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薛岳在上大学以前最喜欢看一本叫《龙族》的书,书中的路明非是一个没有存在感的孤独男孩,除了会玩《星际争霸》好像没什么特长,可是一封来自大洋彼岸的通知书改变了他的命运,从此他的一生开始不平凡。薛岳清楚的记住这样一个细节:“路明非总希望着有一天,会从天而降一架直升机来接他,有一群黑衣墨镜男以电影里面CIA特工般冷酷走进会场,沉着嗓子说,路明非先生,不是看春晚的时候了,组织在召唤你,然后他们会给他套上黑色不知名的军服和长风衣,簇拥着他在同学们的目光中离开会场,会场外一架漆黑的直升机轰响着,巨大的旋翼掀起狂风,如刀割面。那时候无论是谁,都会停下来呆呆地看着他的背影。”在某一刻薛岳甚至也这么想过,或许只有这样自己在这个世界上的存在感才会多一点,不至于哪一天自己突然死在某一个角落也无人知晓。不过后来卡塞尔的出现让路明非的世界发生了改变,而自己却是活在真真实实的世界里,过着普通得不能再普通的生活。在巨大的城市里自己除了孤独无人相伴,天天为了未来而奔波,只为某一天自己再不用重复父辈们的生活,在北京闯出一片属于自己的蓝天。不过,现在还是好好学习吧。
回到宿舍,薛岳并不能入睡,室友们都回家去了,也许现在正坐在空调屋内,对着电脑疯狂的敲击这键盘,大喊德玛西亚呢。他悄悄地爬到宿舍楼的顶楼,找一块干净的地方坐下,看着繁华的城市,霓虹灯把天空都染红了,在这里看天空很难看到星星,他想到自己的家乡,一个北方的小城市,那里空气并不像北京,夜里还可以看见星星,想起幼时自己和小伙伴们还可以一起数星星,到夜深人静时才悄悄溜回家。而在北京,似乎并没有安静的时候,有的只是二十四小时的喧嚣与无尽的孤独。
回到宿舍,薛岳打开电脑,对着电脑发呆。最后收起电脑睡觉。这夜出奇的安静。
2、谁的青春不孤独
这一天,薛岳到了肖教授的肖办公室知道了教授这次要到四川去,还会有兄弟学校的一个教授和学生同行,时间则是几天之后。
从小生活在华北平原的薛岳对山区还是有着各种美丽的遐想的,所以他这几天准备了很多他以为的有用品。很快就到了出发的那天。
学校破天荒的让肖教授一行人坐飞机去四川西昌,美其名曰为学校的关怀,只是大家心里都明白,一定是外界援助的。到飞机场,薛岳第一次见到了凤华,而凤华也是第一次见到薛岳。在飞机上二人对彼此有了简单的了解,凤华是云南人,彝族。此次的目的地四川凉山正是彝族自治区。
飞机缓缓的降落,重回大地的感觉不管这么说都是不错的。一行人开始奔赴此次的目的地凉山。路途上薛岳与凤华进行了短暂的交流,在路上颠簸了几个小时终于到了目的地——四川省西昌市凉山盐源县泸沽湖。找到住的地方,二人便急不可耐的去看美丽的风景。
凤华同样出身于一个小城市,不过不同的是她出生于云贵高原,从小在群山峻岭中长大,而薛岳却是出生在华北平原。见到这样的山水风景,他或许真的愿意一直生活在这里忘却大城市的喧嚣与名利。
下午五六点。同样是夏天,这里却没有一点夏天该有的炎热,天气清爽,对于薛岳来说甚至有一点冷,想想在北京空调屋大概也就是如此吧,不过这里的空气却是无比的清新,这种原始的空气才是人类应有的。傍晚,没有喧闹,没有川流不息的车辆,没有燥热的空气与人,没有生活的压抑,薛岳觉得这才是人生。相对于凤华却没有这么多的感慨,她对这样的环境极为亲近,仿佛回到了家乡,她拿出手机,给在不远的家乡的人打电话送祝福,那一口浓重的方言直接将薛岳屏蔽了。薛岳自然也想到了自己的家人,作为家中独子,它承载了太多的期望,从小到大都活在别人的期许中,自己的人生似乎从出生起就被规划好——好好学习,考一个好的大学,找一份稳定的工作,然后平平凡凡,普普通通地过完这毫无亮点的一生,除了这些其他都是要不得的。有时,他会觉得自己就是一个提线木偶,自己的长辈则是表演者,提着自己表演他们的故事,可是这二十年来薛岳却过得毫无存在感,似乎自己就应该这样,没有反对,就应如此。家里人似乎已经忘了他已经是个二十一岁的大男孩,不是那个曾经一直缠着爸妈的孩子了,可是爸妈并没有意识到,叔叔伯伯们也没有。
在这个空旷的天地间,这个狭小的范围里只有薛岳、凤华二人,而凤华在与家人有说有笑的聊天,薛岳却发现自己无所适从,不过很快就习惯了,毕竟他已经这么活了二十年。独自找个干净的石头坐下了,打开水壶轻轻的抿一口水,如此循环往复。眼睛看着北方,似乎里面充满了对未知的恐惧,空洞无神,偶尔那么一瞬会发现他竟然像一个雕塑,如果起个名字“失败者”一定最合适。
