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从与哥哥失散,风风雨雨几十年,太婆经常暗自垂泪,盯着手中的玉睹物思人。
什么时候两块玉才能合璧?哥哥还在不在人世?这些问题几十年如一日萦绕在太婆脑海中。
此刻,太婆颤抖着双手,从梁公子手中接过玉,再从怀中摸出自己珍藏了几十年的那一块,两块玉一重合。
天衣无缝!
真的假不了,假的真不了。如果之前的种种误会让穆小姐对梁公子产生了很大的偏见。但是,至少在这一刻,在这一件事上,她对他开始产生了信任感。
“狗伢哥十岁就能将《本草纲木》倒背如流,拿一服药让他嗅一下,就能说出个中成分。如果说他长大后医术堪比华佗我一点也不怀疑,可是,我怎么就猜不到赛华佗就是狗伢哥呢?”太婆双眼模糊,泪水涓涓,打湿了手中的玉:“狗伢哥,终于等到你的消息了,我以为有生之年等不到了呢!”
“太婆……”穆小姐俯上前,却不知道如何安慰。
“狗伢哥既然知道我在这儿,他人呢?他的身体可还好?”太婆终于问到这个令梁公子最难启齿的问题。
梁公子:“太婆,你听我说!我们核实了你的情况后,本想给师傅一个惊喜,中秋节送他亲自来看你。谁知道……他竟然等不了了。”
于是,梁公子怀着悲痛的心情将张太医的死讯告诉了太婆。太婆伤心了好大一会儿,就和梁公子拉起了家长。梁公子除了自己的身份,其他都全盘托出。太婆了解了哥哥这些年的遭遇,感叹之余,心情也就慢慢平息了下来。
毕竟,人生七十古来稀!哥哥能活七十六岁,也算是寿终正寝。而自己得到哥哥的消息,也就了却了一桩心事。
于是,两人聊着聊着就聊到了病情上来了。
太婆:“梁公子,你觉得我的脚到底是怎么回事?”
梁公子:“目前尚不明确,不过…”
太婆:“不过什么?梁公子不妨直说。”
梁公子:“依我观察,太婆的症状不像是病症,而更趋向于伤症,应该是某种伤导致这样。”
“看来名师出高徒,狗伢哥收你这个徒弟是收对了!”太婆说:“三个多月前,我在鱼池边观看鱼儿时不小心一脚踩空,落到了池里,脚也划破了。当时也没在意,过几天就开始这样子了。”
梁公子又仔细观察了好一阵子,说道:“我先开几服药试试效果,再观察观察!”
“但凭梁公子作主!”太婆看着要到午饭时间了,问道:“梁公子肚子肯定饿了吧!想吃点什么?我叫下人去做。”
梁公子故作深沉地想了想,才说道:“我听说穆小姐煮的红豆糖水香飘十里外,不知…”
“哈哈哈!”还没说完太婆笑着接了下去:“看来你真的是对芙儿死心塌地啊!”然后转过脸对穆小姐说:“芙儿,快去给梁公子准备准备!”
穆小姐一直站在旁边,看着他们相认,再听梁公子断症讲得颇有道理。倒不是说对他已有好感,起码不那么讨厌了!此时一听到红豆糖水四个字,一下子弹了起来。
完了!这死疯子,终于进入正题了,还把太婆给扯上了。
于是连呼:“不不不不不!”
梁公子倒也表现得深明大义:“既然穆小姐不喜欢那就算了吧!”
这种情况,连一直在旁不出声的穆夫人也看不惯了:“芙儿,你什么时候变得这么不听话了!梁公子为太婆治病,叫你煮糖水还委屈你了?”
“芙儿,乖乖乖!听话听话!”太婆连声哄她,然后说了一句既经典又让她穆小姐不得不去的话:“芙儿,你是不是不想太婆的脚好啊!”
