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实,梁公子之所以要与穆小姐定下这个赌约,是因为他做足了准备,有十足的胜算把握。只不过,当中又发生了穆小姐被劫事件这个小插曲而已。
是什么能令梁公子有必胜的把握呢?
那是因为穆小姐的奶奶----太婆。因为他已查清楚,太婆就是他师傅张太医失散多年的妹妹。
还因为太婆的脚疾。虽然梁公子对于感冒发烧这种日常小病不拿手,却精通于各种疑难杂症。对于太婆的脚疾,他已从李鬼收集来的情报中,作了一番详细的分析,虽然不能说很有把握,心里却已有了底。
在明代,没有现在的现代化设备。在每个城门的显眼处,都会有一处贴榜的地方,专门用于张贴朝庭的各种告示。当然,也避免不了本地官员利用自己手中权力,将它用来干点私事,比如说太婆的求医告示。
毫无疑问,穆大将军是个绝对的孝子。为了不错过任何一个有心揭榜的人士,他还专门派了家丁十二个时辰不间断地守在榜前。所以,当那张已经发黄的榜文被梁公子揭下来的时候,双脚已经站得发麻的家丁立即堆起满脸笑容,热情洋溢地将他们往穆家大院拖。
要是真的能够治好太婆的脚疾,穆将军高兴起来,那赏银绝对少不了,家丁能不兴奋吗?
“前面就是穆家了,两位爷慢走过去,在门口等会儿,我先进去禀报!”才远远看到大门,家丁便等不及了,叮嘱了一下,也不等梁公子他们发言,便过街老鼠似的往大门窜。
穆小姐还真的就坐在门口,沐浴在阳光中,沉浸在书海里,。听到响声,看见自家家丁往里跑,自然是不加理会。再一看,后面慢悠悠往这边走来的,不是那两个讨厌鬼还有谁?逐站起来,双手杈腰:“你们还真是阴魂不散啊!”
“是你阴魂不散才对!”梁公子一脸无奈:“我真的有事找太婆,为什么你老是要从中作梗?”
“看你这样子,找太婆会有什么事?别骗人了你。”穆小姐对他是毫不客气:“你认识太婆?见过她吗?”
梁公子:“我没见过也不认识,我是受人所托来找她的。”
“别骗人了你!不就是为了一碗糖水吗?你至于玩那么多花样吗?”一开始就对梁公子没有好印象的穆小姐,显然忘记了昨晚穆将军对此人的一番分析,只知道他从头到尾没说过句真话。
梁公子:“唉!你要我怎么说你才会相信?我……”
“两位大爷请跟我来!我家太婆有请!”这时,报信的家丁又跑了出来,打断了梁公子的话。
“什么什么?你说谁有请?”穆小姐以为自己听错了,拉住那名家丁。
“太婆有请啊!”家丁重复道。
“凭什么太婆要请他们进去?你给我说清楚!”穆小姐干脆跳上前拦住去路。
“回小姐,这两位爷揭了榜,小人这会儿正要带他们去为太婆看病呢!”家丁无奈,只好跟她解释,然后低声下气地说:“小姐能否让下道!太婆正等着呢!”
“你?你连感冒都不会治还能治太婆的脚病?你骗谁啊你?”穆小姐指着梁公子鼻子:“没想到你为了一个小小的赌局竟然不择手段!”
梁公子:“穆小姐,这可是你第二次说这样的话了,昨天你就污蔑我,说我收买歹徒,结果证明我是无辜的吧?现在又来?”
穆小姐:“昨天算是我误会你,你敢说今天你不是骗人?”
“你们怎么还在这里呀?太婆都等急了!”一个丫环从里面匆匆跑了出来催促。
“你刚才可是说过的,只要太婆说想见我,你就让我进去,你别管我用什么方法,反正是你输了,人可是要讲信用的哦!”梁公子趁她愣住的当眼,干脆侧身闪了进去。
穆小姐冤啊!话确实是自己说出口的,总不能自己打自己嘴巴吧?拦路不成,干脆跑进去给太婆说明情况。
太婆坐在大厅的上座,听穆小姐说完大致情况,用犀利的眼神上下打量了梁公子好久,茗了一口茶,将杯子递给一旁的丫环,缓缓说道:“小伙子,从你假扮英雄救美,到大闹招亲大会,到提亲胡闹,甚至昨天你救了芙儿被冤枉入狱,我都有所耳闻。我相信你做这些事并无恶意,我也不怀疑你对芙儿的一片心意。”
“谢谢太婆的理解!”虽然梁公子尚未明白太婆说这些话的用意,他还是太婆的理解心存感激。
“我还没说完,你不要高兴太早!”太婆明显加重了语气:“我告诉你,我行动不方便,此番可是下人们把我抬出来的。若是让我知道你开玩笑开到我这个老太婆的头上,我可饶不了你!”
