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掌柜的儿子叫周谦,今年十二岁,长得圆头圆脑,很是讨喜。
他屁颠屁颠的候在萧先生旁边,专给四人添酒。
周谦胖墩墩的却很机灵,心思也活泛,他听着几人谈话,不一会就已知道了这几人姓名。
他发现萧先生喝酒如饮水,一杯一杯面不改色,虽瘦弱却豪气干云。
那个叫余飞的小哥,叫得豪迈,却每喝一口都是先皱眉头,而后眼睛发亮,也不知是喜欢还是讨厌。
仙风道骨的卜算子喝的不急不缓,总是神游天外,不知在想着什么。
长得好像仙女的燕凝雪最让周谦看好,不光是人长得漂亮,这位姐姐喝起酒来那叫一个江湖,直接小杯换大碗,让周谦想起老孙头经常说的那个词,叫“美人烈酒,纵马江湖”,光看着就让人心醉。
周谦还发现一个怪异的事情,那就是四人在这大吃大喝,虽不喧嚣却也惹人眼球。可周围的食客却无人向这边看一眼,好似四人根本不存在一样。
四人喝酒喝的快,小胖子绕着圈给四人倒酒,累的气喘吁吁,眼神却干净明亮,不曾有一点污浊不满。
待最后一坛酒喝完,卜算子好似神游归来,打了个哈欠道:“周谦,你可愿学飞仙之法?”
周谦一愣,这个叫卜算子的老人怎知自己姓名,莫非还真实能卜会算的老神仙!他木然点了点头,突然反应过来,老神仙说的可是飞仙之法,这还了得。
周谦每日听老孙头讲武侠、讲江湖、讲山精水怪,讲仙神传说,心中早就有过各种憧憬,此时听卜算子说飞仙之法,生怕错过机缘,噗通就跪了下来,激动道:“老神仙说的可是修炼成仙之法?周谦愿意学,愿意!”
余飞疑惑的看着师尊,心道莫非要多个师弟。
卜算子点头微笑道:“也可以说是成仙之法,不过老夫却是不懂的,你求的人应该是他!”
说罢用眼神示意周谦,真神在对面坐着呢!
周谦本就是机灵的少年,此时福至心灵,转头对着萧先生直接拜倒,咣咣咣磕了三个响头,“萧先生,请收下周癫为徒吧!”
萧先生看了看微笑不语的卜算子,沉声道:“霍烈曾说你能洞悉身前身后事,可当真?”
卜算子摇了摇头,叹道:“不能完全看清,只能模糊预见。且在此世多有阻碍,能苟且残喘就不错了,更别提洞悉前尘,明察身后。刚刚放去心中挂牵,神游天外,恍惚看到此子身影,当与你有此缘分。”
萧先生叹道:“霍烈让我维持通道等你,看来真是等的值得。那胖子比我强太多。”
萧先生感叹后,手掌拂在周谦头上,沉声道:“世间之事,看似各有优劣,实则没一条坦途。修仙之法看似风光,也或许会遗憾无数。你若真的踏足进来,万不可恃强而骄,更不能因弱自艾,只需认准目标,坚定本心,自不负此生!我有个不算徒弟的徒弟,可以说是你师兄,今后若有迷失,可问道于他,他叫霍梦白。你可曾记下?”
周谦目光灼灼而坚定,点头称是。
萧先生低喝一声,自手掌发出耀目白光,瞬间充斥整个饭馆。
燕凝雪闭目感知,前方空白一片,睁眼看去,茫茫无边,恍惚有阵阵战鼓之声擂动,只觉头脑发热,迷迷糊糊就睡了过去。
余飞却无甚异样,只是感觉萧先生眉间发光,一道道白芒沿着手掌灌入周谦头顶,心知这是修为强大之人的灌顶之术,也无甚稀奇。
卜算子从怀掏出一个玉瓶,递给余飞道:“我马上就和萧先生离开,剩下的事情就得你自己去办了。昨日我带你去的那山谷可还记得?”
余飞点点头,苦着脸道:“师尊,难道真的让我潜入地下万米,去寻找还不知有没有的老龟?”
卜算子怒道:“怎么就没有,为师早已算过了。昨日和你说的你都忘记了吗!”
“昨日不是你说的要和我一起潜入地下吗?”余飞双目有些发红,他并非真的和师尊扯皮,只是想到师尊马上也要离开,心中有诸多不舍。
卜算子叹道:“为师负她百年,此时万万不能于此独活,你还年轻,我又怎能一直陪着你。”
卜算子看了看昏睡过去的燕凝雪道:“燕姑娘是她的徒弟,如今有难,你要多帮助她。”
余飞道:“她是谁?师母?”
“如果我们都能活着,或许她就是你的师母!”
