追书网 > 武侠仙侠 > 炼狱传奇 > 第三章 含冤

?    乔觉和阿图回到了家中,之前二人购置的物品已尽数运回。乔大善人见爱子对这成亲之事如此上心,也是欣喜不已。再过得数日,他的儿子就要成亲了,养育了他二十年,此刻看到他长大成人,成家立业亦是即将到来,他心中颇为自豪。自觉自己这一生行了无数善事,总算老天开眼,有所回报,看来古人说的积德行善,功莫大焉确实不假。

  

      “这个世道,善人毕竟还是多福报啊。”他心中如此想道。

  

      他似乎已经看到了乔觉日后高中状元,风光回乡的场面!

  

      他似乎已经看到了乔觉成亲后幸福美满子孙满堂的结局!

  

      他似乎已经看到了乔家日后辉煌腾达成为庐陵一大望族!

  

      如果,事情是按照自己预想发展的话..

  

      这两日来,他一直在家中主持布置,就连乔觉的新婚之房他也亲自安排人手,悉心布置,他要亲手打造乔觉的人生,也要亲手为乔觉的少年时代划上句号。

  

      可怜天下父母心!

  

      父母永远会在你不经意的时刻安排好了一切,永远会在你最需要的时刻出现,也永远是那个最疼最爱你的人。

  

      也许在你面前,他们不会表现过多,甚至会责骂,批评,成为你成长之路的“眼中之钉”。可不要忘记,在你人生最为重要的时刻,在你自己都不会去在意的一些细节的时刻,在你最需要家的时刻,他们永远存在,永远会在你身边。

  

      乔觉年少丧母,乔大善人这些年来不仅充当着父亲的角色,还要像慈母一般给爱子带去温暖,一路将他拉扯养大,忽忽间已有二十年了。这些年来,没有人能体会到那种辛酸,也没有人知道他为此付出了多少,就连他自己也已经记不清了。而今,当年的小孩如今已成大成人,也要养家,有朝一日也会像他一样成为一个父亲,他忽然觉得自己的使命刹那间已荡然无存,他忽然觉得自己的责任已到尽头。

  

      他害怕那种感觉,他害怕无事可做。

  

      “唉,今后就靠他自己的了!”他如此叹道。

  

      正想到日后如何教他一些为夫之责,当家之道。忽然家中管家从前堂匆忙跑了过来,上气不接下气,瞧这阵势,难道是官府又要抽茶叶税了?他纵横商海数十年,何等大风大浪没有见过?此刻见管家如此情急,只道是生意场上又有变化,便问道:“何事如此惊慌?天塌下来不是有人顶着么?”言语泰然,内心镇定。

  

      那管家呼呼喘了两口气,急道:“老爷,不好了,刘,刘大财主,刘大财主他..”想是那一番奔跑花了不少精力,以至于气息不畅。

  

      乔大善人听闻此言,心中颇为惊奇,之前还道是生意场上的事,此话听来,却是这位未来亲家公出了甚事,他整了整手中的双喜红纸,问道:“别急,慢点说,刘大财主怎么了?”

  

      那管家接了两口气,已是恢复了正常,道:“老爷,刘大财主他被太守抓进大牢了!”

  

      “什么!竟有此事!!!”饶是他心思镇定,此刻听到管家此言,心中震惊之余,已是忘了手中物事。刘大财主在庐陵城好歹是响当当的人物,平日里做的就是官家生意,和太守关系一向良好,怎会被抓入狱?他放下手中红纸,将管家拉到一旁,仔细询问。

  

      那管家继续道:“具体情况也不太清楚,好像是刘大财主上次给城中提供的军马出了问题,太守查出那批军马是关外反贼所有,怀疑刘大财主暗中和反贼勾搭,图谋造反。他们在刘财主家中还搜出了一些兵器,此刻“人赃俱获”,刘财主已被打入了天牢。”

  

      乔大善人听闻此言后,脑袋嗡嗡作响,半晌回不过神来。这刘财主一向做得是稳当生意,怎会和反贼勾结?况且太守关系和他一向交好,怎会不分青红皂白就将他打入天牢?此中定是另有隐情,他此刻也顾不得布置婚房了,慌忙间便向屋外走去。在大喜之前,亲家公竟出了这等事,换做谁心中也不好受,此时想法子将人捞出来才是正事,至于这家中琐事,倒是先搁置一旁了。那管家见老爷如此匆忙出门,也自跟了上去。

  

