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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翔龙先生可有来头了。”男童道。
“哦?什么来头。”易惊鸿问道。
“他可是……”男童话说到一半,忽然像是想起了什么,缄口不言。
“怎么不说了?”易惊鸿脸上乌云密布,显然是憋了一肚子气。
男童低着的头悄悄微抬,偷偷望了望父亲,见父亲正在怒头上,张开的口忽又闭上。
“说。”易惊鸿厉声喝道。
“爹,你是不是从小教导过孩儿行走江湖当以义字为先?”男童小声说道。
“嗯,说过。你问这个干什么?别扯开话题。”易惊鸿见儿子有些答非所问,道。
“既然这样,翔龙先生是我的朋友,我答应过他不将他的身份告诉别人,所以我不能说。”男童说这话时,头竟是缓缓扬起,直视着父亲的双眼。
“好,很好,现在学会狡辩了。”易惊鸿眼中的怒火似要喷涌而出,冷笑一声,望着自己的好儿子,“那我来问你,这龙翔先生,现在何处?”
男童望向父亲的双眼之中闪过一丝犹豫,随即眼神变得无比的坚定,徐徐摇了摇头。
“啪”的一声,易惊鸿重重地打了男童一巴掌,显然已是怒不可遏:“今天的晚饭就不用吃了,你好好想想你错在哪里你想清楚了再来找我,否则以后就不用叫我爹了。”说完转身而去。
“不叫就不叫,我终于知道哥哥是怎么走了的,就是被你打走的。”男童小嘴一撅,道。
“什么?”易惊鸿蓦然转过身来,“谁告诉你的?”
“妈妈跟我说我还有个哥哥,你却从来不告诉我,肯定是你把他打跑的。”男童捂着半边脸,却没有哭,大声道。
“你说什么?再说一遍。”易惊鸿脸上憋红,提起的手半举了许久,硬是又收了回来,重重叹了口气:“我跟你说,你哥哥是跟我们走散的,以后不许再胡说。”易惊鸿“哼”了一声,拂袖而去。
月光皎洁,一泻如水,青石板映射着柔和的淡淡光芒,照在一人脸上。
今夜似乎唯有此光,尚且陪伴在男童的身边。
“哎,我这么做到底对不对呢?”男童又是叹息一声,捡起一块地上的石子,朝前一扔,心中默道。
“汪汪……”石子落在一旁的草丛内,一狗似被砸中,蓦然跳起,却是那条家狗阿黄。
“阿黄?雪心妹妹?”和阿黄一起出来的还有扎着两个短辫的女童,“你怎么在这里?”男童露出一丝惊喜神色,道。
“你爹正在气头上,你娘和我师父劝了几次都不管用,让我来看看你,顺便偷偷带些吃的给你。”女童说完,从怀中取出了几个馒头来,递给男童。
“我不饿。”男童叹息一声,一推女孩递过来的馒头,叹了口气道:“我好想我的哥哥啊。”
“怎么?你还有个哥哥?”女童诧异的抬起头。
“是啊,妈妈告诉过我,我原本是有个哥哥的,只是他很小的时候便和我们走散了。”男童说道。
“那你也别太伤心了,你们以后一定会重逢的。”女童安慰道。
“嗯,谢谢你。”男童笑道。
“你看这是什么?”女童又从怀中掏出一串包着的冰糖葫芦来,笑道。
“这是什么?”男童眼睛一亮,问道。
“这是冰糖葫芦。你没吃过么?”女童笑道。
“没有。以前倒是看到过,不过娘说太脏,不让我吃。”男童咽了一口口水,将那串冰糖葫芦握在手间,喜道。
“快吃吧,可好吃了。”女童道。
男童一口吞了一个,重重点了点头,道:“嗯,真好吃。”
月光之下,两个孩童有说有笑,不时还逗逗一旁的阿黄,阿黄贪吃,竟也喜欢吃糖葫芦,每被逗一次,便得一个糖葫芦,自然也是乐在其中……
