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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百七十八”
“二百七十九”
“明申哥他都昏死过去七次了，还要继续吗？”
“说三百就三百，规矩不能变，浇水，继续。我第一眼看到这小子就知道他不禁打，没想到才三十一棒就开始昏迷，已经创了我们这里的最低记录了。”
“浇水他也不醒了。”
“那就这样打完吧。”
言语中没有任何同情，或者说不能流露出任何同情。
“我都准备叫人把你抬出去埋了呢,没想到你小子竟然又活了过来。”阿强欣喜的看着刚刚睁开双眼的天兮。
“饿……”
“放心吃，这里其他条件不怎么样，吃的东西倒是管饱。这是你昏过去的两天你没吃的饭菜，赶紧吃，吃完了准备练。”
天兮感到自己的下半身已经完全失去知觉，只能用手爬向近在手边的饭菜，然后用手疯狂的抓着，吞食，却感到难以下咽。
“喝点水，这里有。”
阿强拿着一个铜壶过来。
在一顿疯狂着食过后，天兮终于心满意足的的放下手中的碗，然后趴在地上一动也不动的，沁红着双眼看着阿强。
“你可别怪兄弟们心狠手辣，每个人进来都要有这一遭。大人们说了，连鬼门关都没去过的人没资格当死徒的。”
“……”
“如果醒了的话就必须开始练习，也是这里的规矩。所以一会你能懂了，我叫几个和你一样刚来不久的练练。”
“……”
“你别不说话啊，不会真的成了半死人了吧？”
“阿强哥，我说话费力气。”
“这可不行，一会怎么练，要是醒了不练的话，又要重新杀威了。”
明申这时走了过来，用手掐了下天兮的大腿。天兮面无表情的看着发生的这一切。
“他动不了了，今天让他趴着，明天开始练。”
“明申哥，你也有偏心的时候啊。我刚进来也是这个样子，还不是用架子架起来练。”
“你不满意吗？”
“没有。”
“当年你身体有他那么脆吗？这个月走了两个兄弟了，事不过三。”
“既然明申哥都这么说了话，那就这样吧，到时候和外面人说他还在昏迷就行。”
第二天，天兮依然没有力气起身。但是，这已经突破这里其他人的忍耐极限，他们用架子架起了天兮，用皮鞭抽着天兮的身躯。
天兮比昨天的样子稍微好了一点，至少说话上能用一些了。
“练习就是挨打吗？”
“每个人都要这么问。如果不挨打的话，你会死的更快，因为你的身体适应不了这样的强度。”明申竟然回答出如同大人语气的话语，不过多半也只是模仿先行者的语言。
“这要打上多久？”
“你下身能动的时候为止。为什么你不叫？”
“没用。”
“这小子有意思，什么道理一说便知。你们几个干看着，偷懒不成。如果到了十二岁，你们要还打不过砂阵的话，那就只有被杀死了。王府家的饭菜可不是为废物准备的。”
三个月后，天兮并没有在这样残忍的练习条件下死去，反而如同其他死徒一样开始一对一的摔跤练习，身体也壮实了不少。可以说这样的方式从早到晚，除了睡觉和吃饭外，几乎没有一点空余时间。然而没有人对这样的安排不满，因为他们知道如果偷懒的话，自己无法闯过沙阵，只有拼命练习才有一丝机会。面对新来的男孩的挨打练习，天兮也开始习惯，但习惯并不等于麻木。他始终觉得这样残忍的方式是错误的，因为这几个月又有三名伙伴死去。
其中并不是所有人是被内部打死的，其中有一名孩子因为年满十二岁而没有通过沙阵的考验，而被深埋的沙土中。另外一名孩子是因为不愿打沙阵而被名为执行官的大人直接一刀捅死，当着所有名为死徒的孩子们的面。那名被捅死的孩子在死前发出绝望的喊叫，用着几乎怨恨到极致的眼神望着没有天空的天空。
“今天，老爷要来检查我们的练习，大家一会卖力一点。”明申对着刚起床的孩子们发号口令。
“视死如归，百炼不惜。”天兮也同大家一样呼喊着延续下来的口号。
“把手中的馒头赶紧吃完，准备晨练。”
“父亲，你快看，那个就是我们三个月前带回来的小乞丐。比原来身体壮了不少，还练的有模有样呢。”
“你个丫头这你都认得出来。”
“父亲不聪明了。因为这里面就他最白，一眼就看得出来。”
一位身着绫带丝衣的女孩伴着她的父亲走到了天兮面前。
“小乞丐，你叫什么？”
“回家主，本徒名为天兮，没有姓氏。”
一旁的明申看着老爷和大小姐走到天兮的面前，多少有点紧张，因为这小子的嘴巴有些另类，天知道会不会捅上面篓子。不过听到天兮的回答，也算松了口气。自己先前的教导没有白费。
“你怎么那么白啊？”
本以为相安无事的明申又开始紧张了，这大小姐怎么不按套路。
“因为我娘白。”
其他旁观者都忍不住笑了出来。这位大小姐却没有笑，而是用手托着下巴思索了一下，
“说的很有道理啊。你们为什么笑？”
大家立马停止笑容继续练习。
“家主还有什么要问的吗？”
“你说你没有姓氏？”
“是这样。”
“那你就姓雪吧，因为你有着像雪一样的肌肤。”
“本徒遵命。”
“还有，我叫洛月。程洛月。你可要记住了。”
“是。”
“行了，月儿，我们回去吧。不要打扰他们操练了，毕竟这对他们而言很重要，如果不努力就会死在这里。”王爷开始劝洛月。
“还有，你可不要死那么快哦。王府的将来是需要你来保护的。”
“是。”
王爷终于带着女儿离开，这里的每一个人也都松了一口气。
半夜，明申叫醒沉睡的天兮。
“天兮，你和我来一下。”
“明申哥，不会是因为白天的回答错了吧？”
“这倒不是，你跟我来就行。”
两人来到了白天他们熟悉的演武池。明申从腰间拔出了佩剑，对着天兮说，
“你知道此剑意味着什么吗？”
“谁有这把剑，就是这里的老大。因为此剑可诛杀懒惰不练习的人。”
“你说对了一半。”
“你知道沙阵吧。”
“知道。”
“半年前，我开始尝试闯沙阵，但是每次都差一步成功。今天我成功了，凭借的就是我自己领悟的破剑阵。”
“恭喜明申哥，但是听说过了沙阵的人都会被王府提拔为死士，为什么明申哥还在这里？”
“你以为死士那么简单。不过也不算难。因为我过了沙阵，将来一定会被封为死士，只是我年纪还不到，要十岁才能成为。所以还有一年的时间，我只用等待，然后监督你们早日和我一样能够脱离这里。”
“明申哥，你竟然会这么说。”
“你以为我会对这样的地狱感到喜爱？当然，这里的话你知我知，无他能知。”
“明白。能和我说说沙阵吗?”
