追书网 > 女频频道 > 草鬼婆 > 第一章 怨鬼抢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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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草鬼婆。

  

  不知道这个名词的看官第一感觉或者会很疑惑?

  

  明了些说,这是生苗人对族中养蛊妇女的称谓,而会养蛊的人,则以苗族稍多。

  

  苗族又分生苗和熟苗。

  

  生苗是指迄今为止仍生活在深山,很少与外界接触。依旧过着比较原始的牛耕人种生活地苗族人,说着独有地苗语。叫做生苗。

  

  熟苗则是搬出了大山,渐渐融入现代都市生活的苗人,他们甚至极少有人懂得生苗人交流时所说地土苗话。

  

  我是苗族人,1990年生,吴吉。现户籍地在重庆一个偏远县城的大山里,村子不大,而且这里的人全部姓吴,彼此关系也十分融洽。村里老者曾说起过我们是在清代朝廷的赶苗打压中才离开云南迁址现在居地的,这里离乡镇也就一两个山头的路程,所以在苗族地生熟行列中,被分列在了熟苗一行。而且村子里自从仅有的几位太爷爷辈的长者去世后,就再也没有一个人会说些年青人们听不懂的话。这也是熟苗人的一个特点。

  

  但在我十二岁至十五岁这三年时间内,却是跟着一个生苗人的老太婆子一起在湘南某深山地一座小苗寨里度过的。这个老婆子的职业就正是上面我所说的养蛊草鬼婆。

  

  起因得要从我出生一岁说起,这些都是后来从爷爷奶奶、爸妈那里问来的。我根本记不起一岁时的事,但每次听我妈和奶奶说起,都可以从她们的描述语气里听出仍带着冷颤的味道。

  

  我的出生日子很特别,中国三个鬼节中的第一个:清明节。爷爷奶奶从小到大总说我火气不大,易惹些阴秽的东西。

  

  1991。那一年清明是我正一岁零月。

  

  每年的清明节,妈妈都要带我一起去外公家给她们家的先人们挂清。

  

  早上从这边家出门,半个小时的脚程就能到我外公家。乡下地方的儿女亲家,都是邻村的多,我爸妈就是其中之一。

  

  我爸和我爷爷当时是山村里唯一地杀猪匠,那天碰巧山头里有人家要杀猪,我爸就跟着爷爷去帮忙了。

  

  而老妈在外公家忙活了一天,等在外公家吃完饭,天色已经渐渐撒灰。到了出门都要打电筒的程度了。

  

  本来早上出门前妈妈跟老爸说好了天快黑不见我娘俩回去,就让老爸拿着电筒来接一下,因为山村地夜晚走夜路,是很吓人的,何况路上还要经过一片坟,几个山村头的人叫做:篮篮坟。坟地窝在矮山中央下凹的地块上,就像一个菜篮子里放了许多鸡蛋一样。

  

  但等了许久都不见我爸来。后来才知道我爸那天帮人杀猪,人家留着吃了夜饭,还喝高了酒,怕是想出门都走不动了。

  

  我妈想着家里养的几头猪到现在可能都还没喂食呢,呆一夜不太妥当,便在外公家拿了支手电筒和毯子,一个人冲进了黑兮兮的夜幕.....

  

  白天两件衣服都还能勉强凑合,夜晚就不行了,况且还是在山里。我妈把我裹在毯子里低头在山路上朗朗跄跄,漆黑地夜晚只能看见一束惨淡地手电光在草林和乱石路间摇摇跌跌的前行。

  

  走着走着,突然觉得有什么轻飘飘的东西掉到了头上,弄得头有些痒。

  

  我妈很自然的用手去挠下来。

  

  当她把手放在眼前用电筒一照,一股比空气更凉地气息唰的淋透了背脊,两指上赫然挂着条挂清的白纸!

