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事情办完之后,江昊这个没头没脑的家伙问我为什么要拖住胡子来揍他的小弟,而不是直接带一拨人把胡子给揍了了事。
我说:“揍胡子有什么意义,你打的服他么?”
其实,回想起来,我们在上初中的这段时间,之所以很多事情变得很棘手很难办,多半就是一个原因,那就是我们不能“杀人”。
我们只能整人,但最终也不可能把对方整死了,毕竟我们当时才初中,而且本市虽然混乱,却并没有特别彪悍的民风,可以达到小孩杀人家里摆平的地步。
所以我们只能迂回着做事。
我之所以不直接解决“落单”的胡子,而选择拖住他来打他的小弟,也是这个原因,胡子又臭又硬,很难打得服,而且就算他被打了,他的小弟们也难保不会来救他或者给他报仇。但他的小弟就不一样了,在这条道上混,见风使舵的人太多了,那七个人一旦被打怕了,而且被我恐吓到了一定地步,很容易就会犯怂,他们的信心一旦动摇,难免会产生谣言、混乱和不和。
而且我之前向那七个人透露说三中也有我们的“眼线”,这么一来,他们必然人人自危,而且只要有一个人稍稍把这个风声透露出去,胡子绝对会果断的采取行动,自乱阵脚。
我唯一担心的就是这样会加大沈秋颜的危险。
不过,这时候,很多事情已经做出去了,我就完全没有办法控制了,算算时间,我的初三,也就剩下短短的最后一个多月了,回到学校之后,我忽然发现,居然连我们这种操蛋的十二班,作业和试卷居然也多了起来,这才让我隐隐的感觉到,果然是快要中考了。
更让我感到惊讶的是,这些卷子我居然还是能勉强及格,看来很多人说得都没有错,整个初三都是在复习的,根本没有新课,上不上都是一样。
我每天想来学校溜达就溜达一下,遇到事情就不来,更何况前几天还被胡子他们的人堵在门口,直到今天才“解除警报”。
我发现,沈秋颜倒是挺淡定,貌似每天都安安稳稳的坐在位置上,旁边学生的“格局”也是越发的奇特,好像真的是越来越多人恢复到了“跟着她混”的状态。如果这样的话,她是不是会有更多一些筹码,也更安全一些?我不禁这么想。
我在学校里过了几天平静日子,与此同时,却听见了一些不平静的消息。
原来,楚文鸳在我们被赶出学校的那几天,配合我们的行动,在学校里把胡子的那几只狗给收拾了一顿,我们回来之后,江昊和孔东城很快就召集了原来的小弟准备反扑,当天下午就把胡子在我们学校留下的“余孽”们给整治得服服帖帖。
这件事我并没有参与,不知道他们俩是怪我没让他们一起去文明路打人还是怎么的,居然根本没有通知我。
而沈秋颜告诉我,这些事,胡子并不是不知道,而是他根本就无暇顾及这些,三中内已经开始变得相当混乱,胡子的小弟们现在谁也不信任谁,原本就有矛盾的人更是互相内讧说对方是间谍叛徒。据说胡子每天都可以收到无数互相检举的小报告。
他这个大哥也算当得够呛了。
我觉得火候已经差不多了,基本上可以开始“发动总攻”了,趁乱的时候打他一个措手不及。
我甚至已经联系好了楚文鸳,加上我的人、江昊孔东城的人,一起能够凑到三十个以上,已经有那时候打张志德的阵势了,去三中搞定胡子应该完全不是问题,而且又有沈秋颜作为“内应”,更加让我觉得胜券在握。
然而,就在这个时候,另一件事却忽然截住了我的行动。
那天,教务处忽然把我找过去,去的路上其实我已经差不多想到了会发生什么,但是在我走进办公室的一刹那,心里还是咯噔了一下,有些紧张。因为我在办公室的角落里看见一个瑟缩发抖的家伙。那家伙我好久没见了,几乎快要遗忘了,可我从来没有想过他其实是我的一个很大的隐患。
二毛子。
那个时候帮我偷东西的二毛子,这个时候正站在墙角,不敢看任何人。
办公室里,那个混蛋齐老师,还有刘老师,以及畜生父子陈伟都在场。
我走进去之后,刘老师要搬凳子给我坐,那个齐老师却把凳子一拉,说:“坐什么坐,他这种人,你越是对他客气,他越是得寸进尺!你不信!你看看他现在这幅地痞无赖的样子,原来好歹是重点班的学生,现在呢,你看看你看看,就是个街上的小流氓。”
我发现,也许我的脸皮是比原来更厚了,我站在办公室中间,微微昂着头,他们说什么我都报以冷笑,尤其是齐老师的这一堆无耻谰言,当时他是怎么对待我的,他似乎选择性忽略了,即时是我也做不到总拿自己陷害人的事情来粉饰一遍说得那么津津有味,头头是道。
刘老师看着我,说:“萧凌,我一直是最相信你的,不管这些老师们怎么说你我都很相信你,但这一次你要怎么证明自己的清白,才能不辜负我对你的信任?”
我瞥了他一眼,心里虽然有些内疚,但是一切已经到了这个地步,我除了撕下脸皮做坏人没有别的办法了,从我进门的刹那,看见二毛子和陈伟父子的时候,我大概就能了解今天会是怎么样的结果。
我想好了,不就是退学么?有什么打不了的。
我笑了笑,说:“老师,我不懂你在说什么。”
刘老师说:“你不懂?你的样子是不懂吗?”
齐老师说:“就他这样,死猪不怕开水烫,我看不如交给警察法办了他。”
我冷笑一声,说:“警察?法办?开玩笑吧老师,不说我现在16岁还未成年,再说,你们就算要警察法办我也该有点什么证据吧,我连我做了什么都不知道,你们还嚷嚷着什么法办不法办的,不觉得很可笑吗?”
“你偷东西,你还有脸说,你以为我们都不知道是吧,你以为你瞒得过去是吧?!”齐老师说。
我说:“偷东西?我不知道你们在说什么,我偷了什么,证据呢?”
“你偷了老师的伤势鉴定书!”陈伟站起来,指着我说。
我说:“你怎么知道?”
他说:“我看到了!”
我说:“你怎么看到了,我这么久了连老师办公室都没进,哪年哪月的事情你就看到了。”
陈伟走到一边,把二毛子像拎小鸡一样拎过来,二毛子不敢抬头看我,浑身都在发抖,陈伟推了一下他的后背,说:“你说,他是不是叫你帮他偷东西。”
二毛子还没开口,我冷笑了一声,说:“哦……这位同学,你是谁啊,你说话,可要注意,不要随便诬陷人。”我表情尽量狰狞而且冷漠,二毛子却还是不敢抬头看,我又说,“你抬头看看我,是不是我叫你去做的,看看我的脸,是那个人么?嗯?”
二毛子还是低着头。
陈伟说:“快说啊,你哑了吗?”
我沉默了一会儿,深吸一口气,大声说:“你TMD抬头啊!”
二毛子立刻被吓得一个跟头跌到地上去,抬头看着我,说:“没有,不是,不是你,不是啊!”
我扬着头冷笑,我知道这家伙就是这么个性格,他怕,谁他都怕,只要我强一点,他就不敢在我面前说我什么,而且,现在在这学校里,我要整“死”他,也是小事一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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