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茅十八本是苏锦城的一位捕头,因正义执法,杀了凌害多名少女的一位恶毒阔少,得罪太多权贵,只好辞了官职,从此浪迹天涯,一边四处躲避风头,一边行侠仗义,成为一名鼎鼎大名的豪侠,受人仰仗。
茅十八修为极高,十年前,他已是成名多年的万寿小霸王,十年后,他俨然跨过了挡住了无数武者的门槛,成为货真价实的金牌小霸王。
武者锤炼筋骨到极致,明悟刚柔变化之道,神力暴发,方可踏入地功神力境界,随后依次锤炼五脏器官,步步攀升,从炽烈小霸王、阳刚小霸王、化生小霸王、龙象小霸王,直到万寿小霸王。
人体重要器官,五脏之外,自然便是六腑,这一步提升至关重要,因为六腑并不是一个个锤炼,而是一步升天般的,借助五脏之气,一次性同时锤炼六腑,一旦成功,宛若夺得一生头筹,状元及第,寿元延长至一百五十岁,前途悠远,金黄灿烂,华光无限,荣耀晋升金牌小霸王。
这一步晋升失败几率极大,故而成为武者修为的分水岭。
茅十八修为盖天,白衣人仰仗这位高手坐镇,难怪面对势大嚣张的六竦帮一行人,依然能如此的气定神闲。
见茅十八突然插手,左飞内心一震,望着他目光一横,枪口在不知不觉间已转了向,茅十八看也不看他,径直走到两位万寿小霸王面前,笑道:“曹鉴、曹俒,可还记得我吗?”
弟弟曹俒扶起快要昏厥的哥哥曹鉴,苦笑道:“茅大侠,刚才一见到您的那一黑衣,我们就认出了,整个苏锦城,谁人不识十年前的神捕‘铁血黑衣’茅十八大侠士!”
铁血黑衣茅十八点点头,脸色忽的转冷,犹如明镜高堂,眼里揉不得半点肮脏,呵斥道:“我离开苏锦城时,你兄弟二人名声还不错,为何沦落到今日这番地步?”
茅十八指着马贵的尸体,“这厮简直无恶不作,我一回到苏锦城,听到的首恶便是此人,天杀的,这厮人人憎恶,恨不得将之千刀万剐下油锅,说,你们二人为何要做这种大恶人的走狗,助纣为虐?”
面对茅十八金牌小霸王的可怖威压,曹俒苦不堪言,尽管二人修为只差一个级别,却犹如天壤云泥,他萎顿叹气道:“茅大侠误会了,人要脸树要皮,我兄弟二人纵然再不济,又怎么甘心沦为这无耻恶棍的走狗。”
曹俒用手压住曹鉴胸前的伤口,“我们兄弟苦修多年,修为一直停滞在炽烈小霸王阶段,始终难以再进一步,本以为终生无望了。直到后来遇到了一位贵人,引荐我们加入冷秋山庄,成为庄主冷秋千绝大人门下的食客,经冷秋大人指点和栽培,我们的修为一路精进,这才有了今日的成就。”
抬起头,曹俒正色坚定,“为了报答冷秋大人的恩德,我们接受指派,成为六竦帮马贵的贴身保镖。纵然马贵这厮混蛋无耻,无恶不作,我们碍于冷秋大人的敦敦委托,只得屈身保护此恶贼,但苍天在上,以曹氏族魂之名起誓,我们绝对没有干过一件违背天道之事。”
冷秋山庄!
冷秋千绝!
曹俒这一番话,不但让茅十八徒然变色,也让唐飞扬差点咬到了舌头。
约莫数十年前,大荒帝国突然出现了一个极为神秘的冷秋山庄,仿佛一轮大日迅猛无极地崛起,举世瞩目,受到了大荒帝国各方势力,乃至朝廷的密切关注。
庄主冷秋千绝手段通天,仅用了一个月的时间,吞并分散在大荒帝国各大城池的钱庄约五百家,统统纳入冷秋山庄名下,到如今,天下钱庄更是只有冷秋山庄一家,再无别家名号。
一时间,冷秋千绝赢下了“天下第一巨富”、“富可敌国”等绝世赞誉。
而比这更加传奇的是,迄今为止,数十年过去了,冷秋山庄究竟落座何处,竟仍然是一个谜,庄主冷秋千绝长相如何,堪比庐山真面,难得一见。
不可一世的六竦之一,恶霸马贵,竟与这样一位神秘的大人物扯上了关系,怎叫人不震惊!