      二人来到太守府前,却发现刘大小姐母女比他们早一刻赶到,此刻正在门外和门卫沟通。乔大善人走上前去,和刘家众人会合。那刘财主的妻子见亲家公赶来,心中一阵悲痛,泣声道:“乔员外,我家老爷他..他,冤枉啊!”一旁的刘小姐也行过了拜见之礼,瞧她眼眶红肿,自也是刚哭过不久。

  

      乔大善人安慰道:“嫂夫人且莫悲伤,老夫也是刚闻此事,便即赶了过来,我也相信刘老哥是被冤枉的,事情一定会水落石出,只是这事情的来龙去脉究竟如何,还请嫂夫人,侄女告知。”,

  

      刘小姐掏出手绢给母亲擦拭了泪水,悠悠说道:“乔伯伯,我爹他今日本来在家练字,太守府的人忽然就冲进了家门,掏出了一张什么逮捕令,上面写着爹爹半月前转手的军马是关外反贼所有,他们不由爹爹辩解,便以意图谋反罪将爹爹带走,如今官府已传来消息,爹爹已被押入了天牢,娘便带着我和家人来到太守府,找那牛太守理论。爹爹一定是被冤枉的,我们刘家做生意一向光明正大,庐陵全城皆知,这谋反之说,这,这不是..不是明显栽赃么?”言罢已是泪流满面,微红的眼眶此刻又添两道新痕。当真是我见犹怜!

  

      刘母本来被她搀扶着,此刻听到女儿再次诉说经过,心中不忍,又陷入悲伤之中。她强自挣扎着站起,呜咽道:“乔员外,如今老爷他身陷囹圄,我们刘家便只剩下孤儿寡母了,您,您一定要为我们做主啊!”说罢又是一阵哭泣,刘小姐不住地擦拭母亲的眼泪,可自己亦是泪如梨雨,一时间太守府外,女子泣声不绝,周围更是吸引了数百位乡民围观。

  

      乔大善人不住地安慰母女二人,又问道:“老夫听闻官差在你府中搜出了不少兵器,这是怎么回事?”

  

      刘小姐稳了稳情绪,回道:“这事我们也不知晓。爹爹虽然读书不多,但平日里最喜欢文墨,很少触碰兵器,更不会在家中私藏大量兵器了,这,这一定是有人故意陷害!”

  

      乔大善人点了点头,他自然知道他的这位亲家公识字不多却喜欢舞文弄墨,不然也不会将唯一的女儿嫁给自己的进士儿子了。看来此事确实另有蹊跷,或许是生意场上的对头突放冷箭,栽赃陷害。

  

      他瞧着太守府的门卫将众人挡住,似乎不想让众人进府,便问道:“侄女,你们比我早到片刻,怎么,太守府的人不让你们进么?牛太守不是一向和你们家交好么?难道出了这事,连见他一面都如此麻烦?”

  

      刘小姐望向太守府前的众位门卫,又看了看那金光闪闪的“太守府”三个大字,眼神中却是露出一丝厌恶,目光中甚至充满了满满仇恨,她恨恨说道:“别提这个牛太守了,那逮捕令上的字就是他签的,若是没有他发话,谁敢上刘府拿人?我和娘亲适才求见了无数次,那侍卫却说太守还在衙门批阅公文,可我们刚从衙门过来,衙门那里早就退堂了,这不是明显躲着我们么?”言语中微微有气,似乎对这个”一向交好“的太守无甚好感。

  

      乔大善人将此事从头到尾理了一遍,心中已然有数。此事若不是有对头故意陷害,便是刘财主惹到了牛太守,再要么就是牛太守有把柄在刘财主手中,是以他花如此力气整他。乔大善人从商多年,早就习惯了商场,官场的这些勾心斗角。几番推测下来,他觉得关键还是在太守那里,只要见到了他,说清楚条件价码,多半还是能将人捞回来的。否则以这谋反大罪,是要诛九族的,但显然太守却没有收押刘家家人的意思。意思很明显,就是太守有所求。他心中打定主意后,便道:“嫂夫人,侄女,你们先回府中,刘老哥这事老夫责无旁贷,你们放心,老夫就是倾家荡产也要将刘老哥捞出来!”

  

      刘母和刘小姐盈盈拜倒:“乔员外,有您如此言语,我们..我们..”

