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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兄台,还是斯文点为好!”一个冷冷的声音在耳边响起,薛岩定睛一看喜极而泣,连声叫道:“哥哥!哥哥!”
说话的人正是世子柏荣。
他的手已牢牢的抓在了赫哲渔的肩膀上,牵制了对方的行动。两人身高体格看起来相差无几,若是动武旗鼓相当,估计谁也占不到便宜。
赫哲渔感觉到了身上的分量,立刻松开了怀抱。
薛岩甩手便给他一巴掌,声音响的惊人,似乎集聚了她全身的气力。然后一扭身跑到柏荣身边,依偎在他胸口嘤嘤啼哭起来。
“好了,有哥哥在,没事的……”柏荣用他温柔的声音抚慰她。
赫哲渔直觉脸上火辣辣的,不由得用手捂住那半边脸,嘴里吸着气,眼中却带着盈盈笑意,似乎在说柏王府这朵带刺的玫瑰我非要不可。只是不知来人是谁,他上下一番打量,感觉不可小觑,整整衣衫躬身说道:“在下赫哲渔,不知阁下是?”
“柏荣!”
“哦……”赫哲渔听她刚才口称哥哥,心里已有几分怀疑,现在又听到他报上姓名,咧嘴一笑道:“敢问可是世子柏荣?”
“正是,你是什么人?怎么会在我柏王府逗留?”柏荣的目光严峻,看他的装束与大禹人大大不同,一时吃不准此人的身份。
赫哲渔再次躬身道:“世子,误会,误会。”然后转向薛岩说道:“郡主,刚才是我一时忘情,失了分寸,还忘郡主海涵,不要放在心上,下次我再不会如此了。”
下次,还会有下次吗?
薛岩鄙夷的瞪了他一眼,并且嫌恶的擦着自己的脸,那里刚刚有他触碰的痕迹,她感觉自己脏死了。
赫哲渔看出了她的心思,紧咬着唇角。
柏荣并不买账的说道:“这是我柏王府的地面,凭你什么人,敢对我妹妹无礼!”
“这个……”
赫哲渔正要解释,却有个声音插进来说道:“世子莫怪,他是摩恩国的小王子赫哲渔,说起来还是世子你的妹夫呢。”
什么?摩恩王子?
柏荣吃了一惊,回头看那说话之人是个老妇,她脸上的表情令人玩味,似乎对一切都了如指掌。
薛岩瞥了一眼,心里惊呼道:怎么又是她,早上才在显郡王府碰面,现在她居然跑到这里来了,想干什么?
柏荣认出了来人,微笑道:“原来是如夫人,难得难得。”
“嬷嬷,等等我呀。”一个轻柔的声音从花丛里响起,顷刻间说话的人儿轻移莲步走了出来,一身淡紫,巧笑嫣然,正是显郡王妃温婉。她的手上捧着一株盛开的菊花,赞叹道:“开的真好,嬷嬷你看。”抬眼看到众人,她楞了楞随即说道:“哎呀,我以为只有我和嬷嬷两个人呢,想不到大家都来这里赏花了。”
柏荣附和道:“是啊,看来我们都是爱花之人,好久没有见到连婶婶了,连叔叔呢,怎么没一起来?”
“唉,他多忙啊,一早就进宫去了,让我先过来看看。荣儿,很快就是你大喜的日子,以后再不是个小孩子了,婶婶这里先跟你道一声喜,就等着喝你的喜酒呢。”
柏荣爽快的回道:“这个自然,怎么也不能落了连婶婶您哪。”
薛岩呆呆的看着眼前这些人,怎么跟变戏法似的说来都来了。她没有请安也没有说话,沉浸在自己那份屈辱中。
温婉看她神色不对,走过来帮她拭去泪水说道:“萦萦,谁欺负你了,告诉婶婶,我帮你出气。”语音柔柔,如沐春风。
她垂下眼眸,为难的摇了摇头,这话要她怎么说的出口?
漾儿这时候才拎着篮子过来,看到众人在场便一一请安,但是到如夫人面前她便呆愣住了,不知道对方的身份是否需要行礼。
如夫人很不屑的笑了起来,看她那样子肯定认出了漾儿。
柏荣连忙说道:“这是如夫人,原是连婶婶家的教养嬷嬷,现在可是温王府的风云人物,漾儿,还不赶紧请安。”
“是!”漾儿得了明示立即恭恭敬敬的问好。
如夫人手一抬没有说话,态度有些倨傲。
漾儿走到薛岩身边,轻声问道:“郡主,花篮取来了,我们还采吗?”
真是哪壶不开提哪壶!薛岩抓过来扔到地上,上去几脚就踩烂了说道:“谁让你去这么久的,你要气死我啊。”说着再次瞪了眼赫哲渔,负气而去。再顾不得什么礼数不礼数的,这一刻她只知道她恨得如火如荼。
漾儿对众人欠了欠身,急忙追赶。
立刻听的如夫人在后面说道:“郡主的脾气好大啊。”
柏荣的声音隐隐约约的传来:“今天她心情不好,还请连婶婶和如夫人不要放在心上……”
赫哲渔毕竟理亏,有意要去追她,被柏荣拦住道:“我们的事情还没完呢,你还是不要走的好。”
秋风徐徐,拂不去她满头的汗水。跑了好长一段时间,她终于体力不支,气喘吁吁的停靠下来,脑子里却还在不停的跑马——世子哥哥什么时候回来的?如夫人怎么也会来?赫哲渔为什么要这样对她?
