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进入初二,学习科目又增加了,文星的负荷更重了。
文光上高三了,为了夺取最后的胜利,他投入了整个身心。
这些在表面是有意义的,也永远有着辉煌的理由。这就是美德,一部被美化了个人利益的奋斗史。命运的浪潮带着他们在苦海中沉浮,他们执行着最简单的指令而不能自主,真正的奴隶就是像他们这样的人。风终于停止了歌唱,它因被凄苦的现实掩盖起来的真实人性而呜咽。
增加了物理课后,物理老师便成为学生心目中的偶像。
给文星上物理课的是一位风趣的老人,有着丰富的表情和诙谐的语言。他任何一节课上的幽默都会把他们逗得开怀大笑。他是幽默的泉源,无论何时,他都会制造出恰当的幽默来活跃气氛。他本身的所有特点也是产生幽默的条件:随意变化的眼神与表情,富有韵味的语言……
“浮力的大小就是物体排开水所受的重力。啊……你的不认真听讲也是一种浮力,不过这是一种轻浮的力。它的大小与你的体积是无关的,它与你对这个世界的认识程度有着较为密切的关系。”
幽默的老教师盯着那位正在说悄悄话的同学说道。他的声音运用得极其恰当,语调的变换与抑扬顿锉使每个人都大笑起来。就在大家哄笑的时候,老教师突然又板起脸,做出一种恐吓状,这一次大家笑得更加厉害了。因为他的幽默,上课变得轻松起来,而不再是一种苦役。他们太需要这种形式的课堂了,但能营造这种气氛的只有他一个人。
有时,面对他们成绩的差劲,老教师会不胜悲哀地说道:
“你们到底想干什么呢?是不是想杀死我?求求你们……这么差的成绩,我看我过不了多久就会气死的!哎呀,用这种卑鄙的手段,我会死不瞑目的……嘿,这种办法真高明,你们从此就不用再听这没完没了的讽刺了,啧啧……”
他制造笑料的目的无非是改变课堂上沉闷的气氛,把更多的知识塞进他们的脑壳。他显然是一位聪明的老师。
老教师的风趣激发了许多学生的兴趣,文星也不例外。期中考试结束后,物理成绩让他倍受鼓舞。
徒骇河南岸的学生放学回家都要经过那座唯一的桥,当地学生一般选择这儿作为攻击地点。桥与河坝相连的短短几十米就是一些外地学生的“受难”之地。对于许多学生来说,这是一个让他们恐惧的地方。只要稍加留意,文星几乎每天都会目睹殴斗。殴斗中充满着血腥,各式各样的武器都会被派上用场。夜幕下,点点烟火时隐时现,更增添了恐怖气氛,走近这些影子,文星就会发现一双双像狼一样闪着凶光的眼睛。他们总是一副旁若无人的样子,就像扫视脚下那片熟悉的土地。
打架是考验友谊的最佳方式。在一次血淋淋的事实面前,文星看到了那条横亘在他与邢帆之间的巨大鸿沟。
周未,当文星与文德利走到桥头时,令他们悲伤的事终于发生了:邢帆正被坏蛋李爱民、王强及其同伙围在中间,看来他要挨打了。
邢帆在另一个班级,文星不知道邢帆为什么会得罪他们,看来是他们找碴。
李爱民的帮凶看起来比他大好几岁,身体十分强壮。
“我们去帮邢帆吧!”文星忍不住了。
文德利摇了摇头,眼睛一直盯着桥下的人。
“为啥?”
“这些人太狠了,我们别找麻烦!能保住自己就不错了,你知道……”
“快看呀,邢帆挨打了!”文星打断了堂叔的话。
矮小的邢帆被这群坏蛋紧紧地包围起来,他们都得意地看着这个惊恐的猎物。有一个突然起脚踢在了他的背部,他像一个皮球一样被踢了出去;凶恶的李爱民冲上去按住他,用另一只手狠狠地打他的头,嘴里还不停地骂着脏话。邢帆毫无还手之力,任凭他打。其实,他们中间的任何一个对付他都是绰绰有余。这群人非常凶狠,当邢帆挣扎着从地上爬起来时,鲜血已从鼻子里汩汩流出,他本能地用手去擦,脸被弄得既滑稽又恐怖。站在桥上的文星以为这场打斗结束了,可是突然间那个可恶的李爱民又抬起腿狠狠地朝邢帆的腹部踢去,他惨叫了一声,手捂着腹部倒了下去……
“小崽子,敢跟我作对,这就是你的下场!”