  

  平日里大白天走到篮篮坟地次数多到记不清,也有很多次晚上从外公家回来,但那时都有我爸陪着一起,现在这大晚上的,漆黑地漫山上就她一个人,而且平白无故飘来这么一条挂清的白条.....想到今天是清明节,她的心里开始猛烈地打颤。

  

  恰巧这时,怀里的我突然就哇地一声没有理由地哭闹起来。

  

  老妈手里电筒的光亮不小心晃到了坎下一座挨一座的坟地,朵朵雪白的挂清纸死气沉沉地挂在坟头,像是手电地光亮一消失就会变成某些东西扑上来吞噬自己。加上我这响彻山间地哭声,更是让我妈心肝都要从嘴里蹦了出来。她心慌慌地开始加快脚步,可迈开步子没走多远,又是几条带着湿气地挂清纸不知道从哪里飘到了她怀里,我的身上。

  

  这下几乎让她大叫了出来。脚下一滑差点抱着我滚下了篮篮坟地里。

  

  跌坐在路上地老妈想站起来快点过这片篮篮坟,可正准备铆劲,两只脚却向灌了铅似地一动不动,脚就像不是自己了的,无论怎么用力都是纹丝不动,整个人像被上了螺丝钉在地上。

  

  平时就老听村子里地人说些鬼打墙,鬼拖脚之类地灵异事,她很正常地意识到这类事可能发生在了自己身上。

  

  老妈只得紧紧抱着我,同时也在平添力气地想要挣扎着站起来。数次无望后,她抱着我坐在原地细细抽泣起来,对着周围空气说这些祈求的话,但是没用。

  

  就在她左右不能脱困时,忽然瞧见远处的林子里冒出一股细微地光亮快速地朝她移动过来。

  

  本就惊惧交加地心里终于变得绝望起来.......

  

  但先传来地却是一阵熟悉的酒味,还有熟悉的怒吼。

  

  我爸带着浓浓地酒味,手里拖着把明晃晃地杀猪刀,朝老妈周围地空气里来来回回乱捅乱杀,嘴里大骂:“你妈的敢搞我家人,老子明天就来平了你狗日的坟头!”

  

  说也奇怪,我爸对着空气杀杀砍砍了几次,我妈一点事都没有的站起来了。老爸把杀猪刀往腰上一别,从我妈怀里抱过我,腾出只手就这样回家了。

  

  回去还把这事和我爷爷奶奶说了,一家子都以为这事就这样过去了。

  

  但却并未如此。

  

  这件事后地第三天一大早,我就开始不停地哭闹,而且越发厉害,任奶奶怎么哄我吃饭都吃不进去,好不容易强喂进去一口转头就被我哇地一声喷了出来。老妈说让我爸打几巴掌我屁股试试,平时我调皮老爸这样几巴掌甩在屁股上,哭得再伤心都会老老实实地把饭吃完。

  

  老爸照做了,却未能立竿见影地显现平时的奇效,我依旧是哭得那个心碎啊,嗓子都变得沙哑起来。

  

  因为我是家里的大孙子,当时二伯尚未结婚,爷爷奶奶都出奇的疼我,见我不吃饭,就两人轮换地背着我在木房子周围的田埂上来来回回地走。走啊哄啊的,我才停止了哭闹睡了过去。

  

  这一觉睡过去,再次醒来就是16天后,险些乎没让我家人把心都急碎掉。

  

  奶奶说事情是这样的。

  

  爷爷背着我在田埂上来回哄,终于见我不闹了,都以后我是早觉没醒得好,再补一下醒来便没事了。就让我爸妈该干活干活,该割猪草的割猪草去了。

  

  直到下午三点来钟,奶奶给调好了我最喜欢吃的鸡蛋花滚稀饭去床上想摇醒我。却喊来推去地就是醒不来,赶紧放下碗用手背摸摸我额头。

  

  天呐,像烧着了火一般地烫!

  

  不管哪里的乡下山村,都有赤脚医生。

  

  就是那种手艺师传,一师带一徒或几个徒弟,固定走村游山在几个山头和村子之间的医生,他们没有像现在医学所颁发地行医之类的证件。而且看病全都是用在山间手采来的中草药,乡村里哪家哪户生了小病小痛的,大多是寻其治疗,一来是城镇去来回路途远,二是进到城里,开的可都是西药,往往几盒西药的价格,能在乡村赤脚医生那儿看上几十次的病。我们那里当然也有,是老爸去了杀猪地那个村头的。叫杨村,叫是叫做村,其实跟我们村头差不多大,也就那么一二十户人家,硬要说有什么不同的话,他们是祖祖辈辈都生活在这山里的,而我们是后来迁去的,当然,迁了过去已经几辈人了。山里就这样,人多的,而且都是同姓的一起住在哪个山头或者山腰上,就叫做村头。

  

  我爸去了杨村头杀猪,老妈又在山上割猪草,两个叫起来都不方便。

  