穆小姐满肚子委屈说不出来,气得满脸通红,欲哭无泪地跑去厨房。
厨房里,穆小姐越想越气!这打的什么赌啊?只准输不能赢。赢了,他走人,谁为太婆治病?不煮糖水,还成了千古罪人了!这死疯子,分明挖好了坑让人往里跳!
当然,气归气,该干啥还得干啥!
煮好糖水,往梁公子面前一扔,转身想走人。
却听到梁公子阴阳怪气地说:“大小姐,咱可说好了的,您不情愿请我,我还不乐意喝了!”说到“请”字时,故意拖得长长!
穆小姐一脸茫然,转身看着他:“爱喝不喝!”
梁公子却学着太婆的口语,说了那句差点让她气暴的话:“你是不是不想太婆的脚好啊!”
天大的冤枉啊!我不想?我天天作梦都想太婆脚好!
好,为了太婆,忍你!
于是,转过身,换了副假假的嘻皮笑脸:“梁公子,请你赏脸!”“请”字也拖得老长。
“这才像话!”梁公子边说边伸手过来接,手刚触到碗,又迅速缩了回去:“哇哇哇!你想烫死我啊?给我吹凉!”
“你…”穆小姐刚想说什么,却感觉到一屋子人都在瞪着她。
好!为了太婆!忍!
秋后再跟你算帐!
于是,拿起糖水在一边吹。
穆家人本来就对梁公子印象不错,只是因为之前的闹剧误会了。现在知道他是太婆哥哥赛华佗的大徒弟,医术也颇为了得!更是越看越欢喜!看到俩人在交头接耳,像打情骂俏似的,也都乐得在一旁看戏。
糖水凉了,穆小姐端过去又说了个长长的“请”字,然后俯过身去,靠近梁公子,唇动嘴不动:“告诉你!我刚才不小心把砒霜当糖放了,你小心喝了七孔流血而亡。”
她刚说完,梁公子已经一口气把那碗糖水喝完,然后一副超级夸张的德性:“爽啊!从来没喝过这么好喝的糖水,再满上!”
穆小姐又递上一碗,咬牙切齿地低声说:“毒不死你撑死你!”
梁公子三两下又喝完了,还得瑟地装模作样:“还死不了!再来!”
就这样,足足喝了五大碗,梁公子摸着涨鼓鼓的肚皮,打着饱嗝,转向太婆:“太婆,晚辈还有个不情之请,不知…”
太婆:“有事但说无防,我能做的,定当尽力!”
梁公子:“我身边只剩李鬼大老粗一个,缺少个心细手巧的帮手,你看…”
太婆:“说的也对,那公子心中可有人选?”
梁公子斜眼瞄了瞄穆小姐:“我看穆小姐就很合适!不知…”
太婆一下子明白过来:“哈哈哈!我没问题。芙儿,你意下如何?”
还没等穆小姐开口,梁公子又接过去了:“还用问吗?能够为太婆治病出一分力,穆小姐肯定一百个乐意,高兴还来不及呢!”
话都说到这份上了,还能拒绝吗?只要说出半个不字,肯定又成千古罪人了!这回坑挖得更深!上次还只是煮糖水,这回还要伺候他,都成佣人了!
没事!为了太婆!忍!
总有一天会报仇血恨!
很快,两天过去了。两天来,穆小姐倒是勤勤恳恳,抓药、熬药、敷药,忙里忙外,毫无怨言。
穆家人个个眉开颜笑,人说一物降一物还真没错,多亏人家梁公子,才捡回个好闺女啊!
穆小姐呢?无所谓!你爱怎么想怎么想,一切都是为了太婆,要是治不好太婆的脚,看我怎么扒你的皮!
公元1424年八月二十三穆家大堂,梁公子慢慢解开敷药,大家终于看到里面的情况:肿消了,烂肉和皮已经慢慢干疤。
从外地办完事回来的穆将军见状哈哈大笑道:“真不愧是神医啊!”
