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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寻思间,忽听得“呛啷啷”两声,王半仙随声看去,只见那黑衣僧人,也就是出家以后的裘千仞,现在法号慈恩从怀中取出两副黑黝黝的铁镣铐,“喀喀”两下,扣上了自己双手、双脚。杨过和小龙女都诧异万分。王半仙知道他就要发疯了。
一灯脸上大有关怀之色,低声道:“又要发作了吗?”
裘千仞道:“弟子一路上老觉得不对,只怕又要发作。”突然间跪倒在地,双手合十,说道:“求佛祖慈悲。”说完,低首缩身,一动不动的跪着,过了一会,身子轻轻颤抖,口中喘气,渐喘渐响,到后来竟如牛吼一般,连木屋的板壁也为吼声震动,震得屋顶的白雪也掉了下来。杨过和小龙女相顾骇然。王半仙倒是觉得好笑,他通过望气术得知那慈恩不过是先天巅峰的修为,和杨过一样,纵然杨过和他相斗也不会输给他。
再过片刻,黑衣僧的吼声更加急促,上气难接下气,似乎他身上正经受莫大苦楚。
一灯大师缓缓的念着佛偈,轻轻说来,虽在黑衣僧牛吼一般的喘息之中,仍令人听得清清楚楚。王半仙探查出他虽然也是先天巅峰的修为,不过体内丹田已经充斥着极为浓郁的伪真元,只是还没有结成内丹罢了。
一灯念完佛偈后,慈恩喘声顿歇,呆呆思索,可还是不能自控,全身骨胳格格作响,突然痛哭失声,说道:“师父诸般开导,弟子还是不能除去恶念。”
一灯喟然长叹,说道:“你心中充满憎恨,虽知过去行为差失,只因少了仁爱,总是恶念难除。我说个‘佛说鹿母经’的故事给你听听。”
慈恩道:“弟子恭聆。”说着盘膝坐下。杨过和小龙女肃然静听。王半仙知道这根本无用,不过见他说的认真,也就跟着听了,当故事听。
但王半仙听一灯说完故事,他突然触类旁通,顿时识海巨震,如遭雷击。他修炼玉女心经第十篇要断绝七情六欲,他七情已经断去六情,六欲也绝去五欲,只剩下思念和生欲未断绝。他穿越前本就是孤身一人,了无牵挂,穿越以后,所思念的唯有美女师傅和灵儿。灵儿有他的分身游龙陪伴,可以说他从来没有离开过她,可以断去,而美女师傅是杨过和小龙女唯一的女儿,只要这边小龙女有孕,也可以绝掉,到时思念自绝。
唯有生欲难以断绝,生欲是什么?那是生存的欲望。是人就都有求生的本能,要看破生死,将求生的本能抛去,谈何容易?特别是对他这种万分惜命之人,更是难上加难。而以他现在金丹后期的修为,这神雕世界又有什么人(凤姐不算,她不是人)可以威胁到他呢?(除非自虐)他就是想制造一个看破生死的机会都不能。唉,无敌最是寂寞,他完全能够体会到独孤求败那种孤寂的心境。
而现在就有这么一个机会,就是现在这种走火入魔的状态,(没错,这就是找死、找虐的节奏)让他体会这种生死之间的大恐怖,磨练心境,看破生死,得大智慧。只有超脱生死,断绝生欲,置之死地而后生,才能获得最终的解脱。
慈恩听了这故事,泪流满面,若有所悟。杨过和小龙女也大受感动。王半仙却是浑然不觉,跟他们说了一声自己要出去一趟,就跑出去发疯了。他跑到雪地里,褪去七星袍,摘下七星冠,收进星辰空间。然后对着夜空,疯狂的运转吸星大法,吸收天地元气和星辰之力,放开对真元的控制,任凭真元沸腾,甚至运转九阳神功加速沸腾,不再对自身伤势进行的压制,伤的越重越好,甚至临近死亡,留一口气就行。
很快他体内的功力就乱的一塌糊涂,真元四处冲撞,内伤不断地加重,鲜血不要钱般的喷吐而出,染红了身下一大片的雪地。自身力量反噬,就算他修炼了星辰淬体大法、易筋、洗髓三门炼体功法,此刻也只能维持肉身不崩溃而已,他全身的经脉断了一根又一根。生死岂是那么容易看破的?求生的欲望一起,比思念的后果更加严重,王半仙的头发白了一缕又一缕,可他已经停不下来了。“生也好,死也好,不过是一场轮回罢了,万事到头,终究是一场空。”王半仙的眼睛闪烁的蓝光逐渐被灰色取代,皮肤也开始灰败,身体周围浮现出一层灰色的死气。完了,那口气也留不住了。
死亡临近,王半仙反而变得祥和,这时无名老僧的话在他脑海中浮现:“这天地阴阳,生死轮回,万物相生相克,相依相存,红尘如梦,亦幻亦真,有情未必是真的有情,无情也未必是真的无情。”王半仙恍然道:“生命的尽头便是死亡,死亡的尽头反而存有生机。”在最后的心脉也断掉,全身经脉尽断,最接近死亡的瞬间,他终于放下一切,大彻大悟。他浑身缭绕的灰色死气,在瞬间转化为淡白色的生机,重新注入身体,断掉的经脉在这股生机的作用下,被续接修复,变得更加坚韧,灰败的皮肤逐渐恢复原样,双眼中的灰色退去,蓝光一闪而没。(还真是惊险啊,主角光环差点没起作用)
此时他的头发已经有一半都白了,以眉心为分界线,右边全白,左边全黑,泾渭分明。生欲断绝,人却不死,实为异数,王半仙成为了这个异数,踏足半步无情之境,连思念也已经是藕断丝连,断绝了一半了。不过他受了这么重的伤,这次能保住性命已是大幸,那些生机只是帮他修复了经脉,便已耗尽。所幸他的思念被断绝一半,功力也被理顺了一半,自身的真元也可以调用一半,除了大部分用来压制伤势并疗伤以外,又可以调用一小部分。虽然只是一小部分,但以他的武功,也远胜当世所有高手。
经过这番生死的磨砺,王半仙的心境已经达到了另一个境界,只差吸收到足够的能量,就能达到金丹期巅峰。一旦达到金丹期巅峰,稳定了修为,再泡到一个小妾,他就可以再次利用九阴玉女真心经的双修功法突破到元婴期。到了元婴期,就有了破碎虚空,前往仙界的能力。望向夜空中的星辰,他暗自呢喃道:“仙界,等着我的到来吧。”换掉染血的白衫,将脱下的衣物连同地上的血迹埋掉,重新穿上七星袍,戴上七星冠,王半仙若无其事的返回了木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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