识到刚才是一个可怕的噩梦。但如果这是噩梦,那么之前看到的可怕场面又是什么呢?
翎帆抱着闻磬,颇费心思的安慰了一番。等闻磬略有冷静之后,翎帆告诉闻磬,在他睡觉的时候那个貌似小宋的同事来过了。小宋看见闻磬在休息就没有多停留,只是留下了一个灰色信封,并要翎帆转告闻磬,这个是在那个烧掉的电脑旁边找到的,并且说自己找到后就拿过来了。
闻磬打开后,发现里面是那只录音笔。闻磬随手将录音笔扔到了地上,告诉翎帆不要让让他看见。
随后的几个晚上,闻磬都在做着同一个梦,梦到的都是那一张照片,自己和另一个女人的背面,闻磬逐渐的暗了下去,女人的后脑突然张开了洞,紧接着血肉横飞鲜血直流,最后闻磬总是在她转过来的惨白褶皱的脸面前被惊醒。
闻磬的状态似乎很难一下子调整过来,于是他向单位请了长假。终于有一天闻磬按捺不住,想起了那个录音笔。他鼓足勇气想要重新听一遍里面的声音,甚至要再看一看那张照片。但是他怎么也找不到那只录音笔。他给翎帆拨通了电话。翎帆告诉他,当时闻磬把录音笔扔到地上,自己也并没有多问,自己随手拾起来带回了家里。
没过一会,翎帆带着那只录音笔赶了回来。闻磬打开电脑,插上录音笔,发现文件都还在。鼓足勇气打开那一个文件,他紧紧握着翎帆的手,闭上眼睛倾听。
但是整个播放了一遍缺什么也没有听到。
他问翎帆听到什么了吗?翎帆摇了摇头。翎帆问闻磬是不是文件损坏了,闻磬没有作声。翎帆录音笔里其他的语音文件都播放了一遍,发现都没有了声音,从头到尾都是一片死寂般的沉静,包括之后小宋录的那一个。闻磬夺过鼠标,查看每一个文件的属性大小,竟然都是0M。
闻磬问翎帆把录音笔拿到家里时有没有用过,翎帆摇了摇头。
之后翎帆拿来了自己家的笔记本电脑试了一试,发现录音笔里的文件仍然空空如野。
第二天翎帆一早来到了闻磬家里。闻磬看到翎帆说道:“你怎么这么早来了”
翎帆说:“我知道你要去干什么。”
闻磬问道:“那你说说。”
“今天是农历7月15,是鬼节,你不是每一年这个时候都要去给你爷爷奶奶去上坟吗。今天我陪你去吧。”
“为什么要你陪?”
“你现在状态不好,怕你一个人出问题”
“那你跟着我就没问题了吗?”
“上一次你一个人在单位就差点丧命,从那时开始你就从没有出过门,还经常有我陪着你,即便这样你还不断的受惊吓。现在你要开始一个人出去,我怎么放心。”听着翎帆说这番话,闻磬不由得心里一颤,什么也没说,和翎帆一起来到了墓地。
他们找到了闻磬爷爷和奶奶合葬的坟墓,闻磬送上一捧花。然后跪在地上似乎在说着什么,翎帆站在闻磬身后,静静地看着眼前的墓碑。上面两张老人的头像,奶奶是一张胖乎乎的脸庞,面无表情,而爷爷的脸颊明显瘦削很多,但眉目间透着仁和与安宁。
突然身后闪过一个人影,在沉静中的翎帆吓的喊了出来。闻磬迅速回过头来,看到身边站着一个老太太,满脸皱纹、表情非常肃穆,手里拿着一个黑色塑料袋。
闻磬站起身来,抚摸着翎帆的肩膀,告诉她:“看把你吓得。没事,她是丽娟奶奶。她和我的爷爷奶奶是生前的好友,从小看着我长大。我爷爷奶奶死后,她每年的这个时候都过来看望他们。”
翎帆见丽娟奶奶对他们一言不发,喘着粗气弯下腰蹲到地上,从黑色塑料袋里面拿出一摞烧纸,然后用火柴点燃。
翎帆悄悄地凑到闻磬耳边:“她不怎么说话吧?”
闻磬点了点头,然后对着翎帆说:“好了,我们可以走了,让她一个人留在这里烧完吧。”
晚上,天气异常的晴朗。闻磬与翎帆两个人静静的坐在公园的石凳上。翎帆头靠着闻磬的肩膀。
“经常这么出来透透气,对你有好处。”闻磬笑了笑。
翎帆问闻磬:“能给我讲讲你的身世吗?”
“我的身世?你不是都看到了吗?”
“那你以前呢?”
“以前?我从小和爷爷长起来的。我爷爷在我18岁的时候因为突发心脏病去世的,这些以前跟你讲过呀。至于我的父母和我奶奶,我的记忆里面没有他们的影踪。”
“之前你只说过他们或许都已经不在人世了,现在能跟我细致的讲讲吗?”
“嗨,也没有什么好说的。我的母亲在我出生当天就难产,我的父亲当时在外地,听到我母亲难产的消息就往回赶,结果遭遇了车祸,所以我出生后从未见过他们。我的奶奶......”
“你奶奶怎么了?”
“我奶奶似乎也是那一年死去的,好像是因为我的父母双双离世的缘故,太过悲痛,酒精中毒死去了。这些都是我爷爷在生前告诉我的。”
翎帆直愣愣地看着闻磬,感叹道:“真不幸。”
“我爷爷一手把我拉扯大,从小很少给我讲这些。我也很少问,毕竟从记事那天就没有多余的人闯入过我的生活。哦对,丽娟阿姨经常来看我,就想半个亲人一样,但是她很少说话。”闻磬喘了口大气,“每当我问爷爷那一年发生的事情,爷爷就不断给我重复这一句话。”
“哦,什么话?”