大概过了十几分钟,凤华打完了电话,看起来还在回味此时的开心与甜蜜,她环顾四周寻找薛岳,却看见薛岳独自失神的坐在不远的一块石头上,看着北方,沉默着,或许是不知道做些什么或说些什么。
“没有给家人打个电话吗?”凤华小心翼翼的问。
“打过了,他们听了很高兴,嘱咐我一大堆毫不相干的话,我们每次通话都是这样,我只负责听话与服从。”薛岳表现的很无奈,其实他也不知道他为什么会说出这样的话来。
“哦,你看起来不怎么开心啊!”凤华并没有问愿意,以为这是隐私,自己和他认识不过才几个小时。
“还好吧,都这么过了这么久了,没有所谓的开心不开心,就像天空中的星星,亮与不亮都要悬在那里。”薛岳说。风华并没有说话,只是像薛岳一样找块石头坐下,看着泸沽湖。
“你知道泸沽湖的传说吗?”凤华轻轻的问,似乎是不愿意打破此时的气氛。
薛岳摇摇头,他来之前只了解了一下这里的地理环境,其他的知道的并不多。
“传说以前这里住着一对夫妻,他们努力修仙,最后终于得道成仙,不过要乘仙马才可以升天,经过一番寻找他们终于找到了仙马,不过二人并不急于升天。女的看见人间疾苦便留下帮忙,也不避讳男女之嫌,久而久之男的就嫉妒,一人乘仙马而去,仙马升起将大地踩出一个大坑。男的气消之后却发现升天之后便无法回到人间,十分后悔,而女的得知男的一人离去更是伤心欲绝,最终女的找了阿夏,也就是情人,而这里的摩梭人也沿袭这个传统。大坑中不断积水成了泸沽湖,走婚也成了这里的习俗。”凤华讲述这个故事没有一丝感情色彩掺杂在里面,而薛岳却感觉凤华一定也是一个有故事的女同学。
“哎,不是一个太好的故事,不过不要想它了,我们说一说你的家乡吧,那一定是一个像这里一样美的地方吧!”薛岳知道气氛不能再压抑下去了,毕竟有这么美风景。
凤华似乎还沉浸在自己的世界里不能自拔,随口说了一句“你对云南是什么感觉?”
“挺好的吧!”薛岳随口一回答。
“好在哪里?”
“有过桥米线算吗?”这么一句烂话说出口,薛岳自己都觉得自己无药可救。
凤华呵呵的笑了起来,笑得特别美,似乎整个泸沽湖都成了她的点缀。“你真逗,云南那么大你却只记住了过桥米线,真是一个吃货。”
“还好吧,我从小家境不是太好,能出去吃一次过桥米线就算改善伙食了,当然记得住。”薛岳说。
“哦,不过我可以告诉你,好吃的绝对不止这么一样,等着啊!”凤华说着便拿下书包,在里面翻找,不一会儿便拿出几包东西。“来,尝尝这个,鲜花饼。”说过递给薛岳一个。
薛岳拆开包装,发现这是一个类似月饼的东西,一口要下去,却是浓浓的花香,他仔细看了看馅料发现竟是花瓣做的。“这饼是花做的馅儿?”
“当然,鲜花饼当然是鲜花为馅儿。现在我就带了这一种,这次实习之后我带你去楚雄,让你尝尝云南味道。”凤华眉飞色舞的说着。
“你相信这是宇宙中有外星人吗?”天色渐渐暗下来,漫天星星,薛岳看着天问凤华。
“可能吧,我们考古的不是都相信证据嘛,不过谁知道会不会有外星人呢!”凤华也看着美丽的星空,不知道为什么薛岳会说这些。
薛岳看着天空说:“你要是也看星星,你就会想啊,要是没有外星人,宇宙那么大,直径几百亿光年,一束光从宇宙这头跑几百亿年才跑到那头,中间要经过很多很多星系,但是只有在地球的时候才能遇到人,但是光经过地球连一秒都不到,几百亿年里只有一秒钟会遇到人,很奇怪对不对?”
凤华看着望着天空的薛岳一时竟不知道说些什么,他说的很对,那一定很孤独吧!
“那一定会有外星人吧!”
“谁知道呢!”薛岳若无其事的说。
“那一定会很孤独的!”凤华双手托着腮帮看着天。
“可是就算觉得孤独又能怎么样呢?你觉得孤独也不过是心情更差而已嘛。”薛岳淡淡的说,似乎他对这些东西理解很深,凤华不时看看他,很奇怪地。
天完全黑了下来,月亮异常的明亮,本应缺少星星的天空却也是漫天星星,和月亮和谐的共存,面前的泸沽湖波光粼粼,天空映在水中,美丽的不真实。时间不早了,二人缓缓地走回住处,一路无话,只是二人不时看看彼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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