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邢自范左等右盼不见牛校长的通知,从学校回到家,秋用期待的目光看新着她,问:“妈,牛校长有消息吗?”邢自范说:“没有,再等等,你在家要好好学习,别忘掉了知识,准备参加招工考试。”邢自范比秋更焦急,秋高中毕业,已经是年满18岁的人了,每天闲在家里,这可不行啊!怎么办呢?她想不出好办法。
11月的一天,夕阳照着光秃秃的白杨树,寒风掀动着地上枯叶,人们都穿上了毛衣。学生们背着书包,三五成群,说说笑笑地回家去。邢自范坐在办公室里批改作业,但是秋的就业问题不时在脑海里闪现。
一位民办教师推门进来,准备收拾东西回家,见邢自范安坐在那里批改作业,问道:“市里招干,秋报名了吗?”
邢自范闻言,精神一振:“市里招干,有啥报名条件?”
民办教师笑道:“你还不知道这事哩!这一次市里面向全市13县招收900名干部,具有非农业户口、高中以上学历、35岁以下的企事业单位工作人员、城镇待业青年都可以报考,考上后,分配到13个县工作。可惜我有高中学历,但不是非农业户口,不能报考。化肥厂好多年轻工人都报名了,明儿是报名最后一天,快让秋带上户口本和毕业证报名去吧。”
这消息太重要了,邢自范感激地说:“谢谢你啊!”
民办教师笑道:“这有啥可谢的?”把教课书装进黑色皮革提包,回家去了。
邢自范把作业本装进提包,兴高采烈地回到家,秋看到邢自范满面喜色,问:“妈,牛校长来消息了?”
邢自范兴奋地说:“没有。市里要招干考试了,你也符合报名条件,明儿是报名最后一天,我向校长请个假,给你报名去。”
秋说:“妈,我自己去报名。”
邢自范说:“你去?万一报不上咋办?”
秋说:“没有报不上,高考我都报名了,招干考试报名比高考还难吗?”
邢自范想想也是,秋完全符合报名条件,不会出什么意外的,这样既不耽误她的教学,也不耽误秋的报名,同意了。
第二天天刚刚蒙蒙亮,邢自范已经给秋做好了早饭,喊秋起床吃饭,秋说:“这么早就去啊?
邢自范说:“今儿是最后一天了,只能赶早不能赶晚,万一有个啥事,还有时间办。”
秋吃罢早饭,邢自范打开箱子,拿出户口本和秋的高中毕业证,交给秋,说:“去了就守在人事局门口,他们一上班,你就去报名,要是报不上名,你赶紧回来跟我说,咱们想办法。”
邢自范把秋送上公共汽车,给他买了车票,再次对他说:“别耽误时间,抓紧时间报名,万一碰到你解决不了的问题,赶紧回来对我说。”
汽车启动了,秋向邢自范挥手告别,邢自范说:“记住我给你说的话啊!”秋说:“我记住了。”
秋在8点之前赶到人事局,等到八点半,人事局的工作人员上班了,查验了他的户口本和毕业证,收了他的报名费,一边登记他的名字,一边跟同事说笑:“这么多人报名,全市恐怕有5万人以上报名,才招900人,想考上真比大海捞针都难啊。”
秋回到家,对邢自范说:“妈,我听人事局的人说,全市恐怕有5万人报名考试。”
邢自范想了想,说:“差不多。全市有1000多万人,有待业证的人有2万人,再加上各单位的人,符合报名条件的应当不少于5万人。竞争力很大,只有好好学习,考出好成绩,才有希望。从明儿起,你跟我到学校去,在学校里静心复习功课。”
邢自范在学校给秋找了一个清净房间,每天让他在那里复习功课。
一个月后,开考了。这一天是星期天,飘着雪花,秋在考场上考试,邢自范守在考场外,给秋做后勤保障,热乎的茶水、食品、笔墨、橡皮、圆规、三角板、量角器等物品放在提包里,她隔一会儿,摸一摸茶水、食品,希望秋从考场出来能喝上可口的茶水,吃上可口的食物。她的心里热乎乎的,忘记了刺骨的寒风和冰冷的雪花,她想,秋如果考上了,那么压得她直不起腰的难题就解决了,秋当上了国家干部,好好干工作,再经过进修培训,带资上大学,人生满有希望。
语文、数学、政治三门功课一天考完,她问秋:“考得咋样?”秋说:“语文、政治都是学过的,题目不太难。只有数学试卷有少量大学数学题,我不会做。”邢自范问:“那些题目有多少分?”秋说:“有十几分。”秋有些担心考不上。邢自范说:“水涨船高,只有成绩出来了,才知道结果。”
又一个月过去,考试成绩发布了,秋差录取分数线10多分。考场之外的竞争十分激烈,达到录取分数线的人在找门路,没有达到录取分数线的人也找门路,奔走在权门之间,请客送礼,走后门,希望挤进被录取的行列。邢自范没有想过考场之外的竞争,她只能让秋以分取胜,别说差录取分数线10多分,就是差0.1分都没有考上的希望,一场欢喜化作一场空,原有的一切美好设想都像肥皂泡一样地破灭了,邢自范继续背负着昔日的难题度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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