“惟有忍耐到底的,必然得救。”
“这句话是你爷爷说的吗?”
“不是,是《圣经》里面的一句话,选自《马太福音》”
“这句话什么意思?”
“我现在也不是很懂。爷爷是个虔诚的基督徒,他从小告诉我每个人都是罪的载体,每个人身上都有原本难以赦免的罪。是我们的信仰拯救我们,给了我们自我救赎的机会,而这个机会贯穿我们的一生,关键在于我们的悔改。无论什么时候,都要去悔改,让我们一生都在做自我救赎这一件事。”
“想不到你爷爷是这样一个人。”
“也许你没有接触过宗教。我从小受到爷爷的教育,《圣经》读了很多。但是我似乎很难做到像爷爷那样,将一生托付给信仰。爷爷的那句话,我似乎永远都做不到。”
“为什么呢?最可怕的不是知道自己有罪,而是知道有罪后却明知故犯。我明白拥有信仰能改变人的一生,但是在信仰面前我只有羡慕的份,我似乎感觉我不配,我缺少彻底改变自己的勇气。”
翎帆和闻磬两个人一起回了家。时间过得很快,转眼接近凌晨。
突然间电话铃响了,不睡这么晚来电话。闻磬拿起了电话。
“什么?怎么会这样?我马上过去,您一定要坚持住……”闻磬立刻穿上衣服。翎帆问他发生了什么事情,是谁来的电话,闻磬说是丽娟奶奶,她快不行了。
两个人很快来到了丽娟的住处,只有她一个人住在一间简朴而破旧的筒子楼内。丽娟奶奶躺在床上奄奄一息,眼睛似闭似合。房门开着的,两个年轻人健步走了进去。
听到有人进来,丽娟奶奶突然睁开了眼睛。闻磬跪在床边,紧紧地握住丽娟奶奶的手。丽娟奶奶示意闻磬把耳朵凑过去,然后对着闻磬耳语了一番。
随后她突然眼睛转向站在闻磬身后的翎帆,目不转睛一动不动,那眼神似乎有些惶恐,又充满了自责。这个表情持续了将近一分钟,翎帆全身很不自在地呆呆杵在原地一动不动。
闻磬摸了摸丽娟奶奶的呼吸,然后垂下了头。
“她死了。”闻磬沉沉的站了起来,转过身将翎帆搂在怀中,翎帆脸埋在闻磬的肩膀,然后搂着闻磬调换了位置,后脑背对着睁着眼睛却没有呼吸的丽娟奶奶。
闻磬最后看了看丽娟奶奶的眼睛,然后放开翎帆走过去掩上了她的双眼。翎帆回过头来,看到闭上眼睛的丽娟,心中仍无法平静。
闻磬告诉翎帆丽娟奶奶最后的电话里告诉他有一样东西需要自己亲自拿走,随后独自一人走到了房间的角落里,翻开了里面的橱柜,将橱柜的茶杯和下面的塑料垫子都撤了出来。然后手伸到最远端,摸到了一个隐秘的把手,他使劲拉了出来。原来里面还有一个隐藏的小抽屉。抽屉里面什么也没有,出了一把陈旧的钥匙。
闻磬拿着这把钥匙打走到丽娟奶奶的床前,捅进床头的小抽屉的钥匙孔中。从里面拿出了一个灰色的邮件包,他看了看翎帆。翎帆明白,这是丽娟奶奶留下来的遗物。
翎帆和闻磬回到闻磬的家中。翎帆问闻磬能否现在打开那个邮件包,说她很好奇里面的东西。然而闻磬告诉翎帆,这是丽娟奶奶留给自己的,而且丽娟奶奶临终前告诉自己,这个东西只能自己打开,再也不能给别人看,尤其是身边的人。翎帆不明白为什么丽娟要这样对待自己,她看得出丽娟临终前和闻磬说的那番悄悄话就是为避开自己的。
“既然这样,那你就别打开了。”
“可是我怕.......”
“没什么可怕的,一个临终人的遗愿,你怎么过后就违背呢?你要是打开我就自己走回去。”
闻磬知道翎帆是真不想违背丽娟的遗愿,而且略带着一些不满。
“好了,不打开了。我现在突然感觉你不是我身边的人。”
“那我是?”
“我现在越来越感觉你和我就更像是一个人一样。”翎帆心中涌起一股暖流。“为什么这么说?”
“这么跟你讲吧,我一直想跟一个人说出一句话‘我的孤独与你不可分割’现在,我觉得这句话就是为你准备的。”翎帆缓缓地涌入了闻磬的怀中。
从这天起,闻磬与翎帆住到了一起,几乎形影不离,过了几日夫妻般的生活。赶上一个周末,翎帆出门去准备秋天用的被褥,因为闻磬准备过几天就去上班,在单位里难免要加班或休息,而此时眼看天气越来越凉。
翎帆抱着买来的被褥回到闻磬的家里,突然被眼前的一幕吓到了:闻磬一个人躺在了地上。眼睛直愣愣的睁着,全身冰冷,额头上全是冷汗,一动不动。
翎帆站在原地喘了几口大气,定了定神,才努力把闻磬扶到床上。
翎帆给闻磬拿来一条热毛巾,问他发生了什么,闻磬依旧直愣愣的依靠在床头,一言不发。
过了好一阵,闻磬才开口说话:“你先出去,我一个人静一静。”翎帆追问他发生了什么,他闭口不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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