  见我高烧如此厉害,奶奶赶忙抱起我就去叫在田埂上秧种小菜的爷爷。

  

  爷爷二话没说,放下锄头就和奶奶背着我往那个杨村头赶。

  

  沿着半山走了一圈,来到杨村口,老爸杀猪的那家人就在进村山路口的第三家,所以爷爷奶奶才刚到村口大声喊,“杨先生在哪呀?”我爸就只踮起脚就看到了在路口的我们三。(我们那里叫赤脚医生的尊称是叫先生。)

  

  看爷爷奶奶背着不省人事的我,老爸知道是出了事,把带血的杀猪刀随手放在已经杀完就等着开肚子的大肥猪尸体旁。跑下来把我接到了手里,心急如焚地问详情。

  

  爷爷喘着气说,“娃娃早上睡了就一直没醒,你妈下午拌好了鸡蛋稀饭去叫,半天都不醒,摸了摸脑壳才发现烧得像火一样呐。”

  

  恰巧杀猪的院坝上,姓杨的赤脚医生就在那里,我爸直接提小鸡一样把我送到杨先生跟前。

  

  后来我和村里同龄的玩伴稍长大些后,都管杨先生作杨老道,因为他除了赤脚医生的名号外,还有些别的神通。从我懂事起,印象里他就一直是那副脸上没有二两肉地国字苦瓜老纹脸,一米六来的瘦弱个子,整天叼着用白纸卷的烟叶也不抽,咬在嘴里纯粹是为了装束一样,一根卷烟烧到尾,从没见他吸上过两口。再往下的段子里我还是称他作杨老道吧,要不然可说不定我会突然写错他的称呼呢。(湘南一代的赤脚医生大多都不只是会抓些草药治病,看官们要不信可以找些重庆呀、湖南、云南等地山村里地朋友问一问)

  

  可能是我老爸手脚忙活不过来,杨老道手里正拿着勾猪屁股的大弯钩准备往死猪屁股里套。(乡下杀完猪用开水烫过刮完毛后都要把死猪倒挂在木梯上好破肚清理内脏)

  

  他慢悠悠转过头,把钩子往木梯上一挂,在旁边凳子上的热水木盆里搓了把手,叼着烟把我这二十来斤地重量接过去放在另一张长凳上,二指撑开我眼皮瞧了瞧,又伸手去翻弄我头发。

  

  周围地人都知道他看病有个毛病,就是他不说,别人问什么都不答,搞不好还要被他反过来埋怨几句。

  

  所以大家伙都是静悄悄地盯着他,心里想法也大致相同:一场小病而已,随便吃点草药明天就好了。

  

  半响,杨老道转过脸把烧到嘴唇边的卷烟一仍,说出句让人出其不意地话,“你这娃娃,怕是遭那些东西缠喽哦。”

  

  那些东西。

  

  在场所有人都明白他话里所指那些东西是什么意思。

  

  山村里太久没发生过这种事,所以听杨老道这么一说,半分钟前还不以为然地人都开始细细嘀咕着交头接耳起来。

  

  山村人重迷信,家里人对他的话更是没有半点怀疑。

  

  爷爷奶奶赶紧让还没回过神来的老爸给杨老道敬上烟,求他帮忙解解这祸害。

  

  杨老道不客气的把烟攥在手里闻了闻让我爸给点上,倒也没摆多大架子说,“到底是哪样东西我一眼也看不透,我又不是专门从道观里下来的,先去我家里,逮副药吃了**看。”

  

  说完就让我爷爷又背起我要去他坎下的住处。我爸想去,却被他赶了回去说先把猪给料理完了,娃放在他那里不会出什么事。

  

  杨老道有个儿子,但常年在外面工地上做工,很少回家,偶尔回来也是住上一个晚上第二天大早就又出山去了。他婆娘死得早,据说是被野鬼缠死的,这是爷爷和我说的,但连我爸都没见过他老伴,更别提我了,一直到我长大后他去世,他都是一个人在各个村头上游来荡去,背着个竹背篓替这家瞧个小病捏点药,那家门前坐着摆摆龙门阵。家里就这么一个老男人,所以木屋里显得很是杂乱。一直都是这样。

  

  他家厅堂上也没有像别人那样挂着自家先人的大庵位,而是挂着副画,画里一个衣衫破烂地老头右手杵着竹杖,背着竹篓,左手捏着一束草花,画下放着四方桌,桌上有香炉,每天早上和下午打他门前过,都能瞧见他给那副画敬香。

