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现在的我在这个小城中有了一间租来的小房子,自己开火做饭。总想找到家里的味道,但总觉得差了很大一截。很多时候都在做饭之前给家里打电话问怎么做,我妈每次都说得很仔细,以至于连洗菜都要说上好几遍,可是无论我怎么做,味道都差了好多。
上次小长假去姥姥家,姥姥用大灶坑蒸了一锅米饭。没吃一口菜,我吃了两碗干饭。
香,真香!
简简单单的白米饭,吸足了水分,每一粒都很饱满,火候正好,不大不小,每一粒米松软富有口感,嚼在嘴里劲道香甜。吃了一口就想吃下一口,嗓子眼里就像长了一只小手,往下拽,根本停不下来。
我妈说,“好吃的根儿,在你姥姥这儿呢。”
想来也对,姥姥做了七十年饭。也可以这么说,她这一辈子可能大半时间都是在做饭,再普通的食材,也能做出不一样的香味。我妈说她自己就是照猫画虎、照葫芦画瓢,根本没有姥姥那么专心在做饭。
中国人很眷恋一种家的味道,家里饭菜的味道。那种能给味蕾带来香气和幸福感的秘方,就藏在家里那方寸间不大的厨房里。只能意会不可言传。其实它也没有那么神秘,每个做饭的人,都有着对这个家的独特情感,所以做饭的人,诠释的是对于家的照顾,对家人的负责,做出的食物,味道也就因人而异。
在外的人,我们有时候千里迢迢赶回家里,扑面而来的,就是那一桌团圆饭。一家人坐在一起,这叫做团聚。吃饭时的酣畅淋漓,就是对这顿团圆饭的最好回报。
“炊烟袅袅”这个词,现在可能很多时候只出现在纸张之上,很少能在现实中见到,尤其是离家的人。
小时候在村子里,我经常能看到炊烟。太阳溜溜达达走向了西边的山,这就告诉我们吃饭的时间要到了。家家户户的厨房里,热气腾腾,或者油烟滚滚。走在外面,闻着味道你就能知道这家人晚上吃的是什么。
我妈说,你小时候就喜欢吃别人家的饭,就感觉别人家的饭香。
在我的记忆中,只要是能进去的门,我就在里面吃过饭。
东北这个地方,有一种东西算是特产吧。就是那种黏米做成的粘饽饽。到了深秋,家家户户磨了今年地里新产的米,裹上今年的红小豆馅,大锅下面架着火,一锅又一锅地蒸熟,再放在外面自然冷冻。那形状就像是一座座小山屹立在高粱秆子做的笼屉上,吃的时候回锅蒸一下就好。
小时候家里的粘饽饽,一般都是黄色的,因为我妈在里面掺了苞米面。所以吃起来总有那么一种苞米味儿。而且我妈包的粘饽饽个头儿总是那么大的吓人,所以我还是喜欢吃别人家的。
在冬天必不可少的还有酸菜。
入了秋,家家户户都会准备很多新鲜的大白菜,洗净、放盐,用大石块压在水缸里。随着时间慢慢推移,酵母菌、乳酸菌慢慢发挥作用,酸甜可口的酸菜就成了。这个过程是个看似简单,做起来却不那么容易。用我妈的话说就是,“我腌了这么多年酸菜,就没有一回成功的,每次都烂,后来我就不弄这些东西了,直接让你姥姥给咱家带分,省事儿。”
还有一个代表性的食物,那就是东北大酱。冬天开始准备豆子,烀熟,在放盐,揉碎,摔成砖头样子,放在炕梢自然长出霉菌,夏天的时候放在室外的缸里,满院子酱香。记忆中我妈下了三次大酱,每次都有很浓的酸味儿,根本不能入口。
我妈自打记事儿开始,就一直在劳作。结婚后,我妈先后开了小卖店、养猪、做裁缝。每天大半的时间都在劳作补贴家用,再加上照顾我的时间,所剩无几,所以根本没心思好好做饭,自然做出来的饭也就不那么好吃。
有一次姥姥出远门,姥爷被遣送到我家来吃饭。我妈特地给姥爷包了饺子。我还记得姥爷当时的样子,一边说着饺子怎么可以包的这么大,一边把馅里边比较大的韭菜挑到碗里面,怕塞着牙。
厨房和味道,是一个人对于家的沉淀,就像写作,同样的素材在不同人的笔尖,表达出的情感也不尽相同。有时候我们眷恋家的味道,眷恋一桌简单饭菜的香气,眷恋一家几口人坐在桌边的亲切感。
家,是一个人心底最柔软的地方,有些时候只是因为我们的父母,带着些许期盼和等待,中在心底的温暖,天长日久、生根发芽、开花结果。
(https://www.biquya.cc/id37842/2066773.html)
1秒记住追书网网:www.biquya.cc。手机版阅读网址:m.biquya.cc