  

      乔大善人将她们扶住,道:“嫂夫人,侄女,这可使不得,说来咱们也马上就要成为一家人了,刘老哥的事就是我乔某人的事,你们放心好了,在府中等消息吧。”

  

      刘小姐听到“一家人”之时,脸色一红,稍有羞意,但还是听从了乔员外的言语,带着众位家人,护送着母亲一起回府。

  

      乔大善人送别了刘家众人后,又来到了太守门前,那侍卫见来人是他,当下便道:“大人在府中等员外好久了,员外这就请吧!”

  

      乔大善人心中冷哼一声,暗道:果然现出狐狸尾巴了!适才还说在衙门办公,此刻却又是在府中久候,很明显,这是早有预谋的啊!

  

      只是他向来习惯了官场中人这一套,早已见怪不怪了,当下也不搭话,他拂了拂衣袖,大踏步走进太守府中。管家意欲跟随前往,却被侍卫拦住了。

  

      乔大善人回过头来,对着管家说道:“你先回府吧,我进去和太守谈点事,告诉觉儿在家好好看书,不用为我担心,我稍后就回。”

  

      管家还想说些什么,乔大善人却已是转过了身子,径直往里边去了。管家无奈,只得退了回来,转身回往乔府。

  

      乔大善人在亲卫的带领下,走到了府中内堂。这一路走来,府中宽阔敞亮,假山奇石,花鸟园林,奇花异卉,数不胜数,这太守当真是会享受!府邸如此豪华,不知道收刮了多少民脂民膏!又不知费了多少人力财力!由此可观,这太守多半也不是什么清廉之辈,乔大善人捞人出狱的信心无形中又增加了许多。官场上有句俗语:不怕你说我有罪,就怕你不提条件。既然有条件,那就一切好商量。对于乔大善人这种生意人而言,虽然不屑此道,却也深知世道如此,只能适应。

  

      不知不觉,已到了内堂。那亲兵说了一声“请”,而后自觉站在门外。乔大善人也不看他,直接进门。

  

      堂上牛太守当中而坐,手中把玩着一只鼻烟壶,远远望去,那玉壶通体透亮,晶莹泛光,色温而润,壶上图画更是雕刻的栩栩如生,乔大善人一看那成色,便知是上品。而在他右侧下首,却是坐着一位青年公子哥,仪表堂堂,气宇不凡,神色间和那太守倒有五分相像之处。难道此人就是牛太守之子?他也曾听说过庐陵四少的名头,此刻见到他这模样,十有**是让自己猜着了。

  

      他整了整衣袖,微微抱拳施礼,道:“草民乔某,见过太守大人。”虽然平日里和这位太守也经常打交道,算得上是熟人,但今日有求于人,他仍是不愿失了礼数。

  

      那牛太守放下了手中鼻烟壶,温和一笑,道:“原来是乔员外,咱们也是老相识了,呵呵,这等俗礼还是免了罢。”

  

      乔大善人自然不会跟他逃近乎,他不会忘记今日来此目的,当下便直接道:“乔某听说大人今日将刘财主收押牢房,咱们明人不说暗话,直接开条件吧。”

  

      牛太守“哈哈”笑道:“果然快人快语,本官喜欢,既然你已明言,本官也不绕圈子了,条件就是..”

  

      他一字一句道:“你,要,进,去,陪,他!”

  

      “什么?”乔大善人几乎不相信自己的耳朵,他想到了数十种可能,想到了他会怎样的狮子大开口,想到了他会如何刁难自己,就是没想到他会说出这句话。让自己进牢房?这是要干嘛?他们到底有何目的?一连串的问题直入心头,饶是他见惯了风浪,此刻仍是摸不着头脑。

  

      “没听清楚么,我爹是说让你进去陪他,不用重复第三遍了吧。”言语冰冷,夹杂着一丝幸灾乐祸,却是那位青年公子哥发出了声。

  

      这时,他也听出了这位公子哥就是牛太守之子,父子二人如此处心积虑密谋整垮乔,刘两家,究竟是何意思?两家和太守向来关系良好,并无冤仇,为何他们会如此算计?

  

      心中想了这么多问题,他忍不住开口问道:“为什么?”

  

      “进去和你那亲家公聊吧,呵呵,拿下!”一声大喝,门外已冲进来数名侍卫,将乔大善人抓住,却是牛公子率先发号施令!

  

      乔大善人被众侍卫推搡着押了下去,他似有不甘地瞧着牛氏父子,眼神中充满了疑惑,可是他再也得不到答案了,偌大的内堂中,只听到牛氏父子缓缓传出的冷笑,这笑声充满着邪恶,又充满着奸诈,在堂中久久不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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