“噗——”
失神间,曹鉴猛地喷出一大口鲜血,血里夹杂着崩碎的肺叶肉块,顿时,他的脸色变得森白如骨,气息微弱似无,瞳孔涣散无神,四肢变得冰凉,止不住地打颤,眼看是性命危矣。
曹俒的心恍若被狠狠攥紧,他突然跪倒在茅十八面前,眼中含泪,道:“茅大侠,你我都是成名已久的人物,废话不多说,往日之罪,曹俒愿一人承担,只求你大人大量,放过我哥哥,待我寻找名医救下哥哥的性命之后,我这条贱命,任你处置。”
茅十八的瞳孔一缩,闪过敬佩之色,大义凛然的表情已放下,左飞见状,心头一震,手指扣在扳机上,冷颜道:“茅大侠,今日我们杀了六竦帮这么人,这二人不除,后患无穷。”
曹俒一听,望向左飞,目光愤恨,冷笑道:“小子,你莫要猖狂,你以为杀了我们,就能掩盖这件事吗?”
忽的,曹俒又颓然一叹,摇头惨笑,“不过,就算你们放过了我们,我们也活不成了,冷秋山庄的规矩非常,我们即便活过了今日,也要自刎谢罪,只盼冷秋大人体谅,只取我一人性命,放过我哥哥。”
曹俒一谈起冷秋千绝,一脸的崇敬之情,纵然要以死谢罪,也是表情坦然,似乎即便被冷秋千绝千刀万剐,他一样心甘情愿,没有半点怨言。
见曹俒决绝如此,一瞬间,左飞对冷秋千绝这个人,真是好奇到了极点。
茅十八转向左飞,向他走近了几步,八尺身高威亚如山,虎头环眼,散发披肩,胡渣乱如草,恍若绝命屠夫,给人巨大的压迫感,一瞬不瞬的盯着他,道:“左飞小兄弟,得饶人处且饶人,何必赶尽杀绝?”
左飞不客气的道:“我今日不杀他们,来日,他们必取我性命,到那时,他们会放过我吗?”
茅十八无言以对,今日坦白地讲,六竦帮一行人,多是死在左飞手里,恩怨已经极深,更无不可化解的是,左飞杀了马贵,无疑将这件事推向了不可挽回的局面。
良久,茅十八沉静如山,淡然道:“茅某人做事向来秉持公义,曹氏兄弟罪不至死,我不忍见他们白白丢掉性命,不如这样,马贵之死,算在我的头上,如何?”
霎时,曹俒、曹鉴、左飞、白衣人,乃至唐飞扬、铜丸和苏梦雨,齐齐变色,白衣人欲言又止,只是沉重地叹了一口气。
茅十八看着白衣人,欣喜非常,道:“萧晨,你为了报仇,我为了除恶,你我联手之谊,茅某人终生难忘,不过,一切到此为止吧,以后好好修炼,还有大好前途在前面等着你,莫要执迷于仇恨之中,自毁前程。”
萧晨表情起起伏伏,他深知茅十八言外之意,铁刀帮的覆灭和他父亲萧竖之死,不仅仅与马贵和六竦帮有关系,还与神秘莫测的冷秋山庄扯上了关联,报仇已变得遥远而不切实际了。
留着青山在,不怕没柴烧。
这一刻,萧晨隐隐明白,为何金甲盟要对铁刀帮的覆灭不得不忍气吞声了,面对冷秋山庄这样的庞然大物,金甲盟断然不甘轻举妄动也在情理之中。
犹豫、不甘、挣扎,最后如乱刀挥斩,万物两断,把血海深仇深深地埋进内心深处,萧晨收起古朴黑刀,恢复了冷血无情的本性,淡然道:“区区小仇,我尚未放在眼里。”
茅十八笑着点了点头,又转向左飞,道:“左飞,你也是如此,年轻气盛,勇敢果断,本不是什么坏事,但做人太过毒辣狠绝,将来必食恶果。”
左飞轻轻地哼了一声,不以为然的转过头,似乎并不服气。
茅十八的神情更加绽开,看着左飞似乎有些哭笑不得,道:“你也别不服气,若是曹氏兄弟一开始也使用梨花枪对付你,你现在小命早就没了,他们是真真正正地习武求道之人,只是不屑于借助火器之厉逞威罢了。退一万步,若是曹俒不顾曹鉴的死活,一心杀你,以他万寿小霸王的修为,你又逃得掉吗?”
曹俒深深地点了点头,望向左飞的目光多出了许多鄙夷之意,然后,他抱起曹鉴,快步向楼下走去,左飞望着他离去的背影,瞳孔深处的金光渐渐隐去,他叹了一口气,终究还是放下了手中的梨花枪。
然后,左飞径直走向马贵的尸体,在众人震骇的注视下,脱掉了马贵食指上的黑色戒指。
马贵一死,灵宝“此恨未央”变为无主之物,除非再遇“继承者”,否则只是毫无用处的普通凡物而已。
然而,每一件灵宝,无不是价值连城。
试想一下,若是“此恨未央”在你手中,继承者又出现,无论是金甲盟,抑或任何一方势力,自然希望将二者合在一起,纳入掌控之下,那么又一个能量庞大的六竦之一就出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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