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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满目琳琅色,疑是又一春。”说的便是乌镇。苏沐脑中忆着私塾先生摇头晃脑的样子,不由对乌镇有了几分期待。七年之中,他依着前世心法“万剑藏心”成功粹体,熬过了练气初期,修为达到了练气第四层。虽说是意料之中,但也不乏侥幸,这一世的灵根实在低劣,日后炼精结丹,碎丹化婴怕是困难重重。念及此处苏沐心中不禁苦笑。
他摇了摇头,将烦恼暂时抛开,他修的是剑,剑从不知畏惧,虽说有些困难,但登山者如何会被崎岖的山路吓住?他轻松地笑笑,负手漫步于清晨的露水中,乌镇是秦国吴郡的一个小镇,离家乡金庸城何止千里,觉醒记忆后,他自然知道是转世时留下的护体灵光帮他逃过几次劫难,只是将他带的实在有些远罢了,七年前令自己崩溃的地方,其实是护体灵光制造出的空间,那是前世临行前自己使的一个小手段,为的就是若有来世可以尽早觉醒,没想到还瞒过了掌刑人的眼睛。
苏沐的笑容忽然间便隐去了,因为他听到了刀剑相击的声音,那“铮铮”作响的声音里还夹杂着几声怒喝,几声惨叫。苏沐循声赶去,只见几辆马车倒在路上,车上的东西撒落一地,而马车周围正在进行激烈的厮杀。厮杀的双方中,其中一方身上穿着青色制服,背后绣有一个“镖”字,另一方打扮就很普通了,应该是劫道的匪徒。
苏沐观察片刻,那明显是护镖人的个人实力是高于劫匪的,怎奈双拳难敌四手,面对数倍于几的敌人只有招架之功,败亡只是时间问题,看到这,苏沐冷然一笑,他想起了一些不好的事情,他没有犹豫,纵身跳入战团,苦修七年的成果,正好检验一番。这时,一个杀红了眼的土匪见到苏沐手无寸铁地进来找死,当下也不客气,狞笑着举刀当头便斩。
苏沐冷笑,对方的动作在他看来像是放慢了数倍,他轻易地闪身向右,避过斩击,又运起灵力,左手握拳,闪电般地击在土匪的腹部,然后看也不看他一眼,走向下个目标。不多时原本占尽优势的土匪全军覆没,目瞪口呆的众人看着苏沐抱拳微笑时才回过神来,这等惊世骇俗的武艺,怎会是此间弱冠小子能拥有的?皆是相顾骇然,其中一个身材高大的紫衣汉子收起满是骇然的眼神,先是抱拳作揖,然后排众而出,对着苏沐拱手道:“多谢这位少侠襄助,若非少侠,我等只怕要被这伙歹人害了性命,且受武某一礼。”苏沐温和地笑着,闪身避过对方的行礼,嘴中连称不敢。那武姓汉子又道:“某乃沧海镖局的镖头武宏,今日若不是少侠,这趟镖说不得要丢,大恩不言谢,少侠若有用得着的地方,尽管开口。”
苏沐摆手笑道:“武镖头不必多礼,路见不平众人踩,今日之举,实为举手之劳,算不得什么。”
武宏闻言又是拱手道:“少侠武功盖世,收拾这些个土鸡瓦狗自是小事,但救命之恩不得不报。”说完从怀中掏出一摞银票,又道:“少侠莫要拒绝,钱乃肮砸之物,自是算不得什么。江湖行走,讲究的便是有恩必尝,少侠若是拒绝,这人情武某便不知如何才能还了。”
苏沐见到银票本想拒绝,但一听武宏的话便径直将银票收了去,想不到这镖头也知道因果,沾染了因果对苏沐自己来说也不是一件好事,既然如此便能了结,何乐而不为?
武宏见到苏沐如此爽快地收下银票,也是颇为开怀,他哈哈一笑,直夸苏沐是个爽快人,又拐弯抹角地问了苏沐师从何人,为何有这般离奇的身手,苏沐自然是答不上来,索性胡乱编个人名糊弄了过去,又无意中问到是要去乌镇后,便邀请同行,一路烟尘自是不提。
乌镇给苏沐的第一印象,便是婉约,如水的婉约,好似美人轩窗画眉,苏沐深吸一口气,信步走进了这座古镇。半个时辰前,苏沐便与镖队分开了,镖队并不在乌镇停留,临别之际武宏还一直邀请他路过永定城,一定要到沧海镖局一次,他好摆下酒宴,好好谢过苏沐,苏沐随意应下,武宏一行人便满意离去了,能结识如此年轻的高手,自然是件美事。
走进小镇,苏沐便打算去买身衣裳,那镖头给苏沐的银票的原因,大概是注意到苏沐的衣裳有些破烂了吧,毕竟七年之久,就算苏沐练气可辟尘土,但也挡不住时间的侵袭。
不多时,苏沐便换了一身白衣,他还是一如既往的喜欢白色,前世如此,今生亦是如此。苏沐待了七年的幻境很是真实,因为残存的仙力不多,并不能阻止时间的流逝,他虽说能辟谷,但修为不高,自然还是有口腹之欲的,他随意打听了酒家的所在,他走进了一间名为吴越楼的酒楼,酒楼并不大,只有寥寥几张桌子,但布置还算古朴,苏沐心中大为满意,他挑了临窗的位置随意坐下,点上几道小菜,便转头看起窗外的景色来。
“马老弟可听说了?”就在苏沐隔壁桌的一个大汉神秘兮兮地对着同座的伙伴道。
关老哥,有甚话直说便是,莫不是镇东的那个地方又闹上了?”