“反正你早晚会知道的，我先和你说了，你将来的机会才会更大，毕竟你年纪还小，以后还很有机会，这就是我为什么找你的原因了，因为这里的其他人，恐怕能过沙阵的人不会超过两个。”
“你是说我们这里的二十几个人，最多只有两个人能过？”
“没错，可悲吧，大部分人都会在未来的几年因为过不了沙阵而死去，但是却也拼命的练习。因为这些命毫无价值。不过这些，对于他们而言还是不知道的好，因为只有真正尝试沙阵的人才能更清楚的看到自己的未来。简单来说，沙阵分为两个部分，一个是铁血壁墙，需要人的身躯足够强硬，然后打击足够有力才能震碎这些墙壁，通常而言，我的训练方式都是针对这个关卡的。欣喜的是现在大家的身体足够结实，大概有一半的人能通过。”
“只有一半？”
“没有错，就算是这样的练习，也只有一半的人的身体能承受这样的强度，不过这还不是最难，最难的是后面的流沙部分。需要的并不只是身体，因为身体愈发强壮反而在这个环节更难脱困。因为身体的重量会成为他们的累赘。我开始也一直被这个关卡卡主无法通过，幸运的是每一次我尝试的时候都做好了撤退的准备，几次危险我都凭借着我原来反应练习逃脱。然而逃脱并不是解决问题。因为我依旧无法通过。于是我就利用自己的优势，就是这把剑，领悟到一个招式，那就是破剑阵。”
“为什么这么叫？”
“因为我想不到其他的名字了，觉得这个名字好厉害。你是不是不服？”
“哪里有？你继续，我听得很认真呢。”
“我演示一遍，你看好，利用剑法制造短暂的空间，同时身体向这个空间翻滚，这样身躯并不会马上下坠，同时收剑点击地上的流沙，一定要快，不然会被流沙吸住并陷下去。利用着这微乎其微的支撑再次挥剑砍出空间重复前面的动作，如此反复便通过了流沙。”
明申一边说一边在旁边用自己的身体翻滚出一道道美丽的弧线，
“看懂了吗？”
“懂是懂，但是我们没有剑，无法完成你那样的举动。”
“这个你不用担心，一年之后，我被封我死士，剑会交到你的手上。”
“那其他人呢？”
“这我还不知道，也许他们能找到其他办法吧，毕竟我也不是唯一尝试沙阵的人。好了，你可以回去接着睡，明天还要接着练习，你现在的身体离沙阵的第一个关卡所要求的强度还差的太远。”
“是。”
看着天兮离去的背影，明申仿佛看到两年前的自己，一切的一切都和自己太像了。
“阿强，出来。你竟然偷听？”
“明申哥。你会杀了吧。”
阿强从墙背后探出头了。
“不会。因为我不想过早的看着你们死去。”
“那我就要问了，为什么把剑留给天兮，或者说唯一活着的机会。”
“因为他这三个月来进步的速度是你们的几倍，如果能过流沙的下一个人，估计也只有他了。”
“如果有剑，我也会拼命练习的，我会通过流沙的。”
“阿强，虽然我们相处了那么久。但是你的实力你自己最清楚，而且你不适合用剑，因为你完全不懂，即使拿在手上也不知道怎么用。”
“天兮也没用过剑，为什么是他？”
“我能听懂剑的声音，你信吗？你一定不信，但是我听的懂，是剑选择人，而不是人选择剑。这里的人，唯一能和剑产生共鸣的就只有天兮了。这也是我看中他的另一个原因。”
“那我们会死去。”
“不要对未来失望，因为并不是完全没有机会，我这一年在这里所能做到的是想出不用破剑阵通过沙阵的方法。所以，你们对于身体的练习不能懈怠。阿强，你不要说出去我们今天的谈话，连天兮也不要说。”
“明申哥都这么说了，我听令就行。至少我和天兮还处的不错。”
也许只是戏剧要求的唯一因素，一切的周而复始不过是昙花一现，命运的抉择开始出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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