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邮递员送信到村长家里来,特意向村长说:“这有一封大学通知书,”说着就捡出来,村长笑着接过去双手捧着,高声喊起来:“方强考上大学了,方强考上大学了”。屋里村夫人和晓芳都跑出来看,村长快步到方二红铺里去,冲他就喊说:“快把鞭炮给一盒。”他笑问着:“干什么去?”方强考上大学了,我得给送到家里去。村长拿着炮,冲晓芳笑语:“咱们送家里去。”说着他们一起去。村长见人就喊方强考上大学了。他把炮点着提在手里,来到二红家门口时,二红又点了一串。村长不断地喊:“方强考上大学了。”向着探出头来看热闹的村人,一帮小孩也闻炮响起来了,随后跳跑着。方仁刚要出院门去就见老二带着一帮人走来,不解地探看着,听老二喊:“方强考上大学了。”把通知书塞进他手里,他才明白过来不由喜笑起来。
方圆把列祖列宗先人画像搬到方仁家里来,香炉上插香点烛,把通知书用红丝线绕着放在香炉前,四兄弟跪倒在地,方强也跪下去。方圆面向列宗说:“列宗列祖,方强如今考上大学了,这是我们的荣耀,希望你在天之灵保佑儿子一路平安,学业有成,将来做官为村人办大事。”
村夫人下午去李湾村里找晓芳娘,俩人坐一起商量着。她先把方强考上大学的事说出来,她有点犹豫了说:“人家娃大学生了,担心有一天把咱姑娘不要了,到那时颜面何在?”她听着哈哈地笑,“你过担心了,他们两个感情深着!”她长叹一口气说:“你没听过下乡知识青年唱的歌曲吗?返还城里了,最后却抛弃心上姑娘,还唱谢谢你对我的爱,今生今世我不忘怀。”她摇着她手:“别那么想,方强也是咋的侄娃,还不了解他了,这事包在我身上。”她听微笑起来“要不以后再说。”后又劝说:“不宜迟,看就把婚结了,这也是娃父母意思。”她听着点头。
事情也就这么答应了,方强背着酒随父辈们一起去晓芳家里认亲定亲。她家里有年迈的爷爷,父母及哥哥,家里还是在民国手里瓦房,看上去显得苍老,不过家家户户都这样。她家院落没有围墙,院边那公鸡深沉鸣叫一声,村长笑说:“这公鸡都欢迎强儿娃”。屋里晓南跑出来接过方仁背上行礼,有人已在院边点着鞭炮,又出来几个人接行礼。
炕上坐着一位高龄老人,坐火盆边喝茶。他测想这就是晓芳说得她爷爷了,他笑大声叫:“爷爷——爷爷可好。”老人看来,应了一声,晓南忙介绍:“这就是方强”随后他和晓南一起散发茶酒认亲戚,晓南还没进院里就介绍说这是大伯家。他见他叫大伯,他倒口说姨父,晓南介绍他:“这是晓芳未婚夫,是大学生。”大伯笑着“这娃真有福气。”
他散完了茶酒,人纷纷来了,酒宴在晓芳家里,屋里屋外已酒席,他和晓南跪在列祖前,定为亲家。酒席开始了,他与晓南一起敬酒,村长在一侧先发话了,说我是这里人的女婿,如今又带侄娃来当女婿,不过这两代人不同了,他们是自由恋爱。方强也是头一回来这里,这事情有些仓促,这娃娃要上大学去了,也就这么急着一起来。娃他爷你说说乡里习俗彩礼。他看了看老人,老人又推让给他,他就直说:“这门亲事娃娃们愿意,我们也愿意,这彩礼吧就不要掏出来了,装回去娃娃念书,咱乡里考一个大学生不容易,大家需帮着供他上学,学业有成也好造福一方水土。”说着从自己包里掏出两百元来,递在方强面前,他还发愣着,村长笑了:“侄娃,快接住。”他接过钱来。他那几个兄弟也得意思,伍十的,二十的,向他递过来。
俩人婚事定了,过几天就要举行婚礼,把她嫁到方家村去。村夫人给了晓芳两百元钱,让强儿一起城里买衣服。他俩来到公路边等候汽车,她伸手过去牵他的手,他狠狠地捏她让她痛叫起来,发狠地拍打着他屁股蛋,骂:“你好狠心。”他一本正经地站着不动声色。她手掩脸面“吱吱唔唔哭起来。”他就转过脸去看着她,手搂搭在她肩头,安慰“别哭了好不?”她移开手笑出声来。汽车上来了,他们上车去。到城里直奔医院,听医生说要再打一次预防针,下次可检查是否产生抗体,他便带着给她去打针。