“可不是嘛,这次闹得可凶哩,镇东的小王寡妇只是路过便被缠上了,现在发着癔症也没人敢管她。”
说到这二人皆是心有戚戚的样子,苏沐有些好奇,正要开口问话,却听店中的一位道士打扮的中年人呵呵笑道:“二位,可否再透露一些细节,贫道正要去会会那东西。”
那二位汉子闻言是肃然起敬,纷纷拱手道:“道长高义,此獠凶恶,不知害了多少性命,我观道长器宇不凡,道术定是高深,若能除去此獠。乌镇上下定结草衔环,报道长大恩。”苏沐闻言不动声色地看了那道士一眼,只觉得卖相很是唬人,三尺长髯,童颜鹤发,一副慈悲出尘的样子。
那道士闻言一笑,连称不敢,只是说除妖卫道,是道家应有之义。那关老哥也不矫情,喝了口茶,便开口说道:“三年前,镇东荒郊发生了一件怪事,住在那附近的张贤忽然发疯,当街持刀追砍结发妻子,街上邻里还被砍伤几个,还是衙役闻讯,用长矛将刀打落,数人摆阵才将他困住,一个衙役大腿还慎被咬了一口,张贤还将咬下的那块血肉生啖咽下,凶残至极。”他不寒而栗地抖了抖,似是又想起当日的情景,顿了顿,又道:“说来那张氏也是可怜,身中数十刀,仵作验尸之时都吐了几次,可见是有多惨。”说到这,他摇了摇头,又喝了口茶,接着说道:“张贤被捕后,在狱中数日后猝死,听说是被吓死的,本来此事也只是骇人听闻,可不久后,住在镇郊的另一户人家也发生了同样的事。这令官府重视了起来,事发后七日,便遣衙役捕快前去镇郊查探,可去时十六人,回来却只剩下一人了。不久剩下的那个还疯了,口中不停念叨着‘鬼’,‘不要靠近我’之类的。”
马老弟紧随着说:“这分明是鬼怪作祟,此獠不除,这乌镇,我也不敢再待咯。”
那道士听罢,皱眉沉吟片刻问道:“那官府从未请过道门之人前来除了此獠?”
关老哥听罢冷笑:“官府自然是不会请的,毕竟秦国不敬鬼神。倒是乡亲父老曾集资请过,但都是些肮砸之辈,先是装模作样地布坛施法,骗吃骗喝后,便无影无踪,当真可恼,不过依我看道长必不会是那种骗子。”说完还特意看了那道士一眼,一副我信你是好人的样子。那道士也不恼,只是道:“贫道修道数十载,除去此獠乃义不容辞之事,怎会索要报酬,还请这位告知详细地点,贫道这便去看看。”马老弟闻言责怪地看了关老哥一眼,作揖道:“若是道长除了此獠,我等定会重重谢过。”说完,起身拉着关老哥对着道士行了一礼。
那道士见状,回礼道:“我辈行事,自是以斩邪除祟为己任,重谢之事不提也罢,烦请二位指点方向,贫道去去便来。”
“不知道长愿不愿意带上在下?”其余三人闻言望去,见是苏沐说话,关马二人俱是欢喜,多出一人自然是极好的,至于这年轻人也不像是冒失之人,定然是有几分本领的,那二人对视一眼,便向道士看去。而那道士的眼中却闪过一丝阴沉,他拱了拱手,对着苏沐道:“这位少侠年纪轻轻,有此胆识,贫道佩服,只是此行凶险,贫道怕是只能自保,少侠若一同去,贫道怕是无法襄助啊。”言下之意是暗指苏沐会是累赘。
关老哥听罢也是点头附和道:“是啊,这位小哥儿年纪轻轻,不必趟那浑水,此事实在凶险,少侠莫要逞强。”
“呵呵,既然在下提出要去,自然不敢麻烦道长照顾,在下虽武艺稀松,但也学过些保命的本事,三位不必担心。”苏沐假装没有听出那道士话中的意思,只是笑着对他说道。
“既然如此,那贫道便不再相劝了,你我这便出发?”那道士闻言,眯眼略一盘算,便点头答应道。
“如此甚好。”苏沐轻笑,弯腰拱手,让那道士先请。看着那道士昂首出门,他心中冷笑,“那道士没有一点修士的样子,若真是除邪去祟怎能没点本事?若不是另有目的,只怕是去送死,也罢,我且去看看,正好试下身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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