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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急忙站起来,打开了房间的灯,整个屋子被照得如同白昼,我靠着墙壁,仔细地看了一下屋内,还是没有人。
“你不用找我,因为你根本看不到我。”短信再一次提醒道。
我走到窗前,看了眼窗外,窗外有一栋很高的居民楼,各家的灯都亮着,我认真地观看了一下,没有发现有人在那边监视我。桌子上放着一面镜子,可能是那个女护士进来留下的,我用手指悄悄地将镜子调整了方向,正对着我的身后。
“你到底在哪里?”
我的短信刚发过去,那边的短信又传了过来,上边写道“你不要动那个镜子。”
我倒吸了一口凉气,我挪动镜子的动作非常小,甚至只是用指尖轻轻碰了一下,但是这也没有瞒过他的眼睛,照这样分析,只能说这个人就在我旁边。
我朝着镜子里看去,如果镜子里出现一张奇怪的脸我都不会觉得奇怪,但是镜子显示,我的背后根本就没有人。
我不可能说服自己说这个就在我旁边的人就是那个老和尚,因为我是看着老和尚被刺穿、砍头、剖腹的,如果尸体已经被肢解的人还能活过来,那这个世界就是我所不能理解的了。不能理解这个世界对我而言是一个很严重的问题,那证明我之前用的方式都是错的,那样的话我所有的信仰和信念都将面临坍塌。如果你不能理解的话,就去想象一个本来运转得正常的机器人,突然发生了短路,整个机器虽然还能动,但已经无法判断下一个动作在哪里了。我可不想被弄的短路,我得继续按照我的方式去理解这个世界,世界观的坍塌是件很恐怖的事情。
我再次扫视了一下房间,确认房间内没有人,但是那个人确实能看到我,而且离我非常近,如果这一切都属实,那只有一种情况,那就是这个屋子被安装了摄像头。
我慢慢地挪到了门口电灯的开关处,迅速按灭了电灯。屋子暗下的时候,我迅速打开手机的拍摄功能,对着整间屋子的四壁和天花板拍摄起来,足足拍了有五六十张。拍完后,我打开了电灯,一张张查看着刚才拍摄的照片。不出我所料,终于在一张照片中我看到了一个红点,位置就在门上一尺的墙壁上,正对着我的病床。我朝着那个地方看去,那里只有一个黑色的污点,摄像头就藏在那个污点内,但是我肉眼根本看不到。
我实在想不出,到底什么人会在这样一个医院的病房中安装摄像头,难道就是为了监视我?我有那么重要么,还值当安装一个摄像头。想到这里,我自己都觉得好笑。不过,人做事都是有目的的,只要知道了目的,所做的任何事都可以解释。
我冷静下来,编辑了一个短信发了过去。
“你找我到底想做什么?”
那边也知道我发现了那个摄像头,好像迟疑了一会才发来了一条短信。
“小施主,我说过,你现在的命是我借来的,我还没有还给你,我只是来确认,你有没有把这条命弄丢了。我还会来找你的。”
我再发短信过去时,他再没有回我,我又发了几条短信过去,想从他的回答中获得更多的消息,但是他却彻底沉默了。我知道,他还会来找我的,他的目的决不仅仅是过来吓吓我,跟我说这几句无关痛痒的话,他这次应该计划好了一切,等着我一步步按着他的剧本走下去,假装老和尚的口吻就是第一步,但是可能中途遇到了什么意外,让这次的行动再也进行不下去了,他只能放弃了。只是他到底有什么目的,我一下还猜不出来,因为截止目前,我得到的信息太少了,少到我拼凑不出他这么做的目的全貌,只能模模糊糊感觉出一星半点。
但是他最后一条短信说的那些话,让我很费解,老和尚说那话的时候,只有我和那两个戴面具的人和那个小女孩在场,如果他不是老和尚,他怎么会知道这句话?我又认真地看了几遍他发的短信,还是确认这个人并不是那个老和尚,因为从始至终那个老和尚称呼自己都用“和尚”这次词,而他在短信里一直用“我”这个词,维特根斯坦告诉我们,语言是现实的图画,我的语言的极限意味着我的世界的界限,这两个词的区别虽然很微小,但是表明这两个说话的人拥有不同的世界,因此他们不可能是同一个人。