夜幕之下,洛阳城内的一座客栈之内,已经少有人踪,二楼的一间厢房之内。一人一身紫袍,肩阔臂长,面容端正,只是一条长长刀疤,成一对角线,深深刻在脸上,显得有些狰狞可怖,此刻但见他端坐在椅子之上,双眼望向窗外的一轮孤月,怔怔出神。
蓦然,厢房门外传来了一阵轻轻敲门声,三长两短。
紫袍人蓦然端坐,轻道一声:“进来。”
“吱呀”的一声,门扉应声而开。
一人一袭黑衣,面容也被黑布遮去,看不清面容。只是背负着双手,那神情,倒颇有几分倨傲。
“你来了?”那紫袍男子淡淡道。
“黑道三煞之一的‘紫炎魔君’上官炎?”那黑布一动,道。
“好眼力。”上官炎应道。
“老头子真是看得起我,此番居然会派你前来,这倒是出乎我的意料,让我有些受宠若惊了。”那黑衣男子的眸子中精光一闪,道。
“老头子很看重你。只是我万万没想到,以你的身份地位居然会为老头子卖命,我真怀疑老头子是不是垂垂将死,看错了人。”那紫袍男子道。
“这已经不重要了,重要的是我们有共同的目的就够了,老头子也是清楚地知道这一点,不是吗?”那黑衣男子冷冷道。
“什么时候动手?”上官炎缓缓从椅子上站了起来,道。
“我来就是为了告诉你,今夜稍安勿躁,待明日‘剑神’萧天逆走了之后再动手。”黑衣男子道。
“也好,这家伙倒是个麻烦。”上官炎徐徐踱着步子,道。
“还有,我获悉,荆岚也到了洛阳。”黑衣男子眼神中骤然掠过一丝警觉,紧紧盯着眼前之人。
“这老家伙不是影遁江湖数十载未曾露面,怎么会又出现在了洛阳?”上官炎踱步之间,手不经意背了过去,问道。
“不知道,不过他好像也在暗中盯着易府,所以我们要小心了。”黑衣男子缓缓向上官炎走去,道。
“嗯。”上官炎应了一声,霍然发现手腕受制,“干什么?”
“哼。”黑衣人冷哼一声,道:“干什么?这也是我正想要问你的,阁下背负双手悄悄运起独门功夫紫云真气,却又为何?”
“呵呵呵,阁下误会了。我只是久闻阁下功夫披靡当世,在下万有其幸,虽然不才,也想要要抓住这个机会好好讨教一番。”上官炎道。
“明夜有的是时间,又何必急在一时呢?”黑衣人放开上官炎的手,道。
冷月之晖,透过窗棂,照射进来,在地上映出两人的身影,门外又是传来一阵敲门之声,同样是三长两短。
“进来。”上官炎道:“什么事?”
“禀堂主,主人病危,让你了却此间事宜后,速速赶回总坛。”来者道。
“回禀老主人,就说我知道了。”上官炎道。
“是。”那人应了一声,便退了出去。
“看到了吧?老头子快不行了。”待门又轻轻合上,上官炎道。
“那又怎么样?”黑衣人眼中一闪,道
“你不觉得这是个机会吗?”上官炎诡异一笑,道。
“哦?此话怎讲?”黑衣人的眼中不经意拂过一丝喜色,道。
“老弟,你说我们联手怎么样?”上官炎举起茶几之上的茶壶,缓缓将桌上两个杯子斟满,道。
“老头子待你不薄,你这么说不会是在试探我吧。”黑衣人对眼前之人凝目而视,小心翼翼地道。
“实话跟你说了吧,老头子就没把我当过人看,我只是他手下的一条狗,你明白吗?他死之后,这坛主的位置也是万万不会留给我的,‘黑道三煞’中的其它两人,一个是他亲儿子,一个是他义子,你说会轮得到我吗?”上官炎一言至此,脸上青一阵紫一阵,道。
“这么说,你是让我帮你坐上这坛主的宝座了?”黑衣男子道。
“不不不。只要杀了这个老贼,以解我心头之恨,我愿拥你为一坛之主,以你的武功才智,加上老头子对你的看中,我相信没人会反对的。”黑衣男子道。
“那老兄,为我们的成功,我先干为敬。”黑衣人端起桌上的茶,一饮而尽。
“干。”上官炎嘴露阴笑,道。
旭日初升,朝阳的第一缕光芒倾洒世间,人们身披一身晨曦,立于万道光芒之中,那会生出怎样的一份情怀?
