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丁爹抬起头,带着半信半疑的表情又思考了很久,才开口说,“你说要给我家闺女立牌招魂,是真的么?”
也是,在草鬼婆和张崔元之间,他犹豫了,不知谁真谁假,谁扮演的才是正派角色,所以显得难以定夺,错一步,等待丁凤儿的只能是魂消魄散,丁爹很是犹豫,忧心忡忡,看着草鬼婆,像个乞者。
草鬼婆脸色一沉,“这个时候了,你还敢相信姓张的?我看上去就这么像坏人?”
见事情要坏,我急忙开口,“爷爷,婆婆说的是真的,是凤儿姐告诉我的,要我帮她立魂牌招魂呢,不然她就投不了胎了,你一定要信我,我可是保证不跟你说谎的。”
看着我坚毅的眼神,丁爹这才稍信稍略的松了口气,伸手在我头上摸了摸,“毛崽,爷爷只信你...”
草鬼婆脸色明显又深沉了许多,因为丁爹的话很明显是在气草鬼婆,但又不得不相信我们。不过也是,换做任何人,跟丁爹调换一下立场换位思考,不管是草鬼婆还是张崔元,在他眼里,两人都是同丘之蚁,皆为肉斗。
我高兴得直跳,说这下就好了,凤儿姐肯定也很开心呢。
夜风渐冷,车子也驶出了山,奔驰在平整的柏油马路上,村落间灯火稀疏,估计很晚了。
汽车开到草鬼婆所在的县城,我们三个就一起在站外马路边下了车。站外街道上还有很多夜市在营业着,我这人时间观念超级强,下车就找小卖店看时间。
已经是十一点了。
上小学时我有个习惯,就是硬要看着家里的挂钟到了十点,才准时上床睡觉,才能感觉到困感,不过上了初中后,因为有晚自习课目,所以都是十一点或者十一点半作息。
一阵阵困意立马袭心而来,肚子里也饿得咕咕响。
丁爹见我一副囧样,笑呵呵拉着我的手说要请我们吃夜宵。我眼巴巴的转头看草鬼婆,征求她的同意。
她先是点了点头,随后又问丁爹姓张的会不会也在附近。丁爹摆了摆手,说他不住城里,在很远的一处乡下,说完又问草鬼婆,明天他是不是就不用再去张先生那里了,直接回那边县城?
草鬼婆说不要,丁凤儿的魂没招回来前,就先别要让姓张的起疑心,那个人老谋深算得很,说不定会突然跳出来制造乱子。招魂立牌一事非同小可,况且姓张的还是内行,要是他半路出来一搅合,事情肯定会变得很棘手。
丁爹连声应允,说自己照办就是,然后笑了笑,对草鬼婆的态度也好了许多。
在丁爹的带领下,我们进了一间客流兴旺的夜市烤肉店,草鬼婆一直皱着脸,说油烟大,熏得眼睛都睁不开。
丁爹识趣,立马招呼老板换了个独立包间,她的表情才好看了些。
话说湖南人不怕辣,贵州人辣不怕,四川人怕不辣。湘渝川三地几乎百分之七八十的菜品,都有辣椒作辅料,湖南更甚,甚至炒白菜都要往里面撒一把辣椒,一日三餐无辣不欢。丁爹十分阔气,点了满满一桌子的肉串和一些油光光的辣菜。
换现在的话说,我是地地道道的吃货,不管打雷下雨,吃都是我的头顶大事,从来不会因为小事情而耽误了自己的五脏庙,吃的刚上桌,我便左右开弓,毫不客气的狼吞虎咽起来,一手拿肉串,一手捏筷子,忙不迭失的往嘴里塞,看得丁爹不停招呼,“毛崽哟,慢吃些,莫梗到了,爷爷全部管够。”
倒是草鬼婆,对这些在我眼内全是珍品的菜式完全没有半点兴趣,看着一点食欲都没有,抱手坐在椅子上看着我虎吃猛咽。丁爹见状连忙叫来店里的伙计,一顿好磨好劝,她才有些不好意思的开口让店伙计烧些开水,放一斤猪肉下去,滚煮至六成熟捞起切成大片儿,稍微撒点盐端上来便可。
店伙计听得丈二和尚,以为她是在故意刁难。
丁爹开口说按着做便是,又不是不给钱,各有各的吃法,你闲管什么事。伙计这才笑着点头赔不是,刚准备出门,又被草鬼婆叫住了,问他有没有鸡杂碎。伙计说有,她说再拿三两鸡杂碎剁碎,加两个生鸡蛋稍微翻炒过一下锅,也是不要炒熟,末了还特别吩咐除了放些盐外,什么辅料都不要加。
店伙计爽朗的应了一声,然后一脸不可思议的摸着头出去。我想,他心底肯定在艹娘,因为我也是。
奇怪的菜,奇怪的人。
没多大一会儿,店伙计苦着脸把草鬼婆点的猪肉和拌着鸡蛋的鸡杂碎端了上来,能隐隐闻见让人食欲立减的腥味和生肉味,夹杂着泛生的油味。
草鬼婆笑呵呵的用筷子夹起一块翻白带血丝的猪肉就往嘴里送,细细咀嚼了几番,津津有味的咕噜一声顺喉吞下,又夹起一撮鸡杂碎,在嘴里咬得唰唰作响。
见我一脸惊奇的看着她,她问,“吉伢子,你怎么不吃了?”
我咯咯怪笑了几声,干脆不去看她,肚子里的饿感消失了许多,觉得饱饱涨涨的。
见丁爹跟她一直无话,我不知怎么的有种想要平复他们这种囧尬气氛的冲动,跟丁爹说你也别怪我家婆婆,要不是她,我们都不晓得在吊尸崖上会发生什么呢,现在能不能安然坐在这里吃宵夜都不知道,婆婆可是好人,还帮我解决上学的事情呢,你们两个都是长我几辈的人了,就不要再为一些语气上的磕磕碰碰耿耿于怀了,好么?
我意在讨好草鬼婆,也在和丁爹套近乎,我们两个都是同县人,我是第一次离家,所以对丁爹有种不可抗拒的亲切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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