我正想的出神,门外突然传来一阵轻微的响声。我仔细听了一下,那种声音像是一个东西正在用爪子挠门,位置大概有一人高。最近发生的奇怪事情实在太多了,我站在床边也不敢贸然过去,但是那种声音越来越急促了,显得外边那个东西很着急。我四下了找寻了一下,想找出点东西防身,但是屋子内只有一兜水果,我过去专门挑了根比较硬的香蕉。拿香蕉防身,我知道你们会笑,但是我实在找不出别的东西,至少香蕉还像根枪不是吗,聊胜于无嘛。
我拿着那根香蕉,慢慢走到了门口,那声音也变得更清楚了,我和那个东西就隔了一扇门,那么清晰那么近,我的汗又给吓出来了,实在不知道在这深更半夜会有什么东西在外边挠门。我握紧那根香蕉,给自己壮了壮胆,然后伸手一把将门拉开了。
门拉开的同时,那阵挠门声立马就停止了。门拉开后,一阵风就迎面吹了过来,迷住了我的双眼,我揉了揉眼睛,定睛一看,门外却空空荡荡的,什么都没有,我探出头又朝走廊看了一下,两边走廊也空空荡荡的。
我剥开我那根“枪”,心想可能只是风吹过时蹭到门上的什么东西,故此发出了那种怪声。我咬了一口香蕉,往后刚迈了一步,脚下就被一个东西绊倒了。我倒下去时,本能地想抓住什么,却按到了门口处开关,屋内的灯一下就灭了。
我随即就感到一只干瘦的手抓住了我脚脖子,慢慢地向我身上爬过来,我立即曲了下膝盖,狠狠地朝那个东西踹去。黑暗中也不知道踹到了什么东西,只是感觉硬硬的,有点像人的脸,我毫不犹豫又连着踹了几脚。黑暗中只听到连着几声呻吟,只听到一个苍老的声音说道:“小伙子,别踹了,再踹我的鼻梁就要断了。”
我听到这声音带着活人的气息,急忙停住了脚,站起来开了灯。灯下一个穿着病服的老头正趴在地上,手正捂着脸,脸已经被我踹得青一块紫一块的,鼻子已经出血了。
我急忙走过去将他扶起,搀扶着他坐在了我的床上。我在屋子找了点消毒用的棉球,将他的脸擦了擦。
可能是因为酒精的刺激性,他疼得呲牙咧嘴,说道:“小伙子,你以后能不能看清楚了再踹,我这条老骨头差点就被你踢散了。”
我急忙道歉,说道:“大爷,您这半夜不躺在床上,在我的门前挠什么门呢。我还以为……”
“以为什么,以为我是鬼吗?年纪轻轻就这么胆小,鬼有什么可怕的,鬼还不是人变的,活人我都不怕,还怕鬼吗?知道嘛,人生七十为鬼邻,我这么大岁数了,整天被人喊老鬼老鬼,你看我这老鬼可怕吗?”
“大爷一点都不可怕。”他对我的话嗤之以鼻,倒弄得我倒不好意思了,只想将他赶紧送走。
他的谈性却起来了,拉着我的手,像个孩子一样说道:“孩子,别怕,就是真有鬼来了,还有我呢。想当年,我砍人头跟切西瓜一样,要是鬼真来了,我就这样给他一刀。”他说着就挥起手臂比划起来,脸上的痛都忘了。
我听他说自己砍人头像切西瓜,心里就楞了一下,转念一想,老头的性子都跟孩子一样,多半爱吹牛,也许只是在开玩笑。
“大爷,您恐怕是个屠夫吧,砍的是猪头狗头吧?,”
老头嘴一撇,有点生气地说道:“什么猪头狗头,就是人头!”
“大爷,那您是个杀人犯了?”
老头一愣,说道:“什么杀人犯,我年轻时是个行刑手,你去打听打听,我可有名了,人家送我个外号叫一刀雪。你知道什么叫一刀雪吗,就是一刀下去了,人头还没落,我这刀就已经收回来了,再看我这刀面,一滴血都没有,刚才砍下去什么样子,现在也是什么样子,绝不沾一滴血,刀白净的跟雪似的。”
他说的神采飞扬,人老了话就多,他说着说着突然眼神黯淡下去,默默地说道:“不过,自从那件事以后我就洗手不干了。”
老头深深地叹了口气,不停地摇摇头。我最喜欢这种老故事了,里边的人和事经过时间的酝酿,总是带着传奇的色彩,虽然泛着昏黄的颜色,但总是有股激荡人心的力量。
“那是件什么事?”
老头深深地吸了一口气,好像不愿再去回想那件事。他沉默了一会,然后抬起头,说道:“这事我对谁都没有说过,不过现在闲着也是闲着,我就讲给你听吧。其实,这事我知道的也不太详细,我知道多少就跟你说多少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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