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石难信到了集市尽头,进入一家门面鲜亮、规模较大的杂货店。
店小二见来了客人,忙迎上前:“借问法师,有何需要?”
石难信从怀里摸岀一块一两多重的银锭在小二眼前晃了一晃道:“贫僧因合药所用,需采购几罐蜂蜜,不知这块银子能否买三五罐?”
小二拿岀一精致带秤盘的小秤将石难信的银锭翘翘地称了,道:“法师真不愧乃世外高人,不食人间烟火;你老拿的这块银子足可买十二罐蜂蜜而有余。”
石难信:“那就买十二罐蜂蜜,多的钱算作运费,劳烦小哥将东西送到枯木寺去。”
小二将银锭收下后,小鸡啄米般连连地点头:“小的一定及时送到,请大师放心。”
石难信安排好买办的事以后,就回转自己的枯木寺。石难信还未进寺,远远地就见经堂内有人将拜佛的三个蒲团并在一起,正躺在蒲团上睡觉,;走近一看,躺在蒲团上的人,原来是乡人称“朱宜陵”的朱胖子。
朱宜陵一向以吃死人饭为生计,主业为阴阳师,为丧家看风水、选墓穴,朱胖子最常说的一句话便是“此处宜陵”,时间常了,朱胖子被人戏称“朱宜陵”,久而久之大家也就忘了朱胖子的原名,都以“朱宜陵”相称。
原本似朱宜陵这般吃死人饭的,到哪里都属于“人形”的乌鸦,偏生朱宜陵到了石难信这里却活脱脱成了热饽饽,有分教:阴阳师与和尚乃是丧葬产业链中的上下游关系;平日里朱宜陵也没少给石难信拉“生意”。
今日石难信见“金主”上门,免不了寒暄几句,朱宜陵也向石难信说明来意:枯木寺所在的兴隆镇的后山里,有一家潘姓人家前几日死了一个老头,要在“六七”忌日办一场法会,朱宜陵来此就是邀约石难信一个月后去念几句《往生经》,赚几个“活钱”花花。
石难信听朱宜陵说明来意,就想都没想地一口应承了下来。
随后,石难信又听朱宜陵念叨生意难做、日子难过;石难信见状不由灵机一动,就以两块碎银的代价,以做法事的由头,将搜集伏地葵、吸血鳖的事,托付给了朱宜陵。
朱宜陵在石难信面前将胸脯擂得“咚咚”响,甚至将伏地葵制成纸、吸血鳖捣成浆的任务都主动应承了下来;在石难信又“追加”两块碎银后,朱宜陵感激涕零地自告奋勇地给自己定下交货期限:二十天之内,“保证”将两样东西弄好、送来。
事情都交代好以后,朱宜陵打躬作揖地别了石难信而去。
朱宜陵走后不久,石难信在杂货店买的蜂蜜就送到了庙里。
又隔了几日,众山民将紫线黄精亦流水般地送来。
炼制大力金刚丸的工作,开始上了石难信的日程安排,石难信寻了两只竹篓径去寺院前后大肆采摘三叶花,也不多时三叶花便装满了两竹篓;石难信便用储物戒指装了两竹篓三叶花回自己禅房。
石难信在禅房里大兴“土木”,挖一浅坑、支一土灶,称了足量的紫线黄精并三叶花,用大锅水煮了约莫半个时辰,取出锅里煮烂的的紫线黄精并三叶花扔了,再用猛火煮两个时辰后,改小火收干,煮至极浓时,加入一罐蜂蜜,再用微火煮至冒碎泡时撤火,待其凉透后,搓成蜜丸。近三个时辰熬煮的一锅药,最后制成的蜜丸却也有数千粒之多,石难信连续忙了数日将紫线黄精、三叶花全部用尽后,得到八罐大力金刚丸,蜂蜜却还多两罐。石难信也不管三七二十一,将多余的蜂蜜和制出的蜜丸,一股脑收进了储物戒指。
石难信在将这些琐事忙得消停下来后,又闲了几天。这一日,石难信正在庙门口闲坐就见老远有一人,迈着鸭子步,一步三摇地往庙门的方向行来,石难信知是朱宜陵送伏地葵、吸血鳖来了,就赶紧迎了上去。
石难信走近以后,就见朱宜陵身后背一大包袱、身前用两手捧一大罐。石难信赶紧从朱宜陵的手中接过大罐,在朱宜陵的前面快步引路而行。走到经堂中,石难信将手中的大罐轻轻地放在墙角的地上后,再接过朱宜陵的包袱放到佛祖塑像前的香案上。
朱宜陵讨好地将石难信摆放在香案上的包袱打开,就见包袱内叠放得整整齐齐的三寸见方的纸片,石难信信手从纸片中取了一片在鼻下闻了闻,一股伏地葵特有的清香扑面而来,石难信忍不住打了一个喷嚏,而后脸上露出了满意的笑容。
朱宜陵再要去打开石难信摆放在墙角的罐子口时,石难信拦住了朱宜陵:“咱们合作了这么多年,难道我还信不过你吗?”朱宜陵道:“你交给我的差事,我算完成了;十天后,你别忘了去那死了人的潘家做法事。”石难信道:“你放心,有钱赚,我绝对不会忘记的。”朱宜陵交代好以后,径自出庙,回去了。
朱宜陵走后,石难信全然不顾之后几天的每日功课,将庙里唯一的木鱼、法铃,和香烛、一身浆洗得笔挺的僧袍,打了一口包袱,并将包袱收入储物戒指中。石难信将眼在经堂里逡巡了一番,又将朱宜陵送来的伏地葵纸、吸血鳖浆,收进了储物戒指。
十天以后,石难信难得地起了一个大早,喝了一碗老刘头熬的稀饭,石难信出门,行至镇南,登石坡,行走约里许路,看见半山有一天然生成的水池。清泉储满了整整一潭碧水,一潭碧水停留在山半,却也可人。山下深涧交叠,久涸干枯无滴水。石难信顺着坡曲折向南行,就见山形三尖如倒扣的宝鼎,众山环绕,秀色娟娟媚人。山顶乱石中有一沟壑,沟壑两壁呈紫玉色。两崖石壁宛转,色较缜润细致而润泽。石难信向山顶东南方向行约十里路,有一棵白松,需四人合抱,根上分出三条主干,像宝鼎一样直耸霄汉,蟠枝虬曲,绿鬣舞风,昂然玉立于半空。既而,石难信从两石峡的中缝向下行,仰望夹崖逼天。愈往下行,崖势愈陡峭,一条石峡小道走完,复又转一条石峡小道。石难信直觉得眼睛不敢眨,更不敢斜视,就这样走了约十里,石难信才抵达平地,走上一条正道,路边始见田亩、房舍。石难信循此路前行约三五里路,远远就见前面一户人家,满门挂孝、举家哀哭,石难信悄悄地将储物戒指中的包袱取出,背在身后;再走近,向其邻家打听,确定这就是要做法事的潘家。石难信进了潘家,作个简单的自我介绍后,石难信从背后取下包袱,并打开包袱,将包袱中的行头取出,穿戴整齐后,敲打、哼唱起来。三天的法事作完,石难信收了潘家的酬金后,离开潘家向来时的山路走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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