余飞还待言语,萧先生已完成了灌顶。
卜算子拍了拍余飞的肩膀,身形一晃,已经出了门去。
萧先生对余飞笑了笑,刚要起身离开,衣袖被余飞一把抓住。
“萧前辈,您来了送给燕姑娘一柄短剑,之后收了个徒弟,最后把我师尊都拐走了,总得给我留下点啥吧!”
萧先生哈哈大笑道:“你这性子与我那徒弟到是很像,若你们见面一定能成为朋友。”
余飞打蛇随棍上,笑道:“萧叔叔说的定然不假,我很期待与霍梦白一见了。”
萧先生伸手一招,一阵尖锐的破空声从远处传来,呼吸间就落在了手上,却是一枚圆圆的蛋。
余飞瞪大眼睛问道:“萧叔叔,您的意思不是让我快点滚蛋吧!”
萧先生将蛋往空中抛去,身形一闪,已经消失在原地,只留下“保重”两个字。
余飞不曾想萧先生说走就走,忙不跌的伸手去接蛋,可他哪曾想这小小一枚蛋竟重愈千斤。只觉手臂一沉,轰的一声巨响,整个人被蛋砸翻在地。
余飞龇牙咧嘴的站起,接蛋的右手虎口裂开,肿的跟个馒头似的。他恍惚明白了萧先生临走时说的保“重”二字的意思。
这蛋有千斤,余飞虽然能拿起,却无法做到举重若轻,如果坐下就会压烂椅子,只能站着。
燕凝雪恰在此时醒了,看余飞怪异的模样,咯咯笑道:“小贼,这一会功夫去哪偷了个蛋!你看众人看你的眼神怪怪的!”
原来一直笼罩在桌子旁的术法是燕凝雪放出,她醒来后撤掉术法,余飞举蛋而立,自然引起了众人的注意。
掌柜的早就忙完了搬迁事宜,回来后见萧先生仍在喝酒,也就侯在旁边,没有打扰。实际上掌柜回来时,萧先生已经走了,不过燕凝雪的术法还在,外人都被假象所迷惑。
当燕凝雪撤掉术法,掌柜的见自家娃瘫坐在椅子上睡觉,那位特别能吃的少年托蛋站立,美丽少女嫣然而笑,而那个神仙似的老头和萧先生,突然不见了身影。掌柜的大惊,忙向三人跑来。
余飞右手红肿,负在身后,左手托蛋站立,形象十分怪异。他见掌柜跑来,也懒得去解释什么,伸手拉住燕凝雪衣袖,几步迈出,已然带着燕凝雪溜出了饭店。
掌柜的见儿子面色红润,像是喝醉了一般,应该无甚大碍,忙抱起儿子,送到后院醒酒。
周谦不多时醒了过来,却没有对父亲说起拜师之事,只是神色间偶有思索,也不再向老孙头追问霍家之事。
待日头落山前,周掌柜的亲戚朋友把家当收拾妥当,大部分都聚在了周家附近,整整两千多号人轻装简从,驾马车从武德城东门鱼贯而出。
周谦坐在马车上,有一搭没一搭的和老孙头说话,谈的都是关于仙魔妖鬼的神话传说。在今天之前,他对这些志怪传说只是心生向往,没想到偶遇萧先生,自己竟然也有机会成为其中的一员,这种感觉有兴奋、有疑惑、但更多的却是迷惘。
仔细回想下午的经历,就好似做了一场不真实的梦,梦中发生的事情,历历在目,清晰异常。
当萧先生手掌轻抚头顶,万千讯息涌入脑海,那些飞天传说,那些鬼怪故事都在讯息中得到印证。周谦虽未真的习成飞仙之术,但却也清楚的知道,这一切,或许离自己都不再遥远。
世人但凡遭遇骤变,大多容易迷失方向,或自高自大,目中无人;或卑微自伤,萎靡不振。凡此种种,不一而论,皆可说是内心不够强大,目标不够清晰造成。
十二岁的少年心事重重,迷茫却也并非没有方向。萧先生将万千讯息灌入他的脑海,却偏偏在灌顶之前专门嘱咐一段话,让他坚守本心,矢志不渝,这并非多此一举。
萧先生灌顶之前的叮嘱,不同于普通人的劝慰开解,而是用上了声闻术法。
灌顶之术将修行法诀印入脑海,受法人脑中突然充斥大量信息,颠覆传统认知,如同遭遇大变,很容易迷失方向。
声闻术法却可与受法人的心态相勾连,一旦受法人的心态与接受术法时相违,这种声闻术法就会自然的重现,宛如当头棒喝,让受法人不至于迷失。
当然,这种术法也并非永久有效,随着时间的推移和受法人能力的提升,声闻术法将慢慢淡化,直至消失。因此,萧先生还特别叮嘱周谦,今后若有迷失,可问道于霍梦白。
周谦醒来后脑中讯息无数,颠覆了他对人生的整体认知。萧先生的声闻术法好似晨钟暮鼓,每当周谦心有疑虑,那声音就会在耳边响起,让他不坠沉沦,认准目标,坚守本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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