穆小姐更是兴奋得像只麻雀:“有我一半功劳哦!”
唯有梁公子还在仔细观察着,头也没抬,问道:“能使劲了吗?”
“还那样,一用劲就钻心地痛。”太婆试了一下回答道。
梁公子皱着眉头摇摇头,说了句让大家极为扫兴的话:“情况恐怕不是很乐观。”
“梁公子何出此言?”穆将军才展开的眉头又皱了起来。
梁公子:“太婆此脚关健在于能否用上劲。而干疤这些表面效果,治标不治本,估计随便一个大夫都能做到,不值得高兴!”
一席话让大家的心情又跌到了谷底,大家都用失望而又带着渴望的眼神看着他。
“问题到底出在哪儿呢?”梁公子一门心思扑在太婆的脚上。许久,若有所思地问了一个令人亳不相干的问题:“令太婆摔伤的鱼池在哪里?”
“在后院,你问这个干嘛了?这鱼池与太婆的脚疾有什么关系?”解除了误会,再经过两天的朝夕相处,穆小姐对待梁公子的态度已经大有好转。
“你先别问那么多,带我去看看吧!”说完也不再多解释,硬是让穆小姐带他来到了池边。
这是一个普通的鱼池,池中莲花开得正艳,水面上漂满了浮萍,各式各样的鱼儿在水藻中穿插嬉戏。
“水深吗?”梁公子围着鱼池转了一圈,问道。
“不算深,只过膝盖。”穆小姐被他的古怪行为弄得莫名其妙,但还是如实回答了他。
“既然如此,你陪我下去淌一转!”梁公子又提出了匪夷所思的要求。
“你疯啦!这水这么脏。”虽然在表示不满,但穆小姐的语气比以前温柔了许多。
“你是不是不想太婆的脚好啊!”梁公子又学着太婆的口吻,说完干脆自顾自卷起裤管淌进了池水里。
“为了太婆,死就死啦!”穆小姐喃喃着也卷起裤管淌了下去。
在水中小转了一会儿,上岸后,两个人在池边洗脚。
“啊!蚂蝗。”穆小姐尖叫着跳向一边,有手指着梁公子的小腿:“你脚上有蚂蝗!”
“蚂蝗而已!用不着大惊小怪!”梁公子扯下附在肉皮上的蚂蝗,扔进池里。抬头看见穆小姐惊魂未定的样子,感觉甚是可爱。玩心又起,又忍不住想逗她,也学她的模样,指着她的小腿,大叫:“蚂蝗!你的脚上也有蚂蝗。”
“啊!”穆小姐再次尖叫,自然而然,顺势扑到梁公子身上:“在那里?在那里?快帮我扯掉,快快快!”
“哈哈哈!”梁公子将美人抱了个满怀,好生得意:“原来天不怕地不怕的穆大小姐怕蚂蝗啊!哈哈哈哈哈!”
穆小姐知道又上当了,挣脱开来,生气道:“你……你这人怎么这样子啊!真是狗改不了吃屎!”
“哈哈哈!”梁公子仍然在大笑,越看她生气的样子越觉得可爱,又指着她的小腿逗她:“蚂蝗,蚂蝗。”
“啊……”
虽然知道他在开玩笑,从小就怕蚂蝗的穆小姐想起刚才下过水,心里还是禁不住一阵发毛。这回学聪明了,尖叫着往房间跑去。
待穆小姐冲了澡,换了衣裳,来到太婆的房门口,却见很多下人围在那里,一个个如临大敌般默不作声。她不免一阵心紧,急忙上前问:“发生了什么事?”
“嘘!”小莲示意她不要大声,将她拉到一旁,低声说:“老爷叫我守在这里,谁也不许打扰梁公子为太婆治病。”
穆小姐:“治病?”
小莲:“梁公子刚才从后院回来,就说他可能知道太婆的病因了,此刻正在里面为太婆处理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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