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房门轻轻的开了,司莽健壮的身影出现在眼前,身后还躲躲闪闪的跟着漾儿。
他们两个什么时候……
薛岩半张着嘴没能回过神来,自己怎么就那么后知后觉呢。
“爷!”司莽沉沉的叫了一声,双膝跪地。
“很好!我怎么跟你说来着?”连锦年环顾四周,声音冷冷的透着寒意。
“属下知错,请爷责罚!”他从靴子里摸出那把短刀径直举过头顶。
事情至于这么严重吗?
漾儿吓的也跪下来求道:“郡王爷,要罚就罚奴婢吧,不干司莽的事。是奴婢心情不好找他陪着聊天的。”看连锦年面无表情目光阴冷,她转向薛岩求道:“郡主,奴婢和司莽真的没什么,请您帮着向郡王爷说个情吧,真的是奴婢一个人的错。”
“别说了,跟你没关系。”司莽阻止道。
“锦年,算了。”薛岩有意息事宁人,拉住他的袖子劝道:“都是自己人,何必动怒,你看他们也知道错了。”
“哦?你也知道他错在哪了吗?”连锦年有些好奇。
“这……”他是怀疑司莽和漾儿有私情吗?唉,她也就顺口说说,哪知道错不错的。
“属下不该擅离职守,不该违逆主子的命令,再不会有下次了,请爷重罚!”司莽伏在地上求他处置。漾儿则瘫坐在地上哭的稀里哗啦的。
有什么大不了的,薛岩狠狠的瞪他一眼,又赌气似的推他一把,直接上前去扶他们道:“快起来吧,我就不信他就那么狠心,你们是杀了人还是放了火了,都快起来说话。”
司莽犟着不肯动弹,漾儿泪眼朦胧的看着她,再看看连锦年。
连锦年见状没了退路,顺水推舟的说道:“嗯,岩儿的意思就是我的意思,起来吧。”
“是,多谢主子宽恕。”司莽立刻磕头谢恩。
他略略点头,然后转向她微笑起来,稍带着些无可奈何的意味。司莽见状又朝薛岩叩谢起来,弄得她手忙脚乱的应也不是,拒也不是。
漾儿一边抹泪一边笑,靠在她的肩头再不愿离开。
夜半了,他们即刻要赶回郡王府去,说是明天要进宫议事,皇上特意宣召的。
隐隐的感觉不是好事。
“会不会是东窗事发了?”说完这话她立刻捂住了自己的嘴,呸呸呸,乌鸦嘴,要是皇上知道了真相后果不堪设想。
连锦年正色说道:“应该不至于,我们撤离的时候把现场清理的非常干净,断不会留下可疑线索。唉,不能想那么多,明天去了就知道了。”他抚着她的发丝宽慰道。
“那你的伤?还有那支断镞……”她怕会有隐患。
“放心吧,已经被我处理掉了。我的伤也不碍事了,不信你试试看。”他抓了她的小手往自己心口捶了捶,脸上的表情丝毫未变。
呀,她吓的赶紧缩手,可是分明感觉那里的触感很不一样,似乎坚硬如铁。再看他那自得的表情马上醒悟道:“喔,你里面穿了护甲!”
“嗯。”
“那天怎么不穿?要不也不会受伤了。”她小声抱怨道。
“傻丫头,朝廷配备给禁卫军的羽箭都是精工特制的,怎么会穿不透铠甲呢。”他笑着刮了刮她的鼻子。
“哦。”
“回房休息吧,我要走了,一有时间就来看你。”
她拖住他的身子说道:“不,我舍不得你走,你走了就不知道什么时候再来了。”她撒着娇,心里十分不舍。
“傻丫头,我是去办正事,听话。为了你我到现在还没回过家呢,跟父王娘亲都没见上一面,是不是很不孝?”他轻柔的拍着她的背。
“娘亲?”她有些疑惑。
他淡淡的说道:“就是连王妃,是我大哥的亲娘,我是庶子,她是我父王的正妻,从小都要跟着一起叫的,不过她对我还挺好的。”
好吧,她松了手,恋恋不舍的陪他走了一程。他不要她送,这还是她坚持的结果。
回到房门口,发现柏荣不知何时去了。她洗漱躺下,脑子里一片混乱。司莽这个闷葫芦居然也会陪漾儿谈心,想象不出来;他们两个也不知搞什么鬼,怎么会被锦年发现的?总感觉自己的脑子不够用,不如他们转的快,唉。
第二天醒来发现漾儿已经早早的守候在床边了,似有话说。薛岩微笑着跟她道了声早安。
漾儿果然主动说道:“姐姐,昨天真是我心情不太好,看到他在屋子周围巡视,我一时兴起就想找他陪着说说话诉诉苦,没想到……”
“就这么简单?”
“是的,绝没有你们想象的那么复杂,再说他也算是个正人君子,不会对我怎样的。”
好吧,她本不是苛刻的人。心里猜想漾儿情绪不佳乃是再见韦夫人的缘故,毕竟自己的父亲是因了韦夫人牵扯进去的,确也可怜。即便他们两个真有些什么她也不打算干涉,当下便说道:“我也没想要追究,过去了就算了,有什么要紧。”
“谢谢姐姐。”漾儿笑开来,手脚更为麻利的帮她梳洗。
瞧见铜镜中漾儿端正的模样,她突然有感而发:“其实司莽也不错的,虽然闷了点,但是老实稳重,你跟他未尝不可以……”
“姐姐,我不想那么多,我只想一直伺候您。”
“傻妹妹,你还能陪我多久,等我走的时候我一定跟柏王爷说下,让你到显郡王那里去吧,司莽肯定会待你好的,总比你在这里孤孤单单没个人照应好,你说呢?”