  

  而我当时,就睡在那副画下的四方桌上。

  

  杨老头在他门前挂满草药的木墙上翻来找去弄出来一把不知名地草叶子放在手中搓碎后,像泡茶一样放在海碗里,几分钟后又端着碗到香炉里有手指勾了些香灰跳进去,递给我爷爷没有一点怜悯地说,“全部灌下去!”他自己则回过身去拿火柴点了几根香插到香炉里,然后双手合一开始对着画像轻声咦唔些听不懂的话语。

  

  爷爷奶奶再心疼我也只能照做了,把大海碗里地药渣连同香灰一滴不漏的顺着我嘴巴咕咕了灌了进去。

  

  喝完杨老道地那碗离奇的汤药,我的小肚子也是圆滚滚的了。

  

  几分钟后,平睡在桌子上地我开始脑袋慢慢左右翻摆出现反应了,额头上、脸上流出大滴大滴的湿汗,四肢手脚也又慢到快的不停颤抖,就像疯狂打摆子地人一样。

  

  杨老道头都没回一下,还在对着画像虔诚地咦唔着只有他才听得明白的话。

  

  过了十几分钟,情况依旧是这样。

  

  我爸也提前把死猪料理好下来看情况了,屁股后跟着几个帮忙杀猪地人,他们则是来看热闹的多。

  

  他们刚跨进门槛,杨老道背着身子说,“来几个人把你娃娃腿脚按紧喽,不然*不到那个东西呐。”

  

  老爸哪敢怠慢,招呼了一声身后三个人,两人按脚,两人按手。随即就把我死死固定在桌子上动弹不得,身体却还在不停微微打颤。

  

  又过了几分钟,杨老道才回过身子,划燃火柴重新点上足有二十支多地一大把香,用香身对着我脑门、胸口、大腿边打嘴里边像唱歌一样低哼着,“人家娃娃没惹你~啦,不招自来安何心~啦,心平气和回去了~啦,香烛给你几大捆~啦。”

  

  纵使他唱得有些让人想发笑,但在当场却每一个人笑得出来,因为他唱完后没多久,我的表情和嘴巴里说出来话才是让他们心惊的。

  

  杨老道在我身上来来回回拍打数次后,我突然不动了,手脚也不再抽摆了,整个人就像打了镇定剂一样在一秒钟之间安静下来,眼皮在这个时候向上不自然地翻开老高老高,露出没有半丝异色地惨白眼球,嘴里留着口水哈子闷吟着。

  

  阴间冷哟...

  没人拜哟...

  找个娃娃...

  来作伴哟...

  哪个敢拦...

  带你走哟...

  

  这段话刚落地,我眼皮就闭了过去不再哼哼,让在场地人都含着冷气吞了一大口口水。

  

  杨老头赶紧用手去探我鼻孔,随后长舒了口气,马上又面色凝重地对我家人说,“这个娃娃我是救不了了,你们带回去吧。”

  

  家人一听,哪还得了。爷爷奶奶和老爸都立马围上来千恩百求让杨老道再想想办法。

  

  杨老道真的是无计可施了,只得一脸无奈地解释说,“都是附近山头的人,抬头不见低头见,有法子救我肯定不会收在裤裆里,我坦白和你们说吧,要是普通地山地小鬼,刚才那一大碗驱邪汤下去,十个有十几个都要跑。刚才你们也看到了。这个东西不寻常呐,我又只是个赤脚小郎中,真的是无能为力了呀。”

  

  爷爷他们还不死心,依旧带着哭腔围着杨老道,各种能想到地好话都说了出来。

  

  这一求,还真让杨老道想起了个人来。

  

  杨老道被我家人围着动弹不得,苦思愁想好一会,直到手里我爸给他敬上的烟又要烧到尾了,才忽然拍着后脑勺说在湘南怀化一带地某个深山林子里有个生苗寨,寨子里有个族人都奉为神明的草鬼婆,治疗这些东西应该有绝对地把握。

  

  我爸听完先是不信,杨老道脾气还急了,甩场就说不信就让老爸问问我爷爷,他婆娘年轻时候被野鬼缠,人死一大半,身子都凉了,逢人打听去湘南苗寨请了草鬼婆,没几天就能活蹦乱跳下地干活了。

  

  但他婆娘为什么最后还是死了,后面接着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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