县城衣服商场比镇里可热闹多了,他俩便过去在里逛。他将去上学也只有把她暂留在家里,给她买一桃花色的衣服。她自己没有见什么大世面,就问:“大城市人穿啥样衣服?”他半开玩笑说:“还不是两个袖子两个腿。”她笑着抱他。俩人拉来拉去谁也没买成衣服,便进小吃滩着去吃凉皮。坐着汽车回了家,路边她姑见他们俩见空手回来,便生气地骂:“过几天结婚,还想穿旧衣服吗?”晓芳喃喃不语,方强头脑清醒过来,我们要结婚了,要打扮自己新娘呢,时觉着好傻。
月儿出来在天边,夜空明亮,方强把晓芳叫出来,俩从一起顺公路散步,出了村落没有了行人,她手伸过来挽他胳膊,抬头看着月光,赞美“夜色多迷人啊!”“是啊!”他应着。路边蛐蛐鸣着,更显得夜空安静。她说:“过几天就要结婚了,你愿意吗?”他停下步来,注视着她的脸,一把搂她在怀里,“我—我——只是还病着,啥时候才好呢!”她手在他脸上抚弄着,脸紧紧贴在怀里,温情地慢言:“医生不是说了吗,我会有抗体的,没事,结完婚了你上你的学,有一天你会好的。”他紧紧抱着她:“要是没有了你,这世界是多么难熬。”
东边房间白纸刷墙,墙上贴大红喜字,炕上换成了大红新棉被。方强听从父亲安排先把大伯叫到家里来,挨个磕头邀请村人来帮忙。当他来到二红家里邀请时,遇到他的白眼,不太高兴地拒绝道:“这几天都忙着。”他也不强人所难,只好回了,把这事给娘说,一边二娘听见了,哈哈倒笑起来,“我看二红是嫉妒你娶了晓芳。”村里只有他有三轮车,到镇里去买货还得他去,村夫人想出一个办法来,让她到李湾村里找他兄弟的车。他还未出门就见二红来了,摸着耳朵脸微红着说:“我把事给推了,兄弟娶新娘重要呢。”方强听着笑双手相抱,“多谢大哥理解。”他也就开着车,去镇里买货,回来时运些水。
方仁想三轮车娶新娘子,方强还是觉着大伯家毛驴好,他就把驴从圈里牵出来,梳里毛发清理粪土,用热水冲洗驴身上屎尿味儿,夜晚就让它卧在院里,怕再粘粪味儿。他摸着驴额头,笑说:“明日就娶新娘了,你要多支持我啊。”第二天清晨给毛驴拴红布条,老四大儿子牵着,随着乐队一起出发去李湾村。不到中午时就有村里人来帮忙了,方圆划分名单,搭帐篷的,看酒席的,接送客的,运水的,还有收礼钱的,都各自去借用具。
已近晚饭时候,帐篷搭起酒桌摆好,席上也摆起九道凉菜,蒜泥黄瓜,青椒土豆丝,葱沫荞粉,白糖花生,香菜肉丝,木耳和肉,葱花豆芽,白糖盖西红柿,油炸土豆。人们纷纷入酒席,一张张桌圆满起来,吃菜喝酒村民同乐。渐渐夜席来临,帐篷之下亮起一盏气灯,比煤油灯亮多了,吃过饭收拾干净桌面,围桌打扑克。彻夜玩着等候夜里娘子迎进门。有的人已累了睡去,大多还玩着,鸡叫一遍又一遍,方仁出了帐外看看月亮,他听到上梁上乐队吹锁呐声,进屋里去见儿子还深睡着,呼着他醒来,说:“你别睡了,唢喇响着来了。”他侧耳细听,忙穿好衣服下炕。这边唢喇也响起来,准备着迎接新娘子。月光照着路,毛驴摇着铜铃,带着新娘而来。方强走到前去,走到驴身边扶她下来,背着走进东房里,这时炮声爆响不断。房屋里油灯昏暗,放她在炕边坐着,只见她身着大红衣裳,头顶红盖头,他向外看了看还没有进来人,便偷偷接起红盖,直见红红的脸笑着,迅速给她一个飞吻便转身溜开了。两乐师吹着欢快的小曲迎着晨阳,渲染着欢喜的气氛。渐而东边天空微亮起来,西边弯月隐迹。晓芳姑姑来了,坐在东边炕上陪着新娘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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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坐在炕墙角上像晨阳,红红通通的来到幸福天国。她今天起自己已是方集村的人了,是方强的媳妇了,终回到自己梦想的人身边了,嘿嘿嘿,别无所求了。掩饰不了心头欢喜之情。她姑心里也很高兴,看着她而问:“晓芳,今晚就是你们洞房花烛夜,你就成了强儿妇人,心上人终成眷属,多幸福,那像我们那时候,结婚了才慢慢认识。