李爱民说完离开了,邢帆静静地躺在河滩上,仿佛死了。
“啊,邢帆咋着了?”文星惊叫着。
他们注视着桥下,邢帆依旧躺在那儿不动,仿佛一只被猎人打下树的无辜的小鸟。河水静静地流着,早已忘记了这个悲惨世界里的人。
“我们走吧。”
“可是邢帆……”文星说不下去了。
文德利走了。看着倒在地上的朋友,文星心里涌起了太多的酸楚。他与邢帆近在咫只,但只能目睹他被那些坏蛋打倒。他们曾经是多么亲密的朋友啊,过去生活的痕迹刻下了他们多少欢乐!过去的一切离现在遥不可及了,这使他简直无法想象。文星看不到邢帆的脸,可他知道邢帆此时非常痛苦。河水依然静静地流淌着,仿佛什么也不曾发生过。一切发生得那么突然,文星感到了现实不可违抗的力量。
走在回家的路上,文星一直分析他们的关系。这是怎么回事呢?他们的关系好像突然间中断了,而不是逐渐疏远。尽管有时他们还亲密地走在一起,实际上文星却感到两颗心疏远了。随着时间的推移,人与人之间的利益和作用都在不断地发生变化。大多数的友谊是为暂时的需要服务的,只有少数的友谊天长地久。
三天过去了,邢帆又走进了教室。文星的心恢复了平静。他去看邢帆,也只是简单地安慰了几句,联合起来复仇这样的话却没有说出口。
日子平淡无奇,大约是邢帆被打后的两周吧,文星收到了一封奇怪的信。信的地址来自一个陌生的村庄,他从来也没有听说。他拆开信封,取出发皱的纸,仔细地看起来。
孩子:
你现在长得有多高了?我多么想看看你呀!还记得娘的样子吗?岁月的风霜已经改变了我昔日的容颜,或许,你见了现在的我会陌生。你不知道十年来我有多么想你!那么多的日日夜夜,我没有一刻不是在思念中度过的。
这一切的罪魁祸首是你奶奶。她一直痛恨我,可她却伪装得那么好,直到我与你的父亲离婚,我才知道她的狠毒。她是世界上最坏的女人,她导演了这悲剧式的一切。我恨她,诅咒她,永远也不会原谅她。
我居住的村庄距离你外婆的村子很近,只有一公里的路程。我在这儿有一儿一女,你不会因此嫌弃母亲吧?我希望你能明白一个女人离婚后的处境,我这么做无可奈何啊!我知道你上学很艰苦,希望你能坚持下去,并像你哥哥那样学有所成。你什么时候能来呢?我多么盼望你能来这儿呀!
娘
5月15日
信很快读完了,文星也陷入了一片迷惘之中。他努力地在脑海中搜寻着母亲的形象,可他除了母亲这一模糊的概念外什么也找不到。阔别十多年后她终于来信了,可这又能使他相信多少呢?母亲居然诅咒祖母,这使文星极不高兴。祖母在他心中是一种多么崇高的形象啊,岂能容别人随便攻击?祖母是这个世界上最爱他的人了,任何人对她的攻击只能引起他的愤怒。
“如果像母亲所说的那样,祖母导演了父母离婚的悲剧,可原因是什么呢?母亲怎么没有说呢?这让人怀疑。”文星几乎完全不相信母亲所说的话,因为这样的事从她口中说出来让人难以置信。十几年的辛酸历历在目,他觉得母亲有着不可推卸的责任。
文星的母亲以为儿子会来到眼前,让她日日夜夜的思念找到一个寄托,她可没有想到这封信起了相反的作用。这封信把文星的生活打乱了,由于这封信的到来,父母离婚的原因又成为文星心中的不解之迷。
星期天,当文星见到哥哥时,他把那封信交给了他。
“我们应该怎么办?去还是不去?”
看完信,文光沉思了一会,对弟弟说:
“我们先别去,去了不好!”
文星按照他的命令去做了,那是他唯一可以执行的命令,至于是对是错,他是没有能力辨别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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