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本身而言，他别无选择。这并不可悲，每个人都有这种时候，不知道什么时候开始，他便学会了自我安慰。
版叔是第一个和他进行有意义对话的人。
“小乞丐，你叫什么名字？”
“我娘叫我天兮。”
“哟，一个臭乞丐还能有这样书生气的名字。你姓什么，你娘有和你说吗？”
“不知道。”
“还是个野的。行，算你走运。老爷让我给你清洗一番，再检查你身上有没有什么毛病。所以说，来吧，脱光衣服。我给你冲个水，又脏又臭的差事我可多少年没干了。”
版叔左手提着一桶清水示意男孩站过来，男孩依令而行。一桶水从头上倾下，男孩的泪水也开始出现在眼角。
“怎么还哭了呢？是不是嫌水冷了呢？”
“我想起，想起，……”
“别打结，要说什么快说。”
“我娘。”
“小乞丐还知道自己有个娘，你娘怎么就不要你了？”
“我娘被马车撞死了。”
“不说这个了，来我给你刷刷。”
“疼。”
“你还嫌疼，我还心疼我的马刷呢。给你用了后只能丢了，王爷家的马可不能再用这个。忍着点，小乞丐。”
“嗯。”
泪水在男孩眼角转动，但始终没有滑落下来。这幅景象让版叔你也起了怜悯之心，叹了一口气。
“有没毛病啊？”版叔询问道。
“从脉象上来看，应该只是没吃东西，身体虚弱些了。应该没什么毛病，但是有的毛病隐藏的深，近期看不出来，以后发作也是有可能的。”大夫捋了捋自己的白须说道。
“你们这些个郎中就会说这种模凌两可的话，我就一句话，现在有病没？”
“暂时没发现，不过以后……”
“行。我知道了，没病就行。”
“老爷不会是想让这孩子来当死徒吧。白白净净的，身子弱成这样，以后能打吗？”
“管他能不能的，反正我是尽到我自己的责任。他将来能打也成，在里面被打死也成，都看他自己的造化了。”
“但愿你不要两个月后将这个孩子的尸体送过来，到时候我可不处理，你找别人去。”
“大家都是给老爷做事的。就算两个月后，他成了一具尸体，那也没辙。”
“版叔、还有这位先生，我是不会死的。你们人这么好，给我洗澡，又给我看病的，我要是不小心死了又要再麻烦你们了，不公平啊。”
一句话，让在场的两位大人笑了起来。
版叔回应道，
“小子还挺会说。你知道将来你要干什么吗？就知道说这样的大话。是让你当死徒啊，九死一生的活当，你懂不懂。”
“不懂。不过很危险就是了。”
“你怕死吗？”
“怕。”
“老爷真没眼光，找了给怕死的，这还怎么当死徒。”
“我娘说人人都怕死。”
“你娘只说对了一半，人人都怕死，但是死徒不能怕死，他要比每个人先死。”
“那我就当个不死的死徒。”
白须大夫打断道，
“阿版，别和这孩子较劲了。该干什么就干什么吧，让他见识一下，他就不那么嘴硬了。”
“多吃点，一会进去被打也能多挨两下。”
“一会进去真的要被打吗？”
“除非你能打得过他们，不然你只有被打。”
“只要打的过他们了就不会被打了吗？”
“废话。打的过他们，是你打他们，当然不会被打了。和你说话怎么这么绕来绕去。”
男孩听下了筷子，一脸正经的看着版叔。
“版叔，我小时候，我娘找人给我算过命，算命先生说我至少能活八十岁。为了让算命先生的生意将来好做，你就再行个好，放我走吧。我继续当我的乞丐。”
“一个乞丐居然还关心算命先生的生意，真是感天动地。要是就这样放你走，那我还费什么劲把你带回来又给洗又给吃的。你也要知恩图报对不对？”
“九死一生啊。我不想死的那么快。”
“九死一生未必死，然而让你继续当乞丐，你也在劫难逃。你先前不是说你要当不死的死徒吗？现在这么就这么没志气。”
“我娘还说了，……”
“没门。要么打赢他们，光明正大的活，要么现在就死。这么浅显易懂的道理，你娘没教你吗？要是你娘那套有用，她自己怎么会被马车撞死。就这么放你跑了，我怎么向老爷交代。”
男孩被吓到了，不再言语，开始疯狂的吃饭。
名为天兮的男孩就这样被带到了王府的地下室。昏暗的灯火照印着墙壁，肉体搏斗的投影在墙上上下浮动。时而传来撕心裂肺的吼叫。全是孩子的声音，全是不满十岁的孩子的呻吟。
这其中只有一个孩子用的是兵器，也就只有一个孩子允许使用兵器，但是没人能和他对练，因为他是这群孩子中的佼佼者。
“那位就是这里的老大，叫明申。两年前被送到这里，开始时也和你一样，什么都不行，你看现在又黑又壮，已经没有人打得过他了。他还不是这里年纪最大的，他才八岁。现在已经开始练习兵器了，真是让人望尘莫及啊。快点过去，打个招呼，准备挨打吧。”
天兮刚想回版叔两句，已经发现版叔消失的无隐无踪了。无奈之下，天兮只有躲躲闪闪的走过其他练斗的男孩身边来到这位地下室老大面前，刚想开口，明申却先行收下手中的剑开口道，
“新来的吧？”
“嗯。”
“这里在没有其他大人的情况下，我说了算，听得懂吧？”
“懂。”
“阿强，带这新来的小子找个茅铺。晚上再给他杀下威。”
“杀下威是什么意思？”
“到时候你就知道了，这可是这里的传统。”
天兮大体明白了，但是却不再多言的跟随这位名叫阿强的男孩来到了后室。茅草铺对于流浪多年的天兮而言简直是不敢过多奢求的栖息之所，所以天兮并不感到失望。
“为什么那里有张床呢？”
“那是给老大睡的。怎么你是不是对分配不满意？”
天兮看出阿强的意思，立马回复道，
“满意，当然的了，我好多天没睡到茅草了。”
“你的身体太单薄了，我怕你活不了多久，这个月已经死了两个伙伴了，他们比你壮实的多。”阿强居然低声对天兮说道，”这话别让别人听到，反正这里一切听明申哥的安排就行。就算让你挨打也不要不满意，如果你反抗的话只会遭到更严重的挨打，明白了没？”
“我懂了。我一定老老实实的挨打。”
“那不废话了。我要继续操练了，你先待着吧。”
看着身躯两倍于自己阿强缓步离开，天兮此刻突然觉得夜晚将是一场灾难。
(https://www.biquya.cc/id38148/2010631.html)
1秒记住追书网网：www.biquya.cc。手机版阅读网址：m.biquya.cc