这回穆小姐学聪明了,干脆在旁默不作声,观看太婆如何收拾他。只见梁公子上前行了个礼:“之前跟穆小姐那些都是误会,我此番前来确实是有事找太婆,也顺便为太婆看看脚上的病痛。”
“顺便看看,嗬!”太婆一声冷笑:“说得倒轻巧,你可知道这三个多月来,我看了多少自以为是的,所谓的神医名医都毫无效果?你?你年纪青青,凭什么?”
“凭我是赛华佗的入室弟子。”梁公子镇定自若。
“太婆不要相信他!他就是个骗子,”穆小姐在旁实在忍不住了,抢话道:“你看!又说了个天大的谎话。”
“太婆,穆小姐对我误会太深,”梁公子解释道:“我究竟是不是骗,有没有说谎,可否听我说完下面这番话再作定论?”
穆小姐:”太婆不要听他的,他从头到尾都没有一句是真话,他……”
“芙儿!”太婆对她摆摆手,示意她停下:“且听他怎么说!即使我今儿个要惩罚他,也要让他心服口服!”然后伸手示意梁公子:“说吧!你最好能给我一个满意的解释,否则可别怪我这个老太婆不客气!”
梁公子理了理思绪,说:“一个月前,太婆曾叫人送来邀请函,请求师傅出宫为你治脚病,对吗?”
这倒是真话。太婆自从患上这个脚疾以后,只要稍加用力便钻心地痛,而且体重急速下降,急得穆家上下团团转。在看遍名医无果之后,穆将军想到了专为太子治病的太医院主事张太医,信送过去了,却仿佛石沉大海,杳无音讯。
“这件事稍作调查就能查出来,并不能证明任何事情。”太婆当然不可能因为这一点就相信他。
梁公子:“但是你们可能不知道,太子收到穆将军的信后,不但很重视,并且马上派人调查了此事。”
太婆:“调查什么?有什么好调查的?”
梁公子:“自然是调查事情的真伪。太子的病只有师傅才能控制住,对于太子来说,师傅的重要性可想而知。而穆将军作为国家将领,太子又很想为他解决难题。所以,我们我派人查了你们,以防有人耍诈。”
太婆:“结果呢?”
梁公子:“结果,让我们查到了一个出人意料的结果。”
太婆:“什么结果?”
“太婆可知道张太医全名叫什么?”梁公子没有回答她,而是反问道。
“只听得他叫张太医,人称赛华佗,并不知道全名。”太婆不知道他这样问的用意,但还是回答了。
“我来告诉你,但是你听了以后可千万不要太激动!”梁公子卖了个关子。
“爱说不说,哪来那么多废话!”穆小姐在一旁又看不惯他了,又忍不住插嘴。
“芙儿,让他说!”太婆听出他话中有话。
“我师傅全名叫张从德,小名叫狗伢。”梁公子平静地说出,然后注视着太婆的脸,观察她的表情。
果然,太婆听了瞬间激动起来:“什么?狗伢哥?你是说狗伢哥吗?你是说赛华佗就是狗伢哥吗?”能够说出她哥哥的真名不算稀奇,连小名一起说出来就令她不得不激动了。
梁公子:“没错!我们就是通过调查,才知道你就是师傅失散多年的妹妹。”
“太婆别信他,他……”看到太婆眼睛开始湿润,生怕她上当,穆小姐急忙又插嘴。
“芙儿!”太婆又制止了她,又问梁公子:“你说的这些,可有证据?”
“师傅说这是当年你送给他的,不知太婆是否还记得它?”梁公子从怀中摸出一块玉,递到她的面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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