远方客人也都赶早而来,那是方强舅家人,一帮人足有二十来个,喊响乐师出门迎接,点燃鞭炮。方强接着舅往里走,让他摸着他自己头,笑夸说:“听说考上大学了,舅舅高兴的夜晚都没睡着。”他听着只是嘿嘿笑。酒席都已摆好,客人上坐而吃早饭,吃过早饭的安排到邻居家里休息,以待下午正宴开始。方强从灶房里打些菜端着送晓芳去,推开半开着的门,向里看去见她已顶红盖头,他走到炕边冲二娘说:“二娘你饿了吗?”然后又靠近她去问:“娘子,娘子饭来了。”她一撩起红盖头就又放下去,嘿嘿地笑着。
正寅开始了,酒席上满座,方圆站在帐篷之下,欢迎新郎新娘登场,方强便手牵着晓芳手一起走入帐篷之下,方圆又讲:天篷之下,设酒席,左三席右三席,欢迎亲戚朋友参婚礼。男大当婚女大当嫁,有情人终成眷属,天欢地笑人欢喜,在这祝小俩口幸福美满,白头到老。接着方强为客人上喜酒,叫舅爷的,姑爷的,最后到舅舅份上,为他俩说几句好听的话。
一轮酒席散了送自己丈人,又送自己舅舅,送到出了村庄,他也再没回村里,便坐在梁上草丛里望着西方天空。等三四桌酒席散了,也就夜色黑了,又该到他们闹洞房的时候,曾经他也闹过别人家的洞房。男儿从此要变丈夫,再去上大学,他想他可能是第一个结婚的学生。不过他也不想那么多了,他爱她也没有错,娶她也没有错,就是来得早些快些,那也有父辈们的催促。
方二红第二轮酒席完了,便吆喊着一帮人寻找方强,来到麦场草堆后面寻看。又到方圆屋里索寻,不见人,便在村里设点等候他出现。一帮小孩寻想着欺负新娘的武器,他们挤不过年轻人,也不能到前面去,想到女人头发,想到绿色牛蒡子,能把女人头站到一起去。摘了一帽斗藏着准备往头上扔。方强二娘四娘一起围护着新娘子,不能让人欺负——拧她大腿之类的便宜。人挤满了洞房,在炕前伸着手,像蛇一样趁人不防时突袭,掐拧她玉体。方二红心里满嫉妒之情,借这个机会好好拧几回她的大腿,之后就没机会了。挤在最前吆喊着,有人抓黄豆往晓芳身上洒打去,粘粘仔扔去,她手摸了摸头发,上落着牛蒡子,费劲地还没去掉,又打来了,她想起方强给她的帽子来,忙摸着戴在头上,心里自言你们鬼把戏不顶用了。大伙嚷着要新娘点烟,不然就上炕去拧大腿,她们只好答应了。方二红手里揉着纸烟,便凑上前去。晓芳划着一根火柴去点,快着完了也不见烟着,见二红得逞地暗笑着,她又得再一次去点,划燃了四根火柴,一股火焰烧着烟头,不料这时二红发起攻势,伸手迅速拧她一把,不由让她痛叫一声,两护卫忙去护架,他已逃之夭夭。这时候听到身后一阵狂喊声进来,只见一帮人抬着方强进来了,放在炕上来。
方强与晓芳俩面面相坐,众人吆喊让他们表演节目,方强应了说:“俩人对唱七巧歌。”得到众人答应便唱起来。
七月初一天门开,我把巧娘请下凡来。
巧娘想你着,把巧娘迎下凡来
一柱香两柱香,把巧娘迎进庄
一根线两根线,把巧娘迎进院
巧娘娘想你着,把巧娘请下凡
一对蜡两对蜡,把巧娘迎进家
巧娘想你着,把巧娘请下凡
去年去了今年来,天顶香盘接你来
七月初一天门开,我把巧娘请下凡来
去年去了今天来,头顶香盘接你来
一洞神仙汉针高,赤面长须大肚皮
阴阳扇手里提,巧娘想你着