漾儿腿脚甚快,很快追赶上来道:“姐姐,姐姐,可赶上您了!”一边用手帕帮她擦去汗珠子说道:“看您累的。”
“是啊,我好累!我们快些回去吧。”她站直了身子再次向前冲去,脚步却歪歪斜斜的无法成行。漾儿急忙扶住她,招呼附近一个锄草的丫头速去喊顶轿子过来。
一路上她用手帕不断的擦拭着右边的脸颊,感觉那里腌臜的很。直到面上一阵火烧火燎的刺痛感,她还是停不下手。
下轿的时候漾儿惊呼道:“哎呀,姐姐,您的脸?”
右半边脸通红一片,好似给蚊虫叮咬了一般,比之更甚,可是这秋天哪来的蚊虫?
“是不是接触了花粉过敏了?让我瞧瞧!”漾儿凑近过来。
本是好意,却又戳到了她的痛处,她恼恨的说道:“别过来,再不准说,也不准你看!”
她用手捂住了冲回到房里,一头倒在床上哇哇大哭开来。
今天本不该听漾儿的话出去的!不对,跟旁人没什么关系,是自己心软,要是坚定信念不出去不就没事了吗?见就见了,偏偏还跑到那个园子里去!这个人不是自己喜欢的,为什么偏偏跟他有婚约,将来还要朝夕相对日日厮守,才不要呢!要怎样才能摆脱他?现在她一刻都不想再见到他。
漾儿头一次没有说话,抚着她的背任由她哭泣,这样的场景也不是头一次了,说什么呢,说了只会让她更加伤心。
迷迷糊糊的居然哭睡过去,等醒来的时候发现屋里已经亮起了灯,她的身上也盖了一条轻薄的被子。稍稍挪动了下立刻感觉到手脚传来阵阵酸麻的感觉,哎呀,她痛苦的哼了一声。手脚已经不是自己的,好痛啊。
“怎么了?让我看看。”一个低沉的男子声音,满满的关切,不是他是谁!
她眼睛一抬便看到了他,本来想对着他笑一笑的,可是这刺痛的感觉逼得她吸了口凉气。
他哭笑不得,小心的帮她搓动双手双脚,极尽温柔,嘴里抱怨道:“傻丫头,下次别这样睡了,刚才我想抱你平躺过来的,没想你睡着了还那么犟,就是不肯让人挪一下,我怕弄醒了你只得将就着,现在吃苦了吧。”
“锦年。”她小声的喊了一声,把头埋到他怀里再不肯露面。她现在这个样子肯定邋遢极了,也不知他来了多久?漾儿这丫头怎么也不喊她一声。想到白天在菊园的一幕,她的眼泪又开始蠢蠢欲动了。
“傻丫头,见了我还不好意思吗?”他温暖的手掌抚着她的脖子,酥酥爽爽的,十分的舒服。
“你别管我了!”她赌气道。
“哟,让我看看,谁惹我们家岩儿了,来。”他去摸她的脸。
她死死的抱住他不放手道:“别看了别看了,难看死了。”
“再难看我也要看看,乖,听话。”
她执拗着不肯抬头。
他搂住她温软的身子,突然叹息道:“一定又是我惹你了,要不你怎么会不愿看我一眼呢!对不起。”语气透着难言的伤感。
“才不是呢。”她猛然抬头,看到他眼里的笑意,立刻意识到自己上当了,捶着他的胸口说道:“你坏你坏,人家正难过呢,你还这样。”
他得意的笑出声来,有意无意的靠向她粉嫩的脸颊。
她用手挡住他的唇说道:“不要,锦年,你别碰我,我脏的很……”
“傻丫头,我不许你这样说自己!”他扳住她的小手让她再无法阻拦,然后一脸严肃的说道:“我都知道了,你看你这眼睛肿的跟核桃似的,下次睡觉前一定要敷过一遍才行。哦不,下次不准动不动就哭,多伤眼睛哪,凡事等见了我再说,好不好?”说罢再次亲吻上来。
她扭动着身子说道:“不要不要,不可以……”
他的唇轻轻的落在她的眼角,劝慰道:“不关你的事,难道我是那种小气的男人吗?”
他在说什么?他都知道了吗?
她小心翼翼的说道:“锦年,我……你……”
“荣儿都跟我说了,傻丫头,别气了,赶快起床我们一起去吃饭。”
“吃什么饭,我再也不想看到他了!”她以为要去正厅赴宴。
他笑起来:“小懒猪,就知道睡觉,这个时辰客人都散了,就我们两个人吃饭,从早上忙到现在我一直饿着呢,就等你了。”
“哦。”她的笑容慢慢浮现出来——他没有因此而怪她,还是一样的疼她。
雨过天晴了,真好。
突然,他用力扣紧她的下巴说道:“下次我不准你跟陌生的男人单独出去,知不知道!”
眼神里透着凶狠的光芒,脸上的表情不容置疑——这是她第一次见他如此,不禁胆寒,身子软软的瘫倒在他怀里。
谁刚才说自己不小气的,原来他是介意的!
“回答我!岩儿。”他急急的逼上来。
“嗯!”她的心里充满了欢喜,如果他真的一点都不介意,她反而应该感到失落,不是吗?
“唉,都是我不好,上次去西南的时候应该跟你说下的,怎么能因为跟你赌气就不声不响的跑掉了呢。如果我能冷静些,你也不会偷偷跑到落马坡找我,也不会遇到他。”他开始自责起来。
“不,锦年,我知道错了,我不该跟他一起出去的,我听你的,再不会了。”
“傻瓜,是我的错,不怪你。”
“锦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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