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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哥脸都变色了,"哪来的?"
"我买的。原价六万,如假包换,证书发票都在这儿。可别再两千块钱卖了。"
“什么时候买的?哪来的钱?”
“买了好几年了。我也是做过生意的好吧。总归赚了点钱!”
“你发什么神经,买块这么贵的表!还是男式的。”我哥把表仔细看了一眼,“怎么又是劳力士...”
我哥把没说完的话咽了下去。时隔十年,我哥可能早已忘了当年那块表给我们家带来的风波,现在这块表重出江湖,他隐约感觉到了这块表跟当年那块表有点联系。这时候闭嘴比往事重提省事得多,毕竟他也是当事人之一。他不知道我现在这种不为他们所理解的生活状态其实就源自于这一块表,我也不想把这十年的经历翻来覆去再说一遍。
我用一种轻率的态度把卖表的事托付给我哥,把这块表的人文意义剔拭干净。这就是一块表,一块能换来白花花银子的表。这块表引着我走了十年的冤枉路,如今我想要用它助我新开一条路。我不想躲起来依附着别人生活,我要光光鲜鲜的站起来,给自己一个从容的生活,儿子一个宽裕的环境。我心里想着,等老子有钱了,医生开四百块钱药给我,我就摸五百块钱砸给他,说,再来一瓶,凑个整数,老子不差钱!
我正想入非非,我哥一句话把我打回现实:“不一定能卖出去啊,我试试吧。”
“我的底线是五万,低于这个价格就不要考虑了。”
“你要这么多钱干嘛”
“等你们晚上回家再慢慢跟你说。这块表的事你别跟妈他们提,免得问七问八的。”
“你又犯这毛病,搞得不让人插手,真是讨人厌。”
“是我自己还没完全拿定主意,跟你们说了,你们跟着费脑费神结果我自己又改变主意了,那多没意思啊!”
“行行行,你想怎么样怎么样。”我哥不耐烦了,眼睛盯着电脑开始玩游戏。
我听到嫂子在楼上逗侄子玩,我上楼去打个招呼。走到楼梯口,一个翠绿的玉镯子骨碌碌滚到我脚边。我捡起来,看见侄子往我这边扑,我笑嘻嘻的藏在背后逗他,“不见咯不见咯,妈妈打屁股咯。”侄子不依不饶,绕着我转,要把镯子抢走。我嫂子喊着,“别给他,省得又摔了。”然后急急的过来把镯子拿走了。侄子哭起来,“妈妈给,妈妈给...”
我笑着说,“不得了,玩玉从娃娃抓起。这生意要做成世家了。”
“要真识货就好了,拿了就摔。回头不能再往这边带了,不然得让他糟蹋多少好东西。”
嫂子本来无心的一句话,我听了心里惭愧起来。自从我把小杨梅带回家,我妈就顾不上她孙子了,我嫂子自己天天上店得自己带着。如贾芸所说,和平是表面上的,该来的迟早会来。该走的迟早得走,我得抓紧了。
我悻悻的下楼,看我哥盯着电脑不搭理我,我知趣的往外走。我哥突然问一句,“贾芸还找到你了?”
“什么?什么时候?"”
“上午啊,她打电话给你你没接。”
“哦,我去了趟医院,忘带手机了。她找我干嘛?”
“能有什么事啊。就问问你最近情况怎么样呗。”
“哦,我回去打给她。”我出了门。然后我想起来个事,又折回去,“在我带小杨梅回来之前贾芸是不是带人来找过我?”
我哥愣了一下,故作冷淡的说,“她是来找过你,但没带人啊!”
“怎么没听你说这事?”
我哥往阁楼上望了望,压着嗓子说,"你小声点,别让你嫂子听到了。你又没问过我。"
说完他又不理我了。原来是他自己心虚,怕我知道他跟贾芸见过面。这人出去闯荡了那么久怎么还是这么窝囊的。心里坦荡一点就是了,装神弄鬼的真让人感觉猥琐!我恨恨的走了。
出得门来,冷风飕飕,感觉又有些头痛,摸摸额头,似乎又有些发烫。我看看表,快四点了。这么冷的天,难得出趟门,把该做的事都做了吧。我向街对面的三轮车招招手。三轮师傅立即穿街过来停在我面前。"大姐去哪?"这年头喊人大姐不得罪人,喊小姐才得罪人。
"你拉我从这儿,沿着这排门面房走,到中学路再往和平街绕一圈到河滨小区。"
“好嘞。”
三轮车是敞篷的。一路冻得我直哆嗦。走马观花一圈,我其实啥都收获都没有,只在心里默默记了几个位置。
回到小区,我连走路的劲都没有了。好容易爬上楼,刚打开门,我只觉得眼前一暗,跌倒在地上。我听到我妈的尖叫声和我爸的惊呼声。我爸扑过来把我搀起来扶到沙发躺下,我渐渐看清了天花板。
我妈过来试试我的额头,又叫了一声,“这么烫!上午你没去医院吗?”她怀里的宝贝往我身上扑。
我软软的抬抬胳膊,摆摆手,说,“把小杨梅抱走,别传染他了。我这是受凉引起的。”说着我咳嗽起来。妈的,我讨厌自己这种虚弱的样子。
我妈把儿子放到婴儿车上,儿子哭叫起来。我爸开始给我哥打电话,吼着让他赶紧回来。一派天下大乱的场面。又是一阵眩晕,我闭上了眼睛。
不一会我哥和嫂子都回来了。嫂子到我房间拿了帽子围巾和毯子把我裹起来,说,“走,去医院。”
我头重脚轻的跟着我哥下楼,打了个车到医院。我没跟急诊医生提哺乳期的事,医生还是开了四百多块钱的药让我去挂水,我真的是病入膏肓了?
一阵忙乱,我哥把我安顿到一个有床的房间,里面暖气呼呼的吹,我太阳穴突突的疼,难受极了,见床就躺了下来。医生把水挂上之后,我迷迷糊糊的睡着了。
不知睡了多久,感觉好热,浑身都是湿的,感觉有只手试了试我的额头,把我的帽子摘了下来,又摸了摸我的脖子,把围巾也取掉了。然后用餐巾纸帮我吸掉额头和耳垂下的汗。那手上有淡淡的烟草味。不用睁眼,我知道是我哥。难得他这么体贴。我连客气都免了,闭着眼享受吧。可紧接着一双柔软的唇贴到了我的额头上。我心里咯噔一下,是谁?
难得在那样迷迷瞪瞪的状态中我还能保持一点清醒。如果这个吻我的人不能救我于乱局,反而让我无处藏身,那我不如先装作不知。我忍住了睁眼的欲|望,尽量平缓的呼吸。肺里嘶嘶的疼,一阵强烈的咳嗽伺机而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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