“姐姐!”漾儿动情的抱住她,泪光闪烁。
她取笑道:“看,我只是说说,还没把你送过去呢,你就这么激动了,还说跟他没什么。”
“不是,我也舍不得姐姐您。”漾儿哭泣着说道:“姐姐秉性纯良,到了那里肯定不惯,也不知道会遇到什么样的人什么样的事,您一定要多长几个心眼才是啊。”
“嗯,我知道的。”
清早起来又无端伤感,想想也甚是无趣,还是去外面散散心消遣消遣吧。
开了房门却看到了倚在栏杆上的柏荣,昨夜他失望而回,难不成今天还想找她求情吗?她微微皱了皱眉,唉,爱莫能助,又要辜负他了。
“萦萦。”看到她他的脸上浮现出近日来难得一见的笑容。是昨天连锦年的那番话让他想通了吗,还是他和冰黎的心结顺利解开了?
她叫了一声哥哥,嘱咐漾儿去端些点心来。
柏荣推却道:“不用忙了,我已经用过早膳了,心里惦记着一些事所以过来走走,我们去那里说话吧。”他指着不远处的亭子说道。
她默默点头,跟随在他身后。
“萦萦,昨晚哥哥不请自来,你不会怪我吧。”他开场白说了这句。
“怎么会?”这是他的家,她本没有理由说三道四的,只是说到昨晚她又开始不自在起来。
柏荣端详着她好一会才说道:“连叔叔成熟稳重,身份又显赫,我想很多女孩子看到他都会心动的,不像我空有一个世子的头衔,实则什么本事都没有。”
怎么没来由的跟她说这个?
她附和着笑了笑,想劝说两句,又觉得无从说起。
他苦笑着继续往下说道:“如果你真能和他在一起,自然是个极好的归宿,但是有件事我不得不跟你说下。”
果然他听到了所有的谈话。她低了头,且听他要说什么。
“姨妈回来了你知道吗?”
“嗯。”昨晚不是才在家宴上聚过吗,怎么明知故问?
“姨妈跟连叔叔早年曾有婚约一事想必你也知道了。”
“嗯。”
“这次确认了,欢欢是连叔叔的孩子,外公和姨妈多年的隔阂也一朝和解了,他老人家准备给姨妈主持公道,不能让她白白的受了这么多年的委屈,所以近日会跟连王府谈判,让他们接纳这个孩子,同时让姨妈嫁过去做他的侧妃。”
什么?好似晴天霹雳在头顶轰然炸开,韦夫人居然要跟连锦年匹配成对,而且他们还有一个孩子。他不是当着她的面否认了吗,为什么现在又有这样的话说。
“欢欢她真的是……”她不敢相信,他怎么会骗她呢?
“是的,姨妈亲口承认的。你也知道姨妈平日的性子有多强,人前人后从来没有服过软。外公很生气,当年连叔叔悔婚在先,后来居然还跟姨妈有了孩子,他老人家怎能咽下这口恶气,无论如何也会向连老王爷讨个说法。我不想你为难,现在最要紧的是要想清楚了,你打算站在我们柏王府这边还是连叔叔那边。”
一定要有这样的对立吗?她当然想跟他并肩一起,可是这个孩子的问题……不,已经不是什么孩子不孩子了,是他本身的故事让她再次产生了疑虑,到底哪句真哪句假,谁在里面说了谎?
“父王和姨妈他们还不知道你和他的事情,我希望你能谨慎些,一旦在王府里传扬开来,你的日子不会好过的,不仅要顾忌我们柏王府上下的态度,就是连婶婶她也不会轻饶你的。”
连婶婶?怎么?
“只要跟姨妈有亲眷的女人,连婶婶都十分忌讳,包括你,她是不会同意你嫁过去的。她的母亲是长公主,没有皇上的首肯谁也不敢擅自联姻,你懂吗?”
瞬间心乱如麻,但是有关前途上天指给她的早就是条死路了,她不无凄惨的笑道:“哥哥,你说的哪里话来,难道你真忘记了我的身份不成,我不过是个代嫁的郡主,摩恩是我唯一的选择,你认为我还能有其他出路吗?”言语未完眼泪已倾泻不止。
柏荣被这话拉回了现实,看她如此忍不住搂住她的肩膀说道:“对不起,萦萦,是我一时情急忘记这些了,刚才的话也说的重了,你不要放在心上,都怪我不好,当初我不该带你回来的,原谅我……”
她哭出了声,已经听不清柏荣的声音了。眼泪不为别的,只为那份悬而生疑的感情。
昨夜的柔情蜜语犹在耳边,一觉醒来却硬生生的变了卦。锦年,为什么你对我说的总跟别人说的有出入,我该坚持相信你吗。可是为什么我还这么难过,是我本身对你信任不够,还是缺少基本的安全感,总喜欢一遍遍的去怀疑,我好乱,谁能回答我?
柏荣慌了手脚,再次自责道:“我不该跑来烦扰你的,萦萦,别再哭了,你这样我更会觉得自己没用,一点事都做不了。”
她抱紧了他。从小到大她就想要有个哥哥,可是,现在真的拥有了却是另一番情景。他帮不了她,除了能给她一个暂时倚靠的肩膀,所有的路还是得靠自己走。
“我没事,只是突然觉得好累。”她呜咽着。
“那我送你回去躺会吧,这里是风口,站久了会着凉的。”
“不要,我想一个人静静。”
柏荣还是留下来陪了她一会,看她依然沉浸在悲伤之中,束手无策。自己尚且理不清头绪何苦来搅扰她,他虽自认一片好意反而不合时宜的让她丢了幸福,对她,他好像就不曾做对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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