然而,早早便起了床的易惊鸿却似乎无心留意这一切,而是在院内来来回回地踱着步子,深锁眉头。
此时,一端庄妇人徐徐走出,朱唇皓齿,不施粉黛,一身衣衫面料极好,却也未过分修饰点缀,自有一份清丽逸群的美丽,此人正是易惊鸿的妻子白柔。
“看夫君这脸色,颇为难看,想是一宿未曾睡好了。”妇人柔声道。
易惊鸿闻言脸上抽搐了一下,道:“还不是这臭小子的事。”
“其实小孩子不懂事,一宿过去了,该生的气也该生完了吧,夫君又何必跟自己的儿子一般见识呢?”妇人劝道。
易惊鸿摇了摇头,道:“你可知道我何以生气么?”
“贪玩是孩子的天性,可以前也没见你生那么大的气啊。”妇人道。
易惊鸿又是摇首道:“昨日歌儿翻墙回来,恰巧被我碰到,歌儿昏暗之下不辨尊长,对我出手,你可知道他使的武功是什么套路?”
“什么套路?”妇人问道。
“是荆老贼的惊轲七式中的‘酒敬秦王’,我惊问歌儿这功夫从何学来,他说是什么翔龙先生,我看这翔龙先生多半便是荆岚这老贼了。”易惊鸿说道此处,不觉仰首望天,目光深邃,似乎是勾起了久远的记忆,片刻后又道:“当年荆轲刺秦失败,祸及其子荆岚,而家父也因与荆岚过往甚密而遭波及,我们举家自此颠沛流离,东躲西藏,现在想来那真可以算得上是一段艰辛刻苦的日子了。”
“十年了吧。十年过去了,荆岚与我们一直没有联系,为何他会此番又再次出现呢?”妇人若有所思地道。
“看他对歌儿还不错,还传授他武功,应该不会对歌儿不利,我们暂时也不必过分担心了。”易惊鸿道。
“嗯。”妇人微微颔了颔首,道:“那歌儿有没有说他住在哪里?”
“这孩子脾气倔得很,不肯说,这也就是我最生气的地方。”易惊鸿
“要我说这孩子的脾气还是最像你,比牛还倔。”妇人微微一笑,道。
“好啊,你说我是老牛,歌儿是小牛,那你是什么?”易惊鸿脸上掠过一丝轻松笑容,道。
“都那么大的人了,还嘴贫。”妇人笑靥如花,道。
“对了,今天我师姐和‘剑神’萧前辈都要走,今天可要你亲自下厨,送他们一程了。”易惊鸿道。
“昨天才来,怎么走得那么急啊?”妇人问道。
“他们是为了赶赴不日即将举行的‘群英会’,我自‘曲水’谷回来的路上巧遇了师姐和萧前辈,师姐是顺路过来看看歌儿和你,至于萧前辈则是有重要的事要和我商量,才特留步于此,我待此间还有些琐事处理毕了,也将要动身赶赴汴梁。”易惊鸿道。
“吱呀”地一声,内院的门从外被人打开,老隋那蓝衫佝偻身影缓缓走了进来,见了两人,躬身施了一礼,道:“见过老爷,见过妇人。”
“有什么事么?”易惊鸿微微颔首道。
“禀老爷,峨眉掌门‘出云剑’秦婉月和‘剑神’萧天逆前来辞行,现在大厅内等候。”老隋的声音略显沙哑,听着颇不舒服,道。
“想来是大会之期将近,两位才急着上路。看来他们是无福享用妇人的妙手厨艺了。”易惊鸿对着身旁妇人笑道。
“我知道了,我现在便去。”易惊鸿又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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