这唱完还未结束,二红从灶房拿来大葱,有烟把儿长,拿在方强面前,说:“二人咬葱。”这一说众口跟着吆喊。他只好抬在口里,向晓芳看去,俩人微笑坐起来。他慢慢向她倾靠过去,她坐直着身迟迟不动,众人抬手吆喊“咬葱—咬葱—”她便倾身过来,慢慢两嘴相碰,她张口咬葱没咬着,倒是给他一个热吻,她不由脸红通通的,烧乎乎的,转过脸去。下边不断吆喊着,她静了静心气,又把脸转去微笑着看着方强,渐而向他脸靠去,心想快咬着葱便完事。唇贴着他嘴,从他嘴里夺葱,双唇含住了葱把,吮吸着一双洁白牙齿向前,咬住了葱用力想切断,此时葱柔得像橡皮筋,一时难以了断。吆喊声欢叫声拍掌声混在一起,要掀起屋顶似的,她急得再用力一咬便断了,含着葱躲到墙角里去。
人都归去了,他便回东房去,只见她已睡在炕上,盖着自己身体。他向炕边走去凝视着新娘子,他微笑说:“娘子今晚真迷人。”说着便脱掉衣服上炕去,掀起棉被睡在身边,一抬头吹掉油灯,说:“夜深了咱们睡吧。”他伸手从她脖子过去搂在怀里,一手摸着她脸滑到脖子,来到凸起乳峰边,滑过她圆弧的腹体,他问:“你爱我一生一世吗?”她脸过来贴在他怀里默默无语,渐渐她哭泣起来,说:“我想你,常常想你,只因你上高中了怕影响你学习,你考上大学了,我就不怕了。”说着又嘿嘿笑起来,“只要我活着,这辈子都是你的人。”他叹惜了一声,唉,只怕我会死在你前面,她手在他怀里画着“你要是死了,我也不活了。”她转过身来,手搂在他后背,深深地吻他一口,“你要好好活着,要在我死之前”,他手从她后背抚摸着又滑到她浑圆屁股,顺着大腿摸下去。他感到胸前乳房挺得硬胀胀的,他双手一搂已把她放在自己怀里,自己那里坚硬东西顶在她小腹处,把她向前一搂来骑腰间,让坚硬东西移到她身后去。他双唇含住她舌尖,吮吸着女人津液,边抚摸着屁股,她呼吸不匀称地呻吟着,腰湿湿液体粘到他不腹上,口吐不清地“你爱男孩还是女孩?”他一把掀起被子,翻身将她压在身体之下,把坚硬东西挤入神圣之门,他感到遇到阻挡,他停止了前进,自说我是病人,他伏在她玉体上让自己冷静下来后,从她身上翻去叹惜一句,唉,自己忘了你还没去检查,我这大傻瓜呀。她自己也渐渐静下来,伸手过去搂在他后面,抚摸着慢语:“我没想那么多。那也好吧,过几天我去检抗体。”他抽哭泣起来,“我——我——就是废物一个。”她柔嫩手指不断安慰着他。
夜晚很快就过去,阳光朗照,群燕飞鸣,她已睡醒过来梳洗完毕便清扫院落。不大一会儿,方圆便来了。乐师也来了,吹起唢喇来,这年轻小俩口也起了床,在院落里来来去去。她来到东房里见棉被叠得整齐,弯腰仔细在大红色床单上细看,这时晓芳也进来了。她忙抬起头站直了身,晓芳冲她微笑叫“娘——你找啥东西?”她笑了笑说:“昨晚上闹洞房,怕有人扔不干净东西,娘给扫掉。”说着又翻起床单看下面层层棉被,她心里想着不对啊,没有处女血迹也没有女人水迹,疑问地看着她,问:“你俩晚上没有圆房吗?”她听娘问这个不由脸红红的,转过去轻声说:“没有,他不想。”她带笑着说:“这狗屁娃啥都不知道。”说着出去了。
早晨酒席过后便散去,拆帐篷归还桌椅板凳,他也随着忙着。直到午后闲起来,明日该去省城报到,今日得收打拾行装。方圆坐着晒太阳,抽着烟问强儿,“你明天去上学带媳妇啊?”他摇头:“不了,等我熟悉那里了再接她进城去。”方圆听着乐笑着,“我啥时候也能进回省城,转看看啥样子的。”方强听着笑说:“大伯,我会把你带着去看看,还有爹和娘。”方圆坐着,皱纹沟沟道道,说:“你做了官了,就搬到城里去